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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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景图-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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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小兰猛地睁开眸子,蒋瑞琪生怕她发脾气,忙闪到了一边,笑着摇手道:“我的好姐姐,这两天你可不作兴骂人,我不过是跟你闹着玩的!”
  娄小兰忽地伏在她的肩膀上哭了起来,弄得娄骥莫名奇妙,瞠目结舌道:“这……
  莫非你真不愿意?”
  蒋瑞琪笑着摆手道:“没有的话,唉,你们男人懂得什么?你还是出去走走吧,让我们说说知己话!”
  娄骥这才明白,就转身推门出去了。
  他走之后,娄小兰却哭得更伤心了。
  蒋瑞琪半笑着扳起她的脸道:“怎么回事呀?这一下,你该是称了心呀!怎么反倒哭起来了呢?好姐姐,你到是说说看!”
  娄小兰又把头低了下去,喃喃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你是我的好朋友,也不给我拿个主意,我真不知怎么才好……”
  蒋瑞琪一笑道:“根本用不着拿什么主意,反正闭着眼睛上轿下轿入洞房就行了!”
  说着,玉手一捂嘴,红着脸笑道:“这可真不像姑娘家说的话,不过事实上可不就是这个样子?我们女孩子呀,迟早都免不了这档子事……”
  娄小兰擦了一下泪,抬起头道:“你别胡说,又不是结婚,是订婚!”
  蒋瑞琪像是有些失望,怔了一下,遂笑道:“我还当是结婚呢!这就更用不着急啦,你又哭个哪门子呀!”
  娄小兰红着脸道:“怎么个订呀?我可是没订过!”
  蒋瑞琪“噗”的一笑,道:“谁又订过了?你要是订过了,人家也不要你了!”
  娄小兰抓着她一只手,撒娇道:“好妹子,我可是真急啦,要说那姓蒲的小子,真不该就答应他……”
  蒋瑞琪一推她道:“得啦,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将来就是小两口啦,还有什么气斗呢?”
  娄小兰秀眉皱了皱,看着窗户直发呆。
  蒋瑞琪一笑道:“你别傻想了,蒲天河配你也值过了,人家武功模样可都不差,错了这个村,可就找不着那个店了!”
  娄小兰低头叹了一声,道:“我们姑娘家可是真可怜,到时候就由不住要叫人摆制我们……”
  说着脸又一红,蒋瑞琪似乎被她这句话,说得也有一些伤感,就叹了一声道:“那有什么法子,谁叫我们是女人呢?好姐姐,你快别难受了,再怎么说,总是喜事呀!”
  娄小兰擦干了眼泪,站起来吁了一口气道:“这几天我都闷死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蒋瑞琪点头道好,娄小兰换了一双鞋,正要同蒋瑞琪出去,就在这时,门外一女人格格笑道:“小兰子姐,你可是回来了?”
  蒋瑞琪不由一怔道:“这是谁呀?”
  娄小兰不由秀眉皱了皱,讨厌地道:“是文素姬,这人真讨厌!”
  说时,就走过去把门给开了,蒋瑞琪一望之下,不由吓了一跳,她有生以来,还真没见过这么丑的女人。
  只见来人二十左右的年龄,身上穿着鹿皮马装,外罩银狐翻毛小背心,就服装而言,却是够标致的了,只是她那个尊容,却真正是不敢恭维!
  蒋瑞琪虽没有见过文素姬其人,但是却常听小兰提起此人,她知道这文素姬,乃是“沙尔湖”乌衣教主的掌上明珠,那乌衣教主,是一个相当难缠的人物。
  据说这文素姬,由于打雁和娄氏兄妹结识,以后竟常常来此走动。
  此女作风大胆,泼辣无耻,仗着其父威望,在外面到处招摇,娄氏兄妹在了解此女为人之后,对她很是不齿,曾经明告诉过她不与来往,可是这文素姬,却是马不知脸长,兀自来此纠缠不已。
  娄氏兄妹,甚至于阿秀、阿力这两个人,对于她都厌恶到了极点,只要她一来,娄骥必托辞避开。
  看到此,各位一定也就明白了,昔日蒲天河误认为娄小兰的那位姑娘,也就是此人!
  这时,她忽然来临,娄小兰自是不悦。
  她虽然并不知道文素姬昔日与蒲天河的一段经过,可是由蒲天河口气中多少也探知了一些情形,是和此女有关的。
  蒋瑞琪近看此女,只见她面如锅底,乱发蓬松,塌鼻巨口,简直叫人不敢逼视!
  尽管如此,娄小兰仍然保持着风度,向她笑了笑,道:“俺们好久不见了!”
  文素姬嘻嘻笑道:“我来了好几次了,你们不在家,骥子哥也不在,蒲大哥也不在,真烦死人了!”
  娄小兰一惊,道:“你认识蒲天河?”
  文素姬笑了一声,道:“怎么不认识?俺们还说过话呢!那一天,你上星星峡去还没有回来……”
  小兰立时心中一动,也就明白了一切,只是以她目前与蒲天河的关系,自是不好再说什么。
  文素姬目光一扫蒋瑞琪,道:“这一位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娄小兰就代为介绍了一番,蒋瑞琪只得略事寒暄,娄小兰实在不耐烦,就对蒋瑞琪道:“我们走吧?”
  文素姬怔了一下道:“你们要出去?去哪里,我也去!”
  娄小兰道:“只是随便走走。”
  说着一拉蒋瑞琪,二人匆匆下楼,文素姬自后面跟上来道:“小骥子哥呢!他去不去?”
  娄小兰没有好气地道:“他不去,你找他玩吧!”
  文素姬跳了一下道:“好,小蒲在不在?”
  娄小兰一听她居然大言不惭地直呼蒲天河为“小蒲”,一时又羞又气,当着蒋瑞琪,更觉得丢人,就冷冷一笑道:“不知道,你不会看看去吗!”
  文素姬拍了一下手道:“好,我就最喜欢他……”
  蒋瑞琪闻言不由也甚力气愤,当时忍不住回过头来道:“你不要胡说八道!”
  文素姬短眉一挑,道:“你才胡说呢!”
  蒋瑞琪恨恨地回过身来,正想教训她一番,娄小兰拉了她一下道:“算了,我们走吧!”
  说着,二女就直向马棚那边走了,文素姬在身后恨声说道:“怎么样,我就是看上他啦,你不服气呀?”
  说着手舞足蹈地笑了起来,正好阿秀由另一边走过来,见状奇怪地道:“文小姐,你笑什么?”
  文素姬笑声一敛,绷着脸问阿秀道:“阿秀,我问你,蒲大哥在哪间房里?”
  阿秀眨了一下眸于道:“你是问蒲相公?”
  文素姬笑道:“对!对!就是问他,你带我找他玩去!”
  阿秀后退了一步。上下看着她道:“我不去。文小姐,你莫非还不知道,我们小姐和这位蒲相公可是要……”
  文素姬一怔道:“要怎么样?阿秀,你告诉我!”
  阿秀脸色一变,忸怩了一下,吞吐道:“这事情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偷听少爷和小姐在说……说小姐后天就要跟蒲相公订婚了!”
  文素姬不由面色一变,后退了一步道:“哦……有这种事情!难怪呢!”
  说到此,忍不住又冷冷一笑,阿秀见状,奇怪地道:“小姐订婚你不高兴?”
  文素姬哼了一声,笑道:“我当然高兴。走,阿秀,你带我去找蒲相公去!”
  阿秀喃喃道:“他就在少爷楼上,你自己去。”
  文素姬一笑道:“这是一件好事情,我要去跟他道个喜去!”
  说罢转身就向着蒲天河所居住的那幢楼房行去。行走了几步,忍不住伏在一棵树上哭了,用力地晃着树,恨声骂道:“你别想!他是我的!”
  “哼!你们都看不起我,我非要把他弄到手里不可!”
  她愈哭愈气,心中也就生出了歹意,远远马蹄的声响,她就看见娄小兰同着蒋瑞琪骈马驰出了大门。
  文素姬冷冷一笑,自语道:“娄小兰你不要神气,看一看谁厉害!”
  说罢,她就掏出了一方手绢,把脸上的泪擦了擦,由身上取出粉盒小铜镜,修饰了一番,那张脸虽说是人人都无法消受,可是在她自己看来,却是美得很呢!
  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觉得挺不错,这才向着娄骥所居住的楼房行去。
  当她来到了楼前,正逢着蒲天河从里面走出来,文素姬赶上一步,娇声唤道:“哟,那不是蒲大哥吗!”
  蒲天河定足一看,由不住面色微变,冷冷地道:“姑娘有何吩咐?”
  他内心实在对这个姑娘厌恶透了,文素姬嘻嘻一笑道:“我们好久不见了呀!”
  蒲天河面色微红道:“姑娘找我,莫非就说这些么?对不起,我失陪了!”
  说罢转身就走,文素姬上前一步道:“喂!你回来,我有话对你说呢!”
  蒲天河仍然前行不理她,文素姬冷笑道:“莫非娄姐姐的话,你也不要听么?”
  这句话倒是有点效力,就见蒲天河顿时停住了身子,慢慢转过身来,道:“娄姑娘有话告诉我?”
  文素姬轻摇着步子走了过来,阳光之下,蒲天河那英俊魁梧的影子,更是令她心醉,当下点了点头,道:“娄姐姐同蒋姑娘向沙尔湖去了,要我转话告诉你,请你快去!”
  蒲天河心中一动,冷冷道:“我不相信……何必要你来说!”
  文素姬扭过身子冷冷道:“你不信就算了,反正去不去在你,我话带到了也就是了!”
  说罢,就独自去了,蒲天河正因为这几日未曾见到娄小兰,心中有些纳闷,此刻细细一想,暗忖道:莫非娄小兰有事与我商量,家中不便,才约我出去谈谈,这么一想就有几分心动了。
  可是,她却又为什么要这丑女来通知我呢:
  想到这里,正要再问问她,却发现那丑女已走了。
  蒲天河纳闷地走到了娄小兰所居住的楼前,却又不好意思进去,正在为难,却见阿秀由楼内出来道:“蒲相公有事情么?”
  蒲天河窘道:“娄姑娘在家不在?”
  阿秀笑了笑道:“小姐已同着蒋姑娘骑马出去了,有什么话,相公咐吩我就是!”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了,没有什么事情,你为我牵一匹马来,我出去一趟!”
  阿秀笑着答应了一声:“是!”就转身跑了,过了一会,果然牵出了一匹枣红色大马,鞍辔齐备。
  蒲天河闻听娄小兰、蒋瑞琪出去,心中就相信丑女之言必定是真,是以丝毫不再疑心。
  阿秀牵出了马,蒲天河接了过来匆匆道:“等一会娄相公要问,你就说我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阿秀答应了一声,蒲天河已翻身上马,泼刺刺冲门而去。
  当他行出了大门,过了那座小桥,就可看见碧绿的库鲁克郭勒河,缓静地向前面流着,阳光照射在水面上,反射出万道金光。
  蒲天河似乎听说过这道河的尽头,也就到了沙尔湖,当下就一路策马,顺着河边,直驰了下去!
  行驰了约有里许左右,蒲天河就听得身后蹄声嘚嘚,仿佛有一匹马紧紧追过来,不由心中一惊,未及转身,那匹马已驰到了面前,一位女子哧哧笑着,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蒲天河这才看清,原来竟是那丑女飞骑追上来,不由剑眉微皱,要按昔时情形,自己早就忍耐不住要翻脸了,可是此刻却多了几分顾虑,再怎么说,对方毕竟是一个女的,又是娄宅的客人,怎好就此发作。
  他只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文素姬嘻嘻一笑道:“你也不问问清楚,你可知娄姐姐在沙尔湖什么地方?怎么一个人就跑出来了?”
  蒲天河心中一动,自己也觉得有点冒失,当时就忍着气道:“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文素姬娇声笑道:“你一个外省客人,跟你讲也是讲不清楚,这地方维吾尔。准噶尔的部族甚多,你要是走错了地方,很是麻烦,还是我带你去吧!”
  蒲天河一想也不无道理,再想这丑女也许对自己改了态度,她既是小兰的朋友,又如此热心,过去一点小错,又何必耿耿于怀?
  这么一想,他也就改为笑脸,道:“如此说,有劳姑娘了!”
  二人一路策马,中途三次驻马小憩,看看日已偏西,才来到占地颇大的沙尔湖。
  至此,也就是河水的尽头,在沙尔湖碧绿的水面上,翩翔着一群群水鸟,湖边的杨柳树,多已经生出嫩绿色的幼芽。
  蒲天河翻身下马道:“想不到这湖如此之大,真太美了!”
  文素姬也翻身下马,笑问蒲天河道:“这地方你来过没有?”
  蒲天河摇了摇头,文素姬神秘地笑道:“这就是了,在这个湖后面,有一座大寺院,名叫乌衣寺,你可知道?”
  蒲天河仍然摇了摇头,文素姬神秘一笑道:“乌衣寺你都不知道,你可真是白来了!”
  蒲天河这时目光四处望着,剑眉微轩,道:“娄姑娘和蒋姑娘两个人呢?”
  丑女站起来笑了一声,道:“她们俩都在乌衣寺内。来!我带你去!”
  蒲天河不禁心中一动,暗自微微怀疑道:“她们两个女儿家,怎会跑到庙寺之内?”
  文素姬笑道:“这一点你就不明白了,乌衣寺可是和一般的庙宇不同,那里的弟子,是不禁婚嫁,而且男女都有,你随我去看一,看也就知道了!”
  蒲天河只得点了点头,二人牵马绕向湖的侧边,这一带生着浓密的树林子,这些树木,多为类似松柏的一种针叶高木,枝叶不怕霜雪,横遮起来,不见天光!
  前行了约有里许光景,树林子就更密了。
  蒲天河少时曾随父亲蒲大松,去过关外长白山,那地方的树林子,往往数十里不见天日,当地人谓之“窝集”,以之比目前的森林,也就不以为奇了。
  他正想问一问还有多远,忽然发现浓林深处,开有一道颇为宽敞的大道。
  这条大路,全系用厚有半尺的大青石,平平的铺成,可以骈骑六马同时前进。
  在道路西侧的树林,全都为人工修剪得平平整整,正空的横枝,也全都被开了出来,现出一长条笔直的天光。
  蒲天河实在想不出,娄小兰等二人,怎会跑来这个地方,莫非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还需要自己来帮助不成,心中正在狐疑,就见两匹白马远远跑来。
  马背上坐着两个灰衣中年汉子,每人头上都戴着一顶垂有甚多穗子的盆状怪帽。
  两匹马刹那之间,已行到了近前,其中一人,似乎很是惊异地跑了过来,对着文素姬说了几句,并且不时地用眼睛看着蒲天河。
  他们说的话,声音很怪,叽哩咕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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