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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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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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念一想,小姐也吃不了几颗枣,到头来还是会赏给她们这群丫头吃的,谁吃不是吃,何苦为这点小事得罪青梅,因此没有吭声。

若谖一路追着琥珀跑,不知不觉就到了垂花门前,出了垂花门就到了外宅。

琥珀停下了脚步。

若谖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了上来,喘得话不成句道:“后面……又没有……老虎追你,跑那么快干嘛!怎么现在不跑了?”

琥琥扭头问若谖:“听说老夫人在外宅赏了一处庭院给辰公子,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若谖当然想去,更想亲眼看看子辰过的好不好,可这是在封建的古代,自己冒冒然跑去,子辰会不会认为自己举止轻浮,为人随便?

做女孩子还是矜持点的好。

琥珀见她扭捏不语,问道:“小姐别光顾着扭来扭去呀,去不去发个话很困难吗?”

若谖赶紧摆出一副高贵冷艳的模样,傲慢道:“辰公子在他新居吗?若在,我是不方便过去的。”

琥珀道:“听说明儿辰公子才正式搬进新居,现在里面应该没人。”

若谖抑制住内心的雀跃,装做勉为其难的样子,轻飘飘道:“那就去看看。”

主仆二人分花拂柳来到一处幽静处。

一所小小的宅子没套院子,被一片腊梅树包围着。

现在正值夏季,腊梅树上长满绿油油的树叶,整个画面古朴有内涵。

到了冬季,腊梅花开,暗香萦绕,别有一番诗情画意,倒是个好住所。

若谖暗暗点赞,看见屋子侧面开着软黄一片像百合一样的花朵,虽然明艳好看,但是与整个画面意境不搭,若谖前世的文艺少女的毛病又犯了。

她叫来不远处一个正在修茸草坪的婆子,指着那一片黄花道:“把那些花都除了,种在这里不好看。”

老婆子恭敬地陪着笑道:“那些花是几天前辰公子种下的,夏季种花最难存活,亏得辰公子早晚浇水,那么些花竟无一株死去,端的难得。小姐既然不喜欢,奴婢马上把那些花都铲了。”

“唔……”若谖的表情突然不自然起来,白净娇嫩的脸上隐泛起些许微红,轻语道:“既是辰哥哥种的,那就留着吧。”

又怕老婆子久历风霜,看出她那点女孩儿家的心思来,画蛇添足补充道:“辰哥哥种活那些花也是极不易的。”

第九十三章 花名

那个老婆子也是有些岁数的,自然很会见风使舵,忙笑着附合道:“谁说不是呢?”说着,去她刚才劳作的地方提了一个铁皮桶来,带着笑对若谖道:“我去给辰公子的花儿施点肥。”

若谖含笑点头,跟了过去。

婆子揭开桶盖,里面是小半桶的灰烬,若谖惊讶不已:“这是花肥?”

她前世看《天龙八部》的时候,王语嫣的母亲要杀了段誉作花肥,就是自己外婆家阳台种的花也要用鸡蛋壳、肉骨头什么的作肥料,那样花株得到充足的营养,才能长势喜人,花朵硕大,从未听说过用灰烬做花肥的。

婆子笑着点头,用一只大勺舀着灰烬,均匀地撒在那些黄花的花株根部,解释道:“这些是枯草燃尽的灰烬,最是滋养花卉,且又干净,没有异味。”

若谖点头,明白过来。

琥珀在一旁道:“我小时候,我们家也是用草灰做肥料洒在韭菜上,韭菜就会长的很快。”说到这里,忧伤地叹了口气,道:“那时家里穷,从未用韭菜包过饺子,总是清炒,偶而阿爹摸回一些小河虾,跟韭菜一起炒熟,香的我和弟弟连盘子都要一起吃了,进了方府,跟在小姐身边,才知道韭菜竟然能包饺子,能包包子,还那么好吃!”

若谖眉角狂抽,心里腹诽,琥珀姐姐,咱们赏个花你都能扯到吃上面去,我对你佩服的倒地不起。

她温良地拍了拍琥珀的香肩,用极其友善的小眼神深情款款地看着她,轻启朱唇咆哮道:“咱们能不能不提吃?”

怎么也要照顾一下人家是有文艺病的千金大小姐嘛!

琥珀被吼得原地跳起,心有余悸道:“小姐,当然可以,那——咱们说些什么?”

若谖百忙之中扫了婆子一眼,她仿佛自带避雷针一样,自动地避开了刚才雷人的那一幕,专注地给花施肥。

哦嚯!果然树老成妖,人老成精!

若谖为自己刚才出格的举动解释道:“人生除了吃,还有很多追求,对吧,妈妈?”

老婆子小鸡啄米般点头:“小姐说的是,张口闭口光提吃,太俗了!”心里却想,老婆子我大半的人生全奋斗在吃穿二字上了,你是候门千金,锦衣玉食,自然会吃饱了撑的慌,要弄些风雅之事消食咯。

若谖问道:“这都是些什么花儿,怪好看的。”

老婆子积古之人,最会投其所好,答道:“谖草花。”

若谖闻言,紧着问道:“可是诗经里焉得谖草的那个谖草花?”

老婆子施完肥直起了身子,答道:“奴婢可不清楚湿巾干巾的,但是听人说过小姐的名字就是这谖草花的谖字。”

若谖听了,心里小小的激动了一把,也不知为了什么。

琥珀在一旁多嘴道:“一朵花干嘛要叫的这么文绉绉,不就是黄花菜吗,炒肉,做汤都是极好吃的。”

若谖狠狠瞪了她一眼,怎么一个青春无敌的少女没有一点人生追求,深陷在吃字里面就无法自拔了呢?

正在倍受打击之际,一个恰似流水击石般清朗磁性的男声在背后响起:“谖草又叫忘忧草,开的花叫忘忧花。”

是辰哥哥!

若谖大喜,急忙转身,裙摆随着动作张开,像花儿次递开放。

她故作矜持高冷地看着子辰,又一想,这样会让两人产生距离感,又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又一想,这样太热情会不会很二,于是收敛了一部分笑意,看着子辰。

子辰瞠目结舌,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孩的面部表情可以如此风云变幻、鬼神莫测。

府里一直有流言,说若谖小姐时而会脑抽,看来——是真的!

老婆子向若谖和子辰福身告退。

若谖清了一下嗓子道:“听老夫人说,辰哥哥有了新居,所以来看看,不想遇见辰哥哥了。”

子辰浅笑道:“相请不如偶遇,谖妹妹不嫌弃,请到寒舍一坐,喝杯茶再走。”

若谖简直迫不及待地开心地答了声“好啊!”随着子辰走到屋子前,抬头看见门楣上写着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凌寒居。

若谖偏着脑袋问:“这是你写的?”

子辰低调含蓄地点了点头。

若谖由衷赞道:“写的真好!”

子辰笑笑没说话,伸手推开门,若谖刚准备跟在子辰后面抬脚迈进屋里,忽然一团黑黄相间的东西如离弦箭一般向她袭来。

若谖惊慌地“啊!”了一声,本能的身子向后尽力仰去。

那团东西贴着若谖娇美的小脸如流星划过,无声地落在了屋外。

眼看若谖就要摔个四面朝天,她心急如焚,那样的姿势被辰哥哥看到就糗大了!

唉!无论如何,在着地的那一刻一定要摆出一个撩人的摔姿。

就在若谖各种思前顾后、忋天忧天之际,子辰一只有力的胳膊从她腰底穿过,搂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纤纤细腰,再一用力,把她竖了起来。

若谖随着惯性身不由己的扑在了他的怀里。

她又是害羞又是哭笑不得,穿越按套路当然要遇到生命中的真命天子,眼前这个美少年肯定不错啦啦啦,可情节是不是太快了点呀,伦家才九岁岁岁岁……

会羞羞啦啦啦啦!

若谖正浮想联篇,那团东西又嗖地一下再次向她袭来。

若谖惊诧,什么鬼,怎么像跟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呢?

忽觉身子一旋,子辰跟她换了个方向,用自己的背部替她挡住偷袭者,与此同时,嘴里喝道:“虎妞,别闹!”

只听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猫叫声,那团东西落到了子辰的头上,一双明黄的眼睛极不友善的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若谖。

原来是只披着虎皮的大猫。

……叫虎妞,那一定是只母喵咯?

若谖欲哭无泪,在心里默默对虎妞说道:“咱们种类不同,不至于拉的起仇恨吧,虽说你我性别相同……”

虎妞虎视耽耽地盯着若谖。

若谖赶紧从子辰怀里弹的远远的,用眼神与虎妞交谈,辰哥哥是你的,是你的,别再攻击我了哦。

虎妞的眼神没有刚才那么凶了,若谖暗想,搞什么鬼,现实版****恋?

子辰把虎妞从头上捉下,双手叉住虎妞前肢腋下,让它和若谖面对面,道:“认清楚,以后看到这个小美女不许攻击她!”

虎妞很不情愿地喵了一声,算是勉强答应了。

第九十四章 虎妞

若谖想,自己是人类,跟一只畜牲计较什么?

于是,主动向虎妞伸出了友谊之手,讨好道:“我们握握爪,从此就是好基友。”

虎妞高冷地瞟了她一眼,从子辰一双大手里挣脱跳到地上,向门外跑去,眨眼不见了,摆明了与若谖一山不容二虎,一屋不容二女,有我没你。

若谖讪讪地对子辰道:“她好像很嫌弃我。”

子辰把她让到屋里坐下,也请琥珀坐下,琥珀笑着摇摇头道:“公子小姐在此,哪有奴婢坐的份儿?”

子辰也就没再勉强。

若谖无语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无人处,就别以奴婢自称了行不行?辰哥哥也不是看中尊卑的人,有什么不能坐?”

琥珀听她如此说,方挨着她坐下。

子辰一面取茶叶泡茶,一面道:“虎妞并不是只嫌弃你,只要是女的,她都充满敌意。”

若谖上下打量着子辰,他背对着她,风姿挺拔,如竹似松,俊逸不凡。

女孩子看见他对他心生爱慕情有可原,可一只母猫……

这是何等的卧槽!

子辰端着泡好的三杯茶转身,一眼对上若谖不解的眼神,在她对面坐下,先给了她一杯茶,又给了琥珀一杯茶,留了一杯给自己,琥珀受宠若惊,双手接过。

子辰解释道:“妹妹有所不知,虎妞有段极悲惨的身世。”

若谖想,一只猫能有多惨的身世,顶多被主人抛弃,沦为野猫,被同类欺凌而已。

只听子辰接着道:“说起来是九年前的事了,妹妹那时刚满周岁,虎妞的母亲觅食的时候被凝烟一脚踢死,只有虎妞早产了,她其他的兄弟姐妹都胎死在她母亲的腹里。”

岩谖依稀记起周岁那年白梅抱着她离开锦绣堂的那一幕,当时她看见凝烟喂一只怀孕的母猫,还觉得她其实本质不错,只是被她生母教导坏了。

没想到人之初,性本恶,在她和白梅离开之后竟然发生了如此令人发指的残忍事件。

若谖和琥珀都震惊得半晌无语。

良久,琥珀道:“世上怎么有如此心狠之人?”

若谖掐指算了算,不解道:“虎妞只比我小一岁,到现在已有八岁了吧,一只八岁的猫应是一只老猫,可虎妞动作敏捷,怎么看也不像一只老态龙钟的猫呀。”

子辰看着她微微笑:“妹妹可真是爱动脑筋,凡事都要在心里思忖个三两回。虎妞生下时奄奄一息,眼看活不下来了,可巧遇到一位高人,不知给虎妞喂了什么药,让它起死回生了,大扺因为那颗神奇的药丸,所以虎妞确实与别的猫不同。”

若谖轻轻“哦”了一声。

子辰歉意道:“可能是出生那一刻的记忆,虎妞非常仇视女人,让妹妹第一次来就受惊了。”

若谖大度地挥了挥手道:“没事。”一不小心把琥珀放在桌角的绣花绷挥到了子辰怀里。

子辰刚拿起来就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给夺了回来,为了掩饰自己失态,若谖拿起茶杯猛灌水。

子辰起身拿了瓷壶要给她续水,若谖用手掌盖住茶杯口表示不喝了。

子辰把茶壶放在桌子上,笑问道:“刚才那是什么?妹妹紧张到如此地步,连看都不让我看一眼?”

若谖难以启齿,小脸绯红,低头不语,娇羞的模样端的动人。

琥珀开口道:“是小姐的第一件绣品,绣起来没日没夜,手也被针扎了,脖子也酸痛了,却不肯休息一会子,不是奴婢夺了她的绣花绷,只怕这时还在绣,那么急要绣出来,也不知为了什么。”

子辰闻言,嘴角的笑纹如湖面涟漪一圈圈漾开:“说的我都好奇了,是怎样一件绣品,妹妹可否赏脸给我看看?”

若谖先啐了琥珀一口:“就你话多!”又羞窘地对子辰道:“以后你多的是机会看,到那时只怕会腻了!”说罢,起身,也不告辞,飞快地跑了出去。

琥珀急忙追了出去,喊道:“小姐等等我!”

两人一前一后跑到前方竹林附近,琥珀看见若谖停住脚步。

她心中纳闷,紧跑了几步上前一看,原来小道绕着竹林拐角处大公子靖墨立在那里。

琥珀偷眼看了一眼小姐,她面若冰霜。

靖墨一看若谖的表情就知道她还在生他的气,陪着笑主动打招呼:“妹妹怎么有空到外宅来玩?”说着向她走来。

若谖一言不发,寒着小脸与他擦肩而过。

靖墨苦恼地叹口气,转身,冲着若谖的背影道:“我与凝烟已经恩断义绝,你还不肯原谅我么?”

若谖只是不理,傲气十足的继续朝前走,琥珀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劝道:“小姐,大公子都让步了,你就别犟了。”

若谖正色道:“一母同胞的兄妹哪有隔夜仇?他既愿重修手足之情,我岂会拒绝?只是我若轻易原谅大哥哥,他必认为我小孩儿家极好哄的回心转意,他又能珍惜我几分?不如将他晾段时间,让他尝尝失去自己亲妹妹的感觉,是苦还是涩?也让他好好反省,我与凝烟哪个才是他该看重的,不然难保以后凝烟跟他装柔弱,他又把我这个妹妹忘到天边去了。”

琥珀松了口气道:“只要小姐不是真的和大公子一刀两断就行。”

若谖横了她一眼道:“这是计谋姐姐都看不出来?”

琥珀委屈道:“之前小姐说的信誓旦旦,不再认大公子这个哥哥,奴婢自然当了真,现在小姐又嫌奴婢蠢了。”

若谖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气话而已,做不得数的,之后冷静一想,姐姐那时劝我的话却是极有道理的,我要是把大哥哥往凝烟那里推,她在背后不知得意成什么样了,而我自己又多了个敌人,一个凝烟就够我焦头烂额了,再多个大哥哥,叫人怎么过?”

琥珀笑着道:“小姐想明白了就好,就怕小姐犯糊涂,又不听人劝。”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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