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怪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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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怪侠-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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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飞跃,仆伏在院门外,感到头脑震裂如中斧劈,头晕目眩无法及时爬起了。
  许彦方也同时昏昏沉沉向前栽,他被迷魂药物所制住,而灭神魔音的作用正好相反,震
撼神智可令人激动疯狂,两种作用产生了抵消的变化,说巧真巧。
  在摔出的刹那间,他神智倏清,一震之下,象是熟睡中被人一掌打醒了。
  惯性将他的身躯向前滑动,滑过伏地的北宫菲菲身侧,再继续前滑,神智倏清,便本能
地顺势爬起,奋余力向前鱼跃而起。
  这瞬间,力道象是突然消失了,因为眼前白影乍现,幽香人鼻,有人一把抄住了他的虎
腰,抄挽的劲道相当强劲,感到混身一软,乖乖地任由对方摆布。
  白影去势如电,窜入前面客院的侧方防火巷,那是很少有人走动的地方,人窜进去象是
突然失踪了。
  人体虽然具有天生的排除异物本能,但这种本能力量有限。因此他虽则神智大致清明,
但迷香的药力仍未完全消失,身躯的活动能力未能迅速地恢复,想活动手脚仍然力不从心。
  除了等候,他无能为力。所以他强行忍耐,任由对方摆布,默默地调息,作坚勒的吐纳
行功,以加快身躯的排除异物功能。
  他是行家,知道迷香一类药物,药效挥发得很快,维持不了多久,只要给他充裕的时
间,就可以将药物排出体外复活动能力。
  原来乘机掳走他的人,是飞扬山庄的白衣少女。
  这丫头与姜少谷主在码头等船,麦少谷主既然已经赶回宾馆等他,这白衣少女也在此地
出现,就不足为异了。
  但他不明白,白衣少女为何不出面,却要躲在一旁伺机而动?难道这丫头不与姜少谷主
同进退?
  他不知道这些人之间的关系,也懒得打听踩探,事不关已不劳心,他自己的事已经忙不
过来,那有时间管闲事?
  因此,他一点也不了解目前府城的情势,快成了一个又聋又瞎的人了,这是犯了江湖大
忌的。
  白衣少女开始将他扛上左肩,紧抱住他的双膝,向防火巷深处急急窜走,还不知道他已
经恢复知觉。
  白衣少女对店中的地势不怎么熟悉,躲躲藏藏避开有人走动的地方。已经是薄暮时分,
店中正忙得不可开交,落店的人进进出出,人声嘈杂处必须避开。
  好不容易窜进店后的无人处,踊身一跃,便登上一间堆放杂物的房舍,外面是一条寂静
的小巷。白衣少女察看片刻,飞跃而下。
  前面屋角突然转出三个青友人,最先抢出的赫然是浊世浪子东门振芳,另两人年纪都接
近半百,象貌狰狞高大健壮,一看就知不是善类。狭路相逢,撞上了。
  “好啊!是个貌美如花的女贼,是我的!”浊世浪子欢呼着冲近,戟指便点,毫无顾忌
地探取右期门要穴。
  在女人身上用这种手法,是极为犯忌的,双方无仇无怨互不相识,怎能用这种下流手法
下毒手攻穴道?可知这家伙的为人了。
  白衣少女勃然震怒,右手急封,起右脚同时反击,左手丢掉肩上的许彦方,一脚快如电
光一闪,反应之快,匪夷所思。
  浊世浪子上当了,没料到肩上扛人的美丽少女,不闪避反而无畏地接招反击,想收招已
力不从心。
  “噗噗”两声闷响,先是手臂与姑娘的纤掌接触,铁臂功似乎威力有限,无法震伤姑娘
的纤手,仅将姑娘震得侧移几步,后一响是姑娘的小蛮靴,踢中右膝外侧。
  假使姑娘的身形没有被撼动斜移,这一脚必是吻上了浊世浪子的小腹要害。
  “哎!”浊世浪子惊叫,斜撞出丈外,勉强稳下脚步摇摇欲倒。
  “咦!打!”后面象貌狰狞的一名大汉惊讶地叫,急于抢救浊世浪子,脱手发射连珠透
风镖。
  白衣少女向浊世浪子迫袭,不得不半途放弃,白色的身影一闪再闪,被三枚透风镖逼退
回原地。
  “这贱人的脚好重。”浊世浪子怒叫,人坐下揉动右膝,脸色泛青,不易站起来了,膝
盖是弱点,挨上一脚怎受得了?膝盖不碎已够幸运,整条腿发麻发软,动一动就疼得冒冷
汗。
  一声娇啸,白衣少女拨剑出鞘。
  “不杀你们此恨难消。”她怒叫:“本姑娘不认识你们,你们竟然出其不意下毒手,亮
你们的名号!”
  发射透风镖的人大感惊讶,真没料到狠毒的连珠镖落空,同时心中羞怒交加,咬牙切齿
拨出腰间的外门兵刃三棱刺。
  刚想挥刺抢制先机扑上发招,突然打一冷颤,怪眼中冷光一敛,恐惧地退了一步。
  白衣少女的剑,正徐徐举起,剑尖正缓缓下降至出招的部位,即将发动猛烈的攻击。
  剑是普通的武林朋友常用的狭锋长剑,只是打磨得不错而己。但剑尖前似乎吐出一道隐
隐青芒,远在八尺外,仍可感到青芒传来的阴冷气流,寒气袭人。
  傍晚的气温甚高,穿一件单衣,仍感热浪迫人,而这道若有若无的青芒所指方向,热浪
消退,冷流阵阵涌到,似乎突然受到严冬寒流的袭击,扑面生寒,冷流澈体。
  “退!用暗器远攻!”这人骇然向同伴招呼,疾退丈外。脱出白衣少女剑势的控制。
  同伴正在帮助浊世浪子,一听口气不对,大吃一惊,豁手打出三枚铁翎箭,挽住浊世浪
子撒腿飞奔,循来路如飞而遁。
  白衣少女怎肯甘心,剑一挥,左手斜拍出一掌,奇异的掌劲裹住了两枚铁翎箭,斜飞出
两丈,啪啪两声折向贯入屋宅的砖墙。
  剑所指处,第一枚铁钢翎箭触剑劲消,无力地向下跌坠。
  使三棱刺的人,一面后退,一面接二连三用透风镖阻敌,掩护同伴逃走。
  白衣少女对劲道凶猛的透风镖不无顾忌,只能小心地用剑上的神奇阴柔怪劲,逐一击落
接二连三的透风镖,不敢冒失地快速冲进,击落第五枚透风镖,已追出三十步以外了。
  使三棱刺的人估料同伴早已脱险,不再逗留,突然发出最后三枚透风镖,发狂般奔入一
条幽暗的横巷,老鼠般溜走了。白衣少女追至横巷口,颓然止步。
  “我会报复你们的。”她向幽暗的小巷内恨声叫骂:“你们这些贱贼该死,日后休教本
姑娘碰上,哼!”
  她收剑往回走,远远地便看清了先前交手的地方,地上空荡荡一无所有。
  “咦!他呢?”
  她急急奔近,用目光仔细搜寻。许彦方失了踪,一个昏迷的人怎会平白不见了?她不死
心,在附近穷搜。
  小巷家家闭户,这一带本来是一些古老宅第偏门或后门,平时就很少有人出人,天一黑
更是鬼打死人,按理,昏迷了的许彦方不可能平空消失。
  可是,人就是不见了,附近鬼影俱无,最后她不得不失望地离去。
  五更初。许彦方从天机星君的秘室踱出。
  天机星君送至廊下,拍拍他的肩膀。
  “小老弟,你有慧根和才智。”天机星君笑笑说:“不需三夜,你就可以全部了然璇玑
城的奥秘,只是,进不了外城秘垒,一切枉然,你何苦在我这里浪费工夫?放弃吧!小老
弟。”
  “呵呵!老伯,让小可去耽心吧!”他的语气显得信心十足:“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
人,何况小可与人有约,岂能为人谋而不忠?”
  “你要救的人是……”
  “一位朋友。
  “他对你有这么重要吗?”
  “是的。”
  “值得用性命来冒险?”
  “是的,老伯。”他郑重地说:“老伯,任何事都有危险性,看得破生死,危险就不足
道了,小可这位朋友,曾经用性命来担保小可的清白,可以说,与小可有过命的交情,小可
能放弃吗?”
  “我尊敬你。”
  “小可深感荣幸,哦!老伯对缥渺神魔杨一元,不算陌生吧?”
  “他?唔!不算陌生,他是我这一辈的人物,当年的宇内八魔之一,他的灭神魔音是武
林一绝,威力比佛门的狮吼功只强不弱,在以音杀人的武功中,算是其中佼佼者了。
  其实,当年的宇内八魔,有一半不是坏人,只是行事难为世人所谅而已,缥渺神魔就是
好人中的一个,二十年前,听说他死在扬州琼花观,很可惜。”
  “他没死。”
  “什么?别开玩笑,有人曾经见过他的尸体……”
  “他来了,曾经在无意中,助了小可一臂之力。”
  “真的?”
  “不错,好象他身边还有一个很不错的年轻人………”
  他将在狱麓宾馆,所遭遇的变故简要地说了一遍。
  最后他又说:“那位乘机掳走小可的白衣少女,剑上可发一种神奇的淡淡青芒,阴寒之
气远及八尺外,十分可怕,要不是小可及时行功费体力溜走,恐怕得让那丫头把小可剥皮抽
筋呢,这些人为了一点点小事,死缠不休太过份了。”
  “小老弟,你应该知道,这些自命不凡的武林人,那一个不是眶眦必报的匹夫混球。不
放过你自是意料中事了,总不能让你在江湖上胡说八道,灭他们的威风呀!你应付得了
吗?”
  “还应付得了,他们最好得意浓时便好休。”
  “那白衣少女……”
  “猜想是飞扬山庄的人,飞扬山在范庄主玉面煞神的擒龙手,和大天星掌力威震江湖,
但这少女人的怪功,他乎比范家的绝学更可怕呢!”
  “晤!好象是玄阴真气。”天机星君老眉深锁:“当年宇内八魔之一,地极阴魔胡鸿均
的惊世绝学。假使这小女人是地极阴魔的门人,你可得留心了,千万不要用阳罡的内功和她
硬拼。”
  “原来是玄阴真气。”他欣然说:“我还以为是玄门绝学元神御剑所发的剑罡呢!早知
是玄阴真气,我就不会乖乖溜走了。”
  “咦!你不怕玄阴真气?”天机星君大感惊讶。
  “还应付得了,天色不早,老伯请歇息,明晚小可再来请安聆教,告辞。”
  “好走。”

   
  第 四 章   
狱麓宾馆的贵客,通常天一亮就退房离店,去游五老峰的达官贵人,到后屏山的白藏书
院附近,或者在凌霄崖的白鹤观,找山民住宿,以便在五老峰做三日游,由于离城约三十余
里,因此须一早动身,宾馆旅客一空。
  没退房的旅客,当然还在店中出入。
  华阳夫人一群男女,本来是游五老峰的旅客,但经过昨天的变故,他们不走了。
  回鹰谷的人也没走,姜少谷主与神鹰八卫却走了,他们在福星老店落脚!这里是他妹妹
姜玉琪的位处。
  所有的人,包括店伙在内,皆留意许彦方所住的客房,留意房内的动静。
  近午时分,房中依然毫无动静,店伙已经由许彦方交代过,正午之前,不许前来打搅,
所以店伙不敢前来查问,客人到底还在不在,店伙并不关心。
  那位好生事的侍女春兰,坐在小亭的石凳上,监视着许彦方的客房,极有耐心地等候变
化。
  前面的院门口,出现北宫菲菲明艳照人的身影,带了一名侍女,仪态万方地向小亭走过
来。
  侍女春兰大概对妖女没有好感,哼了一声不加理睬。
  “去告诉姜小妹,不必浪费时间在这里守候了。”北宫菲菲不介意春兰的冷笑,笑吟吟
地侧方坐下:“那位许浪子已经被一个小女人所掳走,不会回来啦!”
  “北宫姑娘,你又等什么啦?”春兰冷笑,语中带刺:“我家公子很大方,答应丢开过
节把人让给你,人确是被你擒住带走的,居然说被一个小女人带走了,你要我相信吗?”
  姜姑娘出现在所住客房的走廊上,身边有叫罗嫂的仆妇陪伴,凤目中冷电湛湛,狠盯着
远处小亭中的北宫菲菲,怒意明显。
  “我相信的是,那小女人一定是姜小妹派出的人,等候机会将人掳走。”北宫菲菲的嗓
门提高了一倍,媚目突然杀机怒涌,向远处的差姑娘狠盯:“当初双方商议时,姜小妹就坚
决地反对将人交给我处治,哼!小丫头,你知道为什么吗?”
  “哼!你……”
  春兰倏然站起,要发火了。
  “她要和我争,争一个男人。”北宫菲菲的话,大胆得毫无淑女风度:“回鹰谷是邪道
至尊的山门,姜谷主的女儿和我争男人,江湖朋友怎么说呢?要是被我查出人确是被贵谷的
人偷偷掳走了,哼!”
  “你血口喷人活栽栽赃…”
  “真的?”北宫菲菲冷笑:“如果不是真的,南康城将风云变色、谁也别想在本姑娘面
前弄鬼。”
  “春兰,回来。”姜姑娘高声叫唤。
  她有自知之明,一个少女,与了个风骚大胆的妖女斗嘴相骂,保证全盘皆输,所以要将
侍女唤回。
  春兰吟了一声,恨恨地出亭。
  房门吱呀呀拉开了,许彦方穿一袭青衫缓步出房,显得容光焕发,真象一位气概不凡的
公子爷。
  “喂!店伙计!”他一面束妥腰带一面大叫,似乎不知道这些女人在外面为他争吵:
“请替我送早膳来,好象快近午了,我怎么睡起懒觉来了?糟糕!”
  廊口有一个随时等候旅客招呼的店伙,大声应喏着匆匆走了。
  众女愣住了,他的出现太过意外。
  “咦!好象错怪姜小妹了。”北宫非菲欣然说:“许兄,你在弄什么玄虚呀?嘻嘻!过
来坐。”
  “老天爷!我还敢和你坐?”他大声拒绝:“昨天和你站了片刻,就几乎丢掉老命,再
和你一坐,啧啧!有九条命也保不住,北宫姑娘,在下没得罪你吧?用迷香来计算我,太过
份了”
  “我是为你好,你懂不懂?”北宫菲菲出亭向他接近,小蛮腰夸张地款摆,臀波乳浪极
为诱人:“你说,昨天谁把你带走的?”
  只要他向姜姑娘一指,保证有一场大风暴。
  北宫菲菲的媚目,不正向姜姑娘狠盯吗?显然希望他指认是姜姑娘所为,他的话有如火
煤药引。
  他不是一个能在这方面用心计的人,即使情势更恶劣,他也不会用谎话来激起双方相斗
以便脱身,何况他根本不打算脱身避灾。
  “是一个姑娘,没错。”他坦然说:“我认识她,但不知道她姓甚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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