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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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连环-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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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根本无法拿出足够的证据,证明胡香的死亡与他全无关系。
  他却知道,石球绝对不会相信他的说话。
  石球虽然并不是他的朋友,他们认识也已有好几年。
  平日见面虽然彼此都会嘻嘻哈哈来一个招呼,他其实心里明白,石球恨不得给他一拳。
  他没有忘记,石球在百香楼本来有一个很要好的女孩子,但已因为他闹翻。
  还有石球与美人楼的老板水观音本来也有来往,亦是因为他的出现断绝了。
  难得现在有这个机会,他实在难以相信,石球会不加以利用。
  看见柳三风,石球三人那边亦加快脚步。
  柳三风走下了十步,他们三人便已来到柳三风面前。
  石球一声:“柳三风!”双手一分,拦住去路。
  柳三风不收住脚步也不能。
  北彪林雄旋即左右上前,将他挟在中央。
  ——他们分明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柳三风目光一闪,漫应道:“原来总捕头,还有两位副捕头也都来了,是不是找我?”
  石球道:“来这里,不找你找谁?”
  柳三风强笑道:“未知有何指教?”
  石球没有笑,冷冷道:“是请教不是指教,我们来请教几个问题。”
  柳三风道:“总捕头要知道什么?”
  石球道:“都是你的事。”
  柳三风道:“我的什么事?”
  石球道:“昨夜你睡在什么地方?”
  柳三风一怔,道:“我睡在什么地方,又有何关系?”
  石球道:“关系就大了。”
  柳三风又是一怔,道:“总捕头这次到来,是因为公事还是私事?”
  石球问道:“公事又如何?私事又如何?”
  柳三风道:“如果是公事,无论什么问题,我都要回答,如果是私事……”
  石球道:“我这次来是因公事!”
  柳三风道:“这附近莫非出了什么案子。”
  石球道:“难道你不知道?”
  柳三风点头道:“到现在为止,今天我还没有踏出家门半步。”
  石球道:“是么?”
  柳三风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石球道:“你尚未回答我的问题。”
  柳三风道:“昨夜我睡在家中。”
  石球睑色一寒,道:“柳三风,你最好老实说话,否则你一定后悔!”
  柳三风沉吟不语。
  石球喝道。“昨夜你人在那里。”
  柳三风道:“美人楼。”
  石球道:“美人楼哪里?”
  柳三风道:“水观音的房里。”
  石球道:“总算你知机!你何时进去?何时离开?”
  柳三风道:“昨天早上进去,今天早上离开。”
  石球道:“你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柳三风道:“不清楚,不过天已经亮了。”
  石球道:“从正门离开?”
  柳三风道:“当然。”
  石球冷笑道:“不是越墙逃出去。”
  柳三风睑色一变。
  石球又问道:“你为什么走得那么匆忙?”
  柳三风道:“我突然省起有件事必须尽快解决。”
  石球道:“什么事?”
  柳三风道:“这……”
  石球道:“你这是替自己找麻烦,由现在开始,你再不老老实实的回答我问题,我立即抓你回去衙门!”
  他铁青着睑,一点不像在说笑。
  柳三风看在眼内,不由皱起了眉头。
  石球连随喝问道:“是不是因为一重两轻的敲门声,以为金满楼到来,所以仓皇越窗而出,越墙而去!”
  柳三风一怔,苦笑道:“既然你都已清楚,何必再问我?”
  石球道:“因为我要知道你这个人是否老实。”
  柳三风苦笑。
  石球道:“离开美人楼之后,到底你去了什么地方?”
  柳三风道:“什么地方也没有去,立即回家,这是事实。”
  石球转问道:“近来你是不是差不多每一天都到美人楼找水观音?”
  柳三风道:“不错。”
  石球道:“找她有什么事?”
  柳三风道:“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我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你难道还不清楚?我找她除了那件事,还有什么事?”
  石球道:“但据我所知,以前多数是她着人找你去,你很少主动上美人楼。”
  柳三风道:“我现在的身子比以前好多了。”
  石球道:“除了美人楼之外,你还好像是有很多地方可以去。”
  柳三风道:“可是其他地方的女人都比不上她。”
  石球道:“你什么时候知道?”
  柳三风道:“早就知道了,所以没有常去,因为被人看得太紧。”
  石球道:“被谁?”
  柳三风道:“胡香。”
  一说到胡香,他眼旁的肌肉不由就抽搐起来了。
  石球道:“你真的那么怕她吗?”
  柳三风道:“怕得要命。”
  石球道:“总说她凶得就像一只雌老虎。”
  柳三风道:“有阵子,比雌老虎还要凶。”
  石球道:“近来她不在扬州?”
  柳三风道:“保镖去了。”
  他吁了一口气,接道:“也幸好她不时都要外出保镖。”
  石球道:“所以,近来你不时上美人楼?”
  柳三风道:“我不是一个不懂得利用机会的人。”
  石球道:“我看并不是这样简单。”
  柳三风道:“何以见得?”
  石球道:“我知道你欠下了金满楼一笔数目相当大的赌债。”
  柳三风怔在当场。
  石球接道:“我还知道,到现在你仍然无法清还,他却已宽限了三天,所以在这个月月底之前,你仍然还不出来,他就会没收你全部的家财。”
  柳三风忽然道:“这件事你怎会知道?是不是他告诉你?”
  石球道:“你赌得未免太凶。”
  柳三风一声轻叹,道:“当时我实在并不怎样清醒。”
  石球道:“哦?”
  柳三风道:“如果不是喝醉了,我怎会这样赌?”
  石球道:“可是,金满楼却不会理会这许多,他是有名的铁面无私,绝不会留情。”
  柳三风道:“这个人我清楚。”
  石球道:“你当然不想倾家荡产。”
  柳三风道:“当然。”
  石球道:“你当然很想有人能够替你偿还这笔赌债。”
  柳三风道:“当然。”
  石球道:“这样够义气的朋友相信你还没有。”
  柳三风无言叹息。
  石球道:“惟一能够帮助你的,也许就只有水观音,因为你们已不是朋友这样简单。”
  柳三风仍然不作声。
  石球道:“也许她已经答应替你偿还,所以近来你就特别卖力。”
  柳三风摇头道:“她没有,每一次问她,总是说还未到限期,到月底再说。”
  石球道:“突然需要她拿这么多钱出来,她当然要考虑清楚。”
  柳三风道:“当然。”
  石球道:“不过,这几年她虽然赚了不少钱,却也添置了不少房屋,一时间,只怕她也拿不出那么多现钱,这几天,你可曾见她有变卖什么房屋的迹象?”
  柳三风道:“我看就没有了。”
  石球点头道:“她实在是一个聪明人,好像她这样聪明的人,又怎么会将那么多钱,用在一个并不完全属于她的男人身上?”
  柳三风没有说话。
  石球又道:“以我推测,她宁可由得你倾家荡产,然后再替你赎回来。”
  柳三风道:“她是曾经这样表示。”
  石球道:“也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完全控制你。”
  柳三风微喟道:“她是这个意思。”
  石球道:“你当然亦已看出了她的意图。”
  柳三风道:“我也是一个聪明人。”
  石球道:“我知道,可是你为什么还要那么样卖力?”
  柳三风道:“两个原因。”
  石球道:“哦!”
  柳三风道:“一、我希望能够使她回心转意。二、我恐怕不卖力,她生气起来,甚至打消替我赎回去的念头。”
  石球道:“没有第三个原因?”
  柳三风道:“没有了。”
  柳三风奇怪的道:“你认为还有什么原因?”
  石球道:“掩饰你正在进行的一个大阴谋。”
  柳三风好像更加奇怪,道:“我正在进行什么阴谋?”
  石球道:“你何必故作不知。”
  柳三风苦笑。
  石球道:“我本来就已怀疑,只是猜不透你的动机,听了你方才那番说话,才明白过来。”
  柳三风道:“现在,却轮到我不明白了。”
  石球道:“水观音是怎么的一个女人,相信你必然明白。”
  柳三风道:“认识她的人,应该都明白。”
  石球道:“不客气的说一句,水观音这个女人简直人尽可夫,因为很少男人能够满足她,能够满足她的男人又不能够每一天都让她满足,你是例外的一个,所以,第一次虽然是你找她,之后却是她来找你的多。”
  柳三风并不否认。
  石球道:“但男人到底与女人不同,如果那样子下去,用不着半年,你便会只剩半条人命。”
  柳三风点头道:“也许,三个月都用不着。”
  石球道:“你怎肯冒这个危险,所以你只是间中去找她一次,胡香的纠缠当然也是个原因。”
  柳三风连连点头。
  石球道:“水观音难得找到一个像你这样的对象,她岂会就此满足,但又没有办法可以控制你,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但是就这样替你偿还那笔赌债,事后难保你又会像以前那样子对她。”
  他一顿,才接下去:“是以除非那之后能够完全控制你,否则她一定不肯拿钱出来。”
  柳三风道:“一定不肯。”
  石球道:“这一来,你那份家产无疑由她暂时保管,万一有日吃不消,死在她床上,就全都完了,况且这件事除非无人知悉,给传开来。以后,你哪里还有面目在扬州城混下去,因此虽然你口头已经应允,心里也未必同意,左右为难,如何是好,深思熟虑之后,最后到底给你想出了一个一石二鸟的办法。”
  柳三风脱口道:“什么办法?”
  石球道:“真的要我替你说出来?”
  柳三风苦笑点头。
  石球道:“这说来话长。”
  柳三风道:“我的耐性向来很好。”
  石球道:“这方面,我可以想象,只可惜我的两条腿已经站累了,一张嘴亦都说干了,书斋就在前面,何不进去坐下再说?”
  ——书斋?
  柳三风心头一凛,道:“书斋里没有茶水,如何招呼三位大捕头,偏厅就在那边,请到偏厅说话。”
  石球道:“没有茶水也无妨,我只想找个地方歇脚,今天我走的实在太累。”
  柳三风道:“如此更要到偏厅了,那里有几张软垫,歇脚最舒服。”
  石球道:“也好。”
  他转身举步。
  柳三风一颗心这才放下来。
  他这颗心放下得未免太快。
  石球才一步跨出,就停下。
  他连随回转了身,道:“你好像不欢迎我们进去书斋。”
  柳三风道:“哪里的话。”
  石球道:“是不是书斋里有什么,不能够让我们看见的东西?”
  这个人的疑心,实在不小。
  柳三风忙摇头道:“没有这种事。”
  石球道:“哦?”目光左右忽一瞟林雄北彪。
  不等他开口吩咐,林雄北彪两人就放步奔向书斋。
  他们追随石球到底已经有不少时日,石球亦不是第一次这样子示意他们采取行动。
  柳三风如何来得及阻止。
  他怔在当场。
  北彪林雄推门而入,就看见了挨坐在椅上的胡香。
  他们都认识胡香,可是现在却全都认不出来。
  胡香的睑庞已经完全紫黑。七孔仍然在冒血。
  纵然就是她最好的朋友,现在只怕也难以一眼认得出椅上的这个人就是她。
  北彪林雄并不是胡香的朋友,普通朋友也不是。
  他们却睑都青了。
  最低限度他们都知道椅上的是一个死人。
  这样的死人在今天他们已经是第二次见到。
  林雄脱口惊呼道:“这……这不是水观音的尸体。”
  北彪轻叱道:“水观音的尸体尚在美人楼。”
  林雄道:“也许美人楼发生尸变,她跟着我们跳到这里来了。”
  北彪打了一个寒噤,道:“光天化日之下,那来这种事。”
  林雄道:“然则是谁的尸体?”
  北彪上前两步,定睛望了一会,道:“这个女人好像是胡香?”
  林雄奇怪地道:“她怎会这样死在这里?”
  北彪道:“这要问柳三风了。”
  他转身奔出。
  才来到书斋门口,石球已硬拉着柳三风走进来。
  他连忙偏身让开。
  石球即时间道:“书斋内到底有什么东西?”
  北彪瞟了柳三风一眼,道:“有一具尸体!”
  “尸体?”石球一惊,追问道:“是谁的尸体?”
  北彪道:“好像是胡香。”
  “胡香?”石球的目光立时落在柳三风的面上。
  柳三风叹了一口气,道:“那不错是胡香的尸体!”
  北彪说道:“她死得就像是水观音一样!”
  这句话出口,不单止石球吃惊,就连柳三风也仿佛震惊,脱口道:“什么?水观音死了?”
  看样子,他似乎还未知道那件事情。
  石球没有回答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好几眼,冷笑道:“怪不得你不让我们进入书斋。”
  柳三风讷讷地道:“我……我……”
  石球截口道:“你干的好事。”
  柳三风慌忙摇手,道:“我……”
  一个我字才出口,石球又打断了他的说话,道:“进去说明白!”
  他一把将柳三风拉进书斋。
  柳三风本来也是一个高手,竟然无力抗拒石球的一拉。
  他事实已经心神大乱。
  北彪连随将门户关上。
  他到底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捕快。
  石球跟着跨前几步,将柳三风推倒一张椅上,道:“看稳了!”
  林雄北彪应声走过去,左右按住了柳三风的肩膀。
  石球迳自走到胡香的尸体前面。
  他俯下半身,端详了一会,脱口道:“看样子她又是中了火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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