《大唐极品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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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极品闲人- 第2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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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睿等杜里正去了,吩咐宝钗,熙凤将方才各物收了,留出祭祖的来,将各样取了些,命杜平生送去杜楚客的府上,然后留了家中所用的。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九日,应用之物,各色齐备,府中都换了联对,挂牌,新油了桃符,焕然一新。宋国公府从大门、仪门、大厅、暖阁、内厅、内三门、内仪门并内塞门,直到正堂,一路正门大开,两边阶下一色朱红大高照,点的两条金龙一般。

次日大节,由安康公主领着府中有诰封者,皆按品级着朝服,乘车进宫朝贺,如今长孙皇后仙去,后宫之中皆由纪王李慎生母韦贵妃料理,行礼领宴毕回来,杜楚客和杜睿已经在家中等着了,众人入宗祠,祭拜祖先。

进入院中,白石甬路,两边皆是苍松翠柏。月台上设着青绿古铜鼎彝等器。抱厦前上面悬一九龙金匾,写道是:“恩蒙余荫”,五间正殿前悬一闹龙填青匾,写道是:“慎终追远”。杜府人排班立定,杜睿作为主家主祭,杜楚客作为长辈陪祭,而后献爵,献帛,献香,焚帛奠酒,礼毕,乐止,方才退出。

众人围随着杜睿行至正堂上,影前锦幔高挂,彩屏张护,香烛辉煌。上面正居中悬着祖辈遗像,皆是披蟒腰玉,杜如晦赫然在列,真不知道他在天有灵,该如何做想,两个嫡子,一个被发配岭南,一个困坐驸马府,都没什么指望了,反倒是杜睿这个从来没被他重视过的庶子,年节之时,还能让他享受香火供奉。

男东女西跪定,杜睿拈香下拜,众人方一齐跪下,如今杜府人丁不旺,杜楚客只有两个女儿,如今都已经出嫁了,杜睿这一辈,除了那两个早就没了来往的兄长之外,男丁就只有他一个,偌大的宗祠倒显得空落落的。

众人各归各位,顿时宗祠之内鸦雀无闻,只听铿锵叮当,金铃玉珮微微摇曳之声,并起跪靴履飒沓之响。

祭拜已毕,众人又跟随杜睿到了上房厅堂,此时厅堂之内早已袭地铺满红毡,当地放着象鼻三足鳅沿鎏金珐琅大火盆,火盆内焚着松柏香,百合草,这天寒地冻的时节,厅堂之内确实温暖如春,一张桌子摆在正当中,四面环绕着十几张雕漆座椅,都是一色灰鼠椅搭小褥,每一张椅下一个大铜脚炉。

众人入座,早有人端上热茶,这时府上的仆妇,小厮,丫鬟上前礼毕,散押岁钱、荷包、金银锞,摆上合欢宴来。

男东女西归坐,献屠苏酒,合欢汤、吉祥果、如意糕毕,上下人等,皆打扮的花团锦簇,一夜人声嘈杂,语笑喧阗,爆竹起火,络绎不绝。

至次日五更天,杜睿又起了个大早,赶着进宫朝贺,饮宴已毕,天色傍晚之时,方才回来,此后一连到上元佳节都是休沐日,杜睿忙活了一年的时光,总算是可以好好歇歇了。

转天,来往宾客也是络绎不绝,杜睿一一好生招待,命宝钗准备了回礼,一一送去不提,好不容易等宾客都散去了,杜睿赶紧命人紧闭大门,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日子,他不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才是当真傻了。

紧接着上元佳节将近,宋国公府上又是张灯结彩。这些事自然有宝钗她们料理,杜睿一概不问。

至上元佳节,杜睿在府上的大花厅上摆一桌酒,回廊之上满挂各色佳灯,杜睿和一众娇妻家宴。

此时没了外人,一帮娇妻围着杜睿,安康公主怀中抱着小学文,杜睿看着,心中也是畅快,想想前世,虽然满腹经纶,可毕竟在那个时代,没有人在乎他的这些才学,反倒是有人讥讽他是个痴汉,如今到了繁花似锦的大唐,他终究得偿所愿,能一展胸中的才学,满腹锦绣,到此时也算得上是功成名就了。

众女酒到半酣处,也随意起来,纷纷喊着让杜睿赋诗,杜睿也不推辞,当下便将辛弃疾的《青玉案》搬了出来。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峨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吟罢满眼深情的看向了众女,众女也不禁有些痴了,这首词不但应景,更应情,众女听过之后,也是满心的温情,看着杜睿的眼神也都变了,她们皆能感觉得到,杜睿这首词中对她们的满满神情。

人生能得一如意郎君,还能有何求?

出了上元佳节,杜睿悠闲的日子也算是到头了,大唐也正式进入了贞观十七年,当杜睿和满朝同僚身着新官服,前来太极殿站班之时,谁也不曾想到贞观十七年大朝的头一日,太宗便遭逢了一件不如意之事。

左光禄大夫,郑国公魏征病倒了!

第四篇拓土第五十二章谏太宗十思疏

魏征年前的时候,就曾害过一场病,当时太宗也专程遣人去看过了,太医只是回说并无大碍,服过了几服药之后,也眼见的大好了,却不曾想年节刚过,突然愈发严重了起来,到上元佳节过后,连床榻都下不来了。

魏征虽为言官,却被太宗十分看重,玄武门之变后,魏征原本准备死节,却被太宗的诚意所感,立誓报销,其后安抚山东,功勋不小,被太宗进爵郑国公,迁左光禄大夫。

如今一朝缠绵病榻,太宗也是愁眉不展,朝中的众臣和魏征之间也多有不和,但乍闻其病的如此凶险,也不禁一阵错愕。

杜睿和魏征的交情不深,但是却能看得出魏征对他极为看重,虽说弹劾他几次,却也都是规劝之意更重,此时听魏征居然病的如此厉害,赶忙请旨,过府探望。

魏征不善经营,又为人正派,从不以权谋私,虽然贵为公爵,然郑国公府和宋国公府相比,却是天差地别,在长安即便是一个五品官员的府邸也要远远胜过这座国公府。

郑国公府门前,也是门庭冷落,那朱漆的大门风吹日晒的,如今也已经多处斑驳,看到此景,再想想自家里的奢华生活,杜睿也不禁暗暗羞赧。

杜睿奉旨过府探望,郑国公府上自然不敢怠慢,不说杜睿同样贵为国公,单单是他驸马的身份,就不是常人能比的。

魏征长子魏叔玉也被太宗指婚,尚衡山公主,只是尚未完婚,余下三子叔琬、叔璘、叔瑜,尽皆不曾出仕,这在朝堂之上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就拿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冲来说,年纪轻轻,就已经官拜礼部侍郎,当然像杜睿这样的,只能是个例外。

和魏叔玉兄弟见过礼,杜睿被引入了魏征的卧房,再见到魏征的时候,只见他面色蜡黄,毫无血色,显然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杜睿看着,不禁暗暗伤感,忙上前,坐于床榻之侧,轻声道:“魏大人,小侄杜睿来访!”

魏征缓缓的睁开了眼,眼内一片浑浊,颤声道:“杜睿!”

说着,嘴角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杜睿认识魏征的时间也不短了,却很少见过魏征笑,记得上一次看到魏征笑,还是在他出征薛延陀大胜归来的时候。

“承明!”杜睿正想着,魏征突然开口说话了,只是言语之间有气无力,“老夫与你先父相较多年,记得你年幼之时,老夫也曾见过,虽然聪慧,却也并不突出,委实没想到你居然有今天这般成就!”

杜睿忙道:“大人卧病,还请静养,小侄也曾学医,不如让小侄来看看如何!?”

一旁的魏叔玉见了,登时大喜,杜睿乃是杏林高手,长安城中闻名已久,当年汝南公主和长孙皇后都是在弥留之际被杜睿救了回来,此时见杜睿愿意出手一试,不禁大喜过望。

杜睿伸手给魏征诊了脉,脉相虚弱不堪,伴有紊乱之相,又看了魏征的行状,紧接着又询问了魏叔玉,魏征最近的饮食,果然如他所料,魏征发病之前,时常恶心干呕,厌油腻,食欲差,全身乏力,更兼魏征双眼,皮肤发黄,显然是害了肝病,而且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已经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

魏征见杜睿问过之后也不说话,便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却也不沮丧,反而笑道:“老夫年已六旬,不算早夭,没什么可惜的,贤侄不要为难了!”

杜睿忙道:“魏大人说得哪里话,大人的病虽然看似凶险,实则并无大碍,只需安心调养即可,回头小侄再给大人开一服健胃的药,再加以安神之物,便可痊愈了!”

魏征无力的摆了摆手,道:“生死有命,人力岂能违之,老夫自家的身子,自己知道,叔玉!你且出去,为父有话要对承明说!”

魏叔玉拭泪而去,房内只剩下了杜睿和魏征两人,魏征看着杜睿,半晌才道:“贤侄!你有大才化,可谓举世无双,当世之人,无有能居你右者,老夫只盼你能好生辅佐圣上与太子,万万不要生了妄念!”

杜睿闻言,心中不但不恼,反而有些悲凉之感,魏征自家都到了如今的地步,居然还想着国事。

魏征说着突然叹道:“老夫年迈,是不能再侍奉圣上了,以铜为鉴可正衣冠;以古为鉴可知兴衰;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圣上恐怕早就不想要老夫这面镜子了!”

在原本的历史上,大唐草创之处,因为前隋就是在农民起义中覆灭的缘故,给太宗父子都敲响了警钟。太宗还就此说出了那句名言“舟所以比人君,水所以比黎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大唐初年,为了缓和阶级矛盾,魏征积极进谏。太宗起初对魏征的直谏尚有抵触,扬言要杀他,后来他悟出这是为了国家长治久安,便越来越能够接受魏征的建议,并且付诸实施。

太宗登基之后,开始一段时间较有作为,出现了历史上有名的“贞观之治”,因为他常以隋朝的暴。政为戒,不敢过分使用民力。他曾说:“朕每临朝未尝不三思,恐为民害。”。

太宗也确实做到了节私欲,明赏罚,听取下级的劝谏,被后人誉为“从谏如流”的君主。可是,到了贞观中期,生产有了较大的发展,人民生活逐渐富裕起来,加上对外战争年年胜利,边防日益巩固,国威远扬,在一片文治武功的欢呼声中,太宗渐渐骄奢起来,忘记了“以民为本”,特别是渐渐忘记了隋朝灭亡的历史教训,开始大修庙宇宫殿,四处游玩,劳民伤财。先下令修了飞仙宫,后来又诏令修建老君庙、宣尼庙,二月巡游洛阳宫,六月巡游明德宫,十月猎于洛阳苑,十一月又巡游怀州,狩于济源。老百姓为了服徭役,常年不能回家,导致民怨沸腾。

为此有的大臣向太宗进谏,如监察御史马周就曾在上疏中指出:“今所营为者,颇多不急之务,百姓因供官徭役,道路相继,春夏秋冬,略无息时而咸有怨言”。

太宗却说:“百姓无事则易骄,劳役则易使。”

现在的太宗皇帝和原本历史当中的一样,在前些年也不再像过去那样高兴地接受下级的意见了,如贞观十一年,太宗巡游洛阳宫,泛舟积翠池,看到隋炀帝挥霍民脂民膏修建的亭台楼阁,便大发议论说:“将行幸不息,民怨不堪,遂使天下怨叛,身死国灭。”

看起来太宗似乎应该以隋为鉴了,但最后他却洋洋得意地说:“今其宫苑尽为我有。”并且照样地行幸不息起来。

又如要选拔人才,太宗收到许多有用的建议,可是没有像样的行动。魏征曾上疏说:“国家思欲进忠良,退不肖,十有余载矣,徒闻其语,不见其人,何哉?盖言之是也,行之非也。”

就在唐太宗越来越忘乎所以,别的大臣都噤若寒蝉的情况下,魏征却在贞观十一年的三月到七月这五个月中,连给唐太宗上了四疏。

魏征“频上四疏,以陈得失。”;文章引用自然之理推及人治之理,鲜明地提出了为君的准则和操守,太宗猛醒;大为赞赏,还写了《答魏征手诏》;称赞魏征“公之所谏,朕闻过矣。当置之几案,事等弦韦”。

太宗此后把此疏放置案头,以资警惕。由于魏征的积极谏言,朝堂为之一新,政令畅通,魏征因为尽忠无私心,为人正直,深得太宗的赏识。

可以说,如果没有魏征的话,太宗或许就会如同他的曾孙李隆基一般,渐渐的安于享乐,不思进取,那对大唐来说的话,无异于是一场极大的灾难。

杜睿想到此处,不禁感佩道:“大人一心为国,定当名标青史!圣上以大人为肱骨,一日不可相离!”

魏征笑着摇了摇头,道:“莫要说这些话,既然你今日来了,老夫有件事想要求你,不知你愿不愿意办!?”

杜睿忙道:“大人只管说,小侄无有不从!”

魏征点了点头,从枕头底下翻出了一份奏折来,递给了杜睿,道:“老夫行将就木,恐怕不能在时时的规劝圣上,临终之际只剩下了这一道疏,便请贤侄转交给圣上!今后无论是圣上还是太子,便有劳贤侄了!”

有劳自己!?

杜睿闻言,不禁一怔,突然起身,一辑到地,他虽然满腹才学,得天下人的无数赞赏,可是任何赞赏也及不上魏征这一句。

魏征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将杜睿作为自己的接班人了,能被魏征这样的忠臣,直臣,诤臣这般看重,杜睿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离开了郑国公府,杜睿将魏征的奏折翻看了一遍,见上面写的居然是在后世赫赫有名的《谏太宗十思疏》:

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望思国之安,臣虽下愚,知其不可,而况于明哲乎!人君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也。

凡百元首,承天景命,善始者实繁,克终者盖寡。岂其取之易而守之难乎?盖在殷忧,必竭诚以待下;既得志,则纵情以傲物。竭诚则吴越为一体,傲物则骨肉为行路。虽董之以严刑,振之以威怒,终苟免而不怀仁,貌恭而不心服。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

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作,则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则思谦冲以自牧;惧满溢,则思江海下百川;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虑壅蔽,则思虚心以纳下;惧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以怒而滥刑。总此十思,弘兹九德,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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