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上雪作者:匿名君(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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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上雪作者:匿名君(完结)-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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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养伤 。。。 
 
 
  奚吾双手覆住面颊,一言不发,只见胸膛起伏不定,身子一直在颤抖,过了许久才慢慢平静。子文也不逼他,只在旁边静静地等着。
  
  良久,奚吾终于自指缝中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他放开双手翻身坐起,面颊上仍有泪痕,眼中却已恢复清明。他整整身上的衫子,歉然道:“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说罢,起身便要走开。
  
  子文伸手去抓他,却忘了左臂已失,险些一头跌到地上,奚吾连忙一把抱住,被他牢牢扣住了手腕,咬牙道:“你轻飘飘一句话便走了,丢下我在这里苦捱么?”
  
  奚吾垂下眼帘,半晌方道:“你放开,我用手帮你。”
  
  子文被他气得发笑:“在你心中,我欢喜你,便只图你的身子么?我说过,你不愿,我绝不强你。只是你方才分明已然情动,为甚么定要苦苦忍着?你有苦衷,却一定要瞒着我么?你当我是甚么人?我断了一只手,便是废人了么?你便连让我抱抱都不肯了么?便连甚么事都不肯和我说了么?”
  
  这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几乎已口不择言,奚吾将头转开,低声道:“你放开我,我去吃口水来。”
  
  子文凝望他许久,终于一根根放脱手指。奚吾起身走到桌子旁,倒了一盏凉茶,三口两口吞下去,又倒了一盏,再吃掉,连吃了几盏,方丢开茶盏,似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大踏步走回榻前坐定,拉住子文的手,认真道:“子文,倘若你我终生无法亲热,你会怎样?”
  
  子文一呆,脱口道:“我会因欲/求不满而死。”
  
  这回答如此直白,奚吾反而不晓得接着该怎样说,踌躇片刻,才道:“我在西夏乌朵帐下做药奴时,被他用作试药人,用了很久。有毒药,有解药,有会让伤口溃烂的药,也有迅速治伤的药,另外,还有春/药。”他停了停,咬了咬口唇,又道,“乌朵是个疯子。他欢喜看人和蛇在一处厮缠,最乐意做的事情,便是将我等几个药奴下多多分量的春/药,丢去蛇笼子里,他在外面吃酒看戏。第一次,我耐不住药性,在狂乱中与蛇……神智明明是清明的,身子却全然不受控制,那之后,我几乎便想咬舌自尽,心中却有个念头缠绕不去——死前,我一定要见你一面。因此咬牙苦忍下来。那药在身上用得久了,我又约莫弄明白了其中药理,渐渐地便有了抗性,便有一次,我吃了药进到笼子里,将那几条蛇尽数撕做了两段。从此,乌朵便开始对我另眼相看,虽仍旧在我身上试药,但用了春/药,却不再丢进蛇笼子,而是留着他自家享用……”
  
  话说到一半,奚吾已有些说不下去。子文撑着他手,坐直了身子,将奚吾搂在怀中,向 
 71、养伤 。。。 
 
 
  后靠在墙壁上,低声道:“你说罢……我受得住。”
  
  奚吾闭了闭眼,拉高被子,将二人裹在里面,轻声续道:“我时常在他房中进出,他又只当我是个被意外征兵的书生,竟没怎样防备,因此,我便有了机会,可以接触他那些毒药方子,与我同去西夏的周展在炼丹室里做事,我俩暗中弄了好些毒药毒刀,准备寻机逃亡。只是乌朵的疑心好重,虽不防我进出他的屋子,却在我身上下了元长散。这药平日里不会发作,只每隔两个月便须服一次解药,不然便会心头剧痛若死。而这解药,乌朵平日里都让人混在饮食里送来,我竟过了许久才晓得身上有这剧毒潜藏。趁着乌朵出门的机会,我和周展一道去偷解药,却被府中卫兵发觉,无奈之下,只好一路杀出去。那一日,我杀了好多人,这辈子,我第一次杀人,便杀了那样多的人……被那些毒刀毒针刺中的人,死后身子都是乌黑乌黑的……便这样,最后我俩还是被赶回来的乌朵逼在了悬崖边上。周展胸口中箭,眼见无幸,我便抱着他一道滚下了山崖。
  
  周展临死,拼命把我抛进了谷底水潭,他却被潭边密密麻麻的竹子扎出无数窟窿,到如今,他的尸身还挑在那山谷的竹梢上,日晒雨淋,我却没法子弄他下来……我在山谷里寻不到路,只以为,大约便要在谷中做一辈子野人了,万幸碰到塞拉姆进了那座山,找寻铸刀的精石,才将我救出去。师父一直易容,在西夏境内做些小买卖,我出了谷,便与师父联系上。在谷中,元长散已经有要发作的迹象,遇到师父没几日,便当真发作起来,痛起来人事不知,师父和塞拉姆将我好容易偷出西夏边境,找了个清静所在疗毒。只是我自小身子太弱,心肌原本就有损,这些年又吃了无数种药物,对身子越发有害,这元长散偏偏也是个攻心的,若要解开,要么找个僻静处隐居,用药好生调理,花上十年五年,或者可解。要么便用猛药,以毒攻毒,只是从此,便不能有情绪大起大落,尤忌房事,不注意,便可能心脉爆裂而死……而且,寿数亦会有损,保养得当,或能再活上十年左右……师父也不劝我,只让我自行选择……我也怕死……心里还藏着隐约的渴望,盼着有一天可以与你团聚。用十年五年解毒,起码在以后的日子里,我还能在远处看看你,若服了那药性猛烈的解药,便与你团聚了,也……”奚吾的语声渐渐低了下去,“后来大战爆发,我却再也坐不住。好端端跑去西夏受那些苦,原本便是为了可以在战场上助你一臂之力,云州当时那样紧急,眼睁睁看着将士们一个个死在西夏毒箭之下,我晓得解法,却独个躲在山谷中养伤,算个甚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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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了,我终不能将解法传他,让他老人家替我上战场。因此,便吞了解药,去了云州。”
  
  他抬起头,正视子文双眼:“我说这些,并不想要你的怜惜。子文,这条路,是我选的,有怎样的后果,都会自家担起。只是其他的便罢了,房事一节……却是我对你不住。你若此时悔了,我半点不怪你。”
  
  此时夜已过半,烛火早灭了,屋子里一团漆黑,只有外面一点月光照在奚吾的脸上,他目光清朗,面容平静,浑不似只剩十年寿命之人。子文望着他,喉间哽咽,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只伸手缓缓拨开奚吾额头上几缕散发,在他眉心深深吻了一吻,侧脸贴住奚吾的面颊,满眼热泪涔涔而下。
  
  奚吾微微一动,他伸手按住奚吾的肩头,轻声道:“让我抱一抱……阿吾……别的甚么都不求,只要你在我身边,可以让我抱一抱,今生今世,甚么都够了。我爱你,原不是只贪图那些,我爱的只是你,只是你这个人,别的,都不重要。”
  
  奚吾慢慢伸出双臂,抱在子文腰间,收紧。
  
  二人便在这月光下紧紧相拥。
  
  便只这样拥抱着,似乎只这样抱着,便是永恒。怀中之人是这样的甜蜜芬芳,便似永生永世也抱不够,别的甚么都忘记了,手臂怎样也舍不得从对方的腰间离开,发丝纠缠,呼吸相闻,身躯紧紧相贴。
  
  原来,最大的满足,其实便是两个带着缺憾的半圆,终于凑成一个完满圆形的那一刻。
  
  耳鬓厮磨中,奚吾忽然轻轻一笑:“你先前说,会因欲/求不满而死,如今怎好?”
  
  子文又是一呆,瞠目良久,佯怒道:“官人若死在这上头,便第一个拉你陪葬!”
  
  奚吾含泪点头,微笑道:“好。无论你死在甚么上头,我都一定陪葬。”
  
  山中岁月平淡悠长,子文每日里只是吃吃睡睡,悠闲自得,伤势好得甚快。前些日子京中的旨意下来,准了子文夺爵一等,罚俸三年的请求,免了他两百鞭子,却另派了个子文不熟悉的文官过来做监军,明摆着是要自子文手中分权。张同等人很是不忿,子文则淡然处之,叫人将那官儿好生养在渭州,令平安侍奉周到,万万不要叫他挑出什么刺儿来。平安被困在渭州动弹不得,心中本窝着一肚子火儿,偏偏子文的命令却一毫也不敢违背,耐下性子哄得那官儿眉花眼笑,倒也没给子文添甚么麻烦。
  
  奚吾日间除了摆弄药草,为子文疗伤,余下的时间尽数用来给那些军医传授对付各种毒药的法子,虽然不少法子颇为繁琐,耐不住他教得精心,军医们学得仔细,倒也学了个七七八八,连抗毒的药丸子,也顺便配出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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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遍发军中各处。只是军医们来的次数多了,子文便捞不着多少与奚吾独处的辰光,日子一长,终于忍不住发脾气,将一干人等尽数赶出别业去,锁上大门,虎视眈眈盯着奚吾。
  
  奚吾失笑道:“你莫不是要做饿虎扑食?不怕吃了这一遭,下回便没得可吃了么?”
  
  子文只板着脸:“吃不到肉,好歹能吃口汤,如今连汤盆都不叫我碰一碰,怎憋得住?”
  
  奚吾拍拍身上的灰,整整衣袍,径直走到子文面前,摊手道:“汤盆在这里,你便如何?”
  
  子文盯着他,一肚皮火气泄不出去,又恨又爱,磨了半晌牙,肩膀却垮了下来,无奈道:“陪我去泡澡。”
  
  屋后的温泉周遭尽是杨树林,梢头零零星星已长出了不少嫩绿的叶子,毛虫样的杨树花落得到处都是,连温泉水中也落了好多。子文嫌那些毛茸茸的东西腻烦,不肯在外头泡,却叫人在屋子当中弄口大池子,将水引进去,热腾腾地关起门泡澡。只是一向自个在偌大的池子里呆着,再快活,也有限。今日难得奚吾应承陪他,子文兴冲冲拉着他进了那间雾气昭昭的屋子,抬手便要去扒他衣袍。
  
  越着急,腰带越拉不开,奚吾却在那里背着手,嘴角含笑,一动不动任他一只手乱解。子文看着心中有气,五指较力,“啪”一声便扯断了腰带,好容易扒掉外袍,却绝望地发现,奚吾居然穿着那种从上往下,一溜都是系带的中衣。子文的眉毛立时拧了起来,怒道:“你便是故意的!”
  
  奚吾到底憋不住哈哈大笑,浓浓的雾气缠绕在他四周,将他的眉眼朦胧成模糊的一片,便如云中仙人一般。子文心中一动,连忙转回身,佯怒道:“官人不侍候了。”
  
  说罢,管自脱去袍子,跳进了水池,耳朵却支着,听背后的动静。但听背后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随即哗啦一声水响,想是奚吾下水了。他的心怦怦直跳,只觉屋子里气闷得要命,头抵在冰冷的石头池壁上,闭着眼,心中只是默念:“不能动,不能动。”
  
  身后的水声却哗啦哗啦地越来越近,随即,一个光滑润泽的身躯在背后抱过来,奚吾的声音贴着他的身子轻轻响起:“子文……”吐息轻柔,拂在他后背上,却瞬间撩动了一池春水。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大概比较重口= =
不过……应该也算甜蜜吧^^ 下一章有肉汤,这大概是最后一次h了~

……………………
小宇宙爆发完了,轻松的段子也写差不多啦。下周开始恢复周二周五更新,不过不排除我又爆发几回双更的可能性。快到结尾了,现在是标准的斗志昂扬,剑指两个大字→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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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守护 。。。 
 
 
  子文只恨不得打自家一顿,怎会说出那句话,让奚吾陪着泡澡?!如今这般,那人便脱得干干净净在眼前,却不敢摸不敢碰,连看上一眼也不能,枉自心中如火一样烧,却只烧得自家浑身燥热,无处宣泄。
  
  偏偏奚吾的手还不老实,在他腰间摩挲片刻,一路便向下探去。子文头抵着池壁,用力抓住奚吾的手,咬牙道:“你这般,便是想逼死我么。”
  
  却听奚吾在背后轻轻一笑,随即便抽身离开。子文舒了一口气,心中却说不清是失望多些还是希望多些。奚吾摸了摸他断臂的伤口,笑道:“这里倒好得七七八八了。”说着,双手用力,便开始按揉他肩背。
  
  这原是他断臂后,奚吾每日做惯的功课,但今日这般无遮无挡地按揉起来,感觉却分外不同。子文只觉得那双手所到之处,一路都是火焰,直烧得他又是快活又是痛苦,求饶道:“痛痛痛,不要揉了。”
  
  奚吾一呆,随即恍然,微笑道:“是哪里痛?这里?还是这里?”说着,那手便自肩背至胸腹,一路下滑,按揉推拿,手法专业,转眼便滑到了子文那个又硬又胀,痛得不可开交的所在。
  
  子文耐不住一声呻/吟,那里却胀得越发厉害了,在奚吾手中突突突直跳,子文的手握在奚吾的腕子上,竟推不出去,被他灵活十指如抚琴般,抹、挑、勾、拨、拂、按、滑……一番弄下来,如何再忍得住!霍地张开眼,用力擒住奚吾手腕,重重一带一推,随即肘部压上,将他死死压在池壁上,气喘吁吁道:“你再不停手,官人便不管你死活了!”
  
  奚吾却不答,只低头,在他手臂上轻轻一吻,子文一颤,手已松了,被他反握住手臂,一路便舔吻到了手指,含住指尖吮吸吞吐,那个蓄势待发的所在,更是被他轻轻握住,同一节奏地套/弄着。
  
  子文本就欲/火中烧,这一番已然过火的挑逗让他实是忍无可忍,口唇完全不受控制,便落在了奚吾裸/露出来的后颈上。
  
  一吻下去,事态再也不受他掌控,眼前这个人简直无处不诱惑,自顶到踵,每分每寸都让他爱不释手,皮肉光滑、肌理分明,还带着温热的水汽。浓浓的雾气围绕住两个人,甚么也看不清,似乎天地间甚么都没了,便只有这个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爱抚的阿吾。
  
  粗重的喘息在二人之间响起,有他的,也有他的,水温似乎越来越高,子文犹如身在滚沸的锅中,又是疼痛,又是渴望,最后在舌尖上重重咬了一口,才得有气力推开伏在他身下的奚吾,喘息道:“……不、不成……你的身子……”
  
  奚吾却只是坐在水中,那样眯着眼望着他,长发凌乱地披在脸上、肩上,面颊嫣红 
 72、守护 。。。 
 
 
  ,眼波如醉。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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