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金令情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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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金令情潮-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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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世汾道:“此话如何解释?”

  管天友道:“弟子认为李家既有贼党卧底,这人又是李大庄主平日极为亲近之人,他们可能预先依照李大庄主的容貌,做好一张人皮面具,然后在李大庄主脸上加以易容,装成另一个人,再覆上人皮面具,真的岂不就变成假的?”

  “李公子听了青旗令主的话,心中已有先人之见,匆匆赶回去,揭开人皮面具,一看果真不是乃父,心情定然十分激动,自是不可能仔细察看,任由贼党抬走,以真换假,河北李家从此就轻易落入人掌握了!”

  郭世汾听到这里,不禁脸色大变,连连点头道:“不错,这确是一个可怕的阴谋,南江、北李一旦被贼党掌握,武林大势至少已有三分之一受控制了!”

  任百川道:“大师兄,咱们既然知道,那就不该坐视。”

  郭世汾摇头道:“已经迟了,此刻前面早已不闻声息,贼党想已计逞而去。”

  任百川道:“李公子纵然接受了贼党条件,咱们如能及时告诉于他,也好早作准备。”

  郭世汾依然摇摇头,道:“咱们除非当场就指出贼人阴谋,洗去李光智脸上易容药物;如今既无证佐,仅凭天发推想,那能去告诉人家?再说贼党卧底之人,既是李光智的亲信,打草惊蛇,反而使贼人有了警觉。”

  任百川道:“那该如何?”

  郭世汾道:“此事只有等明天见了天风道长,向他略作暗示,以天风道长和李光智的交情,由他转告李公子,较为妥当。”

  说着,起身道:“大概快四更了,天发去睡吧。”

  再说江寒青奇毒初清,在这四天当中,一日三次服用“雪芝丹”,必须及时运功行气,使药力迅速行开。因此除了整日静坐行动,不用进食。

  中午时分,两名道童手托木盘,在桌上摆好了素菜,一齐躬身道:“郭老施主请用饭了。”

  郭世汾道:“观主很忙么,今日一朝怎的不见观主前来?”

  一名道童躬身答道:“观主有事下山去了。”

  郭世汾听得一怔,道:“观主几时下山去的?”

  那道童道:“观主是昨晚走的,因时间已晚,去得仓促,不便惊动,曾嘱小道,一二日内即可回转,务请郭施主四位,安心留在敝观。”

  郭世汾接首问道:“李家的人也都走了么?”

  那道童点头道:“郭老施主说得极是,李家的人,今天早就下山去了。”

  一连四天,白云观在宁静中度过,但天风道长却一直没有回山。

  江寒青在四天当中,服下了一百三十颗“雪芝丹”。

  江寒青一口气就服下了半炉“雪芝丹”,难怪他能在极短暂的时日之内,神光焕发,功力尽复了。

  第五天,郭世汾手上托着一只白磁茗碗,悠闲地站在阶上。

  任百川一清早就装了一筒旱烟,手势旱烟管,口中吐着白烟;两人站得很近,似在低声说话。

  这时但听一阵轻快的步履声,传了过去。两人同时回头去,只见江寒青青衫飘忽,潇洒地走了出来,一见两人,立即拱手作揖道:“郭世叔,任二叔早。”

  郭世汾这一回头,但见江寒青脸色红润,星目含光,数日前的满脸病容,业已一扫而清,越显得唇红齿白,英气逼人,不觉呵呵大笑,道:“恭喜贤侄,在短短四天之中,奇毒尽除,体力全复了。”

  “贤侄奇毒初愈,仍然好好休养,老朽之意,贤侄还是暂回敝局,住上些时,等老朽稍作摒挡,淮阳自当竭尽全力。协助贤侄……”

  江寒青没待郭世汾说完,目含泪光,作了个长辑道:“寒门不幸,先严遗体遭盗,家兄不顾手足之情,毒害小侄;而且从种种迹象判断,黑旗令主极可能就是家兄,他这等倒行逆施,其中必有隐情。每念及此,真叫小侄一刻也安不下心来!如今小侄奇毒已除,身体也复原了意欲立即赶去金陵,郭世叔这番盛意,小侄只有心领了。”

  “贤侄既然如此说法,老朽也不便多说;只是贤侄一人前去,总究人单势孤,老朽之意不如要天发和你同去,他的武功不济,就在江湖上走了多年,为人思密细心,遇事也好有个商量,再则天发略谙易容之术,对贤侄此行,不无帮助,不知贤任意下如何?”

  江寒青拱拱手道:“郭世叔设想周到,能得管兄同行,小侄求之不得。”

  “世叔这份高义,小侄自当谨记,寒门已沦入魔掌,日后仰仗之处正多,世叔请受小侄一拜。”

  说完,含泪拜了下去。

  郭世汾慌忙一把拉住,说道:“贤侄千万不可如此,昔年要是没有大先生支持,江湖上早就没有淮阳派了,但愿贤侄消除贼党,重振南江威名,淮阳派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当下由郭世汾留了一封书信,向天风道长致谢,并说内侄王家祥身中奇毒,既有“都拉草”能解,当去滇南设法寻求等语。

  为了不使观中道童生疑,仍由管天发背起江寒青,离开自云观,往山头而去。

  金陵城里乌衣巷口,走出一个身穿蓝衣套的小老头,腰间围一万白布围裙。已经脏得发黑,手中提了一个食盒,兴冲冲地朝江府大门走去!

  一名家人瞧到蓝布衣褂的小老头,老远招呼道:“王老实,怎么是你亲自送来?小侄子呢?不干啦?”

  王老实巴结地趋前两步,弯着腰,陪笑道:“两位管家早,小三子他娘生病,昨晚就回家了,大公子吃惯了小老儿做的汤包,不准时送来,怎么行?”另一名家人笑道:“今天你可白跑了?”

  王老实愕然道:“怎么?大公子已经用过早点了?咳,小老儿早该送来了,只是……只是小三子一走,小老儿店里人手不够,忙不过来,咳,大公子一定责怪下来了,小老儿真是该死……”

  先前招呼的那个家人笑了笑道:“别说了,老实告诉你,大公子出门去了。”

  王老实奇道:“昨天怎的没听说起?大公子上哪儿去了?”

  先前那个道:“昨晚动身的。”

  王老实看了两人一眼,该笑道:“成爷,彪爷都是大公子身边的红人,怎么没跟大公子去?”

  原来这两个人是江成、江彪。

  先前那个人道:“是江立去了。”

  王老实又道:“不知大公子要几时才回来?”先前那个刚要开口,突然门内传来一个冷峻的声音,问道:“江成,你们在跟谁说话?”

  江成身形一震,慌忙带笑说道:“总管早。”

  这时门内已经缓步走出一人,那是头戴瓜皮帽,身穿青灰袍的瘦高个子,生得鸡眼,鹰鼻,耳后见腮,脸色死板阴沉,一看就知是个不好说话的人,这时背负双手,跨出门槛,目光就落到王老实身上,沉声问道:“此人是谁?”江成忙道:“楚总管,他是乌衣巷口王老实包子店的老板。”

  王老实连连躬腰,陪笑道:“总管爷,小老儿是给公子送早点来的。”

  楚总管一声不作,盯着王老实看了好一会,脸上渐露不耐,冷声道:“大公子不在。”

  王老实陪笑道:“是,是,小老儿方才听成管家说了。”

  楚总管哼了一声,挥手道:“你可以回去了。”

  王老实怔得一怔,抬头看看楚总管那张灰沉沉死板板的脸孔,连连的躬身道:“是,是,小老儿走,走……”

  当天晚上,大约二更方过!

  南江府偌大一片屋宇,灯火全熄,重重屋脊,全在夜色笼罩之下。

  蓦地,大路上驰来了两条人影,一前一后,有若两点流星,快得令人目不暇接,瞬息之间,已经奔近江府。

  暗影中突然闪出两名手持单刀的汉子,沉声喝道:“什么人敢夜闯江府?”

  前面那条黑影候地一停,转脸道:“我!”

  这一声“我”听得暗影中两名汉子一个哆嗦,慌忙躬身道:“大公子回来了。”

  前面黑影不用说,正是江府的大公子江步青,他口中哼了一声,吩咐道:“江彪,你叫楚总管立即到我书房里来。”

  暗影中有人应了声“是”,立即飞身下去。

  江步青又回头道:“江立,随我来。”

  江立紧随大公子身子,跃落廊前,眼入书房,随手打亮火摺子,点燃起灯烛。

  火光一亮,这下看清楚了!

  原来江大公子身上竟然穿着一件黑色长衫,脸上也蒙着黑布,只露出两个眼孔。

  江立同样头套黑色布袋,身穿黑色夜行衣靠,难怪江彪认不出来。

  这时,但见室内门帘掀处,一名绿衣小鬟手捧香茗,走了出来,躬身道:“大公子回来了,请用茶。”

  江步青乍乍睹小鹃,星目之中,似是飞过一丝异样神采,微一摆手道:“这里不用你侍候了。”

  小鹃放下茶碗,口中应了声“是”,正待退出。

  江步青突然叫道:“小鹃。”

  小鹃听得微微一怔,回身站停,抬目朝江步青望来,欠身道:“大公子有什么吩咐?”

  江步青似有所觉,口中乾咳一声,沉声道:“你去叫胡帐房来,就说我有事相请。”

  这两句话,声音就说得较为凌峻,小鹃答应一声,转身而去。

  江步青好像有极大心事,一手托着茶碗,只是怔怔地出神。

  适时,一阵轻快的步履声,从廊外传来,江立伺立门口;转头朝江步青轻轻咳嗽一声。

  脚步声及门而止,接着一个瘦高人影掀帘而入,正是总管楚如风,他一脚跨进书房,立即拱手作揖道:“属下见过大公子。”

  江步青道:“总管请坐。”

  楚如风面露惊疑,走上两步,关切的道:“大公子连夜回返,莫非出了什么事故?”

  江步青缓缓放下茶盏,说道:“你且坐下来再说。”

  楚如风望望江步青,欲言又止,依言在下首把椅子上坐下。

  江步青转过脸去,目注楚如风,冷声问道:“你知道我这次有什么事去的么?”

  楚如风神情微震,陪笑道:“大公子临行时没和属下多说,属下哪会知道?”

  江步青口中轻哼一声,正待开口……

  只听门口外响起一个尖老声音,说道:“老朽胡俊才,谒见大公子来了。”

  江步青回头说道:“胡帐房请进来。”

  门外应了声“是”,侧身走进一个五十来岁,尖瘦脸,留着一把山羊胡子的老头,拱拱手,尖笑道:“大公子见召,不知有什么吩咐?”

  江步青拾手道:“胡帐房,你也坐下来。”

  胡帐房耸着双肩,在楚总管对面坐下;一面尖笑道:“大公子这次出门,回来得好快。”

  江步青面色深沉,右手紧握着拳头。沉声说道:“你们做错了一件事情。”

  楚如风吃惊道:“不知属下做错了什么?”

  江步青目视两人,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是关于寒青的事……”

  他故意拖长语气,不往下说。

  楚如风神色微变,急急问道:“大公子是说他没死?”

  江步青口中“唔”了一声,还未说话。

  胡帐房连连摇头道:“这不可能,咱们在东书房四周,布置了八支‘黄蜂夺命针’,武功最好的人,也逃不出,何况江寒青连行动都需人扶持,如何逃得出去?”

  他身为江府帐房,居然敢直呼“江寒青”之名,连二公子也不称呼一声!

  江步青目中,寒星一闪,没有作声。

  楚如风道:“但当晚咱们有两名兄弟失踪,而且淮阳派门下的管天发,也逃逸无踪,二公子真要没死,可能就是管天发把他救出去的了。”

  江步青冷冷一笑道:“还说什么可能?人家人都到了金陵。”

  胡帐房双肩一耸,干笑道:“那也只是一个废物罢了……”

  江步青脸色微微一变,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冷峻笑问道:“胡帐房,你怎知他只是一个废物?”

  胡帐房尖笑道:“江寒青服下的,是催命郎中崔长林亲手以数种奇毒配合而成的混性药,就是一等一的高手,也挨不过百日,何况江寒青只不过是个痨病鬼……”

  江步青剑眉微轩,沉喝道:“胡俊才,你……”

  胡帐房机伶伶一颤,迅快地抬回朝江步青望去。

  楚如风也神色一动,目有异色。

  江步青面情冷肃,缓缓放下茶碗,目注胡帐房,冷笑道:“你莫要忘了,催命郎中一去不返,他能配毒药,难道就不配制解药?”

  胡帐房松了口气,干笑道:“大公子放心,者朽曾听催命郎中说过,这几种毒药,性道各异,配在一起,天下再也无药可解。”

  江步青突然仰首向夭,发出一声朗朗长笑!

  这笑声有如龙吟一般,历久不绝,直震得两人耳鼓嗡嗡作响!

  楚如风、胡帐房同时感到心头一沉,迅速互望了一眼,脸上流露出惊骇疑虑之色!

  胡帐房终究在江府管帐多年,听出声音有异,猛一抬头,骇然道:“你……不是大公子……”

  楚如风也不是胡涂人,霍然站起,一脚踢开椅子,狞笑道:“你是……”

  江步青双目神光暴射,朗笑道:“你们想不到吧?”

  话声方落,陡听廊前响起一个冷峻的声音,接口道:“兄弟早就料到是你了!”

  就在这冷峻声音响起,楚如风、胡帐房身形霍然一分,往后跃退。

  江步青哪容他们逃出手去?口中冷冷一哼,动身闪动,但听两声闷哼同时响起,楚如风、胡帐房两个身子,同时“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

  这下当真快得如同电光石火,一下制住两人,江步青已回到原处,从桌上取过黑布,往脸上一蒙,抬目喝道:“什么人?”

  就在此时,门帘无风自启,两个人影,从门外缓步走了进来!

  江立倏退一步,手中朴刀一横,正待出手!

  江步青沉声喝道:“江立,你过来。”

  江立听到喝声,迅快地退到了江步青身边。

  江步青岸立不动,两道焰焰眼神,直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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