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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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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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见她执意要去,只得舍命陪君子。

两人刚一进芙蓉树林,琥珀就开始草木皆兵,一有风吹草动,就紧紧抱住若谖,紧闭着双眼,念念有词道:“各位大仙,各位神灵,小女子只是路过,千万别降罪小女子头上。”

若谖一手撑着一棵树,语重心长道:“姐姐,算我求你了,你请回吧,我非常担心,我没被水鬼害死,先被你勒死了!”

琥珀这才吃惊地发现,自己把小姐的脖子箍的太紧了!慌忙松开了手,胆颤心惊地随她来到了荷花池边。

荷花池边视野空旷,月色下荷香阵阵,让人流连忘返。

若谖扭头看见琥珀陶醉的模样,得意道:“怎么,没白来一趟吧。”

琥珀猛点头。

两人沿着荷花池慢慢地走着,走到通往荷花水榭的曲桥前,若谖指着水中央的荷花水榭,兴奋道:“咱们到那里坐会儿。”

琥珀只比她大两岁,也是爱玩的年龄,两人一拍即合,上了曲桥,到了荷花水榭。

水榭里摆满了花卉,虽说到了午夜,花儿收拢了花瓣,可那脉脉的香气却在空气里静静流淌,又有四面的夜风吹来,衣袂飞扬,有种随风而去的飘飘欲仙感,更是让人舒爽至极。

两个女孩趴在雕花的栏杆上惬意地赏着夜景。

琥珀忽然拉了拉若谖的衣袖,指着池中黑影惊恐道:“你看那个黑影像不像个人立在水上?不会是那个传说中的水鬼吧?”

若谖讥笑道:“水鬼?还水上飘裘千仞呢!”

琥珀懵懂道:“裘千仞是谁?”

若谖朝天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挖苦自己道:“你不卖弄会死呀?”

对着琥珀笑着掩饰道:“随口乱说的一个人名,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琥珀用看白痴的目光同情地看着她。

若谖转到正题上来:“看我打鬼!”说着弯腰拾起一块石片向池中用力扔去,只听击得水响,一个大圆圈将映在池里的一轮圆圆的月影荡散复聚好几次。

池子里黑影处传来嘎的一声,飞起一只大雁来,鸣叫着越飞越高。

若谖鄙夷加嫌弃地看着琥珀:“这就是你说的水鬼?”

琥珀讪讪地笑了笑,道:“夜深了,咱们家去吧。”

若谖点头,明天早上还要早起绣花呢。

二人转身,往曲桥走去,才走到曲桥中央,琥珀紧紧抓住若谖细瘦的胳膊,颤着嗓音惶恐道:“小姐,你看那里!”

若谖简直受不了她一惊一乍,不耐烦道:“看哪里呀?”目光随着她的视线望去,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前方芙蓉树林里隐隐有火光,再举目一看,绕着荷花池东西南北各一堆小小的火苗,更觉惊讶。

琥珀也看见了,越发害怕,紧紧贴着她,猜测道:“是鬼火吧。”

若谖不满地斜视着她道:“是什么火我还不能确定,但我知道你马上就要把我挤水里了。”

琥珀一看,果真如此,小姐半个上身已经倾斜出曲桥的桥栏杆,忙收回压在她身上的身子,躲在了她身后。

若谖素来不忌鬼神,而且看那火光是红色,应该不是鬼火,只是有人半夜躲在这里烧火,定是为了避人耳目,可既要避人耳目就不应燃四堆火,她心中一动,难道有人在此举行什么可怕的仪式?

于是悄悄地向一堆火苗靠过去,想一探究竟。

但没走两步,就被琥珀拦腰抱住,一个劲儿的在她耳后小声劝道:“小姐,安全第一,咱们不去凑那个热闹。”

琥珀比她力气大好多,若谖挣脱不掉,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四堆火渐渐熄灭。

隔了一会子,四周再无一点异常,琥珀拉了若谖就往家跑。

两人才进了芙蓉树林,就见一个纤瘦的人影背对着她俩,听到后面有声响,那人影也没回头,蓦然腾空而起,一头过腰的银白长发在月色下张扬,诡谲异常,掠过树林上空,不见了。

琥珀吓得两眼发直,喉咙里咕噜作响,就是喊不出声来。

若谖知她惊吓过度了,按照古代人的说法就是魂都吓散了,再不聚拢来,不被吓死,也要成了失心疯,当即用了吃奶的力气狠狠扇了琥珀一掌,琥珀才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若谖大松了一口气。

第九十八章 恐吓

琥珀扭身一头扎进若谖的怀里,惊恐万状道:“有鬼!有鬼!”

若谖一面拍着她的背,一面故作不屑道:“是有鬼,看见本小姐逃之夭夭了。”

琥珀这才缓缓地从她怀里退出,问道:“真的?”

若谖淡定从容地看着她道:“你我都安然无恙,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其实到现在,她的心还在扑通乱跳。

琥珀想想也是,虽然还是很害怕,但较之先前好了许多,躲在若谖身后随着她胆战心惊地往芙蓉树林外走去,蓦然发现一个人在往芙蓉树林里探头探脑。

若谖停了脚步,对身后的琥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从地上摸起一根木棍,琥珀见状,也摸了个木棍在手。

两个女孩蹑手蹑脚向外走去,走到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跟前,若谖举棍就要偷袭,借着月色突然看清那人竟是红梅,急忙扔了手中的木棍,吃惊地叫了声:“红梅姐姐!”

琥珀在背后也认出红梅来,将木棍也偷偷地扔了,不然红梅看见了又是一番解释。

红梅正全神贯注,冷不丁听到有人叫她,吓得跳起,待看清是若谖主仆两时,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诧异地问道:“怎么是你们?”

若谖听她问的奇怪,反问道:“红梅姐姐以为是谁?”

红梅微怔,笑了笑,道:“我以为是贼。”

琥珀忙从若谖身后窜了出来,瞪圆了惊恐的眼睛,大叫大嚷道:“没有贼,只有鬼!”

红梅大概被她吓到,从未严肃地看着琥珀,紧着追问道:“你看见了?鬼长什么样?”

琥珀微张着嘴,答不上来。

若谖忙抢着道:“大概是林子里月光造成的影子让人看着眼花,并不是什么真的鬼。”

琥珀只是不信,质问若谖道:“那几堆火你又怎么解释?”

若谖纵然伶牙俐齿,一时之间竟被逼的无言作答。

红梅这时恢复了镇定,对琥珀软中带硬道:“你小姐说的对,你所看到的全是错觉——明儿夜里这里要摆酒宴大宴亲朋好友,你少胡说八道,若是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到宾客耳朵里,仔细你的皮!”说到最后一句,语气加重,就连模样都有些狰狞。

琥珀害怕的重又缩回在若谖身后。

红梅换了笑脸问若谖:“怎么这个时辰小姐还在园子里逛?”

若谖无心反问道:“姐姐这个时辰不也在逛吗?”

红梅叹笑道:“奴婢哪里是逛,是在为了明儿晚上的认亲大典在奔波,小姐难道不知,老夫人对这次的认亲大典看的极重,就连夫人先定好的招待宾客摆酒宴的地点都否定了,重选了地点,仓促之间,怕有疏忽不到的地方,奴婢正逐个检查呢!忽然听到这林子里一声惨叫,吓得我没命往这里跑,原是你们。”

若谖听了,给红梅道乏道:“姐姐辛苦了。”又答道:“我是绣花绣的累了,出来看看夜景,琥珀姐姐胆小,不知被什么吓到了,我们这就家去。”

红梅正色道:“就是呢,以后夜里过了戍时小姐最好不要到园子里玩,一则园子里种了许多花草树木,都有些年岁,怕成了精出来做祟,吓到小姐,二则,过了戍时,园子里走动的人少,万一有坏人潜了进来,正好遇到小姐,可不是玩的。”

若谖恭敬地站着,一一听了。

红梅把她俩送回荣禧堂,方才转身回了慧兰苑。

夫人还没睡,红梅知道自己没回来,她是不安心的。

果然,夫人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方回?”

红梅给夫人倒了杯茶,夫人摇头,表示不喝,她便自己喝了那杯茶压压惊,答道:“夫人不知,我等去烧纸钱时,可巧小姐带了琥珀在荷花池那里夜游,被她们撞到了。”

夫人惊得站了起来,急问道:“她们看到多少,你又是怎样说的?”

红梅安慰道:“夫人且宽心,小姐她们就只远远的看到四堆火苗,并没有看到我们四人。小姐还好,只认定是眼花的错觉,只那琥珀笨笨的乱嚷,我已用言语弹压住了,她是个守规矩的,断不会与人说起。”

许夫人复又缓缓坐下,道:“很晚了,你快点睡吧。”

红梅点头,服侍夫人睡下,放了帷幔却站着没有离去。

夫人躺在床上,看着帷幔外的倩影道:“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没说对吧。”

红梅踌躇道:“奴婢不知当不当说,没有确凿的事,说了怕引起夫人不必要的恐慌,不说,又恐误了大事。”

夫人淡淡道:“说吧。”

红梅压低声音,隐含着几丝惊恐道:“琥珀说她刚才在芙蓉树林里见到鬼了!”

只这一句话,惊得许夫人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帷幔道:“谖儿吓到没有?”

红梅道:“小姐神色如常,就是这样奴婢才疑惑,如果真的碰到了鬼,为何小姐没被吓到,她年龄更小,更容易受到惊吓。”

许夫人蹙眉道:“谖儿怎么说?”

红梅道:“小姐说哪有什么鬼,不过是琥珀眼花自己吓自己而已。”

许夫人松了口气,道:“谖儿最是心细如发,又守口如瓶,没确定的事她从不对人轻易提起,你刚才看她没事人一般,说不定明儿就去荷花池那里找线索,明儿你要赶在谖儿之前去那里把纸钱的灰尽处理殆尽。”

红梅应喏。

到了第二天,天刚亮,依稀看的见景物,红梅就起床出去了。

许夫人在里间听得一清二楚,一整夜,她都不曾安睡,只要一闭上眼就看见兰香浑身**地站在她面前,又或是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向她爬来,一次又一次把她从睡梦里惊醒,冷汗涔涔,却连失声喊叫一声都不能,她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她心中有鬼,更不能要任何人知道她心有惧意。

红梅独自一人往荷花池走去,越靠近,不知为什么,越心慌,她有些奇怪,自己没跟着许夫人之前,家住在乱葬岗附近,哪天不要从那里经过几十趟,早就练得胆大了,今儿这是怎么了?

清晨的方府,树林花草间缓缓流动着奶白色如纱般的薄雾。

太早了,园子里走动的人并不多,显得偌大的园子寂静荒凉,几个不远处劳作的仆妇在雾霭里显得很不真实。

第九十九章 笼络

红梅避人耳目,加快脚步来到荷花池那里,手脚麻利地处理干净昨夜烧纸钱余下的那四堆灰烬,办妥之后,她拍了拍了,转身准备离去,却猛地看见有道黑影在芙蓉树林里一闪而过,心里惊疑,愣了一瞬,忙壮胆追了过去。

芙蓉树林里什么也没有。

红梅不禁哑然,看来自己胆子变小了,变得疑神疑神,她提步走出了芙蓉树林。

却不知,在她身后,一个人影从一棵高大的芙蓉树顶上翩然而下,盯着红梅渐渐远去的背影。

女人的感觉都是极为敏锐的,红梅察觉到背后异样,猛地回头,一阵秋风起,小孩巴掌大的芙蓉花瓣漫天飞舞,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天刚亮就醒来的还有芷晴苑的凝烟,她跟许夫人一样昨夜睡的并不踏实,但她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因为心事。

昨天一大早她就忍受着方府家丁世态炎凉嘲讽的目光守在方府大门前,专等着许夫人的轿子。

她是知道许夫人的作息时间,每天早上她都要去女娲庙给女娲娘娘上香。

许夫人的轿子才从府里抬出,她就不顾死活地扑了上去,把轿子里的许夫人唬了一大跳,忙出了轿问她有何事,凝烟把她拉到僻静处哭哭啼啼了半天,许夫人总算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想参加明天晚上子辰的认亲大典,趁机想求老夫人让她回去,并且给若谖陪不是,许夫人怜悯她,答应去老夫人那里求求,让她们全家都出席子辰的认亲大典。

她自返回家里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地等着许夫人的信,可直等到午夜也没见许夫人派人来,心早就凉透了,一个个环节细细地分析,是许夫人当人一套、背人一套,根本没替她去老夫人那里去说?还是许夫人说了老夫人压根就不同意?

越想她就觉得两种情况皆有可能。

她本来打好了如意算盘,只要能名正言顺地混进方府去,她就有机会按照家祥计划的那样去钩金龟婿了,并且还要抓住良机狠狠摆若谖一道,让她和那个老不死的当众打脸,出出心中的恶气,不然她会在许夫人面前要死要活的浪费表情?

可现在,什么算盘都落空了。

凝烟正思绪纷杂之时,听到门外传来程氏喜不自胜的声音:“烟儿,快起来,有好消息!”

凝烟厌烦地把被子一拉,蒙住头,心里不屑地腹诽,你这个穷鬼能有什么好消息,顶多是买菜的时候少给了几文铜钱,或是买米的时候多抓了几把米!说出来都叫人替你寒碜!

程氏在外拍门拍的更欢了,声音里全是压都压不住的喜悦:“烟儿,你伯母送来请谏,邀咱们今晚去赴子辰的认亲大典!”

凝烟虽蒙着头,可字字句句听的分明,她惊喜难抑,一把掀了被子,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门外传来家祥的声音:“娘,你就别喊了,妹妹兴许还没醒呢,让她多睡会儿,女孩子睡眠足气色才好看,咱家现在穷的买不起脂粉给妹妹擦脸,还不让她睡觉美颜?”

家祥的话对程氏来说就是圣旨,她忙“是是是”的应着。

凝烟在屋里急急地喊:“我醒了!我醒了!”忙忙地跳下床来,连衣服也顾不得披一件,只穿着肚兜,汲了鞋子慌慌张张地跑去打开了房门,劈头问程氏:“是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程氏喜气洋洋道:“当然是真的,我会拿这等事开玩笑?”

老大家吉也凑了过来,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在凝烟身上不怀好意地扫来扫去,一副馋涎欲滴的粗鄙嘴脸,嘻笑道:“今晚总算可以放开肚皮吃肉了,天天粗茶淡饭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说罢,视线长久地停在凝烟一抹雪白的胸脯上,那猥琐的目光恨不能将自己的亲妹妹生吞活剥了才好。

凝烟起先有些不自在,后来一想,让他占点眼睛上的便宜,自己又不会损失什么,也就坦然了。

家祥也面含喜色,叮嘱凝烟道:“你可要把握住机会,错过了这村可就没那店了。”

凝烟点头。

程氏一头雾水问道:“你兄妹二人在说什么,我怎么半句都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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