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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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景图-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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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昆冷冷一笑,方自掉过马头,忽然一怔,回身冷笑道:“柴二爷,你放心,瓢把子不请自到,已经来了!”
  众人一齐转身望了去,果然就见远处沙地里,飞快地驰来三匹快马,三马是二黑一白,两黑马在侧,白马居中,三马行驰如风,漠地里带起了大股黄烟,转瞬之间,已来到了近前。
  白面狱柴风苦笑道:“蒲老兄,收回了你的剑,这样子太不漂亮了!”
  蒲天河料他无法逃开,就把宝剑收了回来,柴风立时抖了抖身上,冷笑道:“兄弟,你口口声声要会见我们瓢把子,你可曾看见了?当中那个骑白马的就是!”
  说话之间,三马已到了面前。
  为首那匹白马,猛然唏聿聿长啸了一声,人立双蹄,忽地停住了。
  白面狱柴风赶忙趋前躬身道:“帮主来了!”
  白马上坐着的是一个白面大耳,一身白衣,年岁约在三旬五六之间的中年人。
  这人生就一双长眉,只是一双眸子,却显得太小了一点,薄薄的一双嘴皮上,没有留胡子,乍然看过去,是书生模样。
  可是如果你细细看一看他那双瞳子,却又能发现此人是一个相当工于心计的人物。
  他大模大样地坐在马上,那匹白马,看来亦是一匹相当少见的好马,白马颈边两侧,悬着一双金光闪烁的短戟!
  蒲天河立刻也就知道,这个人定是所谓的“金戟小温侯”华秋水了!
  在华秋水身侧那两匹黑马上,坐着两个二十左右的少年,由两个少年的面貌上看去,二人极像是兄弟二人。
  二少年,每人身上都斜背着一只红色的雕弓,带着一口鱼鳞金刀。
  这三个人,就外貌上看来,倒是三个相当不凡的人物。
  “金戟小温侯”华秋水定马之后,一双眸子首先落在了蒲天河身上,面上立时现出微微惊愕神态。
  这时那白面狱柴风已趋前,在华秋水身边小声了几句,华秋水连连点头。
  就见他在马上抱了抱拳道:“我手下的人一时无知,开罪了高人,连带着我这主人也是面上无光,朋友,你能海涵一二么?”
  蒲天河想不到这华秋水,居然会如此客套,一时不由得呆了一呆,抱拳回礼道:
  “岂敢,岂敢,阁下莫非就是以一双金戟驰名塞外的华当家的么?”
  白衣人哈哈一笑道:“朋友你太抬举我了!”
  说罢一手按鞍,身子“刷”的一声,如同一片落叶似地落了下来。
  蒲天河见他下马身法,不禁心中微微一惊,暗想到此人果然不愧名盛一时,确是有些身手。
  他因心愤金戟小温侯为霸地方,存心要与他一较身手,这时见他如此客气,不禁有些担心这场架打不起来了。
  其实他这种顾虑纯属多余了。
  因为华秋水此人,是出了名的心辣,此人对人,愈是客气愈是难以猜测。
  这时华秋水下得马来,再次抱拳道:“阁下大名是……”
  蒲天河冷冷地道:“蒲天河!”
  金戟小温侯华秋水点头笑了笑,道:“我手下人归报,得知蒲兄你惯使快剑,一招之间入头落地,真正是骇人听闻!”
  说到此,一双眸子里,射出了的人精光。
  蒲天河哈哈一笑道:“帮主你太抬举我了,久仰阁下一双金戟,不亚当年吕布,更是超凡入圣!”
  华秋水面色微沉,冷冷地道:“在下有一点小意见,不知阁下可肯成全?”
  蒲天河一笑道:“在下洗耳恭听!”
  华秋水一声狂笑道:“好!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华某生平最钦佩的是身怀绝技的高人,凡是有这种高人过境,在下必定要与他比划比划,长点见识!”
  说到此,一双细目翻了翻,道:“蒲大侠,你是否可以赐教我几手高招,也叫我多长点见识?”
  蒲天河听他如此说,倒是正中下怀,当时抱拳含笑道:“帮主如此抬爱,敢不从命,但请手下留情才好!”
  华秋水嘿嘿一笑道:“岂敢,岂敢!”
  说时两臂一开,后退了几步,冷然道:“取我双戟来!”
  立时就有人把他悬在白马颈前的一双金戟取了下来双手送上,华秋水接戟在手掂了掂,这一双金戟,在阳光之下闪闪放光。
  蒲天河一打量他这一对兵刃,见每一支金戟都足有三尺长短,戟杆粗如核桃,戟首的月牙刃,却是纯钢打成,和顶尖的锋头,皆是白色,冷森森的极为锋利!
  这种兵刃,一经施展开来,丈许范围之内,可不容易进身,而且它可以当棍、剑、拐来使用,是很难对付的一对家伙!
  华秋水双戟在手,哈哈一笑道:“蒲朋友,我们可有话在先,华某对于兵刃上,最是鲁莽,万一要是伤着了阁下哪里,尚望海涵一二!”
  蒲天河冷笑了一声,道:“彼此,彼此,在下也是一样!”
  华秋水又点头道了声:“好!”
  他身子向前迈进了五六步,众人全数的都向后退开,正中突出了大块的地方。
  蒲天河右腕一招,已把长剑抽出,宝剑往胸前一抱,目注正前方,道了声:“帮主请!。
  这时那两匹黑马上的一双少年,忽然自马身上腾身而下,一左一右地落在了华秋水身后左右。
  这种情形,蒲天河就不大明白了。
  他微微怔了一下,皱眉道:“怎么,二位朋友,也要一齐来凑热闹么?”
  华秋水回头看了一眼,呵呵笑道:“我还忘了为好朋友介绍一下!”
  说时手指身后二人道:“他们两个,乃是我结拜的一对小兄弟,人称‘神手金弹’赵氏兄弟。”
  蒲天河冷冷抱拳道:“失敬了!怎么贤昆仲也有意下场子玩玩么?”
  华秋水笑道:“朋友你说笑了,他二人乃是心中好奇,每当我对敌之时,皆立身后,无非是想学一下敌我高招,蒲兄要是如此见疑,可令他二人退下就是。”
  蒲天河冷冷地道:“不必了,华帮主有如此忠心的一双拜弟,实在是难得了!”
  华秋水一对金戟,在当空“当”的一声交磕,身子猛然已袭了过来,一声断喝道:
  “华某开罪了!”
  话声一落,左手金戟由下而上,长虹贯日,“呼”一声猛然撩出去,直向着蒲天河面门之上撩去。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阁下好快的手法!”
  掌中剑向外一分,用剑尖点着了他的戟首,向外一滑,反退为进,直向华秋水面门上刺了下去!
  华秋水右手金戟向外一磕,戟首一偏,想用它去锁蒲天河掌中的剑,可是蒲天河早已料定他会有此一手,宝剑向外一抽,紧跟着左手剑诀一领,、‘刷”的一剑猛劈了出去!
  这一剑快到了极点,剑刃之上,带出了一阵轻啸之声,又快又疾,直向华秋水肩上劈了下来!
  金戟小温侯华秋水想不到对方剑术上,竟有如此高超的手法,不由大吃了一惊!
  他口中叱了声:“来得好!”
  就见他双戟猛一交叉,以之在地面上用力一点,身子霍地拔了起来。
  众马客看到此,暴雷也似地喝起好来。
  华秋水身子向下一落,一双金戟搂头盖顶,直向蒲天河两肋上劈了下来。
  二人这一交上手,转眼之间,已是十数个照面,比之方才白面狱柴风自是不同,直把四周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惊叹不已。
  因为华秋水一双金戟上,据他们所知,是没有人能在他双戟之下走过三个照面的,眼前这个姓蒲的,居然和他对拆了十几个回合,而且丝毫也没有现出败象来,。这种情形,众人怎能不大为惊奇?
  忽然,华秋水左手金戟直刺而来,蒲天河身子向下一矮,华秋水身子一翻,右手戟跟着翻刺而来。
  这是他“连环双打”的手法,极为厉害。
  可是蒲天河却是有意要诱使他如此近身,要在这一式身手下,使他出丑!
  金戟小温侯身子一腾过,忽然觉出不妙,因为他手中施展的是双戟,凡是使一双兵刃的人,除了匕首之外,都应切记不可贴敌大近!
  华秋水是明白这一点的,当时见状,足下一个倒退,正待腾身退出,蒲天河一声叱道:“帮主,你慢了一步!”
  一口冷剑当头直上,华秋水左手金戟向上一举,这当口,他右手一阵炎热,那支金戟,已被蒲天河抓了个正着,华秋水忙用力一夺。
  这时候蒲天河有手长剑向外一点,直顺着他左手戟杆直削了下去,口中叱道:“撒手吧,华帮主!”
  华秋水倒是真的听话,手一松,左手方天戟,已到了对方手内。
  蒲天河一声笑道:“华帮主承让了!”
  话声一敛,已翩然翻身而出。
  可是就在这时,却听到两声喝叱,蒲天河身子方一落下,耳中就听得弓弦一响,两粒核桃大小的金色弹丸,直向着自己面门上打来。
  蒲天河掌中剑向外一磕,“当当”两声,把一双金丸磕在了一边。
  可是弓弦连续又响了几声,更多的金色弹子,自两侧飞来,却见那赵氏兄弟,各人站立一边,一手张弓,一手发弹,手法奇快,金弹子,如同雨点似地直飞过来。
  蒲天河一连打落了十数枚,可是对方二人交接着打出,手法奇快,蒲天河竟是不易招架。
  他一连打落了十五六枚,可是对方弹丸,却是有增无减,一粒比一粒炔,一粒比一粒沉实。
  场内那个金戟小温侯华秋水,竟然不以为耻,手挥着那支独戟,连声叱道:“左!
  左!右!右!”
  随着他的指挥,赵氏兄弟的金弹子打得更猛了。
  蒲天河不由一声大吼道:“无耻的东西!”
  他一压手中剑,正想拼着危险,腾身而近,先下手把那个华秋水伤了再说。
  就在这时,一人呵呵笑道:“这种打法可不高明!”
  紧接着,一个乱发老人自一边腾身而入,就见他一双大袖一阵乱舞,把打来的金丸悉数都收在袖内。
  华秋水大吃了一惊,再一看老人的脸,更不禁吓了一跳,口中大声喝道:“停!停!”
  赵氏兄弟闻声收弓,退后一边,蒲天河也吃了一惊,再看来人,原来是自己那个宝贝师父木尺子。
  这时就见木尺子呵呵大笑了两声,手指着华秋水,道:“好小子,十几年没有见你,竟然连我老头子都不认得了。好!好!”
  华秋水上前两步,细瞧了瞧,忽地拜倒道:“原来是木老前辈,后辈失敬了!”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得了得了,不知者不为罪,快请起来吧!”
  说时上前一步,双手把华秋水扶了起来,华秋水转首望着蒲天河,呆了一呆道:
  “这位莫非……”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我不介绍,你自是不知道的,此乃我一个后辈,勉强算是我一个徒弟吧,为什么勉强呢,因为他武功高强,我实在已不配再教他,可是他一定要执弟子之礼待我,我只好答应下来了!”
  说罢目视左右,又自嘻嘻笑了起来。
  华秋水耐着性子听他说了这一套道理,忙自回身向着蒲天河,道:“原来是蒲少侠客,方才真正失敬了!”
  说罢回头对众人道:“这位木尺子,乃是我多年前的救命恩人,这位蒲少侠乃是他的弟子,你们还不下马见礼?”
  众人闻言先是一怔,遂纷纷下马,由白面狱柴风代表众人,向着蒲天河一拜道:
  “不知之罪,务请海涵!”
  蒲天河忙自回礼道:“不敢,不敢,在下也实有失礼之处!”
  这时华秋水走上前来,对着蒲天河笑道:“少侠客好俊的一身功夫,在下今日真是大大地出了丑了!”
  蒲天河窘然笑道:“赵氏昆仲的连珠弹才叫做绝呢!”
  华秋水哈哈一笑,此人倒便是一个十分达观之人,方才之事竟能丝毫不介于怀。
  这时他走到了木尺子身前,微微笑道:“老前辈何时又到咱们这种穷地方来啦!”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说来话长,反正来了就是了!”
  华秋水向着一边的骆驼商客看了一眼,长眉微挑,道:“你老人家既来,怎不带个信给我,如何与他们骆驼客商走在了一道?岂非是舍近求远!”
  木尺子点头笑道:“行!有你这句话,可见得你为人还不算坏,我只是怕麻烦你罢了!”
  华秋水哈哈一笑道:“哪儿的话,老前辈这是上何方去?”
  木尺子顿了顿,轻声道:“华兄弟,你莫非不知道,我还不是为了这个……”
  华秋水怔了一下,道:“为了哪……个?”
  木尺子把头靠得更近了一点,小声道:“为我那一批钱!这事情你还不知道么?”
  华秋水立时神色一变道:“哦……不过,那绿匙……”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已在我身上!”
  华秋水更不禁怔了一下,遂大声笑道:“此去千佛洞那地方,我最是熟悉,老前辈又不是外人……”
  说到此,大声对手下喝叱道:“来呀!给二位带马!”
  说罢,回头对木尺子及蒲天河抱拳道:“来到这里,遇见了我,就是华秋水的客人,木老前辈同蒲兄弟,请万万不要客气,先到寒舍里休息一两天,一切由我负责就是!”
  蒲天河正不知如何是好,木尺子呵呵笑道:“既如此,只得打扰了!”
  蒲天河暗怪木尺子未免太大意了,可是转念一想,此老虽是外面呆憨,可是内心却是有他的主意,他既答应,必有他的道理。
  当时只得含笑抱拳道:“这样岂非太打扰了?”
  华秋水哈哈一笑,道:“兄弟,你这就见外了,我华秋水生平最爱交朋友,我们是不打不相识,更何况木老前辈昔日还是我大恩人,就是没有这件事,凭着兄弟你这一身功夫,我也要深交你这个朋友!”
  说罢又热烈地执起蒲天河一手道:“兄弟,日子一久,你就能知道华秋水的为人了!”
  说时,已有一汉子牵来了两匹黑马,华秋水双目一瞪道:“此坐骑岂是二位高人所能骑的?”
  说到此,忽地转身,把他自己所乘的那匹白马拉过来,送到木尺子面前道:“老前辈请暂时以后辈这匹火雷驹代步吧!”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也好!”
  说着身子一翻,已骑在了马背上,华秋水又转向柴风道:“柴二弟,你那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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