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魔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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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魔女传-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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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直过了一个更次才能气达四肢,血脉舒畅。他本来和侄儿约好在此相见,所以内伤平服 
之後,便急急赶来。 
  岳鸣珂道:“好,我正要与你再决一战,有种的不要逃了!”手腕一翻,游龙剑倏的刺 
出,金独异身形一转,还了一掌,两人就在山坡上恶斗起来。 
  岳鸣珂怕他的毒砂掌厉害,剑式展开,俨如暴风骤雨,叫他不敢欺近身前。金独异也怕 
他的宝剑厉害,只是在剑光缝中,钻来钻去,伺隙发掌。 
  战了半个时辰,岳鸣珂一剑快似一剑,铁珊瑚在岩石上望下,只见金独异就似被裹在剑 
光之中,铁珊瑚暗暗惊奇,对岳呜珂十分佩服。 
  岳呜珂这路剑法乃天山剑中的追风剑法,迅捷无伦。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施展开来, 
果然把金独异迫得连连後退。岳呜珂大喜,心想师父二十年来的心血果然没有白花,所创的 
天山剑法只此一路使可无敌於天下。金独异闪展腾挪,形势越来越险。岳鸣珂大声喝道: 
“快把剑谱还来!” 
  金独异蓦然一声怪啸,冷冷笑道:“不叫你  点厉害,你还以为老夫真的怕你!”掌法 
骤变,凶悍之极,每一掌都挟着劲风,呼呼作响。岳鸣珂的剑点竟给震歪,不禁吃了一惊。 
再战片刻,忽然又觉口中焦渴,心身烦躁。原来这追风剑法全是攻着,最耗气力,岳鸣珂毒 
伤刚刚好转,经了这场激斗,顿时又发作起来。 
  岳呜珂暗自叫苦,但他却不知,金独异比他还要难受。金独异中了尊胜  师的少林拳, 
虽仗着功力深厚,运气调元,暂时止住,但内伤到底还未痊愈。这一来,为了要抵御岳呜珂 
迅捷无伦的追风剑法,强用内家真力,虽然暂时抢了上风,五脏六腑都受震动,过了片刻, 
跟前巳觉模糊。酣斗声中,岳呜珂猛发一剑,金独异听风辨器,一掌劈去,将他剑点震开, 
左手一勾,变大擒拿手法,一把抓着了岳鸣珂手腕!岳呜珂顿时全身  软,本能的将剑转锋 
下戳。不想这一剑却奏了奇功。原来金独异内伤发作,眼睛已不能视物,岳鸣珂因气力消 
失,这一剑又慢又轻,金独异听不出来踪去迹,竟然给一剑刺在胯骨之上,游龙剑锋利异 
常,虽然力度甚轻,也已扎到骨头里去!金独异一声大吼,呼呼两掌,独力发出,岳呜珂手 
腕被人拿着,无法闪躲,两掌全被打中,顿时像抛绣球一样,身子腾空,头下脚上,直跌下 
来! 
  铁珊瑚见状大惊,急忙一跃而前,张手一接,恰恰把岳呜珂接在怀中。岳鸣珂“哇”的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嘶声叫道:“快去拾那把宝剑!”铁珊瑚面色犹豫,问道:“你怎麽 
样?”岳鸣珂怒道:“快去,快去!” 
  金独异两掌打出,人也晕死过去。金千  瞎了一眼,又受了岳鸣珂一掌,也是力竭筋 
疲,但还能移走动。这时见叔父晕在地上,拚命过来抢救。铁珊瑚抬起宝剑,呼的一声,舞 
起一道银虹,信手一剑,把附近的岩石斩得火花四溅,石屑纷飞。她是怕金千  向她进击, 
所以以剑示威。不知金千按已是力竭筋疲,生怕铁珊瑚寻他晦气,他把叔父一抱,立刻滚下 
山坡。 
  适才岳、金二人酣斗之时,  黑子的人全已逃走,这时太室山麓,只剩下岳鸣珂和铁珊 
瑚二人,铁珊瑚走了回来,岳呜珂道:“把我扶起。”随即盘膝静坐,嘶声说道:“你先走 
吧!”铁珊瑚不理,岳呜珂道:“提防敌人再来。你先走!到少林寺去报讯!”铁珊瑚大为 
感动,心想他身受重伤,却还先念着我。岳鸣珂道:“你怎麽不听我话!”铁珊瑚一向小孩 
心性,若在平时有人用这样口吻向她说话,她一定要发脾气。现在却泪承双睫,柔声答道: 
“我听着呢,我现在就去!” 
  岳呜珂静坐运气,但因伤得太重,那股气劲无法运转自如,坐了一会,天色已亮,睁眼 
一看,只见铁珊瑚拿着宝剑,在柏树下站着,岳鸣珂道:“你怎麽不去?”铁珊瑚跳跃起 
来,嘟着小嘴儿说道:“你这个人怎麽不讲理的!”岳鸣珂道:“我怎麽不讲理?”铁珊瑚 
道:“你救了我的性命,为什麽不许我尽点心事,给你守护。难道  许你一个人做侠士 
麽?”岳鸣珂无话可答,试着运动四肢,只觉疼痛难当,全身骨头都像松散了一般。铁珊瑚 
道:“我背你到少林寺去吧。”岳呜珂看她一眼,想起她是女扮男装,摇摇头道:“不 
必!”又静坐运气。铁珊瑚心想怎麽这人这样爱闹  扭。她一片纯真,却不知岳鸣珂是为了 
避男女之嫌。 
  岳呜珂坐了好久,不但无法运气调元,而且呼吸也惭惭困难。原来他一晚没吃东西,加 
之伤势过重,想用吐纳的气功疗法已不能够。他睁开眼睛,铁珊瑚仍然静静的守在身旁。岳 
呜珂叹了口气,铁珊瑚道:“还是我背你去吧?”岳鸣珂不作声。铁珊瑚一笑将他背在背 
上,缓缓的向少林寺行去。 
  且说少林寺的监寺尊胜  师虽然也中了一掌,但他功力深湛,犹在金独异之上,更兼有 
小还丹化毒补气,过了一晚,已是无事。白石道人兄妹见他无事,一早告辞。卓一航道: 
“岳大哥不知怎样,怎麽还未回来?”白石道人道:“恐怕他要追出几十里外,才能将那老 
怪追获。”尊胜也道:“那老怪中了我的神拳,谅非岳施主对手。”卓一航放下了心,但仍 
想等岳呜珂回来。可是白石道人已经告辞,卓一航自不得不随他去。原来白石道人另有打 
算,他想带女儿和卓一航一道上京,让他两人多些接触。若添多了一个岳鸣珂,那就没有这 
麽理想了。 
  再说铁珊瑚背着岳呜珂,行到少林寺时,已是中午时分。知客僧报了进去,尊胜惮师亲 
自来接,见状大惊,急问铁珊瑚经过。叹口气道:“方丈心慈,倒给岳施主添了许多痛 
楚。”急将岳鸣珂带人静室,用上好参汤  他,然後将叁粒小还丹给他服下。镜明长老过来 
探视,见铁珊瑚在旁服侍,忽然说道:“不必你在这儿了。”铁珊瑚怔了一怔,镜明  师 
道:“他静养两天使好,你带我的书札到太室山顶慈慧师太那里投宿吧。两天之後你再到寺 
门接他。”铁珊瑚知道这老和尚已看破自己行藏,杏面飞红,取了书札,急忙告退。 
  铁珊瑚去後,尊胜  师和师兄走出静室,悄悄说道:“这岳鸣珂武功精强,英华内蕴, 
和卓一航站在一起,真如并生玉树,都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但想不到他行为这样不 
检。几乎坏了我少林寺清规。要不是师兄看出她是个女子,若然给她在此与岳呜珂同宿一 
室,传出去岂不是个天大笑话!”镜明长老微微叹了口气,道:“我倒不害怕这些!” 
  镜明  师道:“事有缓急轻重,他受了重伤,男的女的,谁送他来都是一样。到了这个 
时候,就不必顾什麽男女之嫌了。若然真个无人看护时就同宿一室也是行的。”尊胜道: 
“那麽,师兄为何叹气?”镜明道:“岳呜珂颇有慧根,不但可成剑客,而且可为高僧。我 
只怕他堕人情网呢。” 
  不说镜明长老师兄弟暗地谈论,且说岳鸣珂经过两天调治,果然伤毒去净,除了气力还 
未恢复之外,精神已是如常。第叁日清晨,镜明长老将“龙泉百炼诀”的抄本交了给他,嘱 
咐他道:“百千法门,同归方寸,河沙妙德,总在心源。能斩无明,菩提可证。”岳鸣珂拜 
辞出寺,只见铁珊瑚已在寺门外含笑候他。 
  岳呜珂想起给她背来之事,颇觉尴尬,问道:“你来作甚?”铁珊瑚道:“一来接你, 
二来向你道谢。”岳鸣珂道:“我也要向你道谢。你去那里?”铁珊瑚道:“你去那里?” 
岳鸣珂道:“我去北京。”铁珊瑚笑道:“我也去北京。”岳呜珂楞了一楞,道:“你也去 
北京?”铁珊瑚道:“是呀,咱们正好同行。”岳呜珂无法拒绝,只好答应。 
  两人一路北行,铁珊瑚天真烂漫,岳鸣珂看她对待自己有如兄长,侗促不安的心情也便 
惭渐消失。铁珊瑚什麽都谈,只是不愿谈及她的父亲,岳鸣珂好生奇怪。 
  铁珊瑚虽似童真未脱,可是自幼随父亲走南闯北,江湖路道倒还很熟。他们一路行来, 
时不时见有江湖人物策马北上,一日到了河北的邯郸,这是一个大埠,两人走人市区,铁珊 
瑚忽然悄悄说道:“前面那间酒楼,有一个黑帮的头子在内。”岳呜珂道:“不要多理闲 
事。”铁珊瑚道:“你陪我进去看看吧,这人辈份甚高,我们这两天碰到的江湖人物,恐怕 
都要尊他为长呢。”岳呜珂奇道:“你怎麽知道?”铁珊瑚道:“你看,酒家墙角昼有一朵 
梅花,你数一数有几瓣花瓣?”岳呜珂行近一看,道:“十二瓣。”铁珊瑚道:“这就是 
了。这朵梅花乃是暗记,以花瓣的多少定辈份的尊卑,最多的是十叁瓣,现在这朵梅花有十 
二瓣,在江湖道上已经是非常罕见的了。”岳鸣珂道:“好吧,那我们先进去看看,但你可 
不许胡乱闹事。” 
  两人上了酒楼,拣一副座位坐下。岳呜珂游目四顾,忽见东面临窗之处,有两个人帽子 
戴得很低,其中一人,竟似在那儿见过似的。岳呜珂心念一动,蓦然站了起来,铁珊瑚道: 
“大哥,你干什麽?”岳呜珂招手叫道:“堂倌,给我先泡一壶龙井。”趁势遥发一掌,那 
人的帽子飞了起来,岳呜珂突然飞过两个座位,一手抓去,叫道:“应修阳老贼认得我 
麽?”那人倏的取出一柄拂尘,迎着岳呜珂手腕一绕。铁珊瑚心中奇道:“怎麽他叫我不闹 
事,他自己反闹事了?” 
  铁珊瑚那里知道这人乃私通满洲的大奸,当年在华山绝顶摆下七绝阵围攻玉罗刹的头 
子。岳鸣珂暗助玉罗刹时曾和他朝过相。 
  应修阳武功虽然极高,但见了岳鸣珂却有怯意。尘扫一佛不中,岳鸣珂左掌已是劈来, 
应修阳大吼一声,举起桌子一挡,杯盘酒菜,齐向岳呜珂飞来,岳鸣珂一跳闪过,应修阳已 
从窗口跳下大街。他的同伴不知厉害,上来拦阻,给岳呜珂一把抓着头皮,掷下街心。 
  应修阳刚刚跳下,岳鸣珂已自後追来,游龙剑寒光闪闪,连连进击。应修阳硬着头皮, 
挥动拂尘,反身和他相斗。 
  应修阳的那柄拂尘可作五行剑用,可当闭穴厥使,又可缠夺刀剑,招数本来神妙。但岳 
鸣珂的天山剑法剑剑精绝,更兼游龙剑有断金切玉之能,相形之下,应修阳的铁拂尘黯然失 
色! 
  两人在大街上这一激斗,只吓得行人远避,商店关门,岳鸣珂一剑紧似一剑,杀得应修 
阳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正酣战间,忽然街上呜锣开道,八骑健马前导,八名太监 
在後呼拥,中间一辆宫车。应修阳大叫道:“快来捉这凶徒!”八名宫廷侍卫齐跳下马,向 
岳鸣珂围攻。这些人似和应修阳很熟,纷纷和他招呼。岳鸣珂一想不好,对这几名侍卫,自 
己虽然不惧,但自己是熊经略派遣回京的使者,若然事情闹大可有不便。虚晃一剑转身便 
逃。那些人要追也追不及。 
  岳呜珂跑过两条长街,铁珊瑚忽然在角落钻出,笑道:“怎麽你闹事了?”岳呜珂笑 
道:“你倒精灵,先到这里等我。”铁珊瑚道:“我知道你打不过他们嘛,我当然吓得先跑 
了。”岳鸣珂道:“不是打不过……”铁珊瑚笑道:“我和你说笑呢,你着急什麽。我知道 
你不是打不过,是怕那些侍卫来了。你可知道宫车中坐的是谁?”岳呜珂道:“是谁?”铁 
珊瑚道:“是个大丫头。”岳呜珂道:“胡说。”铁珊瑚道:“谁个骗你。宫车中坐的是皇 
太孙乳母的女儿,我刚刚打听来的。皇太孙的乳母叫客氏夫人,非常得新主爱宠,所以登位 
之後,特别派人到她的乡下接她的女儿来呢。”岳鸣珂说道:“什麽,你说什麽新主?”铁 
珊瑚道:“老皇帝已死啦,现在太子已登了位。”岳呜珂出京时老皇帝已经病重,但想不到 
这样快便死。岳呜珂叹了口气,铁珊瑚道:“怎麽,老皇帝对你有什麽好处,你为他伤心起 
来了?”岳呜珂道:“不是为老皇帝伤心,哎,国家大事不说也罢。”铁珊瑚“哼”了一声 
道:“哦,你当我是小孩子,说我不配听国家大事是不是?”岳呜珂道:“不是这样。”正 
想说时,忽见一队官兵在横街走出。岳鸣珂急忙拉了铁珊瑚便跑。 
  两人直跑到郊外才止。岳鸣珂道:“咱们闹了这一趟事,可得躲着点。”接着说道: 
“我本以为太子贤明,他登位後会加以振作。谁知他却如此行事,宠信乳母一至如斯!乱了 
祖宗法制也还罢了,连那些奸人也给混到宫中了。可惜熊经略和卓兄的一片苦心。”原来卓 
一航在发现宫中侍卫有内奸之後,曾托岳呜珂转告熊廷弼禀告皇上,云燕平和金千  就是惧 
怕东窗罪发逃出来的。应修阳虽不是宫中卫士,但名字也曾上达天听。想不到老皇帝死後, 
连应修阳也敢公然出现,而且与宫中侍卫有勾结了。 
  两人经了这次事後,一路谨慎,绕过石家庄保定等大城,悄悄进人北京。岳呜珂带了铁 
珊瑚到熊廷弼好友兵科给事中“官名”杨涟家里去住。打听之下,才知神宗皇帝死了已一个 
多月,太子常洛即位,号为光宗。杨涟道:“近来京中有两个大新闻,一个是太子即位之 
後,就得了怪病,太医诊断说是痢疾,可是按痢疾开方,却不见效。现在一个多月了,皇帝 
还不能坐朝。”岳呜珂道:“太子本曹习武,身体素健,怎麽得此怪病。第二件呢?”杨涟 
道:“近来京城常报少年失踪,其中还有富家子弟。九门提督下旨严查,也无结果。你说怪 
也不怪。”岳呜珂奇道:“若是少年女子失踪,还可说是探花大盗所为,男子失踪,这可真 
是怪了。” 
  谈了一阵,岳呜珂问道:“熊经略的案子呢?”杨涟道:“你上次离京之後,便有几个 
御史上本章弹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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