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刀长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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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刀长相思-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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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经验丰富的女人,有时甚至比美貌和少更具诱感。
  他在等待,等待同房的任焉梦入睡,等待三更时刻的到来。
  任焉梦发出了轻微而均匀的鼾声。
  “棒!棒!棒!”三更时刻已到。
  丁非凡轻轻窜下床甫,打开窗户,逾窗而出。
  任焉梦身子陡地一震,睁开了眼睛。
  丁非凡的身法掠过坪院,像一缕烟雾消逝在院墙上。
  任焉梦扁扁嘴,露出一丝痴痴的笑,复又闭上了眼睛。
  隔壁房中,吕怀良和宋孝忠对坐在窗户的两内侧。
  他们在警惕地注视着院内所发生的一切。
  吕怀良向宋孝忠打了个手势,要他继续留下来监视任焉梦的房间,自己正待跃窗而出。
  突然,又一条人影从院坪内过。
  朦胧的月光勾勒出那人影窈窕而矫健的身姿。
  中原一点火艳艳!
  难道杨艳艳是去丁非凡幽会?吕怀良思索之间,人已飞过院坪,出了客栈。
  宋孝忠坐在窗后,凝视图院坪,心里却在想着住在老板娘房中的贾无暇。
  她真是山西落雁山庄义侠贾奇慧的女儿?
  她为什么常常露出一种无奈的忧伤?
  她对发生的一切事,为什么似乎都有一种预感?他使劲地摇摇头,极力想把这些念头从脑海中赶走。
  他知道在这种时候,他是不该想着她的。然而,她的身影还是在他脑海中盘旋。他赶不走她。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爹爹宋志傲,是母亲廖小瑶在城隆庙前下轿时,见一眼便“一见钟情”爱上的。以后,此爱便至死不渝。
  他原来不相信爹爹所说的话,不相信有一见钟情的爱,也不理解爹爹为什么会娶一个怀了另一个男人儿子的女人,但现在他仿佛明白了,爹爹并没有说假话,爹爹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事。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一见钟情地爱上了贾无瑕。只是这爱是不是至死不渝,他现在还不清楚。
  又一条人影掠过院坪。
  他蓦地站起,险些嚷出声来。
  霍梦燕!她要去哪里?这头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闯出祸来!
  他想追出去,但身子没动。
  他想到了自己的责任。
  他的责任是要保护好任焉梦。
  他又坐了下来,定了定心神,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院坪里又出现了五个人影。
  宋孝忠瞪圆了眼,只觉得心一阵扑腾乱跳。
  崔子灵带着四灵童,走到姚星华住房前的院坪中站定。
  崔子灵抖了抖衣袖,四灵童展开,在他周围站定。
  宋孝忠是行家,自然能看得出他们在按金、木、水、火、士五行位置,设摆五行阵式。
  崔子灵双掌一合,四灵童立即盘膝坐地,双掌合十胸前。
  崔子灵随后坐下,掌合胸前,闭目向天。
  宋孝忠愣傻了眼。
  这位原崆峒派的三掌门,现崆峒派的师祖崔子灵,究竟想干什么?
  片刻,崔子灵头顶冒出团团白气,月光下脸色渐渐变青变紫。
  四灵童的脸色也随之变幻变红变蓝。
  五行阵中升起一股煞气。
  煞气愈来愈重,重若万钩。
  宋孝忠也感觉到了五知阵中,那股逼来的煞气,禁不住有些心惊肉跳。
  崔子灵在率徒练“五行煞气阵”?
  这位师祖为何要在院坪中练阵?
  宋孝忠百思不解。
  他当然不会想到,崔子灵练阵是要保护姚星华,并暗中向任焉梦示威。
  他更不会想到,此时隔壁房中熟睡的任焉梦,已爬了起来,正盘膝坐在地上,隔窗和崔子灵在对阵。
  吕怀良身手极快,追出客栈后,丁非凡和杨艳艳的身影都没有在他眼中消失。
  三人向东北,目标上山之路。
  三人间相互保持十丈距离。
  从山南麓绕东岳殿,又转延生堂,转至上山的进香和大道。
  明朝隆庆六年,上山仍走乱石丛生的土窄路,游人上山常被划伤。
  明监察御史安判曹登平都山时,方“令邑刘公相其地,筹其资”,使用砖石铺路,经一个多月,才修成这条由山脚到五云洞,四百余丈长的上山进香大道。
  丁非凡选择这条路去情人洞,是因为道路好走,免得被乱石和荆棘划破了衣服。
  丁非凡窜上大道百余丈后,在一个三叉路口,转向了有山路。
  那是去乱石坡情人洞的路。
  吕怀良远远看见,皱起了眉头。
  丁非凡果然是与杨艳艳私下幽会,这个风流花花公子!
  他顿住了脚步。
  在认是正人君子,怎能去窥视男女间的偷情幽会?
  他只是为霍梦燕有些感到暗暗的不平。
  他正准备转身,忽然,眸子中棱芒一闪。
  杨艳艳转向了左山路。
  这是怎么回事?
  能道丁非凡并非是与杨艳艳去情人洞幽会?
  他略一犹豫,立即展身向左山路追去。
  他认定杨艳艳在此时出现很可疑,决心查个水落石出。
  杨艳艳像一阵风从山路上刮过。
  她好像是发现了身后有人在跟踪,有意加快了脚步。
  吕怀良只得加快速度,衔尾疾追。
  两人像流光在小路逝过。
  杨艳艳忽然钻过一片树林。
  艺高人胆大,吕怀良也跟着钻了进去。
  林中一块小坪。
  坪中一个六角高翘的亭台。
  朦胧的月光,照亮了亭前楣梁上的三个小字:山晓亭。
  吕怀良跟着她一转,已到了西半腰哼哈祠后的山晓亭。
  杨艳艳飘身步入亭内。
  吕怀良在林边顿住脚步,身子往左一挪。
  吕怀良隐身在一颗树后,正在猜想杨艳艳是否发现了自己时,亭如内传出了艳艳迷人的声音:“吕少侠既然跟来了,何不出来一见?”
  吕怀良抿了抿嘴,整整衣襟,从树后走出,踏进了小坪。
  月光照着他沉静冷清的脸。
  他在亭前停住脚,凝视着杨艳艳的背影。
  杨艳艳的背脊似乎抖动了一下,甜蜜蜜的声音又响起:“吕少侠既已到了亭前,何不进亭一叙?”
  吕怀良眉头一皱一扬,既抬脚跨进了亭台。
  第十章 情人洞里会情人
  亭中一张石桌。
  桌上摆着银樽玉爵,气派而高雅。
  很显然,杨艳艳是在此等人。
  吕怀良冷冷地道:“你在此与人约会?”
  杨艳艳倏地转过身,一双清澈有亮而多情的眸子,盯着他道:“是的。”
  吕怀良沉静地道:“可以问问是等谁吗?”
  “当然可以。”她抿唇浅笑道,“无论等谁都行。”
  吕怀良眸子微张:“无谁都行?”
  “不错。”她眸子迷迷地盯着他道,“比如说,只要你愿意,等你也行。”
  她说得很坦率,并不害躁,并不害躁,脸既没有发红,也没有发白。
  吕怀良冷缓地道:“如果是这样,你会很失望的。”
  “是吗?”她毫不在意地道,“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失望的事。”
  她一扭腰身在石桌旁的石凳上坐下,然后做了个手的势:“吕少侠,请坐。”
  目怀良想了想,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
  杨艳艳倒上两盅酒,酒是淡紫色的,香醇之气溢满凉亭。
  杨艳艳端起酒盅:“请。”
  吕怀良捂着酒盅没动,也没说话。
  杨艳艳媚笑道:“吕少侠怕这酒中有毒,还是有春药?”
  吕怀良扳着脸,无动于事。
  杨艳艳翘唇道:“你若然对我如此没兴趣,为何要跟踪我至此?”
  吕怀良端然道:“想向你问一个问题。”
  杨艳艳浅笑道:“请问。”
  吕怀良色道:“你来丰都镇,是为了参加武林阴冥大会?”
  杨艳艳点头道:“是的。”
  吕怀良面容严肃:“据我所知,你所死去的亲人中,并没有人有资格上武林阴冥大会的祭单花名册,你来此究竟目的何在?”
  杨艳艳瞧着他,忽然格格一笑,笑声清悦如黄莺,荡人心魂。
  吕怀良沉脸道:“你笑什么?”
  杨艳艳敛笑声,亦唬起脸道:“你若喝了这杯酒,我就告诉你。”
  吕怀良松开捂住酒盅的手,盘中淡紫色的酒,已变得清水般清澈透明。
  他二话没说,仰脖一口,将酒吞下。
  “好!”杨艳艳拍手道:“凭着你这份豪气,我就要如实地回答你的问题。”
  吕怀良静静地看着她,等候下文。
  杨艳艳一本正经地道:“我是来找丈夫的。”
  吕怀良一证,没能听懂她的话。
  她继续道:“推开窗子说亮话,我已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转眼间便也人老珠黄,若不找到丈夫,下半辈子的日子靠谁?”
  说话间,她抬手解开了衣领上的纽扣。
  吕怀良最怕女人这种架势,慌忙道:“你这是干什么?”
  杨艳艳故用娇媚地道:“我们刚才喝的是春宫酒,难道你不觉得热吗?”
  她又解开了胸前的纽扣,风吹开纱衣,露出了一片酥胸。月光下,那片酥胸闪泛着玉石般的诱人光彩。
  吕怀良呼地站起,转身就走。
  他虽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确也是个正人君子。
  他还未跨出亭台,却又凝住了脚步。
  亭台外站着怒容满面的霍梦燕!
  霍梦燕的突然出现,使他不知为什么忽然脸色通红,一时手足无措。
  他不知道霍梦燕会跟在他的身后,否则他决不会进亭来。
  他弄不明白,凭自己的听力,为什么会觉察不到霍梦燕已到亭外。
  酒,一定是那杯酒!他意识到了什么,但为时已晚。
  他扁扁嘴,想说什么,却不行该怎么说。
  他并不想向她解释什么,只是不想刺伤了她的心。
  霍梦燕喷着怒火的眸子,牢牢地盯着了他的脸。
  他低下头,终于吐出一句话:“你怎么来了?”
  她咬着有些泛白的嘴唇道:“是云圆掌门带我来的。”
  他猛地抬起头:“云圆掌门?”
  霍梦燕眼睛瞟进亭内,瞟过桌上的酒盅,停落在杨艳艳裸露的酥胸上。
  她咬牙道:“你们在干什么?”
  扬艳艳荡笑着,抖动着酥胸道:“少侠与美女,再加上大行宫的春宫酒,你说我们能干什么?”
  “吕怀良!你……”霍梦燕狠狠地跺跺脚,双手捂住脸面,转身就跑。
  “霍姑娘!”吕怀良高叫着追了过去。
  亭内,杨艳艳掩脸衣,嘴角露出一抹阴冷而古怪的笑容。
  吕怀良追出林外。
  小道中央站着云圆掌门。
  霍梦燕哭泣着从云圆掌门身旁奔过。
  吕怀良顿住脚步,望着云圆掌门。
  云圆掌门定定地看着他,没说话。
  良久,吕怀良道:“掌门为何要带她来?”
  云圆掌门顿了片刻:“你可知道霍姑娘爱着你?”
  “不!”吕怀良急急地嚷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云圆门没再多说,转身就走。
  吕怀良低着头,眼在了云圆掌门身后。
  云圆掌门走得很慢,仿佛也是心事重重。
  吕怀良很快地就将霍梦燕的事搁到一旁,这儿女之间的事,待任焉梦和红艳女的事了结之后,听凭娘作主就是了。
  他的心思又回到眼前的问题上。
  杨艳艳肯定是在等人。她在等谁?
  杨艳艳来丰都镇有何阴谋?
  他跟在云图掌门之后,苦苦思索,却得不到任何答案。
  他做梦也不曾想到,云圆掌门并非是有意带霍梦燕来此,他原是为赴约会而来。
  杨艳艳在山晓亭等侯的人,竟是这位武林中德高望重的武当派掌门云圆道长!
  情人洞,在一条小石道旁,一堆乱石丛中。
  传说平都山有人种以来,这是男女交合繁衍后代的仙洞,也是爱情的神怪之地。从前的男女一对对进入洞中,在时洞时男女各留下一只鞋子在洞外,见到鞋子,其它的男女就不会进洞去打扰他们。当然这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现在的人早就把这个情人洞给忘了。
  山下建起了房屋,建成了城镇,人们都有了自己的家,谁还去钻那个黑院随的山洞?不过,偶而之间,也会有人去,那是极少数的野合男女的寻欢之地。
  丁非凡站立在乱石丛中的情人洞前。
  朦胧的月光照着乱石丛,照着石丛中的杂草,照着洞前的一块船形石。
  船形石,又名仙舟石,在洞的左侧,石块不大,但十分显眼。
  此刻,显眼的不是石块,而是搁在石块中央凹处的一只鞋。
  那是一只绣花鞋,小巧玲珑,缎红镶着黄边,鞋上绣着一只风,漂亮极了。
  丁非凡瞪园了眼。他没想到中原一点杨艳艳,连穿的绣鞋也这么美!
  他禁不住伸出手,把绣鞋抓到手中,一股淡淡的幽香使他迷醉。
  这娘们的绣鞋怎么也这么香!
  他没想到杨艳艳竟会按照古老传说,将一只绣鞋留在洞外的“仙船”上,真是太玄妙了。
  他把玩着绣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新感。他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了,可还没玩过这种有刺激戏。
  这个中原一点火,真会寻乐子!
  此时,洞里悠悠传来清悦动听的吟诗声:足蹑平都古洞天,此身不觉到云间。抬眸回顾乾坤阔,日月星辰任我攀。
  杨艳艳还会吟诗,怎么没听说过?
  丁非凡兴趣来了,他知道杨艳艳吟的是,苏轼《题平都山》中的一首。
  于是,他立即回吟道:
  平都天下古名山,自信山中岁月闲,午梦任随鸠唤觉,早朝又听鹿催班。
  “妙哉,妙哉也!”洞里莺莺声又起,“请丁郎入洞。”
  那声音甜得令他忘掉了一切。他捧着绣鞋亲了一下,忙脱下自己的一只鞋子,一并放到“仙船”上。
  要玩就玩真格的!
  他踮着脚,弯下腰,钻进了情人洞。
  洞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他不敢捻燃火折。仙洞里是不许有光亮的。否则就是对神的玷污。
  “你在哪里?”他柔声问。
  “别回头,你还没过关呢。”声音从肩后传来,细细的,柔柔的,甜甜的。
  他感到阵阵迷醉:“还……要过什么关?”
  “你以为你能肯苏轼一首题平都山的诗,就过关了吗?”声音贴着耳畔送来,仿佛还掺杂着一股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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