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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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虎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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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置身事外。如果兄弟与曹大哥不幸失手,那么,请念在往昔情谊,把兄弟的家小护送出境,永离南京。” 
  一名大汉哈哈狂笑,大声说道:“嘉祥兄,你把咱们这些兄弟看成贪生怕死的人么?哈哈!你等着瞧好了。咱们都是患难弟兄,生死交情,咱们来了,当佩上剑的一瞬间,便决定了生死荣辱,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另一名大汉拔剑出鞘,沉声道:“胡二哥的话;兄弟深具同感。这厮不但是暗杀二爷的凶手,也定是窃珍宝的要犯,他怕咱们出面追查,因此要赶咱们离开南京。没活说,今天咱们拼了,当然,咱们不能不守规矩,一比一咱们逐个上。笨鸟儿先飞,兄弟打头阵,如果失手溅血城垣,下一位兄弟替我报仇。姓高的,在下放肆了。” 
  城头两端守候的人,开始向此地奔来。 
  十二个人,包括刚才胸口挨了一剑的中年人,皆攘臂而起,准备动手。 
  高翔知道已激起公愤,但他不在乎,冷笑道:“你们既然遵守江湖规矩,在下不为已甚。天色不早,你们还等什么?” 
  先前发话的大汉已立下了门户,一声低啸,碎步滑进,剑出“寒梅吐蕊”,吐出一剑花,不用虚招,搭上手便奋勇进击,剑出如电,淡淡剑虹疾射而至,走中宫抢攻,剑花指向高翔的胸腹要害。 
  高翔虽然对自己的造诣极有信心,但是对方有十二人之多。半里外又有十余人奔近,假使其中有三两个比金陵三剑客高明的人,局面可能难以控制。人多人强,狗多咬死羊;情势如果控制不住,便得小心应付,储劲蓄力以便应付突变,因此他不能浪费精力。 
  这是他第一次在对这么敢于拼死的人,要说心中不紧张。那是欺人这谈,只是他沉得住气,脸上不露丝毫感情,冷静地徐徐举剑。 
  剑虹射到,势如惊电。 
  他向侧一闪,冷冷一笑。 
  大汉反就甚快,转身追击亮出“回风拂柳”。 
  “铮!”一声暴响、大汉的剑突然化虹而飞,飞腾直上四丈高,落到女墙外去了。 
  “哎……”大汉狂叫、飞退丈余,右肩血如泉涌。 
  高翔冷哼一声,一闪即至,剑出如长虹。 
  “当!”一声响,一名中年人闪到,架开了高翔追袭的剑,救了受伤的大汉,但是却被震退八尺、虎口几乎震裂,仍然低喝道:“在下宋明领教,不可赶尽杀绝。” 
  高翔一声轻笑,冲上攻出一招“射星逸虹”,剑尖直指对方的胸口,排闼而入。 
  中年人剑出“云封雾锁”,全力化招封架,希望在封架中找出反击的空隙。 
  “铮铮铮铮!”中年人连封五剑,每封一剑退两步,封不住迅速吞吐排空楔入的剑虹,封至第五剑已是手忙脚乱,一而再暴退,先机已失,已退至女墙下,槽了! 
  女墙本来是防跌的,高有五尺,但如果上身仰度恰到好处同样可以掉下去。四丈余高的城墙,下面乱石凌厉,荆棘丛生、跌下去有死无生。 
  “得!”一声响、高翔一剑刺出,迫得中年人向右闪,剑刺在石上,碎石粉飞。 
  “得!”右一剑又刺在石上,中年人被迫得向左闪,挥剑急架却架不住。 
  “向上跳!”高翔急叱,剑攻下盘。 
  中年人被迫得非往上跳上可,向上跳便极可能被迫掉落城下送掉老命。 
  正危急间,摘星手恰好赶到出手抢救,剑攻高翔的后心,大喝道:“小心身后。” 
  高翔百忙中撤招,大旋身来一记“回龙引凤”,不理会攻来的剑,反而出手攻袭,奇快绝伦。 
  “铮!”双剑相接,剑气进射。 
  摘星手的剑被震出中宫,但他却扭身起左脚切入,左手的剑诀变爪,急探高翔的双目,一扭一进之下,他居然近身了,爪临脸部。 
  剑虹一闪,高翔的剑突向上拂。 
  摘星手已幸获成功,目的已达。姜是老的辣,出左手贴身进击可说冒了万千之险,果然迫使高翔自救,冒险的人成功了,双脚一点,飞退丈外。高翔的剑尖间不容发地拂过他的腕下,危极险极。 
  中年人纵起落在墙顶,几乎掉下城去。高翔一怔,向摘星手笑道:“你很机警,也很大胆。奸吧,看你能不能再用你的摘星手进袭,接招!” 
  招字余音末落,剑已吐出千朵白莲,排山倒海似的向摘星手涌去。 
  摘星手大骇,剑来得太快,看不出剑路,甚至不知这无数剑影到底是虚是实,不知应如何封架,只好大喝一声,招出“摘星换斗”;表面上是封招,其实是闪避,将高翔的剑招重心向右引,人却向左后方退。 
  是风大作,剑吼雷鸣,剑气迸发与劲气撕裂声刺耳,但见剑影漫天,银虹飞射。 
  “铮!嗤……”异声乍起,人影倏然分开。 
  摘星手直退出三丈外,退至北面方摆脱了剑虹的追击,脸色苍白,大汗如雨。呼吸一阵紧,在烈日的照射下,似乎睁不开的睛。左胸与右胁,衣衫留下了两个剑孔,有血沁出。 
  高翔长剑斜指,站稳冷冷一笑,再向前迫进道:“你果然了得,再接我一招,这一招,小心你的心坎与咽喉、这两处要害是挨不起一击的。” 
  摘星手不得不强提真力举剑,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生死存亡最后一击。 
  双剑遥遥相对,只消一看两人的神色,便知这次接触谁胜谁负了。 
  渐来渐近,双方互相捕捉对方的眼神,丈五、丈三、一丈……八尺了。 
  剑花一涌,生死将决。 
  两名大汉已看出危机,大喝一声,双剑凶猛上扑,势如电光石火,一上一下攻向高翔的背部,以抢救已无力一拼的摘星手。 
  蓦地风吼雷鸣,剑光如匹练,高翔大旋身招出“狂龙归海”,身高不及三尺,躲过上盘的剑,“铮”一声震开了攻下盘的狠招,狂风似的卷入,快得令人目眩,惊心动魄的剑山涌到,接着左右分张。 
  人影突然静止,最后是“铮”一声清鸣,火星四溅。 
  冲出抢救的两大汉站在原地摇摇晃晃,攻上盘的人,左肩血如泉涌,攻下盘的人,右膝多了一处创口。 
  高翔的剑,搭住了百忙中上前抢救的摘星手攻来的一剑,剑尖已控制了中宫,剑尖指向摘星手的心坎,一发之差,便可刺入胸膛了。 
  剑在心坎上停住了,不再刺入。 
  这瞬间,方传出两名大汉负痛叫出的声音,右膝中剑的大汉砰然跌倒。 
  同一瞬间,摘星手踢起一颗小石,“噗”一声小石击中了高翔的右肘。 
  人影乍分,有人滚倒。 
  高翔退了一步,察看右肘被击处。 
  摘星手则弃剑仰面躺倒、奋身向侧滚了两匝、脱出险境、从死神手中逃出来了。 
  变化太快,令人目不暇给,生死间不容发,幸而无人被杀。 
  原来两大汉抢救摘星手,摘星手知道不妙,两位同伴功力相差太远,剑术更是相去天壤,绝难挡住高翔的致命一击,因此也毫不迟疑地奋勇前冲,以减少两同伴的压力。 
  总算不错,高翔旋身取敌,背部也就暴露在摘星手的剑下,不得不留劲对付摘星手。搞星手方能在千钧一发中,舍命将两名同伴从枉死城中救出。并在高翔再次旋身对会他的刹那间,踢石击中高翔的手,抓住高翔一惊的好机会,丢剑卧倒滚出丈外。 
  高翔不知手肘被石击中,还以为是歹毒的暗器,低头察看。让摘星手逃出剑下,大感意外。他看清上小石,不禁对摘星手的机智大感佩服。同时,也对摘星手拼命抢救同伴的勇敢表现大有好感。 
  三人中倒了两个,把其他的人吓得汗毛直竖。 
  摘星手一跃而起,高翔一脚将遗落的剑跳飞,叫道:“接住,再给你一次机会。” 
  摘星手接住剑,一咬牙,举剑迫进大叫道:“朋友们,退走,我挡住他!” 
  叫声中,狂冲而上。 
  风雷剑客不退,举剑怒吼:“联手,上。” 
  高翔虎目中杀机怒涌,剑尖上升了。 
  只消人影接触,必定有人剑锋喋血。这群南京城白道英雄的精英,将成为剑底冤魂,岂不可惜? 
  正危急间,蓦地内城下升起两个人影,站在城堞上屹立如山沉喝似乍雷:“住手!还不退?” 
  摘星手首先止步,也喝声“退!” 
  高翔已搭住了风雷剑客的剑,便待刺出,闻声收劲,放过了风雷剑客。 
  风雷剑客出了一身冷汗,又从鬼门关内逃出来了,值得庆幸。 
  高翔斜退丈外,先脱出重围。 
  从两端城头奔来的人,已经接近至五六丈内了。 
  高翔刚站稳,便看到刚才站在堞上沉喝的灰影飞扑而至、相距仅两丈,看清灰影已经双方近身、一根苍木杖幻化一道黑虹,奇急奇猛地点到胸口了。 
  已没有思索的余地,本能地出剑封招,“得”一声震开杖,闪身、封招、切入、回。 
  敬,一气呵成,“乱酒星罗”狠招出手,他恨透了这个喝退众人却右突然袭击的人,用上了真才实学。 
  剑与杖幻化为一白一黑的狂龙,互相纠缠、撞击、蛟噬,进退如电,人影依稀,两丈内罡风激射,虎虎锐啸,好一场可怖的快速缠斗,旁观的人根本看不出两人的招式,看得目定口呆,手心出汗,心向下沉。 
  摘星手与手下的人.共有三十名之多,皆被罡风剑气迫得不住向两端退,退出三四丈外,仍感到罡风砭骨,剑气扑面生寒。 
  缠斗百十招,慢下来了,优劣片刻即判。 
  与高翔交手的人,是个穿破灰袍的老化子,苍木打狗棍已运转迟滞,显然真力已虚。 
  高翔大汗透体,但依然能猛如狮,这时化解了老化子一招“灵蛇出洞”,立即抓住机会从杖侧锲入,一声低叱,攻出一招狠着“电射星飞”,一剑连一剑绵绵不绝、每一剑皆排空直入,锐不可当。 
  老化子采用后退封招术周旋,仍能沉得住气,左扫右崩一步步后撤,居然忙而不乱,一口气退了二十步左右,仍未能遏止高翔的狂野进攻,每一剑皆钻隙直入,不由老化子不退。 
  老化子向南端退,南端的十余个人包括摘星手在同,也跟着向后移,苦于无法插手加入。 
  城堞上另一个不速之客,是一个青衣女道姑,浑身散发着阵阵幽香,中人欲醉。看年纪,约在四十上下,正是徐娘半老的虎狼之年,成熟女人的风韵十分动人,眉目如画颇为秀气。她腰悬长剑,手执拂尘,迎风卓立,飘飘如仙,目不转瞬地随两人移动,风目中涌起阵阵困惑的疑云。 
  高翔取得了优势,久斗不胜,激起了他的豪气与好胜之心,这时抓住了可以紧迫抢攻的机会。不由心中大定,剑势愈来愈凶险,每一剑皆必欲中的而甘心,老化子可就相形见绌难以支持了。 
  激斗中,道姑突然叫:“老要饭的,还不见好即收?老不以筋骨为能,武林中是年轻人的天下,长江后浪催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你再撑下去,一世英名将付流水。” 
  老化子突然不再后退,从剑尖前向右一闪。 
  剑虹也折向跟到,近身了。 
  老化子一声怪叫,踊身向下跳,飞落城根,总算平安脱出剑下,危机一发千钧。 
  高翔正想追踪而下,道姑急叫道:“高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贫道请施主慈悲。” 
  高翔不再追下,乘机调息,阴沉沉地向道姑走去,冷冷地问:“你知咱们这些人的恩怨么?” 
  “知道。” 
  “那你就不该插手,除非你的金陵三剑客的同党。” 
  “贫道是替你们排解的,施主大闹金陵酒楼,这是理所当然,可是三剑客已亲送令亲返家,登门陪礼,施主今天似不应大动肝火的。” 
  “登门陪礼?哼!说得好听,两个匹夫带了人坐在舍下监视,欺人太甚……” 
  “施主差矣!他们是获得令尊首肯,在尊府等候你返家当面陪不是的。” 
  “真的?”高翔讶然问。 
  “不错,老化子可以作证。”刚爬上城来的老花子接口,破灰袍被荆棘挂破了数处,十分狼狈。 
  “你们怎知道?” 
  “从你们金陵酒楼交手时起,至三剑客登门陪礼止,贫道皆在一旁冷眼旁观。难道说,令尊没向你解释?”道姑问。 
  高翔一怔,说:“在下尚未与家父见面呢。” 
  “那你为何不回家问问?” 
  高翔扭头便走,说:“好,在下回去问问。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如果你们撒谎,在下会再次找你们的。” 
  老化子劈而拦住,哈哈大笑道:“且慢,说清楚再走。年轻人鲁莽冲动,行事不问情由,不顾后果,一时激愤便任性而为,从不替别人着想。你这种态度如果不及早纠正、你知道日后要冤死多少人?” 
  高翔大为不悦,沉声问:“阁下,你教训我么?” 
  “你认为我老要饭的不配教训你?” 
  “你当然不配。” 
  老化子摇头苦笑,说:“没话说,当然你血气方刚,只知道凭血气之勇与艺业高强称雄道霸,听不进忠言。我不找你,我去找皇甫士方老书虫评评理。” 
  高翔大吃了一惊,讶然问道:“咦!你……你怎知家师的大名?” 
  老化子桀桀笑,说:“告诉你,只有老书虫的十二射星散手剑术,方能攻破老要饭的降老十二杖杖网。也唯有十二射星散手剑术、方有绵绵不绝的、辛辣霸道的进手狠招,在你用上‘电射星飞’追袭时、你一口气追袭四十三剑之多。如不是老要饭的事先早有准备,只要一动硬接的念头,大概你就可在老要饭身上戮上十七八个洞。” 
  “咦!你……” 
  “我叫霸王丐柯罡,二十年前曾在京师与老书虫是知交,一对酒虫大闹显灵宫,打毁雷声普化天尊像。那天是六月二十四日,也就是天尊示现的吉辰,上有天子的使者致祭,下有上千百姓愚夫愚扫上香,哈哈!你知道这乱子闹得有多大?闹大了咱们就跑,老化子从此飘忽不定,老书虫却不知跑到何处龟缩不出了。哈哈哈!原来他调教出你这位穷凶极恶的弟子,我可得找他评评理。怎样,你打算带老要饭的去见他么?” 
  高翔赶忙收剑行礼、笑道:“老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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