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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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2期-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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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亚洲满脑袋生意经,“那就好,石市长,主要是地价,你恐怕还得让点。” 
  和风韵犹存的女市长石亚南一起在三月的阳光下散着步,于海风吹拂中听着涛声,看着绿色一片的爽目景致,赵安邦的心情又一点点好了起来。 
  平州这十几年搞得不错,发展速度不算太快,却也不简单,在裴一弘手上变成了一座花园式城市,应该说是另一种成功模式。尽管平州现在不做经济辐射型城市定位了,但未来会怎么发展却也很难说。平州人居条件好,投资环境也不错,劳动力价格相对宁川和省城又低了许多,肯定会吸引到不少新的投资项目。眼前两个例子就挺有说服力:吴亚洲是在宁川发展起来的,根基在宁川,却跑到平州投资建厂。白原崴和省政府为伟业国际的产权问题僵持不下,可仍不愿放弃平州港项目。石亚南和平州目前这个班子很努力啊,上任一年多做了不少事,尤其是最近区划调整失去了邻近宁川的一区一县之后,奋起直追的精神近乎悲壮。 
  然而,石亚南也有让人头疼的地方,太缠人,散步时当真汇报起来,“赵省长,我倒突然冒出个想法:你看能不能考虑把伟业国际划拨给平州呢?国家部委能划到省里,你省里也可以往市里下划嘛!这一来,你和省里也少了不少麻烦。” 
  赵安邦有些哭笑不得,“哎,我说石亚南,你这梦做得也太离奇了吧?伟业国际凭什么划给你们平州啊?人家总部一直设在宁川,就算下划也得划给宁川。” 
  石亚南怔了一下,“好,好,那算我没说,我其实是想为你和省里分忧。” 
  赵安邦手一摆,“我不忧!一个三百亿资产的大公司在我手上,我忧什么!” 
  石亚南直乐,“赵省长,没说心里话吧?你怎么会不忧呢?你是明白人,伟业国际你想让白原崴继续搞下去,却又怕没政策依据,左右为难啊!所以,我想来想去,就挺身而出了:要膛雷就让我膛吧,为领导排忧解难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赵安邦摇着头,苦笑起来,“我这点心思算被你这位精明市长看透了!不过,就算要冒险蹚雷,我也不能让你石亚南膛,保护好下属干部,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嘛!”向前走着,半真不假地数落说,“石亚南啊,我真服了你了,为了平州你是不顾一切啊,还四处抱怨我偏心眼!可是,你想过没有?铁打的城市流水的官啊,万一省委把你调到文山去,你怎么办啊?那时就不会怪我偏着文山了吧?” 
  石亚南明显有些吃惊,“赵省长,你可别开这种玩笑,我来平州才多久啊?” 
  赵安邦原倒是随便说说,见石亚南认真起来,心里反倒也认真了:把石亚南调到文山任市委书记还真不失为一个合适的选择!这位女同志在省城当过区长、区委书记、市政府秘书长,又在省经委做了三年副主任,既能干事,又愿干事。如果石亚南用搞平州的这种悲壮主持文山工作,省委、省政府该省多少心啊!嘴上却没说,只笑道:“你等着瞧好了!我劝你别把我逼得这么狠,也给自己留条后路!” 
  石亚南笑着讨饶说:“行,行,赵省长,我不逼你了,你省长也别报复我厂 
  赵安邦却道:“报复不会,但建议省委给你换个好去处倒是有可能的!” 
  下午赶回省城的路上,赵安邦越想越觉得让石亚南去文山主持工作挺好,便径直让车开到省委,找到了裴一弘,把石亚南作为文山市委书记人选隆重推出了。 
  裴一弘虽说对石亚南很了解,也还有些意外,“哎,我说安邦,你怎么想起石亚南了?文山现在是什么情况?安排一个女同志去主持工作,压得住阵脚吗?” 
  赵安邦说:“这我也想了,肯定够石亚南喝一壶的,没准还得哭两场,但我想来想去,也只有她最合 
适。这个女同志是南部发达地区成长起来的干部,做过省经委副主任,又在乎州当过市长,工作思路开阔,有很强的责任心,应该压得住!” 
  裴一弘想了想,“倒也是!我也是这个想法:文山新班子一定要多用些南部发达地区干部,懂市场经济的干部!如果让石亚南去文山做市委书记,就从宁川或省城调个干练务实的副市长做市长,和石亚南搭班子!”沉吟片刻,终于明确地表了态,“安邦,你推荐的这个文山市委书记人选我个人接受了,等华北同志从文山回来,我再和他通通气,如果华北同志和其他常委没啥大的意见,就是石亚南了!” 
  赵安邦挺欣慰,“那好,我们就在研究文山班子的常委会上决定吧!” 
  说到即将召开的常委会,裴一弘很随意地提起了钱惠人,“安邦啊,这次省委常委会,不但要研究定文山的班子,宁川两个副省级的事也得再议议。推荐王汝成进省委常委班子问题不大,钱惠人这个括号比较麻烦,这阵子方方面面对钱惠人都有些不太好的反映,为慎重起见,钱惠人这副省级恐怕一时还不能向中央报啊!” 
  赵安邦心里有数,于华北肯定已将钱惠人的问题汇报到裴一弘面前了,可裴一弘没明确说出来,他也不好主动问,便笑眯眯地说:“老裴,这我没意见,既然各方面对钱惠人都有反映,我们当然应该重视,这副省级缓一缓报也可以。” 
  裴一弘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安邦啊,你有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 
  十七 
  成功推出石亚南的好心情,因为钱惠人的问题一下子被破坏殆尽。 
  吃晚饭时,赵安邦挂着脸问夫人刘艳:“钱惠人的事,你去老家问了吗?” 
  刘艳没当回事,往赵安邦面前夹着莱说:“没去,你在宁川开会这三天,我也忙得要命!再说,现在是什么年代了?犯得着为一点小事专往老家跑一趟吗?我就打了个电话过去,都问清楚了,钱胖子挺清廉的,根本没在老家盖啥宫殿!” 
  赵安邦不禁有些恼火,“就打了个电话?这电话打给谁的?有可信度吗,” 
  刘艳说:“电话是打给我妈的,我妈能和我说假话啊?据我妈说,钱家那些房子还是十几年前的老房子,钱胖子的父亲三老爹早就不在那里住了,是钱胖子弟弟一家在住。我看这事就是无中生有,有人在做钱胖子的文章,甚至做你的文章厂 
  赵安邦脱口道:“真是做文章的话,这做文章的人胆子也太大了!” 
  刘艳把话一下子挑明了,“安邦,我看文章没准就出在四号!” 
  四号是指的共和道四号,那里住着于华北一家。 
  赵安邦若有所思地摇着头,“刘艳,你先不要这么胡说,我实话告诉你:钱惠人的确以在老家盖房的名义向天明同志的儿于白小亮借了四十二万!这是池大姐当面和我说的,这次在宁川见到钱胖子,钱胖子也承认了广 
  刘艳有些意外,“哎,那就怪了,那钱胖子把这四十二万搞到哪去了?” 
  赵安邦苦笑起来,“是啊,还有,这四十二万到底是借的,还是钱胖子向白小亮索要的?是不是受贿呢?没一定的根据,于华北能向省委和裴一弘汇报吗?” 
  刘艳也很疑惑,“照你这么说,钱胖子还真有腐败的嫌疑啊?这可能吗?” 
  让赵安邦没想到的是,就在当天晚上,钱惠人亲自登门,把谜底揭开了。 
  钱惠人是快九点钟才过来的,没敢把自己的2号车停在赵安邦家门前,过来时还带了个叫盼盼的十六七岁的女孩子。钱惠人让盼盼喊赵安邦伯伯,喊刘艳伯母。 
  刘艳看着盼盼先叫了起来:“哎,安邦,你看看,这个小盼盼像谁啊?” 
  赵安邦只觉得面前这个女孩子有些面熟,至于像谁,一时没想起来,便把询问的目光投向钱惠人。钱惠人没说,憨憨地坐在沙发上笑,神情多少有些窘迫。 
  刘艳俯在赵安邦耳旁小声说:“盼盼是不是像胖子以前的女朋友孙萍萍?” 
  赵安邦心里一惊,这才发现盼盼简直就是当年的那个孙萍萍,而且,眉眼神情之中不乏钱惠人的影子,尤其是那高高的鼻梁,活脱就是从钱惠人脸上移过去的! 
  往事一下子全记了起来,八六年前后,县委组织部老部长的女儿孙萍萍正和钱惠人谈恋爱。分地风波之后,钱惠人受了处理,孙萍萍被老部长逼着,离钱惠人而去了。赵安邦清楚的记得,和孙萍萍分手后,钱惠人在他面前痛哭过一场,可他再也没想到,钱惠人和当年的恋人孙萍萍竟生下了这个叫盼盼的私生女! 
  当着孩子的面,有些话很难说,赵安邦让刘艳把盼盼带到楼上看电视。 
  刘艳和那孩子心里都有数,应着上楼了,走到楼梯口,盼盼回过头,红着眼圈说了一句:“赵伯伯,你得帮帮我爸爸,我爸爸是为了我才向人家借了点钱!” 
  赵安邦强做笑脸,“好,好,盼盼,你和伯母看电视去吧,我和你爸谈!” 
  盼盼和刘艳走后,客厅里的空气变得沉闷起来,赵安邦和钱惠人相视无言。 
  过了好长时间,赵安邦才揪着心,郁郁地问:“惠人,这么说,你从白小亮那儿借的钱并没弄到古龙老家盖房子,全拿给你女儿盼盼用了?是不是这个情况?” 
  钱惠人点点头,“是的,我一直想和你说,又不敢!不是你在宁川主动提起来,我……我今天还不会来找你!老领导,今天带着盼盼上你的门,我……我是鼓足勇气的!我知道你……你肯定要批评我,一个大市的市长竟然有个私生女……” 
  赵安邦看着钱惠人,心里真难受:如果钱惠人是见风使舵的政治小人,当年把分地的责任全推到他和白天明头上,就不会落得那么重的组织处理,也就不会有孙萍萍的父亲棒打鸳鸯这一出,更不会有今天的麻烦! 
  那位讲政治的孙部长真是造孽啊,竟让已怀了孕的女儿和钱惠人吹了! 
  钱惠人却吭吭吃吃说:“当时,谁都没想到萍萍怀了孕,我是一九九八年才知道的。那年四月,我带着白小亮到深圳出差,当时白小亮还是我的秘书,偶然见到了在深圳打工的孙萍萍,就和孙萍萍一起吃了顿饭。第二天,孙萍萍说要让我见一个人,我根本没想到是盼盼,就去见了,这一见,我……我的心都碎了……” 
  赵安邦听不下去了,连连摆手,“惠人,别说了别……别说了……” 
  钱惠人坚持说了下去,眼里已是一片泪光,“孙萍萍有了盼盼,在文山呆不下去了,和家里闹翻后,就辞职到了广东。先是在广州一家公司,后来又是海南、深圳,据她说,曾经也赚过不少钱,还在深圳买了套两居室的房子。我见她时却不行了,炒股票亏掉了底,连吃饭都成问题,何况女儿还有病,要花钱的事很多!赵省长,你……你说我怎么办啊?十多年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一直见……见不到父亲的女儿啊!我……我钱惠人算什么玩意?算……算什么玩意啊……” 
  说到伤心处,钱惠人泪水大作,还不敢哭出声,怕被楼上的女儿听到。 
  赵安邦待钱惠人默默哭了好一阵子,才唏嘘不已地问:“为偿还良心上的欠债,你就向白小亮借了钱?那时白小亮好像还没到投资公司啊!” 
  钱惠人停止了哭泣,“是的,赵……赵省长!我……我没有那么多钱给盼盼,再……再说,又不能让我老婆崔小柔知道。也只能找小亮了。小亮挺同情我,到投资公司做老总后,帮我办了。小亮按我的要求,向……向深圳一家装饰公司打了四十二万,我……我当时也怕出事,还……还给小亮打了张借条。赵省长,如果方便的话,请你务必……务必给办案人说一声,让他们问问白小亮,找找那张借条!” 
  赵安邦点了点头,又问:“惠人,这事池大姐是不是也知道?” 
  钱惠人擦了擦泪,“知道,池大姐早就知道了,所以……” 
  赵安邦接口说:“所以,池大姐才护着你,一口咬定你不会有经济问题,一再要我保保你!你说说看,我什么情况都不了解,怎么敢答应保啊?不要原则了?” 
  钱惠人叹了口气,“老领导,就是这么个情况,你批吧,骂吧,我不怪你!” 
  赵安邦摇头苦笑道:“批什么?骂什么?这事也得历史地看,客观地看嘛!你也是的,应该早点告诉我嘛,早告诉我,我也能帮你想想办法嘛!哦,对了,我听池大姐说,你这四十二万只还了一部分,好像才八万多吧?其他的怎么办呢?” 
  钱惠人道:“我……我正在筹,也差不多筹齐了,你……你就别问了!” 
  赵安邦岂能不问?想了想,说:“惠人,我家多少有些存款,你先拿去用吧。你是宁川市长啊,四处向人借钱影响不好,没准又会让别有用心的人做文章!” 
  钱惠人忙道:“赵省长,我知道,我知道,所以,还款才拖了一阵子!” 
  赵安邦说:“别拖了,再拖只怕把我也拖下去了,我先借十万给你吧!” 
  钱惠人连连摆手,“用不着,用不着,赵省长,你们存点钱不容易,再说,我也没到那一步,还能解决!”又郑重声明说,“老领导,请你放心,我知道于华北他们一直在盯着我,所以,借的都是亲戚的钱,没一个下属干部和商人,真的!” 
  赵安邦挺满意,“那就好,不过,也不能怪华北同志,人家盯你没盯错啊!我看这样吧:你也主动一些,把今天和我说的情况也和于华北说说,让他看着办!” 
  钱惠人有些犹豫,“赵省长,于华北可不是你老领导,这……这合适吗?” 
  赵安邦不无情绪地说:“有什么不合适?当年分地风波这位于副书记又不是不知道,古龙县委的那位孙部长他也熟悉得很!我听说他后来发表在省委党刊上的那篇建议延长土地承包期一包三十年不变的著名文章,还和那位孙部长切磋过。” 
  钱惠人讥讽道:“对,对,咱们在前面蹬雷,人家在后面总结,不还有四句真言吗:党的政策像太阳,年年月月都一样,土地一包三十年,稳住农业心不慌!” 
   
  赵安邦不免有些困惑,“惠人,倒也奇怪了,孙部长既然也知道土地一包三十年是好事,有些高瞻远瞩嘛,眼光并不算俗,怎么非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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