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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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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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辰告辞道:“我去看看谖妹妹,就出门办事。”

一提若缓,老夫人再也撑不住老泪纵横,道:“你去看看你妹妹也好,只怕看一眼少一眼。”

子辰听这话极为不详,惊问道:“谖妹妹怎么了?”一颗心已是扑通乱跳。

许夫人抹着眼泪道:“我们才去看过谖儿,见她静静地躺在床上,以为她睡着了,都轻手轻脚怕把她吵醒。

因她父亲看她头向帐子里头偏得厉害,又没枕枕头上,怕她落了枕,就去搬她的头,谁知摸到一手血,你义父当时脸就吓白了,忙将你妹妹的脸转过来,我一看,几乎要唬死过去,你妹妹她……口鼻流血。

我们急请了胡太医来,胡太医诊断你妹妹陷入了昏迷,用针炙扎了许久,也不见你妹妹醒来,临走前唉声叹气,叫我们替你妹妹安排后事冲一冲……”

许夫人絮絮叨叨还往下讲,子辰已无心再听下去,转身跑了出去,直奔若谖的闺房。

若谖闺房里,一屋子丫头都围在若谖的床边,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都用哭的像水蜜桃一样的眼睛看着子辰。

子辰大步流星走到床前,丫鬟们忙起身让开位置。

子辰神情冷峻地看了若谖片刻,想要伸手抚抚她的小脸,想想身边这么许多人看着,终是不妥,只掠了掠她的秀发,回头对琥珀道:“万一小姐醒了,告诉她,不要害怕,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为她弄到解药的!”说罢,毅然转身离开。

琥珀微怔,等想明白过来,子辰已出了房间,急追了出去,见子辰伟岸的背影疾步如风,忙高声叫道:“辰公子请等一等。”

子辰止步转身,脸上无一丝笑容地着琥珀。

琥珀跑到他跟前,紧张地问:“真是旺财下的毒,怎样下的?”

子辰道:“趁你抓药时,把溶有毒药的水装做不小心倒在妹妹的药上,结果你要他重新抓药,他便借着擦长案上的水渍,把抹布上的毒药水沾到自己手上,抓了药给你。”

子辰说完便走了。

琥珀听完,如被疾雷劈中,脑子里混沌一片,却又有个声音在清晰的喊:“是你害死小姐的!是你害死小姐的!”

她浑浑噩噩地回到若谖的房里,在她床边跪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另几个丫鬟虽见她神色有异,只当她与小姐形同姐妹,现见小姐生死边缘,悲伤过度而已,因此都未深想,殊不料,她已打定主意,若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她必随她赴黄泉。

方永华与许夫人从荣禧堂出来,见外书房的一个小厮在外恭候。

许夫人很是奇怪,问:“你怎么在这里?”

那小厮垂手应道:“奴才有事要禀告老爷。”

许夫人素来贤惠,以为小厮有朝堂之事要说,闻言,福身回避道:“我先去了。”

方永华叫住她,道:“我跟你一起回慧兰苑。”

许夫人听了,退让到一边候着。

方永华皱眉斥那小厮:“何事快说!”

小厮惶惶答道:“燕姨娘还跪在书房门口。”

方永华额上的青筋跳了跳,愠怒道:“她喜欢跪,就让她一直跪下去好了。”说罢,拂袖而去。

许夫人与他并肩而行,关切地问:“燕妹妹为何在你书房门前长跪不起?”

方永华心烦意乱道:“她想逼我为谖儿在长安贴解毒的悬赏榜文,我跟她说了一大通不能贴的原因,她还是固执己见,还说我一点都不疼爱谖儿,只重自己的仕途,简直是无理取闹。”

许夫人沉默了片刻,方道:“燕妹妹并不是无理取闹。”

第二百一十七章 挑唆

方永华惊诧地看着许夫人:“你也赞成阿梦的做法?”

许夫人浅笑道:“我从小熟读女四书,知道身为一个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怎会违了老爷的意?”

方永华大惑不解道:“那你刚才又那样说?”

许夫人安祥道:“我的意思是,老爷看着燕妹妹是无理取闹,实则是她心机沉沉。”

方永华在心里思忖了一番,仍是不得其解,问:“夫人这话怎说?”

许夫人面上仍是宠辱不惊淡淡的笑意:“燕妹妹这么做,只是讨谖儿的好,她自己没有孩子,怎不防着将来老了怎办?

老爷的妻妾里,就我生了三男一女四个孩子,靖墨他们三个男孩子,燕妹妹不敢打他们的主意。

老爷也是知道的,我们家的姨娘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若燕妹妹刻意去拉拢靖墨三个中的任意一个,先不说内外宅不方便,靖墨几个都快成年,燕妹妹又是美妾,被那几个烂舌头的姨娘要是编排上什么难听的话,传到老夫人耳里,老夫人还容得下她么?恐怕叫人暗地弄死她了事。

所以燕妹妹把主意打在了咱们的掌上明珠谖儿身上,把谖儿哄住了,她老了以后可就有靠了。

老爷不觉得谖儿相对我而言,更亲近燕妹妹?

今儿燕妹妹演这出苦情戏,日后谖儿知道了,更觉燕姨娘比我这个母亲待她还要好。”说到这里,忍不住伤心叹了口气道:“只盼着谖儿以后不恨我吧。”

方永华一直静静听着,这时宽慰许夫人道:“你也别多想了,谖儿毕竟是你亲生的,血浓于水,她怎么会和你生分?”

许夫人苦笑道:“凡事没有绝对,母女俩感情再好,也经不起她人插足和挑唆。”

方永华听了半晌不语,良久,才道:“若阿梦存了这个想法,可就叫人难疼了。”

许夫人劝道:“老爷休说此话,燕妹妹当年名动长安,多少王候争相追逐,燕妹妹为了老爷甘愿洗尽铅华,老爷又怎忍心负她?”

方永华叹息道:“我这一生最不想负的是你,却偏负了你!”

许夫人嘴角漫过一丝冷笑,嘴里却道:“我是无妨的。”

两人说着话携手进了慧兰苑。

小厮回到外书房,老远就看见燕倚梦单薄的身影跪在暮蔼里,蝶舞也不劝她,只静静地陪着她跪着。

深秋的风将她的几缕秀发吹得飞扬,越发衬得她柔弱似柳。

小厮踌躇再三,终还是走到了她的面前,劝道:“姨娘请回吧,老爷已去了惠兰苑,不会回这里了,姨娘跪也是白跪……”

燕倚梦置若惘闻。

小厮等了一会子,见燕倚梦仍旧一动不动,只得叹口气,离开了。

愈来愈浓的夜色渐渐将燕倚梦主仆二人的身影吞没。

旺财一个人待在地牢里,看着唯一一只散发着昏黄光线的蜡烛越来越短,不由心慌,连滚带爬到了铁门前,用力撞了撞,铁门纹丝不动,心中更是恐慌,拍门大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才喊了两声,沉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进来两人护院。

一个护院不由分说,一脚把他顺着台阶踢下了地牢,嘴里不耐烦道:“叫什么叫!再叫一刀杀了你!”

尽管旺财从台阶上滚落下来,摔的浑身骨头都快碎了,却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被一刀捅死。

另一个下了台阶,走到他身边,把一大碗饭菜和一罐热茶放他跟前,冷淡道:“快吃,吃了我们就要到二老爷家追赃。”

旺财是真的饿了,端起饭就吃,边吃边含糊不清道:“还要要解药,解了我身上的毒。”

子辰负着手走了进来,面无表情道:“我们只负责追赃,至于要解药是你自己的事。”

旺财闻言,登时直了眼,将手里的饭碗放下,垂头丧气道:“看来奴才只有死路一条了。”

子辰看着他,意味深长道:“那也未定,没听说过事在人为吗?”

旺财猛地仰起低垂的脑袋,直直地盯着子辰。

芷晴苑里,家祥躲在茅房里从身上拿出香草送他的那对纯金手镯,喜不自胜左看右看。

绿玉撞倒香草时,他就在不远出,看见从香草身上掉下的那对手镯,当时就动了心思,想把那对金手镯哄骗到手,以为要费些周折,谁知没费吹灰之力,就让香草主动交出了这对金手镯。

他越想越得意,就差振臂高呼:“老子是天下第一聪明人!”

家祥一直待到有人在外拍门才从巨大的喜悦中回过神来,把那对金手镯贴身放后,打开门走了出来,就见凝烟垮着脸站在她面前,忍不住得意地揶揄道:“哟!出了趟门回来这种脸色,难不成叫人白睡了没给钱?”

他一句话无意中说到凝烟的痛处,立时反唇相讥道:“看你满面春风的样子,肯定是在茅房里****吃得极为畅快!”

家祥收了笑,与她擦肩而过,回到自己房里,拿了书在烛光下装模做样的读了起来。

晓琴走了过来,轻轻从他手里抽出简书放在一边,主动坐到他的大腿上,双臂勾住他的脖子。

家祥本就是色中饿鬼,哪里经得起晓琴这般挑逗,抱起晓琴狂吻起来,一面吻一面抽空问:“你怎么突然对我好了?那几天可是一直冷若冰霜。”

晓琴不好意思道:“相公休要再提了,是奴家上了谖小姐的当了。”

家祥还要细问,晓琴不愿意说,他也只得做罢。

两人正温存缠绵,忘乎所以,忽听院门口一片嘈杂。

晓琴与家祥忙穿好衣服出来,只见子辰带了一票威武的家丁押着旺财进了院子。

方永庆气得脸色大变,浑身乱颤,指着子辰诘问:“是谁准许你们擅闯民宅的?”

子辰微蹙着眉,羞辱道:“凡是做奸犯科之人最是心虚,怕被人起赃,最爱用擅闯民宅做挡箭牌!”

程氏这几日正为家吉家如的脚伤心里不快,听了此话,更是添堵,冷言冷语道:“真没想到,好心养了只白眼狼,现依附着那边做了义孙,行事果然狐假虎威,我们家连你们方府大门都进不了,你们那里不见了东西与我们何干?到我们这里寻什么赃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辩解

子辰冷冷道:“你当年收留我未定是好心,有些话最好不要说穿,脸最好不要撕破!”

程氏一听,登时变了脸色,没敢再吭声。

子辰环顾了方永庆一家,没了家吉家如两个鱼肉乡里的恶霸,一家人的气势弱了不少。

他目光深邃地瞟了香草一眼,徐徐道:“我们家的奴才旺财,利用药奴的身份,偷了府里的药材去卖,卖了不少银子,买了副金镯子给了香草,我现在来,就是追回用赃款买的那副金手镯的!”

众人闻言,全都齐刷刷地盯着香草,特别是凝烟,眼神凌厉如刀,恨不能捅死这不忠不义的贱婢:得了金手镯竟敢私藏!

程氏最沉不住气,走过去甩了香草两耳光,气愤填膺地怒骂道:“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吃我们的穿我们的,得了好处就私吞!”

香草捂着脸,含泪一口咬定道:“奴婢哪有什么金手镯?姨娘可别听人乱说!”

家祥也忙拦着程氏,劝道:“母亲息怒,香草跟着妹妹这么多年,她的为人母亲还不清楚么,最是忠心不过的,在外捡到个野果子都会带进家来孝敬母亲,何况一对金镯子?”他阴戾地横了子辰一眼,道:“只怕有些人想上咱们家闹事,讨好他主子,故意这么说,母亲可千万别上当!”

子辰笑道:“祥公子到底是举了孝廉之人,红口白牙端的好口才。”踢了身边的旺财一脚:“有人说你乱咬人呢!”

旺财争辩道:“奴才真的买了对金镯子送给香草了,镯子是在龙凤呈祥金号买的,不信你们去查,一对共重一两的韭叶状的金镯。”

众人本先被家祥说的去了几分疑,这时又听旺财言之凿凿,又都审视的盯着香草。

香草大喊冤枉:“旺财这个狗奴才一直想打奴婢的主意,被奴婢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恼羞成怒,故想出此计陷害奴婢,奴婢实在是从未从他那里得过金镯子,不信你们搜!”

为证清白,她也不顾在场有许多男子,自己脱衣解衫。

子辰在一旁冷眼看着,心里已然明白,金镯子已不在香草身上,所以她才如此有持无恐。

那么金镯子现在谁手里?

子辰如炬般的目光缓缓扫过二老爷一家人的面庞。

方永庆一脸的烦燥,程氏又恨又怒又巴望着什么的表情,家意、晓琴明摆了是围观,凝烟紧盯着香草,眼神充满质疑。

只有家祥,唇边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的笑,目光时而这里望望,时而那里看看,对于香草身上是否有金镯子漠不关心。

这,就反常了。

程氏道:“我来搜!”亲自动手,把香草搜了个底朝天,别说金镯子了,就连一个铢都没有,在场的一家子人除了家祥,全都大失所望。

香草气势蹭地上来,一副沉冤得雪的表情直视着子辰道:“我就说我是被旺财这个狗奴才冤枉的!”

旺财瞪大了眼睛急急辩解道:“奴才确实给了香草一对金镯做为聘礼,为了表示对她的重视,金镯子是订做的,镯子里面均刻着香草二字,这个龙凤呈祥金号的伙计可以做证。”

家祥听了表情微怔,手下意识的捂了捂腰部某处。

子辰尽收眼底,胸有成竹微微一笑道:“是不是冤枉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香草与家祥疑惧地看了子辰一眼,又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家祥刚问了一句:“你要如何做?”只见眼前一道细细的银光如闪电般倏地在他身上疾速缠绕过,身上的衣服已悉数裂成碎片,飘落在地上。

众人看见两个黄澄澄的东西随那碎片落在地上,滴溜溜滚了几滚,躺在地上。

果然是对金手镯。

子辰收了手里的银鞭,目光冰冷地直视着家祥,沉声道:“这又如何解释?”

凝烟母女两见财如命,全都弯腰争相去捡那对手镯。

子辰一鞭甩过去,她母女二人手背登时现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色鞭痕。

凝烟和程氏惨叫一声,捧着受伤的手胆战心惊地瞥了子辰一眼。

他已长得高大挺拔,一身好功夫,再也不是当年任他们全家任意欺负的那个孤儿了。

香草和家祥两眼发直地看着地上那对镯子。

晓琴怀疑的目光在他俩个人的脸上不停地逡巡。

家祥指着香草大喊大叫道:“是她!一定是她栽赃给我的!”说话间,杀鸡抹脖连连向香草使眼色。

香草心里明白,家祥意思是要她把这一切全扛下来。

她看了看晓琴,正狐疑地死盯着她,当下将唇一咬,毅然承认道:“辰公子一进院子,我就明白他是为何而来了,因此趁祥公子不注意,把金镯塞到了他身上,是料到辰公子不会搜他,没有想到,一切都瞒不过辰公子的眼睛。”

子辰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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