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峰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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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峰双星-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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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僧人接道:“不是,三元祖师在途中行走时不防被掳,那华山门下发现掌门神色有异,心中大急暗缀在后。
  只因匡九思诡谲非常,竟失两人形踪,那华山门下本想赶返总坛,无奈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疾奔本门求救。”
  盛百川与奚子彤想不出匡九思用意,骇然互望了一眼。
  只听邪僧人说下去道:“掌门人略一思忖,便知不妙,料定匡九思歹毒心计,挟制华山掌门奔向武当而去。
  即急遣三大护法率领第二代弟子多人赶奔武当,分出小僧两人兼程赶往衡山,通知衡山掌门留意,本门掌门猜出匡九思怀恨不念,挟制数派掌门臣伏,与少林为对。”
  奚子彤变色道:“武当情形如何?”
  僧人摇首答道:“恕小僧不知,据掌门人所料武当必难幸免。”
  盛百川忙道:“那我们同行,兼程赶往衡山。”
  两俗两僧袍袖疾展,迅如星飞赶扑衡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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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匡九思幸逃出沈谦“驭电长空”一式之外。
  逃出嵩山少林,低首一望,只见长衫被洞穿一孔,那份羞愧惭怒的心情,非笔墨所能形容。
  他狠狠一顿脚,暗中切齿道:“我不报今日之耻誓不为人!”
  身形一动,疾奔离开嵩山。
  月落星沉,匡九思已奔出数十里外,越想越难过,心绪繁乱宛若一团料缠不开的丝麻,越理越乱,郁闷难舒。
  忽闻身后随风飘来一个尖锐语声道:“前行的可是匡令主吗?”
  匡九思不禁猛骇,疾然旋身凝目望去,只见三丈开外立着一个身长不及三尺,须长过腹之怪人,右目中神光寒电逼吐。
  心中忽映出一人,不由猛然色变,道:“可是南天一凶窦无咎兄吗?在下正是匡九思。”
  窦无咎一迈步,奇快无比就掠在匡九思身前,尖声高笑道:“数十年不履中原,孤居海岛,想不到此次静极思动,竟遇上故人,快何如之。”
  那笑声如枭鸣狼噑,令人瞻悸魂飞。
  匡九思定了定神,道:“窦兄隐居海岛,想必是觅了一个绝佳根骨弟子,一身绝艺有传。”
  他想起陆文达曾禀自己在七曲山中,遇上南天一凶传人折辱与他,不禁动疑南天一凶此次重来中原,有问鼎图覇之意。
  说话时,已凝神蓄势戒备。
  窦无咎闻言,又仰天长笑道:“匡令主,你难道不知窦某习性孤独,那有此耐心将一身武功传授,何况窦某永无动过寻觅传人之念,看来这一身绝学要随窦某埋於黄土了。”
  匡九思讶然瞪目道:“窦兄并未有传人吗?奇怪,奇怪?”
  一连说了两个奇怪,将窦无咎搞得疑云满腹,茫然不解道:“匡兄你这话是何意?”
  匡九思忙道:“并无什么含意,匡某不过问问罢了。”
  窦无咎一目炯炯,瞥见匡九思长衫洞穿一孔,神色异样难看,不由诧道:“匡兄为何落得如此狼狈?”
  匡九思闻言顿勾起一腔怨愤,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一言难尽……”
  忽想起自己如此损辱声名丢脸之事,怎能与他道出,再又他重履中原,不能没有个耳闻。
  匡九思惕然止口,转问道:“窦兄,你此次重覆中原有多久了,难道无半点耳闻小弟最近遭遇吗?”
  窦无咎愕然一怔,料匡九思必遭遇了重大挫折,碍难出言。
  遂微微笑道:“窦无咎前次报得眇目之仇后,顿感武林之事太以无聊,故端返故居,沉浸於海天波涛景色中,贻然自乐。
  此次因五十年旧友光临荒岛,把聚十日,旧友乃一商贾,於安南采办一船珠宝药材,途经造访,无咎恐其遇上海盗,便附舟相送至秦皇岛作别南旋。”
  说着发出一声尖锐短笑,又道:“匡兄深知我窦无咎为人,昔年窦某虽博得南天一凶匪号,心辣手黑堪称绝无仅有。
  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数十年后尚是如此,此次南旋日宿夜行,不问中原武林是非,怎可有传闻到得窦无咎耳中,莫非匡兄周上重大挫折吗?”
  匡九思不禁长叹一声,道:“窦兄既然见问,匡某敢不奉告,你我且去路旁十里长亭,让匡某细敍经过如何?”
  南天一凶窦无咎点首道好,两人迳向道旁亭内走入。
  匡九思阴谲狡诈,自不会说自己不是。
  反诬各大门派逼害为对,门下被杀戳无算,犬子亦被掳去,不知下落,四出寻访其子,少林之行仅以身免。
  添油加醋神色逼真,将中原各大门派编排得一无是处,由不得窦无咎不相信。
  窦无咎惊讶异常,道:“令郎下落尚未探出端倪吗?”
  匡九思苦笑道:“事诚为九宫山韩广耀之女而起,匡某本认韩广跃擒囚犬子,但其女亦是不知所踪,是以匡某推测多半是九大门派中人祈为。”
  窦无咎道:“为何匡兄不疑心是少林所为?”
  匡九思摇首道:“佛门中人,首重诚信,少林若擒住犬子,绝不会隐忍不说,还可逼匡某承诺条件交换,不然,他们擒住犬子又有何用?”
  南天一凶窦无咎只觉甚有道理。
  踌躇了须臾,慨然道:“这话不错,既不是少林所为,定有其人,这样吧,窦某不忍见故友危难弃而不顾,窦某只助匡兄策划,不至必要,窦某决不露面出手。”
  匡九思闻言大喜,躬身长长一揖至地道:“窦兄义薄云天,匡某先谢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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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天色已是大白,旭日方升。
  窦无咎忽闻亭外一阵衣袂飘风之声,由道上掠过,不禁一怔道:“道上有人掠过,从风声测知,那人必是一武林高手。”
  匡九思忙闪出亭外,只见得一瘦长背影,那人首拢高髻,黄衫丝绦,背插两柄长剑,疾行如飞。
  已远在十数丈外,匡九思忙道:“那人是华山掌门三元祖师。”
  窦无咎仅存的一目,眼珠疾转了两下,急道:“窦某有计了。”
  便附耳向匡九思低说了两句。
  匡九思眉宇一展,急赶向三元祖师身后。
  南天一凶窦无咎身形突然冲天而起,拔起四五丈高下,迅疾掉首斜扑向道旁丛林中不见。
  三元祖师正在赶路之时。
  蓦闻身后有人唤道:“华山掌门可否留步,容在下请教吗?”
  不禁一怔,身形一沉停步不走,别面转身,只见一人疾掠而来。
  那人距自身丈外停住。
  三元祖师凝视来人面目穿着,想不出来人是谁?不禁面目一沉,道:“阁下是谁?恕老朽不识,阁下有话快说,老朽还要赶路。”
  匡九思微微一笑道:“在下本武林无名之辈,难怪华山掌门不识,在下黑煞令主匡九思。”
  匡九思三字刚入得三元祖师耳中,三元祖师如受雷击,心神猛震,双手疾向肩头剑柄抓去。
  两手拾指堪堪触着剑柄,突感后腰两侧“关元”穴被两道冷风吹入,立时寒涌全身,真力凝滞,两只手臂不由自主的飞垂了下来。
  他知道受了暗算,面目大变,喝道:“匡令主,老朽与你无怨无仇,命人突施暗算为何?”
  匡九思微微一笑道:“在下遭遇了一件极危难之事,非武林德高望重之人,无法解救,华山掌门武林耆宿,片言数语便可解纷,故而斗瞻相求,但不如此,三元掌门人岂能应允在下。”
  三元祖师浑身绵软无力,又惊又怒喝道:“你用这样歹毒手段,老朽又怎能应允。”
  匡九思嘴角泛起一丝谲险的笑容道:“生死之交,三元掌门必会权衡清楚,无需在下再饶舌了!”
  说时,右手迅如电光石火般伸出,只指向三元祖师颚骨上一揑,略的一声,卸落三元祖师下颉。
  三元祖师面色惨白,目中射出悸怒之色。
  匡九思轻笑一声,由怀中取出一粒黑色药丸,缓缓送向祖师口中。
  华山掌门空有一身卓绝武功,无法施展,犹若待宰之兽,冷汗如雨流下。
  药丸一送入三元祖师口中,匡九思翻腕一托三元祖师下头,吻合接上。
  那药丸遇热即化,不由自主地咽入腹中,三元祖师只觉头目一阵晕眩,晕眩一定,即浑然忘却一切,神智已受匡九思控制。
  道旁疾闪而出南天一凶窦无咎,望了华山掌门三元祖师一眼,道:“如今速去武当,照方抓药施为,大丈夫行事不做则已,一做须放手而行。”
  说罢,已疾掠回道旁林中。
  匡九思知他不愿暴露形迹,便对三元祖师微微一笑道:“华山掌门,请紧随在下身后不离。”
  三元祖师宛如痴呆,点了点头。
  匡九思轻喝了一声:“走!”
  他率前而行,三元祖师紧随身后,流星电奔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不循正道,端朝僻道小径奔去,忽迎面迅疾奔来一条身影,双方均身法快速,擦肩而过。
  那人眼角已发现三元祖师身形,不禁一怔,待转身后顾时,匡九思与三元祖师已相距二三十丈外,只觉情形有点异样。
  他本是华山高手,掌门人无论怎样也不至於不与他打个招呼。
  这情形大违常理,他越想越觉得不对,鼻中哼得一声,转身展开草上飞步法赶去察视究竟。
  匡九思与三元祖师身法何等之快,初尚可见得二点如豆身影,再过片刻已杳然无踪。
  那人满头大汗,追出数十里外,忽见匡九思与三元祖师走出山村小店。
  此时相距得近,可瞧得一清二楚。
  只见三元祖师目光呆滞,举止似嫌僵硬,不禁大感困惑。
  突然匡九思向三元祖师喝了一声:“走!”
  三元祖师居然听话得紧,身形疾震,紧随着匡九思如风闪电奔去。
  这人本是华山高手混元掌黎世雄,老於江湖,见多识广,一望而知掌门人受制於人,说不定还服了什么迷性之药,灵智全不由自主。
  他不识匡九思,但他却知与三元祖师同行之人必是一个盖世魔头。
  黎世雄不能见掌门人危难於不顾,展开身形急急赶去。
  一赶出十数丈,突由道旁林中卷出一片劲风,即闻一个阴冷语声喝道:“不开眼的东西,回去!”
  黎世雄闻声知惊,横掌一弧,迎着卷来劲风接去。
  那知一接之下,顿感两臂酸痛欲折,气血逆攻内腑,身不由主地站不住桩,一连倒出数步。
  他只觉林中推来掌力雄厚沉厉,比自己恃以成名的混元掌力尤胜一筹,不禁猛骇。
  蓦地——
  林中忽传出尖锐刺耳的长笑,笑声愈来愈弱,显然林中那人已去。
  黎世雄再寻视三元祖师两人踪迹,已是人天俱杳了。
  他自忖势孤力薄,无能相救掌门人,动念赶往华山邀请同门相助。
  但一则不知那制住掌门人的人是何来历,再相距华山甚远,一往一返,费时太久,不要误了掌门人的性命,心中一阵踌躇为难,旁徨无策。
  黎世雄忽灵机一动,暗道:“此处相距少林匪遥,掌门人与少林了尘上人交情莫逆,我何不赶往少林相求了尘上人。”心念一定,转身往嵩山少林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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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当山,道教之发祥地。
  山势广阔延亘方圆数百里,雄伟幽丽,山中苍翠密树森罗,蓊翳蔽日参天,道观胪列,金碧辉煌,掩映於异杉古柏中,气象万千。
  三十六嵌,七十二宫,二十四观,胜迹处处,使人留连忘返。
  那日正午,迎恩宫前现出两条如飞身形疾行而来,在宫前“米襄阳”书篆“第一山”大青石碑下停住。
  来人正是那黑煞令主匡九思及华山掌门三元祖师两人。
  匡九思望着迎宫门目珠一转,面上泛出一丝阴险的笑容,但却瞬眼即敛,正要举步走去之时。
  忽迎恩宫内传出一声:“无量寿佛!”
  走出一个羽衣星冠,五缯长须,神清气肃的中年道人来。
  那中年道人向两人打一稽首,道:“二位施主……”
  忽目光落在三元祖师面上,惊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华山掌门到了,恕晚辈不知,容晚辈禀知掌门人出迎,先请至迎恩宫宽坐。”
  三元祖师痴笑了笑,未置一答,迳迈开身形往迎恩宫走去。
  中年道人见状,不禁怔得一怔。
  匡九思忙低声道:“华山掌门途中受人暗算,老朽幸能独免,一路护送而来,现华山是积尸累累,一片血腥,此事至为重大……”
  言未了,中年道人眉梢浓聚,接道:“究竟发生何事?施主能否说清楚一点。”
  匡九思赧然一笑道:“老朽急不择言,难怪真人不知,黑煞匪徒由匡九思率领大举偷袭华山,华山能手折伤殆尽,三元掌门与老朽拚死冲出重围,夺路逃奔贵山而来。
  不想途中遭匡九思老贼赶上,引起一场生死拚搏,三元掌门因真力耗损过钜,为匡九思突施毒手点了三处阴穴,老朽犯险抢攻救出得以逃奔贵山。”
  中年道人神色一惊,倏又转沉肃,冷冷说道:“有这等事,华山掌门莫非是向敝山求援 ?”
  中年道人语意之间,隐含不满三元祖师为本山招来强敌祸害。
  匡九思冷笑道:“黑煞匪徒下一着就是箭指武当山,大概犯山之期就在今晚,是以星夜兼程赶来通知早作准备。
  黑煞令主匡九思覇尊武林之图早昭然若揭,九大门派理该联合应拒,黑煞匪徒就不侵犯武当,也该顾全道义,道兄神色之间显露不满,以贵门如此杜门却扫,小我之见岂不使人冷!”
  言语犀利尖刻,声色俱厉。
  中年道人先是一惊,再是满脸通红,道:“施主误会贫道之意了,既是如此,让贫道速禀明掌门人……”
  说着疾转身躯,就要起步窜上山去。
  匡九思突唤住那中年道人:“道兄慢走!”
  中年道人一怔,别面问道:“施主还有何指教?”
  匡九思面色一肃道:“黑煞匪徒今晚犯山是老朽猜测之见,说不定黑煞匪徒早就潜入贵山,伺机而动,奉劝道兄带话与掌门传命贵山弟子暂驻会观防范,勿轻擅离。
  老朽与华山掌门见与不见铁剑前辈并无重要,再切不可钟声传警,浮动人心,自乱脚步。”
  中年道人道:“贫道遵命把话带到。”
  身形一动,星射丸飞窜上山道,向天柱峯琼台观掠去。
  匡九思面上泛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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