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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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 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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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传言,是燕倚梦极有心计,把方家唯一的嫡小姐方若谖哄得团团转,借她的手除去了另外四个姨娘。

她只顾着自己嫁入侯门瞎高兴,竟把这件事给忘了。

两个人全都沉默,好在很快就到了许夫人给罗氏准备的宅院。

院子不大,但是雅致怡人,再看屋里的陈设,都是罗氏在自己的穷家里见都没有见过的雕花红木家柜,一双眼睛都要亮瞎了,暗想,人人都说方府的许夫人最是贤慧大度,原来都是真的,暗自庆幸不已,遇到这么好一位主母。

她曾听人说过,许多正妻对小妾都非常心狠手辣。

……老爷她也很满意,奔四之人并不显老态,反而看起来极儒雅,……应该是个良人吧。

许夫人见她事事满意,也很高兴,亲昵道:“妹妹在这里不要想家,想要什么吃的穿的,只管告诉我,丫头婆子们不好了,也只管告诉我。”

罗氏听了这些暖心暖肺的话,对许夫人感激不尽。

许夫人指着身后两个十四五岁的小丫鬟道:“她们是翠儿、豆儿,以后就服侍妹妹了。”

罗氏道了多谢。

许夫人走后,罗氏坐在簇新锦被的床上,害羞地等着方永华。

过了大半个时辰,听到翠儿和豆儿在外屋说道:“老爷来了。”心里喜乱得有些手足无措。

方永华走了进来,叫丫头命厨房送了酒菜,与罗氏对饮。

方永华见罗氏不胜酒力,只两杯酒,脸上就上了色,两腮如打了胭脂一般红艳可爱,命丫头进来收拾了残酒剩菜,扶了罗氏上床钻了锦被。

两人正缱绻温存,翠儿在房门外禀道:“蝶舞姐姐叫奴婢传话,温姨娘忽然肚子痛,急请老爷过去呢。”

方永华闻言,忙起身穿衣离去,独留罗氏一人坐在床上怔怔发了好长时间的呆,才恨恨躺下睡了。

方永华急请了胡太医来,胡太医细细看过,笑着道:“姨娘身子骨太弱,又是怀孕头三个月,最易动胎气的,老夫给姨娘开几副安胎药吃了就无大碍了。”

于是丫鬟们拿了胡太医的方子抓药煎药,闹了个人仰马翻,有懒惰的丫鬟婆子未免嫌燕倚梦多事,阴阳怪气的说些难听的话。

许夫人在慧兰苑里自然也收到消息,红梅有点担心地问:“奴婢抹在燕倚梦筷子上的毒药不会导致她流产吧。

燕倚梦若是流产了,依小姐的个性,肯定会彻查,我们再无可以拿来当炮灰的人,小姐很快就能查到是我们干的。”

许夫人道:“那种药多了当然会流产,可只抹在筷子上,份量很少,只会引起肚子痉挛一阵,不会有什么大碍。

我也怕谖儿察觉,所以才如此小心,叫你把药抹在燕倚梦的筷子上。

所有人吃的同样的菜,别人都没事,就燕倚梦有事,况她生来身子娇弱,便是不怀孕都三灾两病的,何况怀孕偶尔肚子疼呢,这样一来,谖儿怎么也怀疑不到有人下了药。”

红梅撇嘴:“夫人冒这么大的险,费这么大的劲,只是让燕倚梦肚子疼一下,太不划算了。”

许夫人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好好看戏就好。”

燕倚梦喝了药,催促方永华离开:“罗氏是新妇,老爷今晚去她那里吧,不然太委屈她了。”

方永华神情甚是不屑:“什么新妇,只是个小妾罢了,哪值得我去花心思!”

燕倚梦难受地笑道:“我也是个小妾……”

方永华亲自服侍她睡下,也脱了衣服躺在她身边,与她共枕着一个锦枕,道:“你与她们不同,我若没娶许氏,定娶你为正妻。

如果许氏不贤,我就有理由休了她,扶你为正妻,可她偏偏贤慧大度,又为了这个家鞠躬尽瘁,半点错都叫人挑不出来,我怎忍心休她,只能委屈你做妾了,心里其实把你与许氏等同的。”

燕倚梦听了没言语。

方永华伸臂将她揽在怀里,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吃过早饭,小丫头翠儿带着罗氏给许夫人问安,在路上见罗氏低着头闷闷不乐,抱打不平道:“姨娘可千万不要受这委屈,新婚第一夜就受这样寒碜人的气,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岂不是由着燕姨娘搓扁揉圆?”

罗氏听了并未论长短。

到了慧兰苑,许夫人拉着罗氏的手坐下,微笑着打趣道:“昨儿夜里是不是嫌**太短?”

罗氏涨红着脸低头不语,许夫人笑了:“新娘子害羞了,每个女孩子都有这么一次的,以后就没这么难为情了……”

许夫人正絮絮叨叨地说着,见罗氏肩膀在不停的微微颤动,觉得有些不对劲,轻轻托起她的下巴,见她泪流满面,诧异道:“你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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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圣旨

罗氏呜咽了好久才难以启肯道:“昨儿老爷在我那里……半中央被……燕姨娘派人叫走了。”

许夫人听了直想笑,半途!事情比她预料的还要有趣。

她一脸同情地看着罗氏,关怀备氏地给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长叹一口气道:“心疼你,新婚之夜竟发生这样糟心的事。

不过你也别太往心里去,燕姨娘身子一向不大好,怀孕对她而言更是负担,而且,她一直没有孩子,所以会对肚子里的宝宝格外在意,可能有些小提大作了。”

她笑着拍拍罗氏的手道:“等你有身孕了,说不定比燕姨娘还要紧张。”

罗氏这才勉强收住了泪。

许夫人道:“既然燕姨娘病了,我得去看看她,你去不去?”

罗氏根本不想去,燕姨娘是死是活她理都不想理。

可是夫人都问她脸上了,她也难以拒绝,不然显得心胸太狭窄了,于是点了点头。

许夫人装了一篮子核桃、杏仁之类的干果和罗氏一道来到了竹猗轩。

燕倚梦才起来用早餐。

罗氏扫了一眼胡桌,蘑菇猪肚汤,红烧猪肘,清炒波菜,腌竹笋,还有各色面点和牛乳,当下就控制不住黑了脸。

她是新妇,早餐却只是一大盘韭菜馅的猪肉饺和一碟炸春卷,外加一碗蛋羹,她当时还喜坏了,早餐这么好,现在与燕倚梦的比起来就好像猪食!

许夫人心细,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是孕妇,你跟她争个什么。”

罗氏这才隐去脸上怒气。

燕倚梦见到罗氏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她来做什么?

许夫人坐了下来,把篮子放在桌上,浅笑着说道:“听说妹妹不舒服,我特来看看妹妹,这些干果妹妹没事吃几个,对肚子里的孩子大有好处。”

燕倚梦道了多谢:“昨儿夜里肚子疼了一阵,后来就好了,难为姐姐记挂着,天寒地冻的一大清早来看我。”

许夫人笑着道:“妹妹客气,只要妹妹和肚子里的孩子平安,我一天跑一万次也愿意,就怕妹妹嫌弃。”

燕倚梦只淡淡一笑,并不应话。

罗氏在旁不满地暗暗白了燕倚梦一眼: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主母这般抬举她,她竟像得了诰命一样不放在眼里。

许夫人并不介怀,与燕倚梦说了会子话,见罗氏闷坐在一旁也不言语,只得起身带着她离去。

出了竹猗轩,许夫人忍不住问罗氏:“你为什么不高兴?”

罗氏毕竟年青,心直口快道:“燕姨娘看上去好好的,哪里像是不舒服的样子,昨晚分明就是……”后半句是,分明就是坏我好事,只是实在羞于说出口。

许夫人掩嘴而笑:“要真像妹妹所说的那样,可又是谖儿在背后调皮了。”

罗氏费解地看着她:“夫人,我不明白。”

许夫人道:“谖儿最看不惯她父亲三妻四妾,你进了门,她心里肯定不满,又不好指责她父亲,就拿你当炮灰咯!

你看她昨晚家宴时,与燕妹妹窃窃私语,定是她教燕妹妹这个鬼主意给你使绊子呢。”

若谖是方府的小凤凰,又是许夫人的独女,罗氏心中有气,却发作不得,还要陪着许夫人一起笑,装大度,只可惜那笑容僵硬无比,许夫人看了,心中明白鱼儿上钩了,不禁流露出一丝微不可察得意的笑。

正月十二是方府老夫人的六十诞辰,方府因此广请亲友,大宴宾客,热闹非常。

忽有一个守门的家丁慌慌忙忙闯了进来,方永华喝道:“贵客在此,如此失常,有失体统!”

那家丁扑通跪下,颤着嗓音禀道:“未央宫的安老爷来降旨。”

一众宾主闻言吓得失语,不知是何消息,所有宾客暂时隐去。

方永华强做镇定,命人撤去酒宴,止了歌舞,自己急急忙忙跑到中门,吴管家已亲自摆了香案,在场家丁无一不肃然。

方永华带着仆从忙跪迎。

不过片刻,未央宫都太监安公公乘马而来,前后许多面容清秀的太监跟从,皇家威严,气派宏大。

方永华等人连头都不敢抬,山呼:“恭迎安公公。”

安公公宣了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永安候方永华之女方若谖于正月十五酉时入宫共度元宵佳节,钦此。”

喜从天降,饶是方永华久经官场,此时竟反应不过来,只觉大脑懵懵的,呆若木鸡,直到安公公满面笑容的将他扶起,他还犹如梦境般两脚虚浮,似踩在云端之上。

老夫人及众宾客在内院皆惶惶不安,只见吴管家不顾内院有众多女眷,一头扎了进来,激动不已道:“恭喜老夫人、夫人,咱们家小姐要入宫了!”

众人皆困惑地看着他,这入宫是个什么意思?是做宫女还是册封嫔妃?可谖小姐还未及笄,难不成是内定太子妃?一时众人各种猜测。

老夫人又是急又是气,斥道:“你这奴才,越是年岁大越是不中用,连话也说不好了!”

许夫人在一旁察颜观色,见吴总管是因喜悦引起的过分激动,忙替他说话道:“老夫人别急,容他喘口气再说,料不是什么坏事。”

吴总管深呼吸了几口气,总算将心情稍稍平复了些,把圣旨复述了一遍。

方老夫人等听了,方才心安神定,不免又都洋洋喜气盈腮,宾客们各各心里艳羡不已。

元宵佳节历来是皇室成员内部的节日,说穿了就是皇家家宴,很少请外戚或者官员参加,更遑论官员的家属了,现在还未及笄的若谖得此殊荣,可谓皇恩浩荡,福如东海,大家纷纷贺喜,来参加寿宴的女眷们围着若谖如众星捧月般夸赞,闹得不堪。

若谖被圣上宣旨正月十五去皇宫过元宵节的事很快传遍朝野,一时间那些重臣贵胄家的郡主小姐羡慕妒忌恨。

平恩侯府里,许菌听到这个消息,气恼得把自己屋里的丫鬟责打了个遍,大节下的,她院里哭声震天。

黄夫人和许夸赶来,黄夫人忍不住责备道:“过年家里客人多,你在这里打骂丫头,被那些宾客听到,成什么样子?”

许菌摔了个茶杯,一扭身在榻上坐了,气呼呼道:“那个谖儿凭什么能够进宫过元宵节,我跟姐姐是皇亲国戚反而不能进宫,我不服!”

黄夫人和许夸听了顿时哑了嘴,这个消息让她们也很郁闷。

晚上,许夸到了黄夫人的房里,屏退众人,对黄夫人道:“母亲,我们得采取措施,不能让若谖这样出尽风头,否则……太子妃必是是她!女儿为了当太子妃,等到十七不曾许配人家,如果落了空,岂不成了他人笑柄吗?”

黄夫人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大女儿,要论温婉得体,知书识礼,样样不输与许家的谖儿,只是颜色逊了几分罢了,却整个都输给了她,便是加上皇亲的身份也难与她匹敌,怎不叫人心里不甘。

她叹口气道:“女儿说的何尝不是?我和你父亲为这事愁的睡不着,可圣旨是皇上下的,我们也没办法啊。”

许夸道:“女儿倒有一条妙计,不叫若谖一枝独秀。”说罢附在黄氏耳边如此这般了一番。

黄夫人听了连连赞好,又与许填说了,许填惊喜道:“没想到夸儿竟有这般智慧,若真的当了太子妃,肯定能掌控整个深宫。”

第二天一大早,黄夫人和许老夫人二位诰命借着给深宫的娘娘请安的机会进宫分别面见了王皇后和薄昭仪这两位深宫的风云人物,密谈了好一会子才离开,正好被也进宫来请安的诰命方老夫人撞个正着。

方老夫人笑着打招呼:“两位亲家这就走啊。”

许老夫人也笑应道:“皇家森严,比不得我们普通人家,哪能久待?”说着离去。

方老夫人抬头看了看含凉殿三个大字,心中纳闷,含凉殿里住的是薄昭仪,许家因为太子的原因与薄昭仪鲜有往来,怎么今日会来觐见她呢?

从宫里回去后,方老夫人把心中的疑问说与全家人听,就连方永华都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总觉得许家肯定在蕴酿着什么大动作。

若谖将要进宫的喜悦因此冲淡了不少不说,还蒙上了一层阴影。

第二天,从宫里传来消息,一向貌合神离的王皇后与薄昭仪罕见的意见一致,一齐向皇上进言:“许多为朝廷社稷出力的重臣家的女儿不请,偏请在朝廷没有什么建树的方永华的幼女,恐寒了那些重臣的心。”

皇上于是又补发一道圣旨,凡是大臣未出阁的女儿元宵那天都来宫里一起嗨。

方府知道许家上次进宫的目的之后反而心头一松。

方老夫人鄙夷道:“那个夸儿比不过我家谖儿竟玩起阴的,只是珠玉就是珠玉,岂是瓦砾所能比拟的!”

许夫人听了心中不快,不论怎样,方老夫人说的是她娘家人,叫她颜面何存!

方永华却不以为意:“那些名门望族的千金进宫对谖儿未尝不是好事,这样一来,谖儿就不会被众人枪打出头鸟了。”

自从方府接到那道像征莫大荣耀的圣旨,合府上下莫不喜气洋洋,就连那些守门的奴才也是满面红光,那些没有品阶的官员想要进府求见永安侯,他们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拿正眼瞧人一眼。

若谖暗笑,眼下她只不过将要去宫里玩上一会子,这些奴才就如此飞扬跋扈,若有朝一日自己果然母仪天下,这些狗仗人势的奴才岂不戴着墨镜,敲着竹棍守大门——所有访客他们一律瞎了眼目中无人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本来自己现在就树大招风,府里的人还不知道低调,完全是作死的节奏嘛!

于是,若谖在一个适当的机会,向自己的娘亲许夫人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忧虑,许夫人见她小小年龄便如此有忧患意识,对她更是喜爱,将她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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