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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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邪神-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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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进内院景致焕然一新,光见栉次林立一栋栋豪华无比的楼阁建筑,就足足呆立半晌,更何况内院宽敞到中间有一座亩大的人工湖泊,根本看不见另外一头是什么景致。
  明月皎然,高挂中天。
  却见湖泊四周垂柳迎风飘飘,相映湖水邻邻涟漪,如织小舟穿梭其中,好似竞相于蔚蓝湖面捞月。
  船上红男绿女戏水调情,莺莺燕燕之声不绝于耳,又有管弦奏乐的靡靡之声从众多的楼阁传出,汇集在湖泊上空唱扬,更易牵引男女绮思情意,使人为之陶然情醉。
  张心宝为这般如诗如窒凰的景致所吸引,不知不觉中沿湖畔石阶小径,走上了一片相连楼阁处。
  忽间第三间的楼阁传出十三弦琴幽怨弹奏,如凄如诉,声声扣人心弦,并且融合了悲伤但却温柔甜美的唱腔道: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湘加愁。宝帘间挂小银钩。
  园中花,化为灰,夕阳一点已西坠。相思泪,心已碎。
  空剩马蹄归。秋日残红莹火飞。
  这股琴韵深深吸引张心宝,使他不知不觉来到了门口,把护院师父的叮咛交待当成了马耳东风,犯了院规大忌。
  琴音倏止。
  传来一股甜似蜜糖的女子声调,淡淡道:“今晚你是第五个前来应试的男人,在片刻时间内,若答不出妾身最后那首含有一个‘字’的谜题,便请回吧!”
  楼阁中女子文才确实不同凡响,莫不知是哪家书香门第嫁予高官贵族的小姨太?或者另有来头?竟以文会友,才同意琴瑟合呜,引君入幕,也实在大挑剔了!
  她竟把张心宝误当成了笼男。
  张心宝燃起了好胜之心,却全无非份之想,也不须靠“那个”吃软饭。在灵光乍现的识海中,猜出了这个字,毫不犹豫地脱口道:“姑娘,是‘苏’字!”
  楼阁中传出一声女子嘤咛错愕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声调又转为羞涩又惊喜,兴奋说道:“公子才高八斗,方短短的弹指间内即能解答出来,妾身十分佩服!请解释谜题再请进吧!”
  张心宝不假思索回答道:“
  ‘园中花,化为灰’;这园中‘花’朵‘化’为灰,变为‘(注1)”
  ‘夕阳一点已西坠’。这个‘夕’去一点变为‘(注2)’。
  ‘相思泪,心已碎。’那个‘思’字心已辟,只剩下‘田’。
  ‘空听马蹄归’表示‘马’空听只剩蹄,就是‘(注3)’。
  ‘秋日残红萤火飞。’头一个‘秋’字飞去‘人’只余‘禾’字。
  将以上的残缺部份字体加在一起,分明便是个‘苏’字!”
  语音旋落。
  楼中传出一声赞叹及轻脆鼓掌声音。
  张心宝落落大方推门而进,见到屋中女子却给傻着了。
  惊艳!绝代尤物!
  这名靓女双翦星眸似秋水媚波,媚意频频放送,梨涡浅笑露湿樱唇,尤其唇边一颗朱砂美人痣,更有颠倒众生之魅力;似雪白的腻肌!令人有吹弹欲破、搓粉欲酥之感。
  她望见张心宝一身粗布帛衣,并非“龙腾阁”内宠男的华丽服饰装扮,杏靥神色略为一愕,忽转为双眸异采,轻挪腰身,婀娜多姿推琴起身,举起轻罗小扇斜持抿笑,莲步三摇,裣衽示礼,仪态万千,确有倾国倾城之姿。
  张心宝惊艳如斯,一时间又如呆头鹅般愣立当场,好像失魂落魄般没听见她的招呼。
  她双眸再迸射荡人销魂的异采,噗吭一笑,风情万种地将轻罗小扇在他面前一点,才使张心宝回过神来,却窘得脸红至脖颈,习惯性地双掌搓揉掩饰。
  她婀娜多姿地展露雪白柔荑玉手,举壶倒杯茗茶,袅袅茶香令张心宝闻之心旷神怡,又道:“公子贵姓?很少有人能立刻答出妾身的诗题。真令妾身为您的文才倾倒!”
  本是笼男应倾力巴结女贵客的倒茶行为,却由女贵客来做,张心宝当然不懂内院规矩,又藉喝茶掩盖失态后,作揖叙礼道:“在下张心宝,多有失礼,请姑娘见谅莫笑,不知您尊姓大名?”
  她脸色忽尔一变,瞬间恢复平静,只间一句话道:“公子……莫非不是院中的宠男?”
  张心宝讶异脱口道:“你……怎会知晓?”
  靓女又举小圆罗扇抿嘴,笑得得意道:“你们院内有个规矩,是不能问贵客的姓名及出身来历。你第一次见面就犯了大忌,又一身粗俗布衣,由此判断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张心宝抠一抠泛红的脸颊,羞窘尴尬道:“姑娘慧质兰心,在下只是区区个卑贱的‘车夫’身份而已。因被姑娘的琴韵及迷人的歌声所吸引,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门口……”
  她这次笑得如铃声脆响般地,更是开心道:“好个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车夫’!妾身这便在‘龙腾阁’内破例告诉你我的名字——‘饶曲柔’!”
  张心宝将她的名字谨记心坎里,却应酬式的作揖客套道:“原来是饶姑娘……在下身份实不足相配……请容许在下告退!”
  饶曲柔看见张心宝为自己的艳姿动容,心中泛起一丝得意,却见对方听闻自己的名字而无动于衷,一股失望之意又油然而生。
  她忽尔撒娇地轻举小圆罗扇,轻拍在张心宝的额头上,使其心神一荡,涌起一股酥麻蚀骨的快感,差点就脚软,便顺势跌坐椅上,又愣着了。
  饶曲柔兴奋莫名道:“妾身自认阅人无数,但今晚却是生平第一次遇上你这个妙人、妙事!”
  “怎么说?”张心宝一呆问道。
  “妙人是指张公子竟是闻琴音而至的‘车夫’,且居住这种秦淮河畔风花雪月的环境中,竟然不认识‘饶曲柔’是何许人也;妙事是指张公子误打误撞地解释出妾身吟诗的谜底‘苏’字,简直媲美当朝学士,有过之而无不及,又不想一亲芳泽,如柳下惠般不为色动,欲借故离开,更难能可贵,实叫妾身为您怦然心动。”
  张心宝赧然道:“不论姑娘是谁,你我本属于不同层次之人。是我一时莽撞误闯,在下还有要事待办,并非借故离去!”
  饶曲柔玉容忽转哀愁轻声道:“你若知道妾身的真正身份时,态度可能会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定然不屑与妾身为伍吧?”
  闻言满脸不信,捧起茶杯品茗,张心宝好奇地脱口问道:“姑娘什么身份……啊,我又犯了院规!”
  饶曲柔自我揶揄的声调,可以听出含有一股自怜、哀伤、无奈百味杂陈的心酸经历,苦笑道:“妾身原是一名艺妓!在世俗的眼光中,比一名‘车夫’的张公子身份,还要更低下卑贱!”
  “噗!”的一声,张心宝将饮在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渗湿了一身。
  张心宝一副打死都不相信的眼神瞪其上下,真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安慰的言词林较恰当。
  干脆连连打揖说着:“失态……失态……”
  饶曲柔自嘲道:“到这里是能找回身为女人的那份尊严……不过却无法弥补心灵上的那份空虚……好像觉得更为失落……”
  无意中吐露了心声,使得饶曲柔容颜羞涩绯红,双眼水汪汪看着一旁只听而不答的憨厚张心宝,反觉得有一股教人怦然心动的莫名魅力。
  这个男人让自己有一份安全感,决定今晚就留他下来促膝长谈,必有一段推襟送抱的缠绵绮情。
  饶曲柔起身莲步轻移,停在张心宝的背后,用半敞的酥胸轻轻地挨着,又伸出纤纤修长赛胜冰雪的嫩白双臂挽其脖颈,喘息如兰,散发出女人无比的温柔体贴道:“张郎……今晚陪我……”
  张心宝肩头一震,感觉背后饶曲柔那对高耸浑圆、充满弹性的双峰在晃动摩挲着,透体一阵酥麻窜得心脏欲从口中蹦出。
  她竟体兰香温柔贴体,有一种清丽脱俗中充满含蓄的诱惑;然而她的双掌在胸前缓缓地抚摩,又是一种风情下的妖荡形态,更将她的吸引力提升到一般美女无法冀及的境界。
  刻下的张心宝陶然情醉……
  这个女人炽热的脂腻般玉掌滑进衣裳内,一寸又一寸地往下摩挲移动,既温柔又窝心……现在整个人好像初雪逢阳光快要溶化的感觉。
  与妻子红姑光想赶快“那个”的粗鲁行为……根本无法比拟……
  啊!红姑生死未卜,自己不能对不起她!
  张心宝身处艳福中,突然想起妻子红姑而惊醒过来,轻按着饶曲柔欲再往下探的柔荑双掌,发出一份惆怅若失的声调道:“饶姑娘……别这样……在下已有家室了……”
  饶曲柔不即不离嫣然道:“当今富豪家的老爷,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地又出来偷腥?妾身还有许多的诗意要请教张郎……您的君子笃恭神韵,让妾身一时情迷……”
  语音未落。
  “叩!叩叩!”
  敲门声轻响,随后一名龟婆的声音道:“贵客!李嬷嬷又带一名饱读诗书的林公子前来拜会你啦!”
  这一声嚷嚷,把两个人从欲将缠绵的情景中给拉了回来,赶忙整凌乱衣襟对坐。
  张心宝脸色微变,忙饮一杯茶水压下心头欲火,脱口道:“糟糕了!”
  饶曲柔一整鬓发,冷然道:“李嬷嬷进来就是了,但请林公子离开,今晚不见其他的公子哥儿。”
  门外传来一声怅然若失的男人叹息,以及离开的脚步声。
  扉门打开,李嬷嬷背身掩门转了过来,看见一身车夫打扮的张心宝竟然让女贵客替其倒茶,吓了一大跳,十分惶恐不安。
  李嬷嬷见他不是自己这一组的车夫,立刻老脸拉得马长斥喝道:“憨小子,你是个什么东西!竟胆敢让女贵客替你斟茶水……你不要命了?又是哪一组管事的车夫破坏了院规?”
  张心宝赶忙起身,低头作揖嗫嚅道:“小的是宋嬷嬷管事的麾下车夫,参见李嬷嬷万福……小的是因管事传唤迷失了路,才误闯……”
  “滚出去!老娘自会找那个婆娘算帐……”
  李嬷嬷口气十分严厉,可见院内二名管事争权,各怀鬼胎。看在饶曲柔眼里心知肚明实在无趣,忙替张心宝打圆场道:“李嬷嬷!今晚就由这位车夫陪我如何?”
  李嬷嬷一呆,慌忙摇手道:“贵客千万不可!这名低贱的车夫虽得您的青睐,但是未经‘宠男’训练,如果伺候不周,总管怪罪下来恐怕无人敢承当后果……”
  李嬷嬷一边解释又一边私下挥手叫张心宝赶快离开。
  他便朝饶曲柔作揖为礼,转身快步掩门离去。
  却听见楼阁内饶曲柔情绪不快地与李嬷嬷争吵起来,李嬷嬷唯有诺诺称是的份,一再的解释。
  张心宝狂奔到湖畔,蹲身捧一把凉水泼脸清醒一下。正翻袖擦拭时听见背后一丈处,有三个人踩着落叶悉悉卒卒举缓步欺身过来。
  其中一人便是那位饮恨离去的林公子,喝声道:“这个浑小子竟敢挡人财路,打断了我的买卖、破坏院规,就是打死了也不为过!”
  张心宝起身瞧见三名宠男连袂气呼呼而来,暗叫大事不好,这下子可能被挨揍后再炒鱿鱼。
  三个笼男二话不说,凶狠的拳脚交加就往张心宝的身上如擂鼓般直下。
  张心宝曾被关进死牢受苦,就低声下气蜷曲着身体,暗运魔功内劲挨揍,虽然如蚊子叮得不痛不痒,却佯装痛得呼天叫地,一个翻身抱头鼠窜,像小瘪三一样边跑边讨饶,逃出了内院。
  这下子欲见宋嬷嬷升迁的希望落空,还真担心会牵连陈信骥,一同被赶出江南最隐密安全的“龙腾阁”。
  注1:为部首“草字头”。注2:“夕”字中间去掉一点。注3:繁体字“马”中的“四点水”。
  …
   


  
第 八 章 探病报喜 
 
  张心宝一身脏乱,躺在寝室佯装浑身疼痛不堪的断续呻吟,看得酒醒后的陈信骥于心不忍,但寄人篱下又能如何?忽气冲脑门大叫道:“小宝,那些生儿子没屁眼、专靠女人吃软饭的宠男,竟然对你下手这么重,他奶奶个熊!咱们就联手揍回他们,大闹一场,操他个大不了离开这里!”
  张心宝一愣脱口道:“咱们离开‘龙腾阁’……要住哪里?”
  陈信骥气呼呼一拍张心宝的后脑勺道:“你就是这么懦弱!难怪会被人欺负得那么惨,和你的亲人‘邪神’简直是两极化的个性,如今竟不图振作,还想赖在这里?所谓男儿志在四方,哪处不能去!”
  张心宝眉头一皱露出忧愁神色道:“咱们离开这种隐密又安全的地方……若被老哥的母老虎撞见,岂不修了?而且我的妻子红姑毫无下落,因地缘关系,我怎舍得离开浪迹天涯……”
  老偷儿陈信骥闻言为之默然,扯断了几根山羊胡哀声叹气道:“你说的也是一番道理,我那个老太婆实在太厉害了。但滥杀人命去练邪功迟早会受报应的,这一、二十年来也不知是否还存活世间?”
  话锋一转,神色兴奋又道:“别理这个母老虎,今晚我遇上了丐帮‘青衣门’外围的几个地痞混混,与他们攀上交情,请他们一顿酒菜,藉畅饮之际不设心防,顺便把当时绑架你的四个人容貌说了一遍,查出了一点眉目。”
  张心宝闻言,激动地紧握陈信骥的手臂,却使其在无防范之下,痛得甩手哇哇大叫,整个人愣在当场。
  他撩袖伸臂居然有五根手指的明显瘀青,心头一震脱口道:“小宝你哪来地这么大的内劲?武林一流高手也不过如此!但是劲道如果不懂得去控制,很容易反噬内腑蕴藏伤势,时间一久便如油灯枯灭死于非命。”
  张心宝刻下没有心情去讨论武功的事,忙打岔问道:“老哥先别管这个,诬陷我及红姑的四个人现在下落如何?”
  陈信骥暂按下心头震惊,眉头一蹙道:“他们说带头的那个坏胚名叫‘熊霸’,是青衣门下‘玄龟堂’的人,在秦淮河畔小有名气,专门到乡下买村姑推入火坑!还真他妈的生儿子没屈眼!但是听说最近失踪了。”
  张心宝神色激动,忧心仲仲道:“这么说……红姑岂不受尽欺凌……身处水深火热生不如死……不行!咱们得想办法救她出来!”
  陈信骥脸色凝重,捋着山羊胡道:“当然要救!但是依红姑平庸姿色又无半点才华的情况来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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