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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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景图-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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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有一点显著的特色,就是行人较先前更少了,即使有极少数的行人,也都限于是清一色的黄衣少女,虽然有几个男士,也都是披着黄色的披风,蒲天河混行其中,确是太明显了。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停住了脚步,装着浏览附近的风光,把时间磨得更晚一些!
  在接近午夜时分,蒲天河才重新自附近草地里步上石道,却见自远处驰来一辆马车,两名黄衣汉子,各持着一根油松火把,分左右把道旁的石炉点燃,一时之间,光华大盛,这千百座石炉,一齐为火点着,各吐火焰,远看过去确是壮观好看。
  这辆马车很快地驰了过去,却清晰地听到远处云板当当的响了十声,声音悠扬,久久不绝!
  蒲天河这时足下加快,沿道飞奔,过了两处大石碑坊,可就看见了那座规模宏大的“寒碧宫”了。
  那是一处占地极宽广的殿宇,乍然看去,真令蒲天河吃了一惊,他曾在青海、甘肃,见过不少的大殿字,可是没有一处的规模,能与这寒碧宫相比。
  但见翠色瓦墙,有如起伏的一条巨蛇,延绵出足有数里之遥。
  在这闪着碧光的殿墙之内,那座“寒碧宫”,可真是集宏大、金碧为能事,飞檐雕梁,金顶明珠,衬以五色灯光,远望过去,简直就像是一片琼瑶世界。
  蒲天河本以为这寒碧宫,不过是富户的一座巨宅,即使是大又能大到哪里去,此刻一见,真不禁吓了一跳,莫怪乎,那春如水如此气派,以此看来,却也是其来有因了。
  渐行渐近,蒲天河蓦然驻足,抬头一看,正前方一座大石牌,高有八丈,正中一方白玉板上,镶着三个大赤金字——“寒碧宫”。
  这座大楼牌上,少说悬有百盏以上的明灯,最妙的是这些灯光,各为红黄蓝白不同的透明彩色点缀,幻化成一片眩目的奇彩,上冲霄汉。
  蒲天河这才注意到,原来那条宽阔的石板,至此已是尽头,自这座彩牌楼两侧,却是天生的青石高峰两边对峙着,衬托出正中的牌坊,真可谓十分惊险,如在兵家眼中看来,这地方真可称得上是进可攻,退可守,一夫当关,万夫莫入的绝险之地。
  蒲天河首次进访这“寒碧宫”,不知道这里诸多的关卡,都设在这些楼牌之内何处!
  他身子立在楼牌下,正在端详不已,忽然间,一道灯光劈脸照射而下,自那高有七八丈的石牌之上,“刷”地飘下了一条人影。
  蒲天河身子后退了一步,这人却跟着上一步,厉声用汉语叱道:“你是什么人?”
  蒲天河一打量眼前这人,矮小的身子,四十上下的年岁,黄焦焦的一张脸,身上披着一领杏黄披风,左手上持着一面黄色大旗,一双鼠目向着蒲天河身上一个劲地打着转儿。
  蒲天河一时之间,难以回答,干脆一言不发,足下一点,已扑了过去。
  持旗汉子见状,惊呼了一声,左手的那一杆黄色大旗,猛地一展,他竟用那旗杆的顶尖,直向着蒲天河面门之上点来。
  蒲天河生恐这楼牌上还有别人,不敢轻视,眼前之势,只有尽快地把这家伙收拾了才是上策。
  这汉子一旗走空之下,已逃不开悲惨的命运,就见蒲天河身子向下一伏,右手由下而上一掌击出,“砰”的一声,正中这人前心之上,黄衣汉子身子一晃,一交栽倒在地,顿时人事不省。
  蒲天河把他身子一夹,纵身到一边道旁,向着山边随便掩藏起来,然后再回过身来,足下用力一纵,腾身上了牌楼,只觉得夜风极大,吹得他透体生凉。
  这时候,似乎有一股风力,自他头顶上掠了过去,蒲天河大吃了一惊,赶忙向石柱后隐住了身子。
  却见一条人影,燕子也似地落了下来,现出了一个疾装劲服的少女身影。蒲天河方想注意看这人是谁,耳边却听得一人哑声叱道:“好奸细,我看你还往哪里跑!看打!”
  蒲天河知道有暗器要打出去,果然这“看打”两字方一出口,就听得“砰”的一声,自这座牌楼左侧方,蓦地飞出了五点寒星。
  这五点寒星一出手,即呈现出梅花形状,直向那少女身上打去。
  前边的少女,身子猛然间向地上一塌,她只当是普通暗器,一时也没有在意,却没有料到这种暗器,正是厉害无比的“梅花针”,是用弹簧硬崩出来的,劲道极大。
  少女身子一塌一转,口中“嘤”了一声,向前打了个踉跄,看样子像是受了伤!
  这时那牌楼之上,却发出了一声狂笑,两条人影分左右一并窜了下来,身子向下一落,其中一人冷笑:“姑娘,你好好给我躺下来吧!”
  说话的人手中使的是一口厚背鬼头刀,刀尖一挑,一口雪亮的刀刃,直向着少女背上砍去。
  少女身子一偏,掌中剑向外一撩,“呛”的发出了一声脆响,把这人刀刃崩在了一边,可是她看起来,好像是左腿上有伤,不十分着力,身子一晃,险些栽倒。
  那另外的一个汉子,手中同样的是一口鬼头刀,他却是由左面进身上来,掌中刀“铁锁横江”,猛地赶上来,一刀向那少女前胸上劈来!
  蒲天河居高临下,更加上附近灯光明亮,下面一切都看得甚是清楚,此时见状,不由大吃了一惊,他如今也是见不得人的人物,自不能贸然现身,可是这种情形之下,却又不能见死不救。
  情急之下,他一声不发,右手向外一翻,“哧”的一声,抛出了一口匕首,这口匕首顿时化成了一道白光,直向着那持刀汉子的背心上飞了过去。
  那持鬼头刀的汉子身手竟是不弱,他足下猛然向前一跨,身子霍地向后一弓,掌中刀“当”一声,已把蒲天河所发出的匕首磕飞数丈以外!
  就在蒲天河发出飞刀的同时之间,一条灰色的人影,暮然由一边山峰上斜扑了下来。
  灯光之下,蒲天河看出了那人是一个光头的老尼姑,不由心中一动,这才忽然想起了她二人是谁。
  这尼姑身子向下一落,口中叱道:“苹儿别怕,为师来也!”
  说话之间,这尼姑双掌同时伸出,双双贴在了那左面持刀汉子的背心之上,接着向外一抖,那汉子“啊”了一声,掌中刀修地撤手,身子“噗”一声倒在地上,整个脸撞在地上,顿时就不动了。
  另一名汉子,见状大惊,掌中刀猛地抡起来,照着尼姑脑袋上就砍,老尼黄蜡似的面上,带出了一片怒容,身子一转,右手从左腋下忽地递出去,只听得“砰”一声,正击在了这汉子面门之上,顿时把那汉子打了个满脸花,身子一踉,就倒地不动了。
  老尼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连杀了二人,看上去自是余勇可贾!
  她身子毫不停留地已把一双尸体提起来,飞扑到山峰边,把这双尸体掩藏了起来,然后又扑向原处扶起了受伤的少女,一路腾纵飞驰而去。
  蒲天河这时暗中看得清清楚楚,这老尼正是当初天山之会的多指师太,至于那个少女,却是她心爱的弟子杨采苹。
  此时此刻,这两个人的出现,怎不令人心疑?
  这样一来倒也省了蒲天河的事了,他身子自牌楼上飘身而。下,却见那多指师太,扶着其弟子杨采苹,一路倏起倏落地已驰出了数十丈以外,蒲天河自不能后人,紧紧随在二人身后一路行了下去!
  眼前已是“寒碧宫”的正门,多指师太扶着其弟子杨采苹,方自来到门前,忽听得云板当当两声大响,一扇侧门“刷”的一声打了开来,由其内一连扑出了四名黄衣少女。
  四女之中一人高声道:“大师父午夜光临寒碧宫有何见教?”
  多指师太和杨采苹蓦地转身,却发现身后两侧,同时又拥出了八名少女,连同正面的四名,共为一十二名。
  这一十二名少女,每人都身着杏黄色的长衣,背后一口长剑,看过去一个个俱英姿飒爽。
  暗中的蒲天河不由大吃了一惊,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追得太近,这一十二名黄衣少女,出来得竟是如此突然,好似事先都已有了准备,而且像是专门为了对付多指师太师徒而来!
  眼前正有一座高大的石狮子耸立在面前,蒲天河赶忙纵身上去,借着狮身,把自己身子遮住。
  一十二名黄衣少女,由三个方向同时出现,其中一名举手为号,十二名弟子,猛地散开来,各站一方,按“十二星宿”的位置,把多指师太师徒二人围在中央。
  这时那个老尼姑,却呵呵一笑道:“如果贫尼老眼不花的话,姑娘你们定是寒碧宫的‘十二金钗’了,失敬!失敬!”
  十二名少女之中,一个头戴丝冠的少女,姓秦名皓,乃是十二弟子之首,这时闻言,向着多指师太合十一揖,冷笑道:“多指师太不必客气,我十二姐妹,奉有师令,候驾已有多时了!”
  多指师太又是呵呵一笑,笑声极为勉强,她带着十分尴尬的语气道:“怎么令师春夫人,竟知道我师徒来了?”
  秦皓嫣然笑道。“大师师徒一入蒙古,家师就已知道了!”
  多指师太嘿嘿一笑道:“今晚太晚,改日我们再来拜访吧!苹儿咱们走。”
  说罢一拉杨采苹转身就走,忽见那十二弟子一转,竟变换了一种形状,改十二星宿为“大十二桩”一个个虎视眈眈,大有不放行之意。
  多指师太怔了一下,冷笑道:“怎么,你们还不放行么?”
  秦皓嘻嘻笑道:“师太远道而来,家师为主人,理应略尽地主之谊,是以咱姐妹专程迎候嘉宾,大师父及这位姐姐,却不可不赏光呢!”
  多指师太黄蜡也似的脸上,带出一片阴影,嘿嘿冷笑道:“这么说我师徒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皓欠身道:“大师赏光!”
  多指师太哼了一声,她身边的弟子杨采苹却秀眉一挑,怒声道:“我们来去自由,哪一个胆敢强留?师父我们闯!”
  十二金钗中的秦皓嘻嘻一笑道:“姐姐如果自问能够闯开咱姐妹这‘十二金星阵’,闯闯又有何妨?”
  多指师太又何尝是易欺之人,只是她见多识广,自十二金钗一出来,由其所站立的队形上看去,已知是名震武林的“十二金星阵”。
  这种阵法,据老尼所知,当今世人,极少有人识得破法,是以才徒令春如水坐大蒙古。
  多指师太自问凭自己师徒,要想闯破此阵,势必是难如登天,与其被迫去见,不如放聪明一点,自己面子上也落得个漂亮。
  想到此,这老尼双手合十一拜,森森一笑道:“贫尼先前之言,不过是因为今夜已晚,不便打扰令师安宁,姑娘既如此说,咱师徒恭敬不如从命,请你们姐妹们带路便了!”
  秦皓得意地一笑,玉手合十道:“大师父比这位姐姐要聪明多了!”
  多指师太老脸通红,呵呵笑道:“姑娘你好一张利口,我这徒弟是因为愚师徒初次造访,怎便空手前往,她不过是想得周到一些罢了,贫尼与令师并无瓜葛,见见何妨!”
  说罢这尼姑一双细目,向着左右十二金钗各看了一眼,嘻嘻笑道:“贫尼早就听说寒碧宫十二金钗,技艺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但不知各位姑娘,芳名如何称呼,可肯见告否?”
  秦皓微微笑道:“大师夸奖了。其实咱姐妹哪有什么实学,大师问我姐妹名字,只怕说出来。大师也不能记得住!”
  说罢,她由袖中取出了一个三角形的小令旗,在面前一晃,十二少女又回复到先前“十二星宿”的位置。秦皓一声娇笑道:“咱姐妹由弟子起,往下依次计推,是按十二个时辰推算、譬如弟子较长为首,即为‘子星’,以下各以‘丑星’、‘寅星’类推,大师依次推算,也就知道某星代表某人了!”
  多指师太抚掌连连点头道:“妙!妙!这十二金星阵,配合十二个时辰,变幻无穷,莫怪寒碧宫威名声震寰宇了!”
  子星秦皓欠身道:“哪里,哪里,大师过奖了。时已不早,愚姐妹护送贤师徒人内会见家师便了!”
  多指师太方自点首,就见后路上飞快地扑来一名黄衣汉子,高声道:“仙姑先请慢行,有要事禀告。”
  十二金钗方要启步,闻声立时站住,就见那名黄衣汉子一路飞驰过来,子星秦皓皱眉道:“什么事焦贵?”
  这名叫“焦贵”的汉子面上色变道:“禀仙姑,方才发现旗牌官曹大川以及外卫韩先、韩云,都为人暗杀了!”
  说罢,目光紧紧盯着多指师太师徒,嘿嘿笑道:“仙姑,我看是这两个人所为!”
  子星秦皓面色一变,挥手道:“知道了,你先下去!”
  焦贵行了一礼,匆匆退下。
  秦皓目光向着多指师太望了望;一笑道:“方才焦贵之言大师想必已然听见了,不知有何意见?”
  子星秦皓年岁不大,可是口齿尖刀,舌剑唇枪,多指师太嘿嘿一笑道:“贫尼师徒,为了自卫,难免伤人,不过所伤者只有二人,至于那另一人如何会死,就不知道了!”
  秦皓冷笑道;“这就奇了,大师来此是客,即使是主人接待迟慢,也没有说就此杀死主人家奴的道理!”
  多指师太沉色道:“姑娘不必见逼,贫尼方才已经说过了,只因为贵宫家奴意欲伤人,咱师徒为了自身安危,自不便保持缄默,既经动手,可能就难免要伤人,这是事所必然的事!”
  说到此,手指其弟子杨采苹道:“我这徒儿,就是中了贵门下的梅花针,如非贫尼及时赶至,为她除去了腿上暗器,此刻只怕早已落成了残废了!”
  秦皓偏头看了看杨采苹,果见她左膝上鲜血浸出,知道尼姑之言倒也不虚,当时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是我们失礼了!”
  回头唤道:“九妹,把你的‘百花止血散’,与这位姐姐搽上一些,不要叫人家说咱们闲话!”
  杨采苹冷笑道:“谁希罕你们什么百花止血散,我才不要尼!”
  多指师太闻言冷笑道:“厂头,你何必折磨自己,你上了药,我们也好进内去与主人说话。”
  这时那被唤“九妹”的姑娘,已然走过来,由身侧取出一个扁盒,打开来,其中是一盒绿色粉未,她望着杨采苹嫣然一笑道:“姐姐还是用一点的好,我们寒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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