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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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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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了越发迷茫。

许夫人不解道:“你既没给她解药,她怎不会死……”

子辰遗憾道:“人算不如天算,我在芷晴苑门前把毒药交给旺财时,旺财太过紧张,拔软塞时失了手,瓶子掉到地上,里面仅剩的一点毒药全洒到地上,他正要用手去捻起来,可巧又起了一阵风,将那点粉末吹得无影无踪。

没奈何,我叫他随手抓了些灰尘握在手里冒充毒药,吓唬凝烟主仆俩,让她们信以为真自己中了毒,从而引出解药来。”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声脆响,众人循声望去,见琥珀满手是血握着只破碎的杯子,一动不不动。

红香绿玉见了,忙上前掰开她的手,将杯子的碎片取出,埋怨道:“这是怎么说?前些日子才割伤了手,刚好没几天,又割伤了,万一这只手废了可怎生是好?”

琥珀神情悲愤,一遍又一遍质问众人:“为什么老天还要淑烟那个贱人活着!”

众人费解地注视着她,虽说她与若谖主仆情深,可这种反应实在太过激烈了,那眼神里流露出的是刻骨的仇恨。

若谖见状,挣扎着从床上坐起,笑劝道:“姐姐特么心急了,没听说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定叫她死的无比痛苦。”

许夫人等人听了,撑不住笑了起来:“就你能说会道,这些话我们当真没听说过。”

若谖心中哎呀了一声:自己又穿邦了,汉朝佛教并未盛行,这些佛家戒语自然无人听过,转念一想:管它的,反正没人知道,也就坦然了。

琥珀闻言,情绪总算稳定了许多,正准备跟红香出去处理伤口,胡太医在一个丫鬟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屋内什么状况都没看清,便心急火燎道:“谖小姐怎么发起烧来?简直是火上浇油!”

忽听若谖娇娇软软地喊了声:“胡太医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定睛一看,见若谖娇弱无力地依偎在许夫人的怀里,大吃一惊,瞠目结舌道:“竟……竟然醒了!我是不是在做梦!”

方永华笑着站起来问了好,道:“老神医没看错,我家谖丫头福大命大,偶然得了解药,吃了就好转了。”

胡太医亦满脸堆笑:“谖小姐好造化。”到她床边坐下,先试了试她额头的体温,蹙眉道:“并没有发烧呀。”说罢,抬眸疑惑地看着众人。

绿玉忙道:“之前是烧得很厉害。”她指了指床脚边上的铜盆,“奴婢们还用井水给小姐降温来着。”

胡太医思索道:“可能是体内的毒药引起的发烧,现服了解药,烧就退了。”

然后笑咪咪地对若谖道:“谖小姐,把手伸出来让老夫把把脉。”

若谖依言伸出右手来。

胡太医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将两指轻扣在她的皓腕上,笑着道:“人人都说谖小姐博学,原是真的,竟懂得把脉讲究的是男左女右。”

若谖亦笑着应道:“谖儿还知道,把脉应把双脉,才诊治的最准确。”

胡太医意外地看了若谖一眼:“谖小姐连这个都知道?”

把双脉,宫中的太医才开始尝试,民间并无这样的先例。

若谖笑而不语,如一只小猫一样缩在许夫人的怀里。

前世大伯为她治病时就是把双脉,男左女右为主,之后换另一只手,男右女左为辅,这才是中医正确的把脉方式。

只是到了那个高科技的时代,中医传承早就走了样,大多数中医只把单脉,还不分男女,抓住一只腕子就随便把脉,像她大伯这般正统的中医寥寥无几了。

胡太医不再言语,专心把脉,诊着诊着,脸上的笑意渐渐烟消云散。

众人见了,皆面面相觑。

良久,胡太医示意若谖伸另一只手过来。

若谖照做。

胡太医又把了许久,两道眉毛紧紧地拧在了一起,直到把完了脉都没有解开。

老夫人心里发慌,直瞪瞪地看着胡太医,迟疑着问:“老神仙,我家谖儿怎样?”

胡太医面露愧色,道:“恕老夫无能,竟诊断不出是否凶险平安。”

方永华疑惑道:“此话怎讲?”

胡太医拈须沉思道:“谖小姐脉相平稳中又带着细数浮沉,这就奇了。”

老夫人听不懂,烦躁道:“还求神医明白说。”

胡太医道:“这么说吧,就像防洪堤,表面上看似牢固,说不定哪里腐朽,一个浪涛打来就崩溃了。”又沉吟道:“也许是老夫多虑了,谖小姐刚刚好转,脉相细数也属正常。”

第二百二十四章 突变

老夫人道了叨挠:“这么晚了,还辛苦老神仙跑这么一趟子,吃点宵夜再走。”

胡太医年岁大了,被人从热被窝里叫醒,一路马不停蹄赶来,诊断完若谖的脉相,已是精疲力尽,只想回去赶紧躺倒,哪肯再待下去!因此坚辞。

方永华见状,叫人抬了两坛上好的竹叶青,并前几日别人送的西域特产到胡太医马车上,亲送他到府门前扶他上了车,目送着他去了方转身进了府。

老夫人半宿不曾睡,虽精神不济,却仍旧硬撑着,愁眉问若谖:“胡太医模棱两可的没个准信儿,谖儿你自己觉得呢?”

若谖宽慰道:“除了觉着身子沉重发懒,倒没哪里不适,折腾了这许久,肚子倒有些饿了。”

翠玉喜笑道:“小姐知道饿了,证明身子在好转,老夫人大可不必担心了。”

方永华进来正好听到她们的谈话,接着道:“胡太医睡梦中被我们请来诊治,只怕头脑昏昏沉沉的并未清醒,儿子刚才送他出府,他走着路都要睡着,把脉又怎能把的准?是以他的话做不得数,谖儿既吃了解药应该无恙了,老夫人快去歇着吧,明儿早上儿子再请华太医来诊断,叫老夫人彻底放心。”

老夫人见若谖渐渐有了生机,也疑心胡太医年岁大了,又半夜出诊,许是把错了脉,再加上自己也熬不住了,遂吩咐若谖的几个丫鬟:“好好侍候小姐,她既肚子饿了,你们就去个人到厨房里给她端碗燕窝粥来。”

红香忙应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门。

老夫人又对许夫人道:“你侍候我大半夜了,快家去歇息,明儿一睁眼还有一大堆家务事等着你安排。”

说话间,众人都渐渐散去了,屋里只余若谖主仆几个。

若谖见琥珀包扎好了手进来,想说什么,终究没说。

琥珀拿了两个大迎枕垫在若谖背后,对其她几个丫鬟道:“小姐金枝玉叶,比不得我们命贱,你们要小心服侍,哪能让她就这么着靠在床头上,也不怕把她的背硌疼了。”

众丫头忙应喏。

若谖此时不便说什么,若是说自己没那么娇气,反而显得琥珀小题大作似的,惹那些丫鬟怨恨她,若是说绿玉几个丫头服侍的不周,又有些含血喷人,她们没琥珀体贴是真,对她却是极忠心尽力的。

恰红香提着食盒进来,绿玉和朱绣把胡桌抬到若谖的床前,红香素衣从食盒里拿出包子、蒸饺、奶油馒头等面点,还有燕窝粥、银耳汤放在胡桌上,问若谖:“小姐想吃什么?”

若谖想银耳最是排毒,便指了指银耳汤。

琥珀端起银耳汤来要喂她,若谖接过碗来,道:“我自己慢慢吃。”

又对众丫头说:“这些你们趁热吃了吧。”

琥珀拈了个豆腐皮的鲜肉包,送到她嘴边道:“小姐平日不是最爱吃这个了吗?”

若谖只要身体不舒服,就闻不得荤腥,忙将脑袋偏到一边:“现在吃这个实在克化不动。”

琥珀闻言,这才罢了。

几个丫头围坐在胡桌边吃了起来,若谖边慢慢地喝着银耳汤,边扫了众人一眼,问道:“怎不见青梅?”

朱绣答道:“小姐昏迷的时候,青梅直嚷着头晕不舒服,翠玉姐生怕她有什么病症传染给小姐,把她移到外宅去了,等病好了再进来。”

若谖一听,心里明白,青梅生病是假,心虚是真,找个借口躲了起来,也不戳破,又问自己昏迷之中发生了些什么。

几个丫头叽叽喳喳地说起辰公子为了她怎样奔波,若谖听了又是害羞又是甜密又是感动。

她以为他并没把自己放在心上,原来不是。

当听到绿玉说起子辰想说服拾叶做内应时,忽然灵机一动,坏笑着道:“我还想要香草与凝烟主仆二生隙。”

绿玉摇头:“奴婢觉得不可能,小姐还是省省吧。”

若谖狡黠地眨了眨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这么好的契机不用会遭雷劈的。”说着,招手把绿玉叫到跟前,如此这般了一声,绿玉喜笑颜开,拍手道:“这个主意果然妙!”

众人正想打听,只听咣当一声响,若谖手里的碗掉在了地板上,人一歪,倒在了床上不省人事。

几个丫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目瞪口呆,好在之前经历过一次,虽惊惶,却知道此刻应做什么,绿玉红香忙去报信,朱绣素衣赶紧把胡桌搬走,又把地上的碎碗、银耳汤收拾了,琥珀抱了若谖死命地掐她的人中,小姐却如死了般毫无反应。

不过片刻,翠玉最先赶到,一壁穿着衣服一壁问道:“怎么才好好的,又晕过去了?”几步跨进若谖的闺房,见了眼前的情景心中一凉,哭叹道:“这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在几个丫头的搀扶下也颤微微地来了,见若谖一无知觉,顿时泪如雨下,哭得肝肠寸断。

方永华夫妇并靖墨三兄弟赶到,一面忧心若谖,一面还要劝慰老夫人。

琥珀没见到辰公子,把绿玉拉到一边问:“怎不见辰公子?”

绿玉诧异:“他是外姓公子,也请得?”

琥珀直骂她糊涂:“你不知咱们小姐最与辰公子要好,说不定小姐听到他的声音,挣扎着醒过来了呢?”

绿玉听了,急忙跑了出去。

子辰并未回去,只在荣禧堂附近徘徊,见方永华夫妇他们都往荣禧堂涌去,又见有丫鬟不断慌乱地进进出出,心知有变,拔脚往里跑,在抄手游廊处与绿玉两撞。

绿玉顾不得身上被撞的生疼,急急道:“辰公子,快去瞧瞧小姐!”

子辰心突突乱跳,问道:“谖妹妹怎么了?”

“小姐她又晕过去了!”

子辰只觉脑袋轰地炸响,向若谖闺房飞奔。

靖墨一见到子辰,二话不说,上前就给了他重重一拳,还要揍第二拳时,靖文靖涵忙将他拦住。

靖墨指着子辰的鼻子怒声质问:“你究竟拿的什么解药给妹妹吃!”

靖涵劝道:“大哥,你冷静些,凝烟为人狡诈,说不定她做了个圈套让子辰拿到的是假解药呢?”

子辰伸头看了看若谖,见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心如刀绞般痛,也不分辩,转身跑出了房间。

第二百二十五章 较量

已过子时,整个相府都沉睡在梦里面,巡逻的家丁也都各自躲起来偷懒。

一个家丁从厨房里摸了两个红薯,躲在角落里生起火烤红薯。

静谧的午夜,火光跳跃。

那个家丁用木棍扒拉着火里的那两个红薯,给它们翻个儿。

忽然,一道阴影投在火光里,那个家丁本能地回头,脖子立刻被人扣住,眼前一个蒙面人正犀利地盯着他。

那个蒙面人手一用劲,那个家丁便身不由己随着他站了起来。

蒙面人低沉着嗓音问:“你家公子住在哪个院里?”

那个家丁瑟瑟发抖道:“我们家好几位公子,大侠问的是哪一位?”

“叫王仪的那个。”

“大公子呀。”那个家丁指着前方,“穿过那个亭子,再过一座假山,看见一个院子,上写着书香逸乐,大公子就住在那里。”

蒙面人以手做刀砍在那家丁的脖子上,那个家丁立刻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蒙面人如疾风一样向王仪的住所奔去。

王仪睡得正香,却被阵阵浸骨裂肌的寒风冻醒,不禁恼怒地睁开双眼,刚准备开口骂奴才,却见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直指自己的咽喉,顿时睡意全无,顺着那把剑目光上移,看到一个欣长身材的蒙面人手持利剑,正冷冷地死盯着自己,登时吓出一身冷汗来,惊问道:“你是谁?你要干嘛?”再左右一看,发现自己身处荒野,更是胆战心惊。

蒙面人用剑身猛拍了一下他的脸,沉声喝问道:“说!你给凝烟的解药是真的还是假的?若有半句虚言,我定要了你的狗命!”

王仪一愣,思索了片刻,很快就明白眼前这位蒙面人就是前一个时辰抢去解药的那人,当下哆哆嗦嗦道:“是……是真药!”

蒙面人手往前一送,用剑尖把他咽喉处的皮肤割破,顿时殷红的血流了出来,王仪都吓尿了。

“既是真药,凝烟服下去怎么并无好转?”

王仪一听,气愤不已,这个凝烟,心机不是一般的重,竟然暗中安排了人接应她,把解药抢去,她却在那呼天抢地,太能演了!难怪自己后来拿了银子出去不见她的人影,原来别人得手了早就走了!

王仪想,反正解药已落在她手里,不如做个人情把知道的全说出来,至于她最后能不能得救全看她的造化了。

因此壮胆问道:“是不是我如实相告,大侠就放了我?”

蒙面人点了点头。

王仪方道:“凝烟所中的毒名叫七瘟散,是云南阴罗刹独门配方,所以非她的解药不能解,你刚才抢去的确实是她的独门解药,只是这个解药必须要三味药引同服才见效……”

说到这里,王仪忽然停下,狐疑地审视着蒙面人,他记得两个时辰前与凝烟颠鸾倒凤的时候他对凝烟说过此话了的,她既然知道,怎么还会派人质问他?莫非,这人根本与凝烟毫无关系?

那他与谁有关系?

难道——是若谖的人?

一定是这样,她并未解得了身体里的七瘟散之毒,却故意对外宣称她已解了此毒,然后用计让凝烟中了七瘟散之毒,趁她来要解药时,这个蒙面人再伺机夺走!

蒙面人见他突然沉默,用剑顶着他的咽喉,冷冷道:“为什么不说了?”

王仪傲慢道:“你要我说我就说,你当本公子是什么人了?”

蒙面人一脚踢去:“我从未把你当人!我把你当畜牲!”

王仪顺势爬起来就跑,在心中直夸自己聪明,在这样危急关头竟能想到这般良策逃命!

他还没高兴完,身体不知被什么缠住,刹时腾空而起,在空中划了道弧线,重重地摔在了蒙面人的脚边。

蒙面人倏地收回卷住他的银鞭,往腰上一缠,一只大脚踩在他的胸膛上,剑尖在他的脸上和喉间胸口上游走,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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