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衣骅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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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衣骅骝-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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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螳螂爪邝仕豪一柄奇形兵刃,招式怪异,连伤三人,择强而攻。
  一顿饭光景过去,各损伤一半人手。
  蓦地传来一声刺耳尖锐长啸,赤城凶邪闻得啸声潜龙升天拔起,穿空如电遁去。
  邝仕豪只觉力倦神疲,面色苍白,四顾了一眼,长吁了一口气,见只剩下六人,苦笑道:“用本门灵药速救治伤者撤往总坛。”
  只见一人答道:“对方下手狠辣,均伤重不治。”
  邝仕豪不由面现悲愤之色,顿了顿足道:“我等走吧,此处不是善地……”
  忽闻传来一声呻吟道:“堂主救我!”
  邝仕豪听出那是顾永强语声,不禁一怔,循声前往,只见顾永强躺在草丛中,嘴角溢著一丝鲜血,面色苍白如纸,忙喂服了一丸灵丹扶起。
  顾永强吞服了後,运气逼输周天,道:“堂主速离,属下前情禀白尚未竟了。”
  邝仕豪率残馀之众奔离六七里外,存身在一座黄土高崖之下。
  那士崖高约十馀文,绵亘也不过数十丈左右,寸草不生,孤另另矗立在一片旷野中。
  邝仕豪目注两名属下,沉声道:“你两人跃上土崖眺望,居高临下,可知数里外举动,一察知有异,我等即离开此处。”
  两人倏地一跃而起,登上土崖。
  邝仕豪望著顾永强道:“现在你可详细禀明。”
  顾永强道:“事关重大,不容第三人闻及。”
  邝仕豪左手一摆,四名匪徒各自飞掠出去,二三十丈方始停住。
  顾永强道:“吕梁的布设与前大不相同,增加了许多禁制,险恶万分……
  那白衣文士颇不以邓公玄之言为然,道:‘吕梁一切布设,敝上均了若指掌,虽说令师最近更弦易辙,但万变不离其宗,无法将吕梁地势改变。’
  邓公玄道:‘这个在下知道,但为减少伤亡计,还是依在下之言切莫恃强,非是在下看轻尊驾,家师武功即是贵上亲自前来,也未必可操胜算。’
  白衣文士泠笑道:‘那到未必见得!’
  花蕊妖妇格格娇笑道:‘两位不必争执,不论用何策侵入吕梁总坛,那大还丹必由邓公玄与贱妾各分一半之半数。’”
  邝仕豪闻言诧道:“什么?大还丹!此乃天池逸叟独门圣药,令主何来此物?”
  顾永强轻笑一声道:“堂主真乃聪明一世,糊涂一世,赤城山主已查明川南三煞实为令主除却,五行绝命针均为令主得去。”
  邝仕豪面色一变,道:“真的么?”
  顾永强苦笑了笑道:“恕属下不能妄自揣测真假,但邓公玄叛门定非无因。”
  邝仕豪面色凝重,点点头道:“这倒是真情实话,令主生平行事高深莫测,我等不可妄议,还有邓公玄他们还议论了什麽?”
  顾永强道:“白衣文士言赤城山主已合成一种无形奇毒,无色无味,吸入亦无丝毫有异样感觉,半个对时後令人在不知不觉睡眠中死去,仅山主知道解救之法,一包药量,可减却三里方圆内无数生灵。”
  邝仕豪闻言心神巨震,面色大变。
  顾永强又道:“尚有甚多言语,关系令主及赤城山主隐私恩怨,末便吐露。”
  邝仕豪怔得一怔,道:“你是否想面禀令主?”
  顾永强黯然一笑道:“属下尚不知如何是好,赶返总坛途中艰险凶危,决无法顺利抵达,何况属下身负极重内伤,不能妄施内力,若托堂主转禀,又恐堂主无法理解反罹杀身之祸。”
  邝仕豪说道:“本座何能罹杀身之祸,请道其详。”
  顾永强道:“因他们话中弦外之音,似赤城山主已在本门总坛内外安排了甚多得力眼目,只得时机一至,里应外合,本门即崩溃,不过只有赤城山主及邓公玄二人知之……”
  邝仕豪面色一寒,喝道:“顾永强,你是怎么了?与本座说话紊乱无章,牛头不对马嘴,前後矛盾,你以为本座是好欺的麽?”说时目中泛出一抹森厉杀机。
  顾永强苦笑道:“不但堂主无法理解,就是属下亦感矛盾异常,却确实情,然而赤城山主不至万不得已时,决不动此著毒棋。”
  邝仕豪不禁茫然不解,诧道:“你可否再说得清楚一点。”
  顾永强微微叹息一声道:“目前总坛内派去赤城山主卧底奸细,无法查明,即是令主亦无法查明……”
  邝仕豪大感惊诧道:“为什么?”
  顾永强道:“因为奸细本身不知自己叛门。”
  “胡说!”邝仕豪厉声说:
  “你用此迷离支吾言词迷惑本座是何居心。”说著右掌缓缓伸出。
  顾永强冷笑道:“属下本不愿说出,心知堂主急燥无法理解,如今果然,因为赤城山主托邓公玄在总坛内外已施了手脚,以一种药物渗入酒食中,择人而施,其人服下蒙若无知,也永不发作,俟赤城山主以另一种药物散布在空中,吸人体内,而立起变化,神智立为所控……”
  话声未了,邝仕豪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本座明白了,此事倘为令主闻悉,因无法查明谁是奸细,将导致非常之变,但又不能不向令主禀明,令主为防风声走漏,定将你我二人杀之灭口。”
  顾永强叹息一声道:“属下所虑就在此,所以举棋不定是否将此情据实禀明。”
  邝仕豪思忖须臾,道:“此事极为可虑,必须将邓公玄擒住,一切迎刃而解。”
  只见守在二三十丈外远处四人突迅快掠回,道:“禀堂主,远处发现本门求救旗花信号!”
  “什么?”邝仕豪诧道:“四面都有告急求救旗花麽?”
  一人躬身答道:“正是,旗花一闪而隐,短暂无常,显然情势极危。”说著面色突变,张嘴狂嗥一声,仰面倒下。
  其馀三人无独有偶,均面色大变,目露悸容,张嘴同时发出狂嗥倒地翻滚,口内黑血汨汨流出毙命。
  邝仕豪与顾永强不禁大惊失色,不知四人遇上何事,只听头顶传来两声凄厉惨嗥,一股劲风凌头压下,忙身形转转了开去。
  “叭叭”两声,只见守落崖上两名高手倒撞跌下,口喷黑血气绝而死。
  百忙中无暇思索是何缘故,顾永强忙道:“我们快走!”
  只听黄土崖上飘传入耳惊声道:“来不及了!”语声阴森彻骨,令人不寒而栗。
  崖上忽腾起尖锐刺耳长啸,啸声中人影疾如鹰隼,纷纷泻落,现出身穿黑色长衫蒙面人。
  邝仕豪知已身陷危境,故作镇定无惧,冷笑道:“八位来意可否见告?”
  蒙面人道:“请两位领我等进入吕梁总坛!”
  邝仕豪道:“欲邝某领路并无不可,但一事不明向尊驾请问以释胸中之疑。”
  那蒙面人似乎年岁极老,目光冷鸷,分明是八人中之首,闻言冷冷一笑道:“邝堂主何事不明?”
  邝仕豪道:“我这六名手下无一不是身负绝学,决不能俄顷之间重伤而毙,显然八位潜隐在此已久,施展歹毒暗器……”
  “邝堂主只说中了一半!”那蒙面人冷冷答道:“我等均是方才赶来,并非潜伏此处,不过贵手下六人都是中毒毙命,罹毒时刻并非此处,而是在那竹林中。”
  “竹林中!”邝仕豪大诧道:“不言而知八位也是赤城山主党羽了!”
  那蒙面人道:“并非同路,比赤城凶邪先到了一步,邝堂主手下均罹受‘绿甲刺’,毒发生死,仅留下邝堂主及这位最後入林者。”
  最後入林无疑是指顾永强。
  “绿甲刺是何暗器,为何留下邝某不伤!”
  蒙面人冷笑道:“邝堂主非要穷根问底不可麽?哼!你去瞧瞧死者胸後衣上一见就知。”
  螳螂爪邝仕豪一跃上前,寻视一名尸者後胸,只见一豌豆大小碧绿澄玉的甲虫钉在衣上,丝毫不动,两指迅疾无伦将甲虫拔起。
  甲虫腹尾有一根毒刺,深深钉入死者命门穴上,不由骇然猛震。
  蒙面人道:“此甲虫产自穷阴恶瘴之地,极为数少罕见,为家师无意发现,乃於豢养,以一种无名毒果与人血共同喂服,便可驱使由心,一经噬中,甲虫内毒液送入人体,令人渐渐神智丧失,眼中产生错觉,终至毒发身死。”
  “令师是谁?”
  “邝堂主似嫌多问了。”蒙面人道:“话到此为止,请二位速速领路,当饶二位不死。”
  邝仕豪冷笑道:“八位准知邝某一定能领路麽?”
  那蒙面人哈哈笑道:“在下久闻邝堂主是个铁铮铮好汉子,宁折不弯。”说著打出一声尖锐胡哨。
  只见土崖後转出三个蒙面大汉及一蒙面妇人,各推著一人。
  邝仕豪不禁魂飞魄散,察觉均是其家小被点了哑穴,厉喝道:“家小何辜惨遭此祸。”
  蒙面人道:“邝堂主不必心急,在下决不伤损宝眷毫发,只须领我等安然进入总坛後,邝堂主就可安然离去与宝眷会晤迁居,从此逍遥自在。”说著递过一面竹牌,接道:“竹牌上已书明宝眷现在何处,只须循址前往,见牌立即释放。”右掌一挥,邝仕豪家小立即送往崖後。
  邝仕豪目露怨毒之色,咬了咬牙,道:“好,邝某领路就是。”
  蒙面人道:“如此才不失为明智之举。”
  邝仕豪鼻中冷哼一声,望望顾永强一眼,道:“我们走!”两人并肩向东走去。
  顾永强系邓公玄易容所扮,目睹情势变得异常迷离幻变,腹中疑念满腹,竹林白衣人传他所施之计,但此八蒙面人却毫不知情,在他们双方答话之际,心中盘算如何行事。
  此刻,顾永强低声道:“堂主家小因何落在八蒙面人手中?”
  邝仕豪凄然笑道:“三月前本座记得将家人秘密命人送往他处居住,不想还是为此蒙面凶邪侦悉。”
  语声颤抖,不言而知内心忧急如焚。
  顾永强见邝仕豪向东行去,只觉非是去吕梁总坛必经之路径,诧道:“堂主,我们望何处去?”
  邝仕豪道:“自然是吕梁总坛。”
  顾永强目露疑惑之容,诧道:“但,东向并非……”
  邝仕豪面色一沉,道:“此非你所知,本座所行之路为去总坛一条秘径,今日为形势所迫,不然岂能让你知情。”
  顾永强虽悚然不语,却心头狂喜,在山多年,未曾耳闻另有一条秘径通往总坛,显然冯翊对每人均有防患。
  半晌,顾永强又低声道:“堂主真心领他们由秘径通往总坛么?”
  邝仕豪黯然一笑道:“如仅本座一人,自应宁折不弯,但大丈夫不能保全妻孥,於心有愧,岂可连累无辜,进入总坛後就是他们的事了,我邝仕豪立即离此接回妻孥,从此隐姓埋名,永绝江湖。”
  他们二人对话语声均为八蒙面人听得字字清晰入耳。
  约莫快步奔行了两三个时辰後,邝仕豪领著蒙面人奔入一片深山中。
  这片深山触目崇山峻巅,叠嶂危崖,古木参天,榛莽翳密。
  但见邝仕豪望一处峭壁疾奔而去,峭壁如刃,高可数十丈,其上徒峰插云接天。
  顾永强心中一怔,暗道:“此是入吕梁总坛秘径么?”
  八蒙面人紧随邝仕豪之後,亦步亦趋。
  那面峭壁攀满了藤萝小花,附生杂树,并无任何奇异之处,邝仕豪距十丈开外停住,回面向八蒙面人道:“这峭壁距地面十七八丈高下,有一狭斜裂隙,穿隙而过到达幽秘山谷,此谷就是入总坛秘径必经之处。”说著一鹤冲天拔上一株巨干古木之上,旋又升十数丈高下,相度形势一眼,两足疾踹,一式鲤鱼穿波平向峭壁射去。
  右手疾伸,抓住了山藤,穿入藤萝中。
  八蒙面人鱼贯横向峭壁射越,隐入山藤葛萝内。
  顾永强紧随著邝仕豪,果见一道阴暗黯黑的裂隙,斜裂约三尺,仅可侧身而入。
  那裂隙似之形状,犬牙交错,费尽艰辛才至彼端,只见其下枝柯密翳中,隐约可见一片盆谷。
  邝仕豪身似飞鸟般泻下谷中。
  蒙面人及顾永强纷纷飘下谷去。
  这谷中笼荫蔽空,不见天日,景物幽森,林木中隐隐只见幢幢巨大人影。
  只听邝仕豪道:“此谷不知是前朝何帝王将相墓冢,谅有三四千年,无可考证。”
  前行数十步,渐现出一条长草及膝墓道,巨兽翁仲半已残侧北不胜荒凉恐怖。
  数十丈墓道将罄,渐见一座巨冢,石台雕栏,附满苔青,冢前分立八具石人,高可丈二,似雷部八将,墓碑剥蚀难辨字迹。
  这一切景物似显得太过神秘,顾永强暗感骇然。
  邝仕豪握著右侧第三具石人右臂旋转身躯,只听轰轰一阵响声过处,那墓碑竟慢慢移了开去。
  一个蒙面人疾逾电闪掠在邝仕豪身後,两指点下。
  邝仕豪面色大变,冷笑道:“邝某就送到此为止,以後的事恕邝某无能为力。”
  那蒙面人道:“邝堂主为何临时改变心意?”
  邝仕豪冷笑道:“我辈江湖人物,一诺千金,话说出口,便无改悔,邝某既然应承领入总坛,非是我邝仕豪为德不卒,怎奈诸位信不过邝某。”
  蒙面人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邝堂主为何相责过甚?”
  邝仕豪道:“墓道通往吕梁,深及数十里,死者显为前代奇人,墓内禁制极为奥妙,邝某谙悉者不过十一,今被制住穴道,无异驱往死地。”
  蒙面人哈哈朗笑道:“邝堂主,你试试真气是否无碍麽?”
  螳螂爪邝仕豪闻言暗运真气,只觉毫无滞阻之感,猛然呆住,说道:“那麽因何点了邝某穴道?”
  “在下曾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只要邝堂主不心怀叵测,当可安然无事。”
  邝仕豪点点头道:“请问何时能解开邝某穴道?”
  蒙面人道:“送入总坛腹地後立时解开邝堂主穴道!”
  邝仕豪微喟了声道:“八位倘身遭不幸将是如何?”
  蒙面人冷笑道:“邝堂主将不致陷我等於不利。”
  邝仕豪闻言大怒,浓眉上剔,厉声道:“吕梁总坛凶险万分,邝某身为外堂堂主,难知敝上奇门设施,如此邝某万不敢领诸位前往!”
  顾永强闻言心中大急,如此一来,节外生枝,既成图谋顿成泡影,低声道:“堂主,一进入总坛,立及正反逆势,不怕他们不就范,何必忤撞触怒他们。”
  邝仕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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