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孽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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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孽神-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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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交朋友?没问题,这里人多嘴杂,到我房间再说。司马兄!一起来吧!”
  领着司马谈及四位华服青年,离开喧嚣的食堂,来到后院清静上房,分宾主坐定。
  李探花不拘俗套,快人快语,道:
  “刘兄龙章凤姿,不该有脂粉名字,“月”“券”合并是“胜”字,该叫刘胜吧!”
  语出惊人,众人闻言皆错愕不已。刘胜如当头棒喝,霍然起身,抱拳沉声道:
  “李公子行事难测,调侃戏谨之中显出识见不凡,率性直往,卓尔不辞,绝非泛泛之辈。实不相瞒,在下正是刘胜,这几位是小妹刘华、妻舅窦婴及好友周亚夫!”
  刘华满脸绯红,努牙突嘴,填道:
  “哥!怎可泄我的底,跟这种市井无赖称兄道弟,不觉有失你的身分?”
  刘胜不快道:
  “小妹!你难道怀疑为儿的眼光?再罗唆就不带你出门,都已经十五了,还不懂事!”
  转向李探花,又道:
  “李小哥!请别在意,舍妹与我相差了十岁,不变脂粉爱刀枪,心仪游侠生涯,常扮男装随我闯荡,只是口无遮栏的,不懂事,请见谅!”
  李探花一时发窘抚额,觑觑道:
  “刘兄!刚才无礼之举,实在抱歉,不知道有女孩儿家在场,都是小弟无心之过。这位是司马谈,我看亦非凡夫。”
  司马谈离座而起,作揖为礼道:
  “不敢当,小弟刚从夏阳龙门迁移茂陵县,对长安人生地不熟的,请多指教!”
  刘华蹶嘴得意道:
  “喔!两位初到长安,难怪不知道家兄媲美前人孟尝君座下食客二十,鼎鼎大名的……”
  “好了!小妹,该学学周亚夫的少年老成,别像黄莺般整天矶喳个不停,人家的不认识为兄才真可贵,不贪图什么。”
  刘华明眸眨了眨,狠瞪李探花一眼,消遣道:
  “哥!怎么没有,不是输了八锭金元宝?”
  周亚夫笑道:
  “小姐!李公子智慧非凡,我们输得心服口服!”
  刘胜注意司马谈已经一会儿了,虽半面之交,但见他有一种孤忠高节品行,开口问道“司马兄!传闻夏禹凿开龙门治水,龙门即地灵人杰,雅士名流辈出,当今有个司马忠,其剖符丹书之功,文史星历近乎卜祝之间,爵封第等五大夫,这位前辈与司马兄是同宗,不知认识否?”
  司马谈闻言肃立,打损叙礼通:
  “正是家父,料不到刘兄年纪与我相仿,却博古通今,听刘小姐说的有孟尝君美誉,莫非就是名闻海内外的“中山靖侯”吗?”
  刘胜立即起座回礼,周亚夫则兴奋地抢着代答:
  “司马兄,想不到在此巧遇名士之后,真是幸会!这位正是当今皇孙“中山靖侯”刘爵爷!”
  果是名门,司马谈肃然起敬,立即跪拜叩见,“中山靖侯”刘胜急忙趋前扶起:
  “司马兄!本朝最敬重黄老治术,不知司马老前辈安泰否?改口当登门拜访。敢问今日进城所为何事?”
  司马谈正襟危坐道:
  “禀爵爷,小生进城访友未遇,本想到“天麓道院”探望老师“黄子”的。”
  刘胜与周亚夫皆愣了一下,急道:
  “这位“黄子”不就是当代黄老学派领袖黄不群,尊称道门“黄子”吗?”
  司马谈正色道:
  “是的!司马谈学道于黄子,受易于扬何,学天官于唐都。”
  刘华讶然插嘴道:
  “唐都?当今闻名的天文占星家!有空带我去算算流年可好?”
  刘胜不理会刘华,激动地握住司马谈双手道:
  “太好了!司马兄,刘胜今日求见“黄子”不可得,请司马兄引见如何?”
  司马谈面有难色,道:
  “老师视功名利禄如尘土,一心传道授业解惑,不知是否接见爵爷,小弟一是。”
  刘胜兴奋道:
  “多谢司马兄!但望成全,本爵不敢强求。这位李小哥也一起来吗?”
  刘胜不愧孟尝君风范,怕冷落了李探花,所以一同邀约。
  李探花淡淡的说:
  “好呀!一起去找找黄不群也好!”
  在座皆怔了一下,怎会有这种不知礼貌的山林野夫?刘华郡主老气横秋骂道:
  “小子真不懂得礼貌,“子”是尊称道德之士,例如“老子”、“孔子”,别去,免得闹笑话?”
  李探花扮扮鬼脸,笑道:
  “小姑娘!这么说,那我不就是“李子”了吗?”
  刘华鄙夷道:
  “呸!你这个“李子”是给人吃的便宜货,不要脸!你才没有这么伟大,不跟你说了。
  周亚夫!叫人备车,我们马上出发!”
  …
  第 四 章 太叔公祖师 
  “天麓道院”位于长安城南渭水河畔,后枕青山,四周林木葱郁,环境清幽,有谚语道:“道林五百众,书院一千徒,座不能容,饮马池水立涸。”盛况空前。
  道院幅员辽润,建筑皆暗合八卦五行易理,有老子殿、君子堂、半学斋、赫曦台、十器堂、崇武间等,正中的讲堂称“忠孝廉节堂”,是道院的核心。
  饮马池畔立有圣旨碑一方,是汉文帝御笔亲书:
  “文官下轿,武官下马。”
  两辆马车停在饮马池边,司马谈带着“中山靖侯”刘胜、李探花、周亚夫、刘华,步上百级石阶,赫见汉白石玉精美牌坊耸立,上书“惟汉有材,于斯为盛”八个大字,笔力遣劲,一见即知出自名家之手。
  白石玉牌坊下肃立守门人六名,持皇帝御赐的虎尾棍、燕翅镶、金头玉棍三对兵器,有违禁令擅闯者“打死勿论”。圣上对黄老学说当代领袖“黄子”之尊崇可见一斑。
  司马谈趋前作揖叙礼道:
  “林师弟!值班辛苦了,烦请通报,学生司马谈偕“中山靖侯”刘胜等求见师父老人家。”
  林姓守门人回道:
  “是司马谈师兄来了!“中山靖侯”刘爵爷不是早上来过了吗?师父没空,请他择日再来的。看在师门交情上,就再通报一次。”
  李探花见如此气派,忙问道:
  “怎么着?爵爷不是很大吗!对方怎么不见呢?”
  刘胜轻声道:
  “皇帝爷爷最敬重“黄子”,你瞧!看门人手中的御赐兵器是可以先斩后奏的,本爵可惹不起。”
  片刻,林姓守门人出来回道:
  “大师兄黄道生有请,约在“老子殿”见面。”
  李探花好奇问道:
  “司马兄!黄道生是谁?怎么不是“黄子”亲迎?”
  “李公子,别说了,黄道生是师父独子,要约见大家,算是很给面子了!”
  “为什么?“黄子”的儿子算什么!要刘爵爷去见他?他难道比皇帝大?”
  “李公子!快别多话,给守门人听见可要麻烦,我们学生私底下就叫他“道门皇帝”,嚣张跋扈惯了,等会儿你就知道。”
  老子殿魏窍壮观,门前一道玉石屏墙,刻画着“孔子求道图”,把儒门比了下去,可见道门之风光。殿门上一方大匾额,写着“道门正脉”四字,正是皇帝御笔。
  殿内十分宽敞,正殿一尊老子骑牛铜雕塑像,足有三丈之高。老子单盘坐牛背,左脚垂靠牛腹,右手捧着一卷《道德经》,左手挣须,道服、衣袖褶纹分明栩栩如生。
  老子慈眉书目,人耳垂珠,口角月悬,广额睁蝶,乃口厚唇,鼻有双柱,耳开三门,令人望之油然生起肃穆恭敬之心。
  青牛昂首朝天,雄壮威武,一双牛角弯如新月,牛眼睁突,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慑人气魄。
  李探花抿嘴经笑,喃喃自语:
  “嘻嘻!不像!不像!小青雕得知孕妇般大腹便便,腹下竟然有根牛鞭,岂不是倒凤为凰了!师尊也画了形走了样,师兄要是瞧见,准会臭骂一顿。”
  身旁的司马谈轻扯李探花衣袖,肃然道:
  “李公子!应该生起恭敬道心,不可胡言乱语,放肆批评,被听见可要惹祸!”
  李探花还吃吃笑个不停,实在是忍不住。
  麻烦来了。
  一位中年道长喝道:
  “顽劣小子!出去!出去!入殿即应虔敬恭谨,才能与道相近,哪容得你嘻笑无礼,藐视道门圣地?”
  其人面如敷粉,一脸鄙贱神色,势利得令人生厌。
  李探花不平道:
  “虔诚以心为重,你在大殿吆喝,目中无人,才是亵渎清净道门,哪像个修道人?”
  “毛头小子!我需要你来说教?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不订定戒规约束行为,哪显得修道不易?”
  “放屁,心戒为要,那些虚文教条把有心向道的人压得死死的,只会断人道根。“儒门”孔子因材施教,有教无类才是上乘。什么是“无为而化”?简单的说就是应人施教、修心为主,只修表相哪能得道?迟早会被“儒门”取代,只凭五千多个字的《道德经》怎能与别的教派相比?”
  黄道生哪受过如此教训,怒极挥袖,咆哮道:
  “胡说!《道德经》犹如天书,贵在精,不在多,你懂什么?放肆!”
  “呸!《德经》在前,《道经》在后的道理你懂吗?《五行》、《九王》、《明君》、《德圣》四篇书主要阐释“五行”之说,你又知道多少?”
  刘胜见两人起了争执,恐怕事情闹大,以致不可收拾,赶紧跨步作揖,恭敬说道:
  “小爵刘胜参见道长,这位小友刚到长安,没见过世面,大人不记小人过,请多包涵!”
  黄道生嚣张的气焰确实令人受不了,而李探花笑傲大殿也叫大家尴尬非常,面上无光,毕竟人家是“黄子”嫡子,有求于人就得忍气吞声。
  黄道生却不饶人,横眉竖眼,从鼻孔哼出两声,冷然道:
  “就是看在“中山靖侯”分上,才与你见面,早知你有这种山野鄙夫的朋友,不见也罢!”
  李探花岂忍得下这口气,怒眼圆睁,瞪向黄道生,渲臂捣出击拳。
  黄道生做梦地想不到,这个世上竟有人敢在“老子殿”上对他动手,简直找死!
  拳风已到,急忙拍出凿掌来架。
  但李探花只是引蛇出洞的虚招,双手一摊,甩起衣袖扇凉般。迎着对方掌势。挺胸而上。
  “噗!噗!”雨声,结结实实击中李探花胸膛。
  众人正要喊糟,哪知
  “呼擦!呼擦!”雨声脆响。
  黄道生来不及得意,垂着骨头尽析的双手,如杀猪般哀嗄起来。
  被打的人没事,打人的竟然骨折掌伤!难道是报应?
  连这个地方也敢撒野!这下李探花可惹了杀身之祸。衷嚎声惊动了守门人,护教心切,赶来二十个道士,手持御赐兵器,佩剑出稍,把李探花一干人等团团围住。
  黄道生护着双手,早已痛得冷汗直流,见有来人,咬牙切齿,嘶喊道:
  “这小子目无尊长,“打死勿论”,同伙一并处置!”
  这岂不是连皇孙“中山靖侯”刘胜也算在内?这下子李探花可不能揽事自了,一班人都拖累在内了。司马谈说黄道生是“道门皇帝”,果然不假!
  李探花见黄道生这般嚣张,赶尽杀绝,火上心头,破口大骂:
  “且慢!叫黄不群出来!他妈的龟儿子,养个丑态百出的龟孙子在这里像疯狗乱咬乱吠:”
  司马谈吓得牙齿直打颤,勉强咽了口水,通:
  “李公子:已经闯下大祸了……不能辱骂道门领袖,那是千刀万刚的死罪啊……”
  “呼:他妈的:拚得一身刚,皇帝也要拉下马!什么玩意儿?把这东西拿给黄不群那个龟儿子看,叫他出来:”
  司马谈接过一块五寸长三寸宽的黜黑铁牌,一瞧,竟是“道门至尊令”,顿时吓得手脚发麻,骨软筋酥,瘫于地上,双手捧著令牌过顶,颤颤悸悸匍匐到黄道生面前,给结巴巴说道:
  “师……兄……是……百年……不见……的“道门至尊令”……重现……世间……”
  黄道生本来气得面红耳赤,七窍生烟,见了令牌,脸色顿呈死灰,顾不得双掌折骨之痛,夹著令牌就往内跑。
  司马谈回过神来,顺了顺气,发直的双眼惶恐地望着李探花,咬着嘴唇摄儒道:
  “李公子!事情弄到这步田地,恐怕难以收拾了,你是从何处捡得崇高无上的“道门至尊令”,请快快说明。”
  李探花并不答腔,兀自双手抱胸,甩甩头,面露诡谲微笑,一副莫测高深神情,等着看热闹模样。
  大殿内掀起一阵骚动,赶来助阵的道士层层叠叠,把李探花一班人围得更密,尽是狐疑眼神,已拿李探花当贼看,如此年轻怎可能拥有令牌?
  相持之间,鸣鼓!叩钟!连续二十一响。此乃道门圣地三十年来首闻,连皇帝亲临也不曾如此。
  不到片刻,众家道门弟子鱼贯进入大殿,一会儿功夫已列队完毕,约五百众,肃穆井然,一时殿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中山靖侯”刘胜等人被这戏剧化的演变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只有李探花不为所动,依然故我,见空气变得沉闷,极为不耐,浪荡本性又起,腾身一跃,上了三丈高的铜雕牛背,趴在牛头上,单手托腮,模仿老子雕像,垂下一支脚,荡检逾闲地晃呀晃的,居高临下俯视全厅。
  道门弟子见李探花如此顽谨,却文风不动,目不转睛的眼观鼻,鼻观心。由此亦可见道门纪律严谨,确实不同凡响,难怪道行天下,为当今圣上所敬重。
  “太公祖师爷爷何在?是来渡化玄孙吗?没想到不群于有生之年还能再见您一面!”
  声如洪钟,绕殿不息,一位仙风道骨清瘦老者急飘进来,一时望见铜牛头上的李探花,讶然愣了一下,立即转为兴奋,道袍无风自动,迅速伏地跪拜。
  弟子众见师父如此举措,虽百般不解,也跟着伏拜,不敢仰视。
  “中山靖侯”刘胜等人不明所以,但见平日高高在上的“黄子”竟然见李探花如见祖师,惶惑之余,亦紧陪跪地,一面暗忖道:
  “怎么会这棣?连见皇帝都不下跪的“黄子”竟然伏地跪拜,称李小哥为太公租师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令牌竟有如此神通?”
  黄不群激动恭声道:
  “太公祖师爷爷!玄孙向您叩首!没想到您老人家已经返老还少,反璞归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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