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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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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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道:“小姐脚疼成这样,哪里去得了?”

红香闻言,收了笑意,坐到若谖的身边,捧起她那只痛脚看了许久,不无担心道:“小姐,我以前没进府时,在田里劳作,有个伯伯插秧时,脚板也是被什么扎了一下,没过几天便死了……”

“这丫头满嘴胡诌,叫周大娘打她一顿嘴巴子才好!”一个严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红香吓得神魂俱散,急回头,见许夫人挽着老夫人正往屋里走,老夫人一脸愠怒地盯着她道:“咱们谖儿何等的金枝玉叶,岂是那些吃不起人参、看不起大夫的贱民能相提并论的?”

红香忙匍匐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不敢则声。

许夫人也嗔道:“你这孩子怎这般不会说话,是要教训教训!”

红香瑟瑟发抖道:“奴婢再也不敢乱说话,求老夫人夫人开恩!”

若谖挣扎着要站起,翠玉忙箭步过去,轻轻把她按住,柔声道:“小姐脚痛,这些虚礼全免了吧,老夫人是谁?是小姐的祖母,心疼小姐还来不及,哪里会怪罪小姐失礼?”转过身去,眼眶便红了。

若谖笑着向老夫人夫人问好,歉意道:“谖儿些些小伤,竟惊动了祖母、母亲亲来看视,实在是谖儿不孝。”

又对跪在地上的红香道:“既不会说话,就别待在这里再说错话,还不快快出去!”

红香闻言,倒退着出去了。

许夫人笑着道:“我跟老夫人岂是专程来看你的?大过节的,你祖母高兴,多吃了块糕,克化不动,到你这里走动走动,消食呢!”

老夫人暗地里细细打量若谖的气色举止,越看越惊心,只不表露出来,与往日一般慈祥道:“谖儿晚上想吃什么,与祖母说了,祖母吩咐厨房做去。”

若谖那时已觉身上发烧、畏寒,嘴里发苦,不思饮食,怕众人恐慌,故强撑着,听老夫人问,笑答道:“煮一碗甜甜的百合银耳汤就好。”

许夫人道:“谖儿最爱吃海鲜,我命人做一盘红烧海参,一盘黄花鱼可好?”

若谖暗想,海鲜最是上火,如今自己这样,娘亲再弄这两样给自己吃,无异于服用砒霜,娘亲真是对食材的药理一窍不通。

想起那日在燕倚梦处吃烤羊肉,见娘亲带了酒酿螃蟹和酒蒸虾球,以为娘亲暗对燕倚梦起了杀机,现在再看,原是巧合,是自己想多了,心中不由一宽,娇嗲道:“秋季干燥,再多吃海鲜,只怕脸上都要长痘痘,不漂亮了。”

老夫人也不满地责备道:“谖儿现有脚伤,再吃海鲜,如火上浇油,如何使得!”

许夫人面有愧色,讪笑道:“媳妇竟不知。”

若谖道:“娘亲做道乌鱼汤就好。”

许夫人笑着点头,拿起若谖一只如玉般莹白的小手细细摩娑,似有千言万语跟不舍。

老夫人和许夫人坐了一会子便走了,出了若谖的房门有一段距离了,老夫人方道:“只听翠玉说谖儿很不好,我只道娇生惯养的女孩儿家肯病,刚才一见,差点吓得我魂飞魄散,樱唇无一丝血色,精神也短儿,莫不是脚伤引起七日风?”说罢,凌厉地盯着许夫人。

许夫人见瞒不过,只得点头,道:“胡太医诊断,的确是七日风,媳妇儿已叫人在各处张贴了榜文,求奇人异士来救谖儿。”

老夫人伫足怔了好一会子,仰天长叹道:“凡是贵不可言之人,总有神鬼相欺,磨难会多一些,只求谖儿与生俱来的贵气能保她渡过这一大劫。”想了想,又道:“也要准备后事,以厄制厄,冲一冲。”

许夫人应喏。

若谖房里,琥珀用力用指甲抠开一个大柚子的皮来,道:“小姐老怪辰公子对小姐不上心,他若不上心,怎会怕小姐做针线伤了手,巴巴的买了个银顶真送小姐?

他要不上心,又怎会做了竹哨给你,承诺你一有危险,只要吹响竹哨,他就会赶到你身边?

他要不上心,见小姐想吃莲蓬忙采了送来?

他要不上心,又怎会做了秋千送来?

刚奴婢去质问辰公子时,他说他第二日一大早就摘了秋梨送来,不巧碰到大公子,大公子说替他送,他又怎好拒绝,只得把秋梨交给大公子。

后来偶然见侍书捧着个秋梨吃,问从哪里来的,侍书说是大公子赏的,还有好几个,问他要不要,辰公子一看,认出是他要送给小姐的秋梨来,也不好去质问大公子,只得重摘了送来。

至于看小姐打秋千,辰公子不过来也是有苦衷的,大公子故意把秋梨赏给别人,就是意在警告辰公子别打小姐的主意,他若再明目张胆与小姐走的太近了,大公子又怎么看他?

小姐平日里不知多体贴多替人着想,怎么到了辰公子这里这样鸡蛋里挑骨头?”

第一百八十五章 担心

若谖听了面红耳赤,嗔道:“辰哥哥给了你多少好处?这般替他说话!

还有,我是把你当闺中蜜友,才告诉你那些,现在反成了你数落我的借口!

我且问你,辰哥哥怕大哥哥哪般看他?”

琥珀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若谖道:“当然是怕大公子误会他对你有非份之想咯。”

若谖脸色一黯,垂了眼眸结结巴巴问:“那……他对我那么好,又是为了哪般?”

琥珀无语地看着她道:“小姐聪明一时,糊涂一世,辰公子不论对小姐多好,自然是出自兄妹之情,除此之外,哪还有别的私情?就算有,他也不会!”

若谖神伤地望着窗外枯萎难看的芭蕉,难过地问:“为何不会?”

琥珀讶异地看着她道:“小姐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小姐抓周时抓到凤冠,注定了是皇后的命,你看来咱们家求亲的把门槛都踩坏了几条,里面多少王侯望门,可老夫人就是不把小姐轻许了任何人去,辰公子不过是以老夫人义孙的名义寄住在咱们家,跟那些王孙贵族比起来身份是何等的低微,他那么冷傲与伶俐的人岂会没有自知之明,又怎会对小姐有非份之想?”

若谖听了,神色更加落寞,心道,他爱面子胜过喜欢自己,可见自己在他心中是没有什么份量的。

琥珀想了想,笑着道:“市井有关于小姐的一段歌谣,说的甚是有趣,小姐想不想听?”

若谖心不在焉道:“你念来我听。”

琥珀道:“萋萋芳草忘忧花,一点朱砂平天下,百家来求皆枉然,天命之凰帝王家。”

若谖听了心中微惊,这诗明显就是上方家求亲而不得的人所做,意在挽回自己的面子:不是我家配不上方家,实在是若谖小姐乃天命之凰,天意难为。

做诗之人虽是无心,可老夫人本就心存了送若谖入宫母仪天下的念头,听了这诗,只怕更坚定了这种想法。

而皇宫,她又是断断不会去的,后宫佳丽三千人,雨露由来一点恩,争能遍布及千门?三千宫女燕脂面,几个春来无泪痕?

一想到自己要与人争宠,只求君王一顾,若谖就觉得生不如死。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以后没入宫,没为后,可让她嫁给一个她不认识、不喜欢的人,她也是不愿意的……

若谖正痴痴想的入神,就听琥珀在叫:““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跟失了魂似的?”琥珀把剥好的柚子奉给她,“奴婢叫了你几遍都没反应。”

若谖推开柚子,冷声道:“以后别再在府里,特别是老夫人跟前提及那诗。”

琥珀见小姐肃着脸,自然不敢轻慢,郑重地应了一声。

若谖心烦意乱地撑头闭着眼睛,恨不能与世隔绝才好!

朱绣来报:“二皇子派人送了封信给小姐。”

若谖心里奇怪,自己与他不过一面之缘,他有何信要给我,睁开一双秋水道:“拿来给我。”

朱绣呈上。

若谖接过来一看,是个一头封了蜡的细竹筒,命琥珀拿了小刀,将蜡挑开,倒出里面的一方丝帛,上面写着:“谖小姐对许菌说,若向本王请求杖责凝烟,本王答应,则表示本王把谁放在心上,现本王已照谖小姐所说的做了。”

若谖看了心中气恨,想到刘康对自己公主抱时不容拒绝的霸气侧漏,又是惊心,心里更添烦乱,命琥珀点根蜡烛。

琥珀看看天色,小声道:“天还这么早……”可一见小姐冷峻的小脸,马上点了蜡烛过来。

若谖就着她的手把那方丝帛点燃,一旁的朱绣见了,忙拿了个铜盆接了丝帛的灰烬。

琥珀见了,诧异道:“小姐这又是为何?”

若谖挑眉满不在乎道:“不喜欢就烧了咯。”

琥珀瞠目,嘟囔道:“这可是二皇子的……”

若谖将秀眉一竖,凶巴巴道:“别说二皇子,便是皇上的东西,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谁奈我何!”

两个丫头见她犟皮脾又上来了,谁敢再多言一字?

不多时,到了吃晚膳的时间,厨房里送了好些菜肴来。

若谖笑道:“就算过节,也不必做这许多菜,我一个人哪吃得了?”说罢,只勉强略吃了几口,就赏给丫头们吃去,命琥珀先扶自己先去卧室到床上躺躺。

琥珀手碰到她的身子,忍不住惊呼道:“小姐身上怎么这烫?莫不是在烧?”说着,伸手就要摸她的额头试体温。

若谖捉住她的手笑着道:“没事。”

琥珀瞪圆了眼道:“还说没事,连手都这么烫!”

其她几个丫头也不吃饭了,全围拢过来,问小姐到底怎样了。

若谖不想要她们担心,再说有些事就算你担心也无济于事,又何苦,又何必呢,于是竭力安慰她们道:“鼻子塞塞的,可能感染了风寒。”

几个丫头都知她病重,因翠玉吩咐,不许小姐知道,谁泄漏给小姐,就打死谁,因此谁也不敢说,只担心的看着若谖。

若谖也回视着她们,笑着道:“你们干嘛一个个这么古怪的盯着我,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朱绣等人生怕小姐看出破绽来,忙道:“哪有!”复走到胡桌前坐下吃饭,虽是对着满桌子山珍海味,红香几个却是索然无味。

青梅虽然胃口奇佳,可别人都难以下咽,她在那里大快朵颐,岂不授人以把柄,说她对主子不忠?因此也装做怏怏的样子,筷子只拣大块的鱼肉夹。

琥珀信以为真,心似油煎,暗想,小姐本就得了七日风,已是凶险至极,现又添了伤风的症状,真真是雪上加霜,忍不住埋怨道:“明知自己是千金之躯,娇贵的很,之前还站在风地里,哪有不病的。”

若谖强打了精神写了个药方给她,笑着道:“好了,别抱怨了,拿这个药去抓了药,先别忙着煎,等我过目了再拿去煎了我服用。”

那个药方并非治伤风感冒的的方子,而是治破伤风,汉朝称为七日风的方子。

第一百八十六章 配药

幸亏若谖前世父亲那边是中医世家,若谖跟着大伯耳染目濡有些中医功底。

在偷听了胡太医与翠玉的对话后,她确定自己得了七日风,苦思冥想了一个下午,配出这个了治七日风的方子,虽不知对不对症,但此刻也只能死马且当活马医了,正愁没个借口叫人抓了药来试试——万一有人问起她怎么有治七日风的方子,她该如何编谎话?此时却出了个良机,简直是瞌睡时遇到了枕头。

琥珀嘱咐其她的丫鬟别光顾着吃,要好生服侍小姐,红香绿玉她们皆满口应喏,唯有青梅暗自嫉恨撇嘴。

琥珀挑了帘子准备出去,却见自家三位公子正进来,忙侧身让路,因急着去抓药,只福身问了好就出门去了。

红香绿玉等五个丫鬟也福身纳福。

青梅偷觑方家三位公子,一个比一个生得相貌堂堂,特别是那个年长的,更是俊逸不凡,登时动了心思,暗想,若是做了大公子的侧室,也不枉此生。

靖墨走到胡桌前扫了一眼几乎未动的满桌佳肴,道:“妹妹不想吃这些?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弄了来给妹妹吃。”

若谖冷冷道:“我最想吃本应属于我的秋梨,可惜被哥哥赏了奴才。”

说罢,看也不看一脸尴尬的靖墨,命红香绿玉扶她进了里间。

靖涵看了一眼面有忧色的靖墨,在外间朗声问道:“妹妹觉着身子还好吗?”

若谖尤有怨气答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多谢关心。”

靖墨三兄弟面面相觑,只得灰溜溜走了。

青梅心神不宁地与众丫头吃了几口饭菜,惦记着靖墨,找了个理由,放下筷子跑出了荣禧堂,追了一段距离,方追上方家三位公子,娇声叫道:“大公子!”

三位公子一齐回头。

靖墨认得她是若谖的丫头,因此语气柔和地问:“姑娘找我有何事?”

青梅近看靖墨,更是美不胜收,心中早就属意于他,瞟了靖涵靖文两兄弟一眼,复又转眸看着方靖墨道:“奴婢有话要单独跟大公子说。”

方靖墨看她眼波狐媚轻浮,对她心生反感,可又虑着她是妹妹的丫鬟,总要给个薄面,不然这丫头回去胡说八道,妹妹脾气又大,两人之间的裂痕只怕更加难以弥补,于是回头对靖涵靖文道:“你们俩个先走。”

靖涵靖文先走了。

青梅方才道:“今儿一大早,辰公子送了个秋千给小姐。”

靖墨暗忖,这是个卖主的奴才,嘴上却道:“小姐怎么说?”

青梅道:“小姐是刚才才得知的,正脚疼的难受,当然未予理会了。”

靖墨说了声:“多谢。”便转身走了,青梅犹扯着嗓子在后娇声婉转:“公子客气,这是奴婢份内之事。”

靖墨在心里冷哼,出卖主子竟是份内之事!回到砚墨轩,当即写了个条子,叫忘尘即刻送去给若谖。

青梅失望地看着靖墨头也不回,渐次远去,直至看不见的背影,方才转身,向慧兰苑走去。

许夫人慢慢喝着茶,听完青梅的禀报,并不论长短,只命红梅抓了把铜钱给她,就叫她回去了。

红梅等青梅走了后方才道:“没想到这个青梅挺诚信的。”

许夫人冷笑:“卖主的奴才,哪里有诚信可言?只是想着在谖儿跟前失了宠,盘算另攀高枝罢了。

你再别向她打听任何事,以免谖儿知道,我母女生隙。”

红梅应喏。

琥珀到了回事房拿了药方抓药,方府里管药房的是位二十几岁名叫旺财的家丁,因家里有人卖过药材,会分辨药材,又读过书,认得字,所以才得了这个体面的差事,见琥珀又来拿药,很是诧异,问道:“姑娘不是才拿过药,怎么又要?”

琥珀不耐烦催促道:“先前是治脚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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