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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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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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之躯应该爱惜才是,倒叫一个半奴半主的东西打破了脑袋!

幸亏伤在头发里,不然就破相了,你这孩子就不能叫人省心些吗?”

若谖在人群里搜索了一番,不见燕倚梦,猜到自己受伤老夫人肯定迁怒于她,所以不让她探视。

子辰被挤到圈外,还好他长得身长玉立,目光越过众人的后脑勺,焦灼地看着她。

若谖莞尔一笑,心中既甜密又得意,视线与他的目光纠缠,对老夫人道:“是谖儿的不是,又惹老夫人担心了。”

众人陪着她说了几句,见她因伤了脑袋,流血过多,精神不济,都散了,让她好好养伤。

子辰也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众人走了。

若谖问琥珀:“温姨娘怎么样了?”

绿玉插嘴道:“还能怎样,老夫人动了怒,罚她永不能出缀锦楼。”

厨房的婆子送来燕窝粥来,琥珀扶若谖坐起,在她身后塞了个大枕头,靠在床头,盛了一碗燕窝粥坐在床边喂她:“小姐这次一昏迷就昏迷了一天一夜,把人都吓死了,这样惩治温姨娘都太便宜她了。”

若谖没料道自己竟昏睡了那么长时间,难怪醒来到现在头晕晕的。

琥珀见绿玉出去了,方小声道:“昨儿夜里众人都散了,辰公子偷偷溜进来,一直守护在小姐的床前,直到天蒙蒙亮才走的。”

若谖听了,脸上腾起两片火霞,子辰昨夜翻窗而入,进她的闺房……还真是令人害羞啊!

若谖吃了两口燕窝粥,便推开琥珀的手,嘴里苦苦的实在是没有味口。

琥珀只得放下,服侍她躺下。

若谖想起那个刻薄嘴脸的妇人道:“温姨娘虽然一直妒恨燕姨娘,可从未有过任何正面冲突,她昨日那般举动,莫不是被人挑唆?”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寒,要是有人暗中借刀杀人对付燕倚梦,她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于是坐起,对琥珀道:“你把那日劝架的那个尖脸猴腮的妇人给我带来,我有话要向她。”

琥珀一脸茫然道:“小姐说的是哪个,奴婢怎么对不上号?

小姐好好养伤,想这么多干什么,温姨娘已经被老夫人禁了足,小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若谖只得耐下性子养伤,这期间子辰每晚都偷偷潜入她的房间,烤了鸟雀给她吃,若谖倒吃得津津有味。

夜深人静,若谖的绣房里就她和子辰还有琥珀。

琥珀打趣道:“夫人叫厨房里送来的山珍海味小姐瞧都懒得瞧一眼,更别说赏脸吃一口了,辰公子送来的烤雀吃的竟是这么香。”

若谖红着脸辩解道:“天天山珍海味也会腻的嘛。”

子辰只是凝神看着她,温厚的笑了笑,那宠溺的眼神让她心头一暖。

过了几日,若谖的头伤好了七七八八,虽有些头晕,但已能下床活动玩耍了,子辰夜里也不来了。

若谖心里有小小的失落,托腮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宁愿自己伤一直不好,这样子辰就会时时刻刻牵挂她了,她喜欢他紧张自己。

“谖儿,在看什么看的这样入神?”

若谖收回思绪,见燕倚梦带着蝶舞袅袅而入,特意亲手煮了桂圆汤送来。

若谖素来饭量不大,刚吃过饭,根本不想再吃任何东西,可因是燕倚梦送的,不忍拂了她的美意,只得小口小口吃着桂圆汤。

燕倚梦柔柔地看着她,歉疚道:“谖儿,因了我害你吃了这么大的苦。”

若谖摇头道:“不妨事的,当时看着吓人,好起来却是极快的。”见燕倚梦脸色白的吓人,关切地问道:“姨娘身子又不大好?”

燕倚梦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笑着道:“我一向如此,谖儿不必紧张的。”

蝶舞庆幸道:“幸亏是在头发里,若是在额前,小姐这花容月貌算是保不住了。”

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老夫人派了翠玉来,冷冷道:“燕姨娘,老夫人交待了,小姐重伤在身,要多休息,没事不要来打扰,况姨娘也是有了身孕的人,也要多保重。”

这话说的有些重,琥珀只怕燕倚梦脸上挂不住,可她举止从容的像个落难的公主,雍容地站了起来,微笑着对若谖道:“有机会姨娘再来看你。”说罢,转身欲走。

若谖在后惊喜地问:“姨娘有身孕了吗?”

燕倚梦回身,如少女般红着脸娇羞地点了点头。

若谖兴奋地跳起,拉着她的手,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尽是喜悦道:“那我很快就有小弟弟了,是不是?”

燕倚梦含笑道:“你喜欢弟弟呀。”

若谖重重地点了点头,要是燕倚梦有个亲生的儿子,她下半辈子就有了依靠,若生的是个女儿,一来只认嫡母,二来嫁了人也难顾上她。

自己倒是很想在她膝下承欢,又恐伤了娘亲的心,再说了,自己以后的命运会是怎样,她自己也不清楚,哪有能力能护燕倚梦周全!

燕倚梦笑答着:“好!就给我们谖儿生个小弟弟。”说罢,带着蝶舞翩然离去。

众都走了,若谖百无聊奈,拿了本书看,可只看了几行就看不进去了,况身体虚弱,一本竹简拿在手里似有千斤重似的,于是放下竹简,又启动发呆模式。

琥珀见了劝道:“小姐卧床几天,老夫人、夫人天天来瞧小姐,现小姐好些了,理应去给老夫人、夫人问个安去。”

若谖听她说的有理,梳妆了一番,来到了宴息处。

老夫人正板着脸在和翠玉说着什么,许夫人在一旁端着杯茶慢慢地饮着。

老夫人见她进来,立刻慈祥地问道:“怎不好好休息,到处跑?”

若谖先给祖母母亲问过安,然后走到老夫人身边坐下,娇软道:“想和老祖宗说说话。”

老夫人道:“等我把事情处理了,咱们祖孙俩再好好说会子话。”说罢,目光凌厉地看着翠玉:“现立刻通知那个贱人的亲属,马上接了她去!只许带走贴身衣物,余下的好衣服首饰留下来给好的丫头穿!可反了不是,先伤了咱们家的嫡长孙女,我们不与她理论,她倒得寸进尺,行起巫术来!这也就罢了,还以死威胁,吓唬谁!”

虽是半头话,若谖也知祖母嘴里的贱人是指温姨娘,记起昨日那张刻薄美人脸来,若不是她暗中煽风点火,温姨娘不至情绪失控,自己就更不会殃及池鱼了。

可巫术又是怎么回事?

温姨娘虽惹人厌,可细想想,她不过是争风吃醋,也是个可怜人,就此赶出府去,一把年纪,又没有财物,她家人又怎会待她好,不过苦捱日子等死罢了。

若谖正在心里盘算该如何开口,就听母亲先开了口:“温姨娘喝了毒药身子正弱,待她好了再赶她不迟,免得叫外人看着我们太狠心了似的。”

老夫人默了默,暗想,也不过两三天的日子,哪里就等不得了,于是道:“由着媳妇定夺吧。”心里却是烦了她无原则的心慈手软。

待许夫人走后,老夫人对若谖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娘这个性子你万万学不得,那些财狼你若不趁它们伤了元气之际除去,一旦容它们缓过劲来,就是你亡的日子。”

若谖正在走神,听到老夫人的话,忙温顺地点了点头。

她万没想到,自己只不过养了几天伤而已,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回到东次暖间,若谖立刻叫了绿玉来问详情。

绿玉道:“前些日子小姐一门心思对付凝烟的时候,燕姨娘就有些茶饭不思,夫人只当她哪里不舒服,于是请了太医给她诊治,谁知竟是喜脉。

老夫人还怀疑,燕姨娘生的那么纤瘦,怎么会怀孕,可一连请了几位太医诊治,都是一样的结果,老夫人方才信了。

因是初孕,老夫人叮嘱不许传出去,据说到处传易遭小鬼,胎儿保不住。

温姨娘却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跑来给燕姨娘道喜,谁知燕姨娘第二天就见红了,差点小产。

夫人找人算了一卦,竟是温姨娘的八字冲撞了燕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温姨娘气不过,就骂上燕姨娘的门,又误伤了小姐,于是老夫人把她囚禁起来。

饶是这样,温姨娘还不知悔过,变本加厉,以巫术诅咒老夫人、夫人和燕姨娘,事发后想着死罪难逃,便服毒自杀,被夫人救下了。”

若谖大惑不解道:“这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其他人又是怎样得知的,并闹到老夫人那里去了?”

第三百三十章 巫术

绿玉撇嘴:“亏得小姐识文断字,就没听说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本来温姨娘行巫术无人知晓,可巧下了几天的雨,昨儿出了大太阳,温姨娘觉着被褥有些潮湿,便叫她的贴身丫环桃儿拿出去晒,一时忘了收被褥里的小人儿。

桃儿不知就里抱了出去,晾晒的时候那些小人儿从被褥里掉了出来,桃儿还浑然不觉,正准备转身离开,被曾姨娘的丫头紫花看见,捡起来发现几个小人儿上都写着几个主子的生辰八字,身上还扎满了针,因此质问桃儿,这样才东窗事发闹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又素来最恨人行巫术这样的阴招,所以才要把温姨娘逐出府去。”

若谖锁眉沉吟道:“那个曾姨娘是不是温姨曾害她流了产,再也不能生育了?”

琥珀听了,也加入了谈话:“的确有这么一回事,那时小姐还没出世呢。

说起这个曾姨娘端的可怜,论颜色在老爷的几个妾室里最差,只是举止较其她人更温柔,当初老爷娶她就是看中了她这一点。

可好景不长,曾姨娘娶回不到三个月,老爷就把燕姨娘给抬了回来。

燕姨娘生的冰肌玉骨,花容月貌,别说咱们家里的几位姨娘比不上,便是放眼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够企及?

至于行事温柔,更是无人能比,老爷自然一颗心全在她身上了,曾姨娘由此被冷落。

好在那时曾姨娘已有了身孕,若是生下一男半女也是依靠,因此把肚子里的孩子看得比命还重要,谁知喝了一碗温姨娘送的人参鸡汤孩子就没了。

可叹屋漏偏逢连阴雨,月子未出,曾姨娘又从台阶上摔了下来,弄得大出血,就再也不能生育了。

当时曾姨娘身边除她自己的丫鬟紫花外,就温姨娘主仆两个,所以许多人私下猜测是温姨娘推的曾姨娘。

可无凭无据的,也不能把温姨娘怎样,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只可怜曾姨娘有冤无处诉,只能忍气吞声地过活。”

若谖闻言,一双新月眉越发锁得紧了:“我怎么听着疑点重重的?”

琥珀绿玉皆问:“小姐觉着哪儿不对劲了?”

“别的不说,单说那些行巫术的小人儿,这么重要的东西换作是你们,你们会一时忘了吗,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东西啊!”

琥珀绿玉一听,面面相觑,她们不过人云亦云,哪里考虑过这么多?

但是小姐分析的极有道理,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论是谁都会时刻提心吊胆,怕被人看见,又怎会忘之脑后!

“小姐的意思是,温姨娘被人陷害了?”

“有这个可能,别忘了,是曾姨娘的丫头紫花第一个发现那些小人儿的,这还真是冤家路窄,无巧不成书呀。”若谖语气揶揄。

“小姐是怀疑曾姨娘命她的丫鬟紫花动的手脚吗?”八卦女绿玉极肯定地摇了摇头,“当时不止紫花一人在那里,还有赵姨娘的丫头彩云也在。”

若谖沉吟道:“那就是温姨娘的丫头在陷害她主子。”

琥珀绿玉一听,震惊不已,若果真如小姐所猜测的那样,事情就更加复杂了。

若谖继续道:“我觉得,温姨娘从老早起就被人掂记了。

她给曾姨娘喝有堕胎成份的鸡汤,这点我相信,可她后来为什么又多此一举,推曾姨娘一把,害她从此不能生育呢?

要知道,曾姨娘那时已失宠于我父亲,以后很难有机会再怀上孩子。”

绿玉道:“这个呀,是小姐想多了。

老爷注重子嗣,温姨娘害曾姨娘小产,老爷气得半死,当众道,再也不踏入温姨娘房中半步。

温姨娘本就心胸狭窄之人,闻言岂有不恼恨曾姨娘的,做出后来丧心病狂的举动也就不足为奇了。”

虽然绿玉的话合情合理,可若谖就是觉得很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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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夫人素来心善,一是念着与温姨娘近十年的姐妹情,二是想着她那日抬进方府为妾也是个颜色出众的美人儿,谁曾想,十年之后,已如昨日黄花的她将要逐出府去!不免兔死狐悲,堕下泪来,出了荣禧堂,回到慧兰苑,叫红梅收拾了些时令的水果去看温姨娘。

红梅不齿道:“温姨娘全是咎由自取,有什么好同情的。”

许夫人凝视了她一眼,叹息道:“越是侯门贵府越比不上你们小家小户,像你和白梅,前几年老夫人做主,虽是嫁的掌柜和庄头,但是衣食无忧,又无小妾争宠,过的倒是舒心。

我们这般侯门,哪位爷不是三妻四妾,女人的一生全用在使尽浑身解数让自己的男人多看自己一眼,温妹妹亦不过如此。

我与她同为深宅的女人,知她心里的苦楚,怎能坐视不理。”

红梅闻言,闭了嘴,命两个小丫头提了水果跟着许夫人去了。

方永华的四个小妾温氏、赵氏、李氏、曾氏合住在缀锦楼内。

此楼有四层,每人占了一层,越往高处看到的景色愈发的美。

当年温若兰最受宠,因此住了四楼,又清静又自在。

她那时别出心裁,在楼角飞檐处挂了铜制的风铃,有风吹过,叮叮作响,别有一番风情。

许夫人来到缀锦楼,上了四楼,立时有温若兰的丫头桃儿迎了上来,把许夫人带到温若兰的睡房。

只一天一夜的功夫,温若兰就已憔悴不堪,纤瘦的身子在被子下竟若无物,昔日的娇颜荡然无存。

许夫人眼中一热,快步走到她床前坐下,握住她骨瘦如柴的手,哽咽道:“妹妹怎这般想不开,竟然轻生!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次侥幸救转过来,以后断断不要再做傻事。”

温若兰挣扎着坐起,虚弱地冷笑道:“姐姐岂不知我的为人,最是要强不过的,怎会自杀惹人耻笑!实在是有人下毒!”

许夫人一惊,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命丫头们全都退下,方问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暗中杀人?”

温若兰越发笑得凉薄冷漠:“我已是墙倒众人推了,连我的丫头都敢出卖我,况平日里一张嘴不饶人,得罪的人也多,有人趁此机会想杀我也就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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