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朵梅花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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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朵梅花剑-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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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屋犹存,石雕的佛像一定个会塌圯,就算是倒塌了,地上也一定会有碎石,可是此间四壁皆空,唯一的可能是石像被搬走了。
  把石像搬走干什么呢?那么大的一座佛愕,搬动可不是易事。
  地下打扫得很干净,可见寺中一定有人居住,那居住的人还在敲钟,非憎即尼,既是佛门弟子,又为什么要移走石像呢?
  这一切都像那钟声一般地神秘不可解,可是林琪懒得去花脑筋推索,只要找到那鸣钟之人,一问就知道了。
  钟声仍在断断续续地响着,由殿旁的云门中传出来,林琪立刻又折向云门,往殿后走去,来到一间偏殿。
  那里也是一样,空无一物,地上留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石座,座上的神像都被搬走了由石座的安排看来,两旁应该是十八罗汉,正中的大石应该是佛祖如来!
  林琪在偏殿中没有多留,循着钟声,又穿过一扇洞门,一殿连一殿,约摸经过五六座宝殿,所见的情形完全一样,除了被移去的石座外,空无一物。
  一直来到最后一进,佛殿到了尽头,触目是一片岩壁,岩上原来也刻着佛像的,可是都被人削掉了,只留下一个个的空穴。
  而那钟声却像是从身后传来了。
  林琪怀着满腔的疑惑道:“怪了!我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别的通路,也没有看到人迹,怎么会走过头,把钟声滑到后面去了呢?”
  再说这钟声听来仍像是从远处发出,忽而在前,忽而在后,前后都没有其他寺院,那击钟的人又在什么地方呢?
  他不前死心,回身又走了出去,一直走到寺门,听了钟声却又在身后了。
  奇事!怪事!邪事!
  闻声而不见其影。
  林琪在心中奇怪着,却不信邪,前前后后地搜索着,结果却一无所获。
  当他走到寺门时,钟声如在前,走到岩壁处,钟声又在后,于是他有一个决定,那钟声不前不后的,在中间发出的!
  细心地找了半天,他判断钟声的来源是在入门的正殿,这个判断是他经过多少的尝试搜索后,才得到的结论。
  也只有他那种武功修为,才能作此结论,换了一个普通人,恐怕永远也找不到钟声的来源了,因为那钟声听起来,似乎还在很远的地方呢!
  夕阳早已落山,殿中一片黑暗,林琪用了敏锐的目力,仍在搜寻这种神秘的钟声,宝殿四壁,在他眼中仍是十分清晰!
  找了半天,他终于摸到一点门径了,那钟声每隔半杯茶的时间才响一次,每次鸣四响,极有规律而且每次他走到石座附近时,钟声比较响亮一点。
  这比较两个字,也只能对林琪这种内功精湛的高手而言,因为其间的差别太小了,换了个内功较浅的人,也断乎无法分辨!
  林琪虽然听出一点端儿,心中却更为惊诧了,因为他发觉这鸣钟之人,也一定是个武功高手,否则那钟声每次强弱的程度,绝不会能接近到几乎完全相同。
  再者他也是个音律中的高手知音,所以在钟声里,也听出一点异征,那钟声听来似乎充满了和平与宁静,隐约间却含蓄着杀伐之音!
  林琪不禁叹了一口气,在心中暗道:“我原是为那钟声的安祥所吸引,所以才毁剑弃世,到此地来求取安宁的,谁知那鸣钟之人,仍然抑制不了心中的尘念,听来好像他是在等侯着一场挑战似的,由此看来,世上竟无一片真正的静土……”
  慨叹尽管慨叹,找寻那人的工作却未停止,他端坐在石上谛听良久,终于发现那钟声是由他身下的石座中传出,而且他那静止的身体也隐约可以感触到石座被钟声所激起的轻微的震动!
  这一发现使他更惊奇了!
  “难道这石座下还另有栖身的所在吗?”
  他突然站了起来,将耳朵贴在石座上静静地听着。
  不错,钟声更响亮了,响亮得使他的耳鼓也起了震动。
  林琪毫不考虑,双手扳着石座,奋起神力向上一抬,那深埋在地下,重逾千斤的石座,竟被他拔了起来,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深洞。
  而那钟声才响了两下,竟也破例停上了。
  洞中漆黑不见只物,只有森森的冷气逼人。
  林琪不敢造次,只是对着洞口喊道:“下面的朋友!你可以出来了……”
  洞很深,使他的叫声荡起了阵阵的回音,良久之后才传出一声叹息!
  这是一个女子的叹息声。
  林琪的惊奇还没有来得及作更多的反应,洞中已冒上一条人影,在殿中四下如闪电般地飞绕一匝,接着是笃笃的火石磨擦声,那人已将殿角四周的蜡烛都点燃了,殿中立刻变得异常光明!
  林琪没有看到那人的面貌,只是看出她的背影,那是一个道姑,长发梳成一个高髻后,还拖着马尾般的辫,一直垂到腰下。
  那道姑慢慢地回转身来,轻轻一叹道:“老魔头!算你赢了!”
  林琪却不禁一愕,因为这道姑还十分年青,容颜尤为秀丽,眉目之前,孕含飘洒出俗的翩翩仙风!
  那道姑见到林琪之后,也是一惊道:“咦!你不是老魔头……”
  林琪被她说得莫名其妙,睁大了眼睛,不知如何回答!
  那道姑却颇为高兴地道:“幸亏你不是老魔头,那我还不算输……你是谁?”
  林琪一拱手道:“在下姓林名琪,偶尔得径此处,听到仙姑的钟声……”
  道姑神色一动,嗯了一声“你叫林琪,是柳无非的弟子?”
  林琪点头道:“不错!在下正是箫圣传人,不知仙姑因何知晓……”
  道站轻轻一叹道:“箫圣之名,果然无虚,看来我们音中三绝,要数他独尊了!”
  林琪闻言一怔,再看那道姑腰下,悬着一只白色的玉笛,不禁道:“仙姑莫非是笛仙云逸?”
  道姑点头道:“不错!贫道正是云逸,那笛仙两个字,今后却不敢再用了。音中三绝,只有令师那一枝金箫可以当个圣字而无愧!”
  林琪听他自承就是笛仙云逸,倒是无法相信,因为箫圣鼓王笛仙,世称音中三绝,享誉武林数十载,柳无非与雷天尊都是鬓须斑白的老者,她何以会如此年轻呢?
  云逸从他的神情中看透他的心情,微微一笑道:“你可是不相信贫道?”
  林琪脸红了一笑道:“从仙姑的年貌上看来,在下的确无法相信……”
  云逸轻轻一笑道:“这一点难怪你要怀疑的,可是目前我也不愿多作解释,反正贫道绝非冒名,你相不相信都没关系!”
  林琪顿一顿才道:“仙姑如此说,在下绝对相信,……方才听仙姑的口气,好像与人拚斗……”
  云逸点点头道:“不错!我是与人相约比斗,那老魔头的琴上功夫的确超人一等,我与他较量了一天一夜,仍是不分上下,这才另外想出一个决高下的方法……”
  林琪忍不住插口道:“仙姑刚才是在比斗?”
  云逸道:“是的!我跟他约好,若是他在今夜鸡鸣以前,能找出我的下落,就算他胜了,谁知老魔头没有来,却被你找到了……我虽然不断以音律示踪,可是那一套迷踪神曲设非音律中之高手,断乎无法找到我的下落……由此可见你在这一方面,的确比贫道高明多了……”
  林琪这才明白了一个大概,也才明白那钟声为何如此难以搜索,想了一下道:“仙姑以苗成名,为何却改为用钟声与人较量呢?”
  云逸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你说我是以钟声与人对敌?那我还不算太输……”
  林琪不禁诧然道:“难道仙姑不是用钟……”
  云逸又笑了半天,才边笑边道:“你听到钟声是不错的,只是那钟声却是由我的笛中奏出,这迷踪神曲又名空谷铃音,你虽然找到我的藏身处,却没有辨别我用的是什么乐器,这倒是件奇怪的事。”
  林琪听她说话的口气不像是开玩笑,半信半疑地道:“仙姑笛发钟声,当真是神乎其技矣!”
  云逸却一整神色道:“你连我用的乐器都不知道,却能找到我的踪迹,说道理我实在想不透,你能见示一下吗?”
  林琪想了一下道:“这个在下也无法说出来,在下先听到那钟声之中,充满了离世出尘的安祥,因此心神溶化其中,循声追索良久,未得其门,后来……”
  云逸紧张地道:“后来你是怎么听出的?”
  林琪道:“后来在下于钟声里又听出一丝争杀之意,才发现声音自石座之下……”
  云逸沉思片刻才点点头道:“是的!那时我见你在上面东奔西跑,以为你就是那个老魔头,一时心中流露出争胜之念,不知不觉中化入笛中,破绽就在此地了!”
  林琪原是个音律中的能手,自然对这情形十分明白,立刻表示赞同道:“仙姑说得对极了,大凡以音却敌,必须进入忘我之境界,才能竟其全威,仙姑若不是那一念之疏,在下恐怕奔波到天光,还是一无所得呢?”
  云逸点点头,但又摇摇头道:“不对!我这迷踪神曲中另有迷境,对方若是受了笛音之吸引后,立刻沉迷其中,随着我笛音的摆布,纵然我心意浮动,对方也应该由着我的心意而进入幻境,你怎么反而能找到我的缺点呢?”
  林琪为之一愕道:“这个在下可不清楚,在下听到那钟声之后,心中并未产生幻境,也没有人迷之状,是以才能意识到仙姑的音外之音……”
  云逸神色一动道:“哦!会这样吗?那只有一个可能……”
  林琪正想听她说下去,然而云逸却止口不言,而且脸上流露出一种奇特的神色,不禁诧然地问“什么可能?”
  云逸仍未回答,而殿外响起一个宏亮的笑声道:“这个老夫却知道,云仙姑尘心动矣……”
  ***
  云逸听到那语声之后,脸色一变,清叱一声,飞身飘出殿外,林琪连忙也跟了出去,但见荒草的乱石堆上,站着一个白衣人,黑髯如漆,却是费长房!
  云逸一脸愤色怒骂道:“老魔头,你来迟了,还要胡说八道……”
  费长房哈哈大笑道:“云仙子此言差矣!老夫跟你约好是天明鸡鸣之后,再找不到你就算输,只要在鸡鸣之前,不管老夫什么时间到达都不算迟……”
  云逸不禁为之语塞,费长房又大笑道:“老夫现在已经找到你了,不知能否算胜?”
  云逸脸上忽红忽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林琪忍不住问道:“仙姑!你就是跟他订的约?”
  云逸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费长房又得意地道:“你现在该把赌注交出来了吧!”
  云逸铁青着脸,既无动作也无表示,林琪忍不住又问道:“赌注是什么?”
  云逸不作声,费长房却高声地笑道:“一点小玩意,而且那东西现在对云仙子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云逸怒叫道:“胡说……”
  费长房奸笑道:“仙子何必还要狡赖呢!老夫刚才已经说过了,仙子既然已经……”
  云逸神色突地一变,厉声叫道:“老魔头!你敢再胡说一句……”
  费长房耸肩干笑道:“不说就不说,可是那赌注老夫已经赢定了,仙子此刻所得,比那东西珍贵多了,何必还要……”
  云逸铁青着脸,在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厉声叫道:“给你好了,别再废话了!”
  费长房笑嘻嘻地伸手来等着,云逸朝林琪望了一眼,终于一咬牙,将那布包朝费长房掷了过去!
  费长房满脸欢欣地接住布包,蓦觉眼前人影一晃,一股劲风袭向面门,连忙伸手一格,劈向那人的手腕。
  谁知那人的招式十分怪异,反劈一抢,居然对他手劈攻势全部封死,接着胸前袭进一股潜力!
  费长房大惊失色,连忙鼓足勇气,准备硬抗一下,可是那人十分乖巧,劲道仅在他胸微微一触,立刻飞退后,同时他觉得手上一松,那布包也被对方抢去了。
  等他看清那抢布包的人时,神色不禁一变,原来那人正是林琪,他一手绰住布包一手布势微屈,脸上笑嘻嘻地道:“费长房!算你运气好,假若我手上有一支剑的话,现在你已经穿心而死了!”
  费长房又急又怒,大叫道:“小畜生,你……你在找死!”
  林琪含笑道:“你不要神气,现在我可一点都不怕你,刚才攻你的那一招只是开始,你若不服气,我还有几式更厉害的!”
  费长房气极反而说不出话,原来他们二个在攻守之间,虽然都是徒手,用的全是剑招,费长房使的天魔十二式中的一招,林琪使的却是花燕来所传的伏魔四式中的一招“风生树下”,刚好可以克制住地,所以才能点中他的胸前,趁机掠走他的手中之物!
  由于是以指代剑,双方自然都无法使出这些招式的真正威力,也是林琪略沾即退的最大原因。
  因为这些招式只有用在剑上,化为指功纵然可以得手,也只在于功力之深浅,林琪用式虽精,火候却不如费长房,硬抗下来,也许吃亏还是他。
  费长房一招受挫,到手的东西又被抢走了,羞怒之下大喝道:“小畜生,那贱妇不过只传了几手剑法,老夫岂足惧哉?……”
  林琪哈哈一笑道:“费长房!你别嘴上硬,就凭我那手剑法,已足够对付你的了!”
  费长房用眼上下望了他几下,林琪连忙又笑道:“你可是以为我此刻没带剑,便奈何不了你?”
  费长房口虽不言,目中的表情很明显的就是那个意思,林琪心中暗惊,深海不该将宝剑毁断去掉,表面上仍然十分平静地道:“我此刻虽无长剑,可是怀中却藏着一柄斩金截铁的短剑,真要施展开来,那威力并不比长剑差!”
  费长房见他怀中凸出一根长形的东西,与匕首的样子差不多,心中拿不定他说的是真是假,因此目光游移不定!
  林琪口中虽然说得雄壮,心下却在暗跳不止,因为他身上根本没有武器,那微凸的东西正是柳无非传给他的金萧,可是他知道此刻万万慌张不得,费长房唯一忌惮的便是伏魔四式。这四式剑招非剑器无法竟其全威,因此他只有唬他一下了!
  林琪双手背在身后,抬眼向天,装出一番悠然的情状。
  费长房却渐渐地被他的从容慑住了。
  两个人相持良久,费长房不禁略感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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