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 裴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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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志 裴注本-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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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㈠九州春秋曰:时王欲还,出令曰“鸡肋”,官属不知所谓。主簿杨修便自严装,人惊问修:“何以知之?”修曰:“夫鸡肋,弃之如可惜,食之无所得,以比汉中,知王欲还也。”   
  夏五月,引军还长安。 
  秋七月,以夫人卞氏为王后。遣于禁助曹仁击关羽。八月,汉水溢,灌禁军,军没,羽获禁,遂围仁。使徐晃救之。 
  九月,相国钟繇坐西曹掾魏讽反免。㈠ 
  ㈠世语曰:讽字子京,沛人,有惑众才,倾动邺都,钟繇由是辟焉。大军未反,讽潜结徒党,又与长乐卫尉陈祎谋袭邺。未及期,祎惧,告之太子,诛讽,坐死者数十人。 
  王昶家诫曰“济阴魏讽”,而此云沛人,未详。   
  冬十月,军还洛阳。㈠孙权遣使上书,以讨关羽自效。王自洛阳南征羽,未至,晃攻羽,破之,羽走,仁围解。王军摩陂。㈡ 
  ㈠曹瞒传曰:王更修治北部尉廨,令过于旧。 
  ㈡魏略曰:孙权上书称臣,称说天命。王以权书示外曰:“是儿欲踞吾着炉火上邪!”侍中陈群、尚书桓阶奏曰:“汉自安帝已来,政去公室,国统数绝,至于今者,唯有名号,尺土一民,皆非汉有,期运久已尽,历数久已终,非适今日也。是以桓、灵之间,诸明图纬者,皆言‘汉行气尽,黄家当兴’。殿下应期,十分天下而有其九,以服事汉,群生注望,,遐迩怨叹,是故孙权在远称臣,此天人之应,异气齐声。臣愚以为虞、夏不以谦辞,殷、周不吝诛放,畏天知命,无所与让也。” 
  魏氏春秋曰:夏侯惇谓王曰:“天下咸知汉祚已尽,异代方起。自古已来,能除民害为百姓所归者,即民主也。今殿下即戎三十余年,功德着于黎庶,为天下所依归,应天顺民,复何疑哉!”王曰:“‘施于有政,是亦为政’。若天命在吾,吾为周文王矣。” 
  曹瞒传及世语并云桓阶劝王正位,夏侯惇以为宜先灭蜀,蜀亡则吴服,二方既定,然后遵舜、禹之轨,王从之。及至王薨,惇追恨前言,发病卒。 
  孙盛评曰:夏侯惇耻为汉官,求受魏印,桓阶方惇,有义直之节;考其传记,世语为妄矣。   
  二十五年春正月,至洛阳。权击斩羽,传其首。 
  庚子,王崩于洛阳,年六十六。㈠遗令曰:“天下尚未安定,未得遵古也。葬毕,皆除服。其将兵屯戍者,皆不得离屯部。有司各率乃职。敛以时服,无藏金玉珍宝。”谥曰武王。二月丁卯,葬高陵。㈡ 
  ㈠世语曰:太祖自汉中至洛阳,起建始殿,伐濯龙祠而树血出。 
  曹瞒传曰:王使工苏越徙美梨,掘之,根伤尽出血。越白状,王躬自视而恶之,以为不祥,还遂寝疾。 
  ㈡魏书曰:太祖自统御海内,芟夷群丑,其行军用师,大较依孙、吴之法,而因事设奇,谲敌制胜,变化如神。自作兵书十万余言,诸将征伐,皆以新书从事。临事又手为节度,从令者克捷,违教者负败。与虏对陈,意思安闲,如不欲战,然及至决机乘胜,气势盈溢,故每战必克,军无幸胜。知人善察,难眩以伪,拔于禁、乐进于行陈之间,取张辽、徐晃于亡虏之内,皆佐命立功,列为名将;其余拔出细微,登为牧守者,不可胜数。是以创造大业,文武并施,御军三十余年,手不舍书,昼则讲武策,夜则思经传,登高必赋,及造新诗,被之管弦,皆成乐章。才力绝人,手射飞鸟,躬禽猛兽,尝于南皮一日射雉获六十三头。及造作宫室,缮治器械,无不为之法则,皆尽其意。雅性节俭,不好华丽,后宫衣不锦绣,侍御履不二采,帷帐屏风,坏则补纳,茵蓐取温,无有缘饰。攻城拔邑,得美丽之物,则悉以赐有功,勋劳宜赏,不吝千金,无功望施,分毫不与,四方献御,与群下共之。常以送终之制,袭称之数,繁而无益,俗又过之,故预自制终亡衣服,四箧而已。 
  傅子曰:太祖愍嫁取之奢僭,公女适人,皆以皁帐,从婢不过十人。 
  张华博物志曰:汉世,安平崔瑗、瑗子寔、弘农张芝、芝弟昶并善草书,而太祖亚之。桓谭、蔡邕善音乐,冯翊山子道、王九真、郭凯等善围澙,太祖皆与埒能。又好养性法,亦解方药,招引方术之士,庐江左慈、谯郡华佗、甘陵甘始、阳城蜔俭无不毕至,又习啖野葛至一尺,亦得少多饮鸩酒。 
  傅子曰:汉末王公,多委王服,以幅巾为雅,是以袁绍、(崔豹)'崔钧'之徒,虽为将帅,皆着缣巾。魏太祖以天下凶荒,资财乏匮,拟古皮弁,裁缣帛以为帢,合于简易随时之义,以色别其贵贱,于今施行,可谓军容,非国容也。 
  曹瞒传曰:太祖为人佻易无威重,好音乐,倡优在侧,常以日达夕。被服轻绡,身自佩小鞶囊,以盛手巾细物,时或冠帢帽以见宾客。每与人谈论,戏弄言诵,尽无所隐,及欢悦大笑,至以头没杯案中,肴膳皆沾污巾帻,其轻易如此。然持法峻刻,诸将有计画胜出己者,随以法诛之,及故人旧怨,亦皆无余。其所刑杀,辄对之垂涕嗟痛之,终无所活。初,袁忠为沛相,尝欲以法治太祖,沛国桓邵亦轻之,及在兖州,陈留边让言议颇侵太祖,太祖杀让,族其家,忠、邵俱避难交州,太祖遣使就太守士燮尽族之。桓邵得出首,拜谢于庭中,太祖谓曰:“跪可解死邪!”遂杀之。常出军,行经麦中,令“士卒无败麦,犯者死”。骑士皆下马,付麦以相持,于是太祖马腾入麦中,□主簿议罪;主簿对以春秋之义,罚不加于尊。太祖曰:“制法而自犯之,何以帅下?然孤为军帅,不可自杀,请自刑。”因援剑割发以置地。又有幸姬常从昼寝,枕之卧,告之曰:“须臾觉我。”姬见太祖卧安,未即寤,及自觉,棒杀之。常讨贼,廪谷不足,私谓主者曰:“如何?”主者曰:“可以小斛以足之。”太祖曰:“善。”后军中言太祖欺众,太祖谓主者曰:“特当借君死以厌众,不然事不解。”乃斩之,取首题徇曰:“行小斛,盗官谷,斩之军门。”其酷虐变诈,皆此类也。   
  评曰:汉末,天下大乱,雄豪并起,而袁绍虎视四州,强盛莫敌。太祖运筹演谋,鞭挞宇内,揽申、商之法术,该韩、白之奇策,官方授材,各因其器,矫情任算,不念旧恶,终能总御皇机,克成洪业者,惟其明略最优也。抑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矣。                               
卷○二 魏书二 文帝纪 
  文皇帝讳丕,字子桓,武帝太子也。中平四年冬,生于谯。㈠建安十六年,为五官中郎将、副丞相。二十二年,立为魏太子。㈡太祖崩,嗣位为丞相、魏王。㈢尊王后曰王太后。改建安二十五年为延康元年。 
  ㈠魏书曰:帝生时,有云气青色而圜如车盖当其上,终日,望气者以为至贵之证,非人臣之气。年八岁,能属文。有逸才,遂博贯古今经传诸子百家之书。善骑射,好击剑。举茂才,不行。献帝起居注曰:建安十(五)'三'年,为司徒赵温所辟。太祖表“温辟臣子弟,选举故不以实”。使侍中守光禄勋郗虑持节奉策免温官。 
  ㈡魏略曰:太祖不时立太子,太子自疑。是时有高元吕者,善相人,乃呼问之,对曰:“其贵乃不可言。”问:“寿几何?”元吕曰:“其寿,至四十当有小苦,过是无忧也。”后无几而立为王太子,至年四十而薨。 
  ㈢袁宏汉纪载汉帝诏曰:“魏太子丕:昔皇天授乃显考以翼我皇家,遂攘除群凶,拓定九州,弘功茂绩,光于宇宙,朕用垂拱负扆二十有余载。天不懸乓焕希辣S嘁蝗耍缡狼鄙瘢У可饲小Xм仁佬鳎吮奈洌芪跚靶鳌=袷故钩纸谟反蠓蚧Х畈呲谪ж┫嘤$贰⑽和蹒翮Γ旒街菽痢7浇裢庥幸怕玻谝奈幢觯旃挠淘诒呔常筛瓴坏描喝校鼓瞬パ锖榱遥⒐Υ姑镆病F竦眯蘖麻溨瘢吭€芍驹眨科渚捶廾皱粲腔常造筘市鳎绷潦Γ猿齐抟狻S谙罚刹幻阌耄 薄 
  元年二月㈠王戌,以大中大夫贾诩为太尉,御史大夫华歆为相国,大理王朗为御史大夫。置散骑常侍、侍郎各四人,其宦人为官者不得过诸署令;为金策着令,藏之石室。 
  ㈠魏书载庚戌令曰:“关津所以通商旅,池苑所以御灾荒,设禁重税,非所以便民;其除池□之禁,轻关津之税,皆复什一。”辛亥,赐诸侯王将相已下将粟万斛,帛千匹,金银各有差等。遣使者循行郡国,有违理掊克暴虐者,举其罪。 
  初,汉熹平五年,黄龙见谯,光禄大夫桥玄问太史令单扬:“此何祥也?”扬曰:“其国后当有王者兴,不及五十年,亦当复见。天事恒象,此其应也。”内黄殷登默而记之。至四十五年,登尚在。三月,黄龙见谯,登闻之曰:“单扬之言,其验兹乎!”㈠ 
  ㈠魏书曰:王召见登,谓之曰:“昔成风闻楚丘之繇而敬事季友,邓晨信少公之言而自纳光武。登以笃老,服膺占术,记识天道,岂有是乎!”赐登谷三百斛,遣归家。  
  已卯,以前将军夏侯惇为大将军。濊貊、扶余单于、焉耆、于阗王皆各遣使奉献。㈠ 
  ㈠魏书曰:丙戌,令史官奏修重、黎、羲、和之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以奉天时。 
  臣松之案:魏书有是言而不闻其职也。丁亥令曰:“故尚书仆射毛玠、奉常王修、凉茂、郎中令袁涣、少府谢奂、万潜、中尉徐奕、国渊等,皆忠直在朝,履蹈仁义,并早即世,而子孙陵迟,恻然愍之,其皆拜子男为郎中。”  
  夏四月丁巳,饶安县言白雉见。㈠庚午,大将军夏侯惇薨。㈡ 
  ㈠魏书曰:赐饶安田租,勃海郡百户牛酒,大酺三日;太常以太牢祠宗庙。 
  ㈡魏书曰:王素服幸邺东城门发哀。 
  孙盛曰:在礼,天子哭同姓于宗庙门之外。哭于城门,失其所也。  
  五月戊寅,天子命王追尊皇祖太尉曰太王,夫人丁氏曰太王后,封王子叡为武德侯。㈠是月,冯翊山贼郑甘、王照率众降,皆封列侯。㈡ 
  ㈠魏略曰:以侍中郑称为武德侯傅,令曰:“龙渊、太阿出昆吾之金,和氏之璧由井里之田;砻之以砥砺,错之以他山,故能致连城之价,为命世之宝。学亦人之砥砺也。称笃学大儒,勉以经学辅侯,宜旦夕入侍,曜明其志。” 
  ㈡魏书曰:初,郑甘、王照及卢水胡率其属来降,王得降书以示朝曰:“前欲有令吾讨鲜卑者,吾不从而降;又有欲使吾及今秋讨卢水胡者,吾不听,今又降。昔魏武侯一谋而当,有自得之色,见讥李悝。吾今说此,非自是也,徒以为坐而降之,其功大于动兵革也。”  
  酒泉黄华、张掖张进等各执太守以叛。金城太守苏则讨进,斩之。华降。㈠ 
  ㈠华后为兖州刺史,见王凌传。  
  六月辛亥,治兵于东郊,㈠庚午,遂南征。㈡ 
  ㈠魏书曰:公卿相仪,王御华盖,视金鼓之节。 
  ㈡魏略曰:王将出征,度支中郎将新平霍性上疏谏曰:“臣闻文王与纣之事,是时天下括囊无咎,凡百君子,莫肯用讯。今大王体则乾坤,广开四聪,使贤愚各建所规。伏惟先王功无与比,而今能言之类,不称为德。故圣人曰‘得百姓之欢心’。兵书曰‘战,危事也’是以六国力战,强秦承弊,豳王不争,周道用兴。愚谓大王且当委重本朝而守其雌,抗威虎卧,功业可成。而今□基,便复起兵,兵者凶器,必有凶扰,扰则思乱,乱出不意。臣谓此危,危于累卵。昔夏启隐神三年,易有‘不远而复’,论有‘不惮改’。诚愿大王揆古察今,深谋远虑,与三事大夫算其长短。臣沐浴先王之遇,又初改政,复受重任,虽知言触龙鳞,阿谀近福,窃感所诵,危而不持。”奏通,帝怒,遣刺奸就考,竟杀之。既而悔之,追原不及。  
  秋七月庚辰,令曰:“轩辕有明台之议,放勋有衢室之问,皆所以广询于下也。㈠百官有司,其务以职尽规谏,将率陈军法,朝士明制度,牧守申政事,缙绅考六艺,吾将兼览焉。” 
  ㈠管子曰:黄帝立明台之议者,上观于兵也;尧有衢室之问者,下听于民也;舜有告善之旌,而主不蔽也;禹立建鼓于朝,而备诉讼也;汤有总街之廷,以观民非也;武王有灵台之囿,而贤者进也:此古圣帝明王所以有而勿失,得而勿忘也。  
  孙权遣使奉献。蜀将孟达率众降。武都氐王杨仆率种人内附,居汉阳郡。㈠ 
  ㈠魏略载王自手笔令曰:“(吾)'日'前遣使宣国威灵,而达即来。吾惟春秋褒仪父,即封拜达,使还领新城太守。近复有扶老携幼首向王化者。吾闻夙沙之民自缚其君以归神农,豳国之众襁负其子而入丰、镐,斯岂驱略迫胁之所致哉?乃风化动其情而仁义感其衷,欢心内发使之然也。以此而推,西南将万里无外,权、备将与谁守死乎?”  
  甲午,军次于谯,大飨六军及谯父老百姓于邑东。㈠八月,石邑县言凤皇集。 
  ㈠魏书曰:设伎乐百戏,令曰:“先王皆乐其所生,礼不忘其本。谯,霸王之邦,真人本出,其复谯租税二年。”三老吏民上寿,日夕而罢。丙申,亲祠谯陵。 
  孙盛曰:昔者先王之以孝治天下也,内节天性,外施四海,存尽其敬,亡极其哀,思慕谅闇,寄政頉宰,故曰“三年之丧,自天子达于庶人”;夫然,故在三之义惇,臣子之恩笃,雍熙之化隆,经国之道固,圣人之所以通天地,厚人伦,显至教,敦风俗,斯万世不易之典,百王服膺之制也。是故丧礼素冠,郐人着庶见之讥,宰予降儙,仲尼发不仁之叹,子颓忘戚,君子以为乐祸,鲁侯易服,春秋知其不终,岂不以坠至痛之诚心,丧哀乐之大节者哉?故虽三季之末,七雄之弊,犹未有废缞斩于旬朔之间,释麻杖于反哭之日者也。逮于汉文,变易古制,人道之纪,一旦而废,缞素夺于至尊,四海散其遏密,义感阙于群后,大化坠于君亲;虽心存贬约,虑在经纶,至于树德垂声,崇化变俗,固以道薄于当年,风颓于百代矣。且武王载主而牧野不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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