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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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虎手-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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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装腔作势伸手在怀中掏,掏了半天只掏出一锭十两重的官银,说:“你要钱,即使在下有,有道是善财难舍,所以也不会给你。银子只有一锭,十两,给你,不要就拉倒。” 
  他将银子递出,和尚勃然大怒,怒叫道:“狗东西!你敢戏弄佛爷?” 
  “呸!你敢骂人?”他怒叱,抢进,快逾电闪,“啪”一声暴响,给了和尚一耳光。 
  他掏出了真才实学,身旁的笑如来也不知他是如何抢进的,只看到人影一闪,和尚便挨了耳光,如此而已。 
  和尚手上的铁木鱼大有径尺,右手又有色锤,按理。封住门面该无困难,举手之劳便可挡住任何攻来的招式,却来不及封架,一耳光挨了个结结实实,被打得侧退三步,站立不牢口中血出。 
  “咦!”笑如来吃惊地叫。倒抽一口凉气。 
  和尚站稳后,方“哎”一声怪叫,然后是一声怒啸,疯狂上扑,木鱼迎头便砸,鱼锤也随后猛敲高翔的腰胁,形如疯颠。 
  高翔向右一闪,乘势就是一掌,恰好拍在木鱼上,力道千钧。 
  “嘭”一声响,铁木鱼脱手,重重地击在地面,下陷半尺以上。 
  和尚抓木鱼的左手,五指全是血、身形一顿。 
  高翔扭身出腿,“嘭”一声一脚扫中和尚奇大的臀部上喝道:“爬下!” 
  和尚真听话,“嘭”一声跌出丈外。跌了个狗吃屎大马爬。 
  “哎呀!这小子利害。”有人叫。 
  “咱们上”一名蒙面人大喝。 
  和尚狼狈地爬起,怪叫道:“且慢!佛爷要亲自宰他。” 
  叫声中,疾冲而上,鱼锤凶猛地下劈、近身搏击了。 
  高翔淡淡一笑,退后一步,鱼锤落空。 
  和尚这一锤是虚招、已计算停当,锤落空人亦跟进,莽牛头全力撞向高翔的胸口,这才是和尚的看家本领,仗以成名的无敌铁头功,可以撞碎石碑,不怕刀砍剑劈。 
  和尚遇上克星了,高翔听笑如来叫和尚铁头,便知和尚的铁头功必定了得,早已打定主意,等头凶猛地撞到,急退两步以便拉远距离,远至适当部位出手的劲道便可加倍,近身相搏不易用上全劲。 
  “啪!啪啪!”三记沉重的铁掌,连珠炮般在和尚的光头上暴响。 
  和尚的冲势一顿,脚下大乱,脑袋摇摇晃晃,站立不牢,甚至抬不起来了。 
  高翔也暗暗惊心,和尚的脑袋不但不破,而且下击的力道,只能阻止和尚前冲的冲势,和尚竟能挺得住并末向下冲倒。 
  他一声长笑,踏进一步右膝上抬,“噗”一声击中和尚的脸部。 
  和尚一头击出,落了空,“哎”一声狂叫,上体一仰,口鼻血涌而出。 
  “砰砰嘭嘭!”四记重拳在和尚庞大肥胖的肚腹上开花。每一拳皆重如山岳。 
  这瞬间,八名蒙面呐喊一声,八支长剑急冲而上。两名蒙面人单斗笑如来与吴文贤,六个人猛扑高翔、显然以高翔为鹄首。 
  他一声长啸,向前迎击。 
  前面有两支剑,认为他赤手空关绝难施展,毫无顾忌地劈面刺到。 
  他突然向左一闪,“嗤”一声左右的剑擦右胁而过,热辣辣地摩擦有声,剑被他挟住了,扭身起右脚,轻挑在对方的裆下,正中下阴。 
  蒙面人丢掉剑,“嗯”了一声向下蹲。 
  有剑在手,他先向前冲出丈外,透围而出,旋身大喝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走。” 
  五名蒙面人怎肯走,左右前三方齐进。 
  他一声低吼,剑上风雷倏发,涌起了千重剑山,银虹八方飞射,好一招“八方风雨”,身剑合一冲入人丛,人影乍合,剑影飞腾风吼雷鸣中,他突然飞射而出,远出两丈倏然回身,立下门户屹立如山,虎目中冷电四射,屏息而立点不惊。宛若岳峙渊亭。 
  “砰扑!”两名蒙面人倒了,以手掩胸,跌倒后方失声狂嚎,拼命用一手两脚向获芦丛中爬。 
  左方的两名蒙面人右掌不见了,鼻尖也裂开,鲜血涔涔而下,一串串从颔滴下胸襟。 
  略一迟疑,突然狂奔入芦获中。 
  只剩下一名蒙而人,右小臂鲜血染袖,举剑的手不住发抖,怪眼中涌起绝望恐惧的神色,腿也在发抖。 
  高翔滑进八尺,这位仁兄骇然暴退丈二。 
  “你还等什么?”高翔低喝,再滑进一丈。 
  蒙面人打一冷战.将剑向地面一丢。 
  “你还不走?”高翔再喝问。 
  蒙面人扔头狂奔,溜之大吉。 
  高翔转身,与笑如来、吴文贤两人交手的两个蒙面人,刚逃入芦荻丛中。笑如来与吴文贤支剑在路旁喘息、已经无力追赶了。 
  他心中一动,叫道:“忘了抓一个来问门供,追!” 
  笑如来摇手叫:“穷寇莫追,高公子,算了,一些水贼而已,问不出什么口供的。” 
  “那么,速离险境,须防大群贼人去而复来,两位能支持么?”’ 
  “不要紧,快走。”笑如来急急地说。 
  三人一走,芦获丛中抡出两名蒙面人,火速扶起身躯庞大的铁头和尚,一人捏人中,一人揉胸腹,急声叫:“大师醒醒,大师醒醒……” 
  铁头和尚久久神智一清,脸色灰败地问道:“我……我们在……在何处?” 
  “仍在此地。大师不要紧吧?” 
  “我……我没死?” 
  “没死,手脚也没废,脑袋也在脖子上。” 
  “他……他们呢?” 
  “走了。” 
  “老天!这……这姓高的书……书生,掌……掌力好……好重。该死!他……他竟敢打……打我的头,他……他该死!” 
  一名蒙面人咬牙切齿地说:“他为何只带一个人?多几个咱们便可收拾这小子了,可恶!他出卖了我们。” 
  铁头和尚挣扎着站稳,怪眼一翻,说:“只怪咱们自己不行,谁知这小子有如许高明的身手?老实说,再多带一二十个人,恐怕便得送几十条性命。” 
  “他早该知道这小子的艺业……” 
  “鬼话,要知道还用得着咱们出面自讨没趣?快走,回去禀明三位前辈,看这三位自命不凡的魔字号人物,能否将这小子送上黄泉路。” 
  搀扶和尚动身的蒙面人,仍在嘀咕:“刚才他就提动手,为何禁止咱们联手?哼!我就是看不惯他的贪生怕死嘴脸。” 
  “你知道个屁,他如果也动手,万一失败,岂不暴露身分,前功尽弃么?”和尚冷冷地说。 
  戌山西南麓一带,有一片绵绵无尽的槐林,林中建了一座槐园,那就是槐园主人宋成梁的家。 
  高翔与笑如来经过黄天荡一场恶斗,笑如来与吴文贤精疲力尽,出了黄天荡便坐下休息,等候后到的人。此后即不再赶路,二十余里路程,整整走了一个时辰。 
  未牌末申牌初,他们说踏入槐园的院门石阶。 
  吴文贤一成当先,飞起一脚,“嘭”一声大震,院门应脚而开。 
  “咦!”后跟的笑如来失声叫。 
  这是一栋杳无人迹的废园,静悄悄鬼影惧无。高翔一怔,领先跨过天井,伸手推动厅门,厅门应手而开。 
  “唉!”他也讶然叫,怔住了。 
  大厅空阒无人,厅正中两条寿凳上、放了一口质料甚佳的棺材。前面的香案上,神主牌上写着:“显考宋公讳成梁之神位。” 
  上没有年号,下没有子孙的具名。香炉上有香脚、地下有金银灰,显然焚了不少冥锞蜡烛。 
  “咦!宋成梁死了。”笑如来讶然叫。 
  高翔不住打量四周,冷笑道:“他没死。” 
  “什么?这棺材,这神位……” 
  “棺中可能有人,但不会是宋成梁;庄主曾经说过,他并未娶妻,练太阴手的人也不宜成家娶妻。神位上写有显考二字,他既未娶妻,何来儿子称他为显考?” 
  “恐怕是他的宗侄继子……” 
  “也许他们认为是凶宅,所以……或者今天是回煞之期,人都走避了。” 
  “各处纤尘不染,说不定坐凳尚温,人走了不久,总之,太不合情理了。” 
  “高公子,咱们下次再来。” 
  “不,小可要揭开此谜,进内厅去看看。” 
  “好,老朽带人到东厢、吴总管带人搜西院,公子带人搜内堂。” 
  “庄主可带走贵属下,小可一个人四处走走。” 
  笑如来眼中掠过一道喜悦的光芒.说:“也好,等会儿在大厅会合。公子小心了,有警可用啸声知会。” 
  “好,小可先走一步。”高翔一面说,一面转入内堂。 
  内堂后还有一座穿堂,那是三尺小童也须止步的地方、里面是内眷居住的内院,只有主人方可进入。 
  高楼大厦光线不够,内堂已经光度不良,门窗紧闭,连流动着的空气也是凉飕飕的。 
  穿堂更是幽暗,大白天也是阴森森地,另以宅中无人,空茫死寂,一个人在里面走,令人感到有点毛骨悚然。 
  高翔胆大包天,他无畏地踏入了穿堂,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从空向里走。 
  蓦地,他感到鼻中嗅到一丝淡淡的异味。 
  “毒香。”他悚然地想。 
  他屏住了呼吸,不能向后退了,立即奋身倾全力向前飞撞,不退反进。 
  “嘭”一声大震,他撞倒了内院门,背部着地奋身滚转。 
  人影入目,钢刀临头,刀光耀目,天井的阳光令他精神一振。但昏眩感也在这瞬间降临,感到似乎头重脚轻。 
  危机至矣!生死关头已到。 
  他扭身而起,“呔”一声沉叱,“噗”一声就是一掌,有着肉声传出。 
  是一个年约半百的大汉,一刀落空,反而被他一掌劈在左肋下,肋骨与腰脊齐折,狂叫一声.抛掉刀仰而便倒,飞跌丈外叫不出声音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另一名大汉从他的背后冲来,剑出“长虹贯日”,身剑合一急冲而至。 
  他虽有些昏眩,但因发现毒香甚早,中毒不深,剑因此尚无大碍。人在危急中,求生的本能如激发,便会出奇地冷静镇定,感觉更为锐利,潜能候生;但如果有丝毫恐惧,便会完全瓦解,束手待毙。 
  他是个初生之犊,年轻气盛,气血方刚,未经艰难、困苦、失败、绝望等等痛苦的磨炼,却有一股大无畏的猖狂勇气支持着他,生死关头,他的感觉更是锐利敏感。 
  他向左一闪,急退两步,大喝一声,一掌疾劈。 
  出剑偷袭的人一剑走空,从他身右擦过,尚来不及变招、腰背便挨了一掌.大叫一声,向下一仆。 
  四周屋顶与院墙皆有人影出现,大敌齐至。 
  他毫不考虑地向内院门纵去,飞撞院门。 
  门先一步拉开,像是有人在内开门迎客。 
  他飞撞而入,院门砰然而关,只感到眼前一黑,耳中听到有人叫:“都给我滚开,没有你们的事。” 
  这里是第三进内厅,厅门沉重结实关得死死地。两侧的明窗外还有木窗门,也完全关闭了,厢门也密不透风,通向内室的廊门闭得死紧。上面是楼板,下面是巨大的,形式奇古的叠石所铺设的地面。 
  唯一的光源是门与窗,但门已闭,只有几条窗缝透入的微弱光线,仅可概略看清厅内的形态。 
  怪!厅约中文见方已经够宽大了,可是空荡荡地,没有任何家俱与陈设,空无一物。 
  堂壁下坐着一个人,门两侧也盘坐两个人.三个人成三角形端坐不动,只可看到依稀的身影,不言不动形如死人。 
  在微弱的光线下、他已看出三个人都是白发老人,三双凌厉的怪眼,皆向了不转瞬地注视。每位老人的身旁,皆横搁着一根盘双杖。三人一式打扮,如银白发梳成道髻、黑袍、草绳为带。 
  不同的是,三人的打扮,正中那人身高约有八尺出头。最矮的是左壁角的人,高仅四尺左右。 
  昏眩感未退,但也不曾加重。 
  “我得等毒香消散后再说。”他想。 
  当然他明白自己身陷险地,必须先找到无人地带以便等候毒香药力消散,或者干脆行功驱毒。 
  他的第一个念头是脱身,突围。 
  他的目光落在左厢门,使沉静地向厢门举步。 
  一步、两步、三步……迈出第五步了。 
  左壁角的矮老人突然大喝一声,一掌拍出。 
  相距约一丈,即使是劈空掌力已练至化境的人,掌风在一丈左右,已无力伤人了。 
  但这位老家伙的掌力吐出,蓦地风雷呼啸,暗劲潜流排山倒海似的压倒,直迫内腑,令人如中电殛。 
  他已运功护身,仍感到巨大的气流压体,有窒息的感觉。衣袂如被罡风所刮,猎猎有声。 
  他退了一步,心中一懔。 
  矮老人也脸色一变,挪动双脚准备取杖而起。 
  右壁角中等身材老人,也跃然欲动。 
  对手太强,恐怕不易冲出。他当机立断,坐下行功排出那些许令他昏眩的毒香。这件事说来容易,其实不简单,必须在静中取动,加速气血运行,以便冲淡吸入气血中的微量毒香,没有炉火纯青的修为,谈何容易? 
  他坐在中间,三面受敌。 
  首先是矮老人沉不住气,用老公鸭似的嗓音道:“你知道这什么地方,岂敢在此打扰老夫的清静?跪下回话。” 
  他不加理睬,但也不敢行动,防范对方发难。 
  矮老人得不到回答,勃然大怒、一声冷哼、一掌向他拍去。 
  他反手斜挥,也用上了劈这掌力,但用的是引字决,不想和对方硬拼。 
  两服掌力汇合,向厢门涌去,门扉发出撼动的异响,似乎墙壁也发出撼动的声浪。 
  矮老人已先发了两掌,真力耗损得着不多了,呼吸不再稳定。 
  中间身材特高的老人鹰目炯炯,沉声道;“老三,不必浪费精力了,他果然是四海潜龙的后人,先天真气六合大潜能即使练了三成火候,你也难以制他的死命。” 
  “老大,难道咱们三人同时出手聚力打他要光彩些。” 
  “好吧,兄弟送他上路好了。”矮老人冷冷地说。 
  高翔心中甚感困惑,这三个老家伙怎知道他的身分?知道他的身分的人,只是霸王丐已含恨九泉,目下唯一知道他的身分的人,只有玉剑飞仙了,这位道姑显然已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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