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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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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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道:“那个人牙子说,昨儿拿了两个丫头的八字给买主看,买主请了算命先生一算,这两个丫头竟是大凶之命,人家哪里还敢要!”

她愤恨地望了拾叶拾花一眼:“难怪我们家接二连三倒血霉,都是这两个丧门星害的!”

程氏越说越气,拿起木棍来把拾叶拾花打得乱跳,逃进了厨房。

凝烟撤嘴道:“那个人牙子不买,你就不知去问问别的人牙子?再不济,勾栏也行。就这么空着手回来了?”

程氏本就白忙了一早上,心里不痛快,现在听凝烟这般冷嘲热讽,没好气道:“你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我所有的人牙子,包括勾栏,全都问到了。

原来买卖人口的那些人都是互通消息的,拾叶拾花两个是大凶之命的情况早就在他们中间传遍了,谁敢买去?”

凝烟听了无话可说,回房养身子去了。

到了下午,有个牙婆子忽然上门找程氏:“有个外地的人牙子要买两个克主大凶的丫头,只要有几分姿色就行。”

凝烟疑惑道:“谁脑子被驴蹄子踢了,要买这样命格的丫头?”

那人牙婆子笑着道:“小姐在深闺,且是寒门,哪里懂深宅大院里的厉害?买这两个丫头自然大有用处——可以杀人于无形!”

凝烟听到“寒门”二字,脸上颜色不断交替,着实觉得难堪。

她是不怕笑娼就怕笑贫的。

程氏生怕凝烟多言坏她好事,狠狠白了她一眼,随即笑着对那牙婆子道:“人是立等可见的,虽说岁数有点大了,可个个水灵。”说罢,恶声恶气地唤出拾叶拾花来。

人牙婆子看了直点头:“果然有几分姿色,给几身好衣裳,再吃几顿好饭养养,只怕还要出众!”

程氏得意洋洋:“可不就是这话!这两个丫鬟是从那边永安侯府里带过来的。

你大概也知道,那边老夫人和许夫人最讲究体面,买回的丫头个个都是美人胚子,连烧火丫头都美的不行。”

人牙婆子笑着接过香草奉上的茶慢慢喝着不言语。

程氏满脸堆笑道:“既有这等好事,还望她大婶帮忙撮合一下。”

人牙婆子市侩地笑了笑:“我们生意人无利不起早,我能告诉你这个音信都不错了,要想引见,必得拿些好处给我。”

程氏为难道:“等事成了,得了银子,我再谢你。”

人牙婆子道:“到那时只怕你翻脸不认人,我难道为了几两银子天天上门讨要不成?”

程氏巧笑道:“那怎么会呢?我若那样,你就天天堵着我的门骂!”

人牙婆子冷哼:“不是人人都要脸的,有人只要银子不怕骂,况我也没那个精力天天去骂!”

程氏一脸尴尬。

人牙婆子见状,放下茶杯就走:“有钱好办事,无钱就免谈,我还有事要忙呢!”

程氏忙拦住她,陪着笑道:“你稍等。”便拉着凝烟进了她的屋子。

凝烟知其意,可仍然装糊涂。

程氏只得开口道:“你两个哥哥治腿伤,家里该当的都当了,我也几次三番向你借钱,你不肯,我也没为难你。

可现在,你无论如何要借我几两银子应应急,等拿到拾叶拾花二人的卖身钱,我立刻加倍还你。”

凝烟在心里冷笑:没有为难我?对我一天冷似一天,都不把我当一家人看了,以为我不知道么?

只是想着借出去几两,转眼翻倍回来,倒也不错,而且顺水做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于是笑着道:“看姨娘说的,你我母女两个还这般见外?

只要姨娘说话算话就行,不然我到时可不依的。”

凝烟从王仪那里得到几个金锭银锭,她把两个金锭藏了,只把银锭压在枕下慢慢花,这时从枕下拿出一个,交与程氏。

程氏拿了交与那个人牙婆子,人牙婆子这才肯带她去见那个外地的人牙子。

外地人牙子到芷晴苑亲眼见了拾叶拾花,深表满意,下了定金,约好明天一早来用轿子抬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便走了。

程氏母女喜不自胜。。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夜访

拾叶不放心,趁人不备溜到方府,见了若谖,将外地的人牙子模样描述给她听。

若谖笑着道:“这正是我派去的,姐姐和拾花姐姐到时直管跟她走。”

又道:“阿牛哥那边我昨儿已去过,他对拾花姐姐仍是痴情一片,只是家里太穷,怕委屈了拾花姐姐,故此丢开手,想要她另觅好的。

我便说,哪有自小青梅竹马的知心人好呢?

他现已想明白了,发狠说要去拉纤赚钱赎拾花姐姐呢,被我拦了下来。”

拾叶回去,把若谖的话一字不落地说与捡花听。

拾花合掌道:“多亏了谖小姐,总算快要逃出这个地狱了。”

等听了后面那番话,自然是红了脸,但仍有些气难平的埋怨阿牛:“我又不是那种吃不得苦的人……他这样想就该打!”

拾叶打趣道:“等嫁过去了,也别急着洞房,让你的阿牛哥跪上三天三夜的碎石地再说!”

拾花胀红了脸反唇相讥道:“听说谖小姐给你找的是个二婚的男人,他可是与女人相处过,懂得疼人,到时洞房花烛夜你可享受了!”

拾叶羞不过,恨恨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家哪里懂得这许多?我非撕烂你的嘴不可!”

两个人疯成一团。

凝烟在屋里听到她俩的欢笑声很是奇怪,想了又想,骤然明白过来,若谖最是重情重义之人,绝不会置拾叶拾花二人不顾,那个人牙子只怕不对劲,暗恨自己差点被蒙骗过去,急命香草给她梳头更衣,自己照了照镜子,头上插了两股金钗,鬓上戴了几朵绢花,穿了一件桃红缎面的袄裙,看上去像个家境不错的千金小姐,这才带着香草出了门。

两人来到平恩侯府前,值守的家了上下打量了凝烟几遍,进去传话给内宅的看门婆子。

凝烟暗笑,这帮势利眼的狗奴才,若自己稍微穿戴的寒酸一点,谁肯替她传话!

许夸待在自己的闺房里看书,唯有多读书才能明事理、擅权谋,朝堂上的大臣哪个不是学富五车?

水仙走进来,怕惊扰到她,细声细气道:“有婆子来报,烟小姐在府外求见。”

许夸放下手中的竹简,望望窗外尽黑的天,心里诧异,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

低头思忖了刻片,道:“放她进来。”

过了一会子,凝烟被带了进来,对着许夸福身便拜:“许姨——”

只说了两个字就被许夸打断:“我与你有何联系?你不必这么称呼我。”

凝烟瞠目结舌,把自己与她的关系撇清的可真彻底!

当初是谁说情同姐妹的?果然是信不得的狗屁话!

许夸并不请凝烟坐,看她的眼神分外冷清:“有什么快说吧,很晚了,我马上要睡了。”

凝烟忍气吞声道:“许大小姐可能不知道,若谖派人假扮了个人牙子,要从我姨娘手里买走拾叶拾花,救她们出火坑。”

许夸一直直视着凝烟,可她说到那里就停了下来。

许夸谈淡地问:“然后呢?”

凝烟平静地答道:“然后不在我手里,而是被你操纵。”说罢,福身离开了。

上次许菌给凝烟送棒疮药,她就已经猜到,幕后主使之人肯定是许夸,许菌那个二傻子不可能那么有心计。

许夸派许茵来,是想利用她对付若谖,正好曝露了她自己很想置若谖于死地的念头。

所以凝烟赌一把,自己把若谖要救拾叶拾花的消息放出去,许夸必定会有所行动。

想到这里,她不禁冷笑:不知是谁在利用谁呢!

许夸坐在屋里沉思,她当然明白凝烟恨若谖,可又没能力收拾她,所以想借自己的手对付若谖。

那自己就将计就计,把拾叶拾花拦下,卖到勾栏,等她们吃尽苦头,再救她们出来,让她们怨恨若谖,以为她当人一套装好人,背人一套捅刀子。

若谖知道了肯定会彻查,到时把所有矛头都对准凝烟,让她们姐们俩尽情的狗咬狗去!自己渔翁得利!

打定主意,她把水仙叫了进来:“你去把郭总管叫来,我有事要交待他。”

第二天巳时一到,一辆简易的马车停在了芷晴苑门口。

拾叶拾花见了奇怪,昨儿明明听到是用轿子来接,怎么变成马车了?

两人叽叽咕咕讨论了一番,最后得出一致的结论,肯定是谖小姐想让她们尽快离开,所以换了马车。

香草站在游廊上,锁眉看着那辆马车,昨儿夜里她陪小姐去了趟平恩侯府,她虽在府外,小姐跟许夸说了些什么她一无所知,可她对小姐的禀性很了解,无事不登三宝殿,定是又在谋划怎么咬人了。

……难不成小姐这次想咬的是拾叶拾花?

特别是拾叶,可是出卖过小姐的。

正想着,人牙子带了几个打手进来了,拾叶拾花一看不是昨天那个,已经料到不对头了,两个人不顾命的往外冲,想去找若谖求救,可哪里冲得出去!

人牙子一挥手,几个打手一拥而上,把她们俩个捉住捆了起来,嘴里塞上布,扔进马车里,人牙子给了程氏一包银子和打手也上了马车,车夫立即赶了马车往远方行去。

程氏虽纳闷,可得了银子也就不理论了,坐在宴息处把人牙子给她的包袱打开,拿出银子左看右看,喜不自胜。

凝烟也拖着虚弱的身子蹭了过来,两眼放光地盯着程氏手里的银子,想要分一杯羹。

自己的女儿是什么东西,程氏这个做娘的当然清楚,忙把银子包好,准备走出宴息处,回自己的房间。

凝烟在后冷冷道:“就这么走掉吗?”

程氏背对着她,微侧了脸道:“借你的我已经双倍还给你了,你还要怎样?”

凝烟冷笑:“你以为这么大笔银子就这么轻易到了你手上?”便把自己昨夜夜访许夸的事说与她听。

程氏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来的不是昨天那个外地人牙子,却故意嘟囔道:“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说罢,抬脚往外走。

凝烟在后喝住她道:“那些银子你给是不给我一些?”

程氏正愁弹尽粮绝,没钱给两个儿子治伤,现得了这笔银子,如雪中送炭一般,怎肯分一些与她,当即沉着脸冷声道:“不给!”

凝烟贪婪成性,也不看看现在自己身子有多么虚弱,就扑上去抢夺。

程氏见她如此,也不顾母女情了,狠狠痛扁了她一顿,出了宴息处。

凝烟爬都爬不起来,叫香草,却半天没人应。

第二百八十七章 救回

香草趁着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拾叶拾花身上时,偷偷溜出芷晴苑,一口气跑到方府,直往府里冲。

值守的家丁将她拦住。

一个家丁冷冷道:“香草姑娘,上头有令,不许你进府里去,你若硬闯,别怪我们不客气!”

香草急得满头大汗,厉声道:“我现在不是为我自己要见谖小姐,而是为了拾叶拾花两个姐姐!

你们不让我进,我便不进,但你们要速速派个人去给谖小姐传话,拾叶捡花两个姐姐可能出事了!

去晚了,误了事,你们有几个脑袋担当得起的!”

几个家丁不为所动,其中一个还奚落道:“你是不是又在帮你主子设什么圈套让谖小姐钻呀?省省吧,谖小姐不会上当的!”

香草见他们无一人相信自己,都要急炸了,不顾命地往里冲,谁来拦她,她就又抓又咬。

可终究是个女孩子,左臂且受了严重割伤,只几个回合下来,就被那群如狼似虎的家丁踩到脚下,香草犹不放弃,哭着乞求道:“你们怎么对我都没关系,可一定要把我刚才所说的话赶紧禀告谖小姐,不然去晚了拾叶拾花姐就危险了!”

子辰自与若谖回来后,方永华和老夫人见他机警,便把府里的一些外事交与他打理。

他正出府门,准备去方府的一些店铺转转,正好见到这一幕,面无表情地问:“怎么一回事?”

踩着香草的那个家丁忙将脚拿开,众家丁七嘴八舌地述说经过,香草爬起来,跪下来以头碰地:“辰公子快去救救拾叶拾花两位姐姐!”

子辰一听,忙带着她飞步进去见若谖。

若谖万没料到天衣无缝的计划竟横生枝节,子辰听了她二人的对话,弄清了前因后果,对焦虑不已的若谖道:“妹妹莫急,我这就去救下拾叶拾花。”

若谖冲着她的背影喊:“找到人后,送到西胡同小红姐家。”

子辰单人单骑顶着风雪追赶,那辆马车上坐的人多,且天气恶劣,行驶的慢,子辰很快就追上了。

马车夫见有个蒙面人拦住去路,“吁”地叫停了马车。

人牙子从车里探出头来,只说了句:“怎么停了下来?”就觉身子忽地腾空,紧接着便狠狠摔在了雪泥地里。

那几个打手纷纷从车上跳下,将子辰团团围住,还没动手,只见一道如闪电般的银光闪过,他们的膝盖如被毒蛇咬过一般站立不住,全都倒在了地上。

子辰跳下马来,一步一步向惶恐不已用屁股向后挪去的人牙子走去。

人牙子惊恐地仰头看着子辰:“别杀我……别杀我!”

子辰将手中银鞭一甩,缠住人牙子的脖子,沉声道:“要想活命,取决你自己!”

人牙子哆哆嗦嗦地问:“要我怎么做?”

“说!你是谁派来的!”

“是……凝烟小姐。”

凝烟一向视财如命,怎么可能花这么多银子只是伤害拾叶拾花两个丫头!

子辰把银鞭一带,人牙子脖子一紧,呼吸有些困难。

“我再问你,究竟是谁?”子辰冰寒地盯着人牙子。

人牙子硬着头皮,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是……凝……烟。”

子辰不再问她,只慢慢勒紧她脖子上的银鞭。

人牙子拼命用手去拉扯银鞭,但哪里拉得动!

终于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来:“我……说……”

脖子微微松了松,勉强能吸进些空气。

“是……平恩侯府的许大小姐许夸。”

子辰倏地收了银鞭:“你们快滚出长安,三天之后方可回来,若不听命,别怪我格杀勿论!”说罢,一挥银鞭,路旁一块巨石被击得粉群。

人牙子并那几个打手一见,忙连滚带爬跑个精光。

马车夫一看,也跳下车逃窜了。

子辰走到马车边,掀开车门帘,拉下蒙在脸上的黑布。

拾叶拾花捆绑着被堵了嘴,见到子辰,激动得眼泪直流,嘴里呜呜叫着。

子辰跳上马车,替她们松了绑,拔掉嘴里的破布,安慰道:“别怕,现在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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