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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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引-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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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远离红尘,隐居下来,岂非亦是人生乐事,”…同样的事情,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
物,但你若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观点,不同的心情去看,便会得到不同的结论。
  在这刹那之间,管宁凌影,心中各自泛起数种想法,却无一种相同,只见这长髯老人,
含笑揖窖之后,便走到公孙左足身后,俯身探视,管宁目光四顾,但不见沈三娘的行踪,不
禁嗫嗫问道:“晚辈途中因事耽误,是以迟来,沈夫人若非先我等而来,老前辈可曾见着的
么?”
  长髯老人微微一笑,目光仍自停留在公孙左足身上,一面解开他的衣襟,查看他的伤
势,一面缓缓答道:“沈夫人若非先来一步,只怕此刻便要抱恨终生了。”
  管宁心头一震,脱口道:难道西门前辈的伤势又有恶化?”
  长髯老人缓缓接道:“西门先生一路车行颠簸,不但伤势恶化,且已命在须臾,只要来
迟一步,纵是华陀复生,亦回天手术——”
  话声微顿,微微一笑又道:“但老弟此刻已大可不必担心,西门先生服下老夫所制灵药
之后,已在隔室静养,沈夫人与那小姑娘在一旁侍候,只是一时惊吵不得只要再过三、五个
时辰,便可脱离险境了。”
  管宁长长“哦”了一声,目光向厅右一扇紧闭着的门户一扫,惊道一声:“好险!”暗
中又自忖道:“吉人自有天相,西门先生,此次著能够化险为夷,一切秘密,便可水落石出
了。”
  伸手一抹额上拎汗,心中却放下一件心事!
  却听凌影突地轻轻说道:“西门前辈已服下了家师所制的‘翠袖护心丹’,怎地伤势还
会转恶呢?”
  秋波凝注,瞬也不瞬地望向长髯老人,竟似乎又想在这名满天下的武林隐医身上,发现
什么秘密。
  长髯老人把在公孙左足脉门的手腕突地一顿,缓缓回过头来,含笑望了凌影几眼,捋须
道:“原来姑娘竟是名震武林的‘黄山翠袖’门下,当真失敬的很!”
  话声微顿,笑容一敛,缓缓又道:“贵派‘翠袖护心丹’虽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灵丹
妙药,功用却只能作为护心疗毒而已,而那西门前辈,除了身中剧毒之外,还受了极其严重
的内伤,其毒性虽被‘翠袖护心丹’所延阻,但其伤势却日见发作……”凌影柳眉轻皱,
“哦”了一声,垂首道:“原来如此……”忽又抬起头来,似乎想起什么,接口道:“西门
前辈的功力绝世,是什么人能令他身受重伤?老前辈医道通神,不知是否能看得出西门前辈
身受之伤,是何门派的手法?”
  长髯老人垂首沉吟半晌,微唱一声,缓缓道:老夫虽也会看出一些端倪,但此事关系实
在太大,老夫不得十分明确的证据之前,实在不便随意说出……”
  说话之间,他那门下弟子“张平”已端出两盏热茶,影身畔柜前,茶色碧绿,轻腾异
香,茶碗却甚粗劣,管宁生于富贵之家,目光—转,便已看出定是罕见的异种名茶,他一路
奔波,此刻早巳舌于唇燥,一见此茶,精神不觉一振,方待伸手去取一碗,哪知凌影突地
“啪”一拍桌子,脱口叫道:“是了!”
  桌椅亦极粗劣,被她随手一拍,震得左右乱晃,桌上的两碗热茶,也被震得掉在地上,
溅起满地茶汁,长髯老人目光微微一变,凌影却丝毫末在意,接口道:“依我推测,震伤西
门前辈内腑之人,不但武功极为高强,在武林中必定有地位,老前辈怕惹出风波,是以不便
说出,是么?”
  长髯老者微“哼”一声,道:“这个自然。”侧首道:“平儿再去端两碗茶来!”
  凌影嫣然一笑,道:老前辈如此费心,晚辈等已是感激不尽,怎敢再骚扰老前辈的茶
水,张兄,不必费心了。”
  缓缓俯下身去,将地上茶碗碎片,一片一片地拣了起来,缓缓抛出门外。
  管宁剑眉微轩,心中不禁暗怪凌影今日怎地如此失态。
  只见那长髯老人又自俯身查看着公孙左足的伤势,再也不望凌影一眼,他那弟子“张
平”却呆呆地立在门困,目光闪动,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却也丝毫没有帮忙凌影收拾碎片
之意。一时之间,管宁心中思潮反复,似也觉得今日之事,颇有几分蹊跷。
  他那茫然的目光,落夜凌影抛出门外的茶碗碎片上,脑海里恍惚浮起了十七只茶碗的幻
影———那四明山庄内只有十五具尸骸,为何却有十七只茶碗?那多余的两只……
  只听那长髯老人微微吁了口气,缓缓抬起头道:“这位老先生只不过是在急怒攻心之
下,经过一场剧烈的拼斗,复受风寒侵体,故而病势看击虽极严重,但只须一服老夫特制灵
药,即不难克日痊愈了。”
  管宁心头第二块大石,这才为之轻轻放下,转眼却见凌影对这神医之言,似是充耳不
闻,目光四顾凝注地面,不由大为奇怪…”.
  长髯老人测酋微微瞪了他那弟子“张平”一眼,沉声说道:两位佳宾远道奔波,自必甚
为口渴,难道刚才我吩咐的话,你不曾听见么?”
  “张平”低应了一声,缓步往屋后而去。
  管宁以为凌影又会出声拦阻,谁知她只谦谢了一声,却抬头望着那“张平”的背影,目
光中闪耀着一抹奇异的光彩。
  管宁自然而然地将目光也朝那“张平”望去,但那个“张平”已一闪进入门后。
  长髯老人缓步走至屋角,打开一个搁于几上的药箱,取出一只白玉小瓶,微微一笑,
道:“两位想是对病人关心太过,故而心神不属,但大可不必担忧,老夫包在一个时辰之
内,使这位老先生醒转。”
  管宁漫应,心中却暗自忖道:这位神医高足的背影,我虽仅只——瞥,但是仿佛曾在何
处见过……呀!还有他的声音……”
  凌影突地一旋身,向厅右那一扇紧闭的门户飘去。
  长髯老人正欲俯身将丹药塞入公孙左足的口中,睹状不由一顿,身形疾快如风,挡向凌
影身前,但是却慢了半步,凌影已举手推门。”
  那里——
  一条浅蓝人影—晃,已迅逾闪电,楔入凌影身前,双手还端着两只热气腾腾的茶碗,正
是神医的高足“张平”。
  凌影只好把手放下,转身对那脸色刚放缓和的长髯老人嫣然一笑,掠了掠鬓发道/晚辈
心悬西门前辈伤势是否已完全无恙,倒忘了老前辈适才嘱咐,真是抱歉之至!”
  随着,人已缓步踱回泉旁。
  长髯老人颇为不悦地“晤”了一声,缓缓道:“老夫从不说谎话,姑娘大可放心!”
  言罢,转身回至公孙左足身前。
  那“张平”脸上却是一无表情地将两碗条放在桌上,垂手退
  下。
  管宁此际,已猜出凌影每一举动,都似含有深意,因此这次并未急着去端茶碗,只拿眼
光觑着凌影的举动。
  但凌影却连望也不望那茶碗一眼,自顾凝神注视着长髯老人的动作。
  长髯老人已伸手将公孙左足的牙关捏开,正待将丹药塞入口中....,‘
  凌影忽然对那“张平”高声道:“张大哥刚才施展的身法,神速已极,不过……却十分
眼熟,请问张大哥平日行侠江湖,侠踪多在何处?”
  当凌影说话时,长髯老人已停手倾听。
  管宁闻言,脑海里蓦地掠过一幕非常清楚的影像,不自禁脱口低“咦”了一声,凝睁向
那“张平”瞧去。
  那张平脸上的肌肉似笑非笑地牵动了两下,眼光却接连闪了几闪,哑声道:“姑娘过奖
了,在下相随家师习医,尚未出道,怎敢当‘侠踪’两字?”
  凌影微微一笑,不再开口。
  管宁人本聪明异常,此刻又事事留心之下,竞将方才在脑海中掠过的那一幕影像抓回,
与那“张平”说话时的口音连缀在一起,顿时成为一幅非常具体的图像——
  他已断定这个“张平”便是在那桐堂中遇见的两个黑衣怪人,那身材矮小的一个,但他
仍然以探询的目光,向凌影望去。
  凌影回眸,还了他一个会意的微笑。
  那“张平”目光一转,缓步走至长髯老人身侧,低低“喂”了一声道:“他们不喝,你
看怎么办?”
  语言虽低得几乎近耳语,但凌影全神贯注之下,居然听得十分清楚,这两句话看似十分
简单,但经过了她迅速的判断之后——
  蓦地进出一句:“红袍夫人!”
  那“张平”霍地回头,瞪视着凌影,目中射出两道异样的光芒。
  长髯老人迅速移到一旁……
  凌影跳起来,指着那“张平”叫道:“是你,是你,你就是红袍夫人!”
  指尖一偏,指着长髯老人,叫道:“你,哼哼!你便是四明山庄庄主红袍客!”
  这情势的突变,使管宁那稍现一丝曙光的头脑,顿时又陷入一片混沌,忖道:四明山庄
庄主夫妇,明明是我亲眼看见已双双伏尸庄内,影儿怎能如此肯定指这两人是红袍夫妇,何
况……”
  思忖未已,突闻一阵阴恻恻的笑声,发自那长髯老人,不禁机伶伶打了个寒噤,暗叫
道:“这笑声好熟!”忙定神举目望去。
  只见长髯老人双目精光炯炯,注视着凌影,沉声道:姑娘真不愧‘黄山翠袖’门下,心
思之锐敏,令人佩服,只是…。”
  陡地仰面纵声狂笑,举手一抹脸面。
  笑声倏止,长髯老人,已变作一个剑眉修目的中年汉子,续道“可惜已人愚夫妇掌中,
姑娘只好待来世才可以将这惊人发现公诸武林了!”
  语气极尽揶揄嘲弄之意。
  那“张平”身体一转,蜡黄的面孔,已换作一张艳若春花的俏脸,笑意盈盈,缓步移近
凌影,喜滋滋地说道:“小姑娘,不但武功好,人俊,更是聪明绝顶。”却“唉”了声叹了
口气,无限惋惜地说道:“我真舍不得送你回去哩!”
  管宁这时已无庸怀疑,眼前一男一女,确是曾在四明山庄内的尸骸中见过的那一双红袍
夫妇,但仍自奇怪,天下间,竞有如此相似之人。
  此际他夫妇二人,一弹一唱,竞将置人于死之事,看作极为轻松平常,不由勃然变色,
怒吨道:“看你夫妇貌像非凡,竟然心同蛇蝎,难怪那公……”
  蓦然想起如将公孙庸之名说出,似乎不安,略为一顿,正待改口……
  红袍客已一跃上前,大喝道:“住口,上次不是那一场火,你早巳命丧大爷掌下,哼
哼,这次。”
  管宁恍然大悟之后,却不由暗自吃惊,心道:“原来那两个黑衣怪人,就是这四明红袍
夫妇,上次若不是沈三娘及时赶来,我和影儿哪还有命在,但这次……”
  想到此处,心情骤紧,不自觉退了两步。
  却听凌影娇喝道:“且慢!”
  管宁侧目一看,只见凌影也是笑生双愿,若无其事地面向着盈盈让步的红袍夫人。暗忖
道:影儿聪明绝顶,大概已想出应付之策。”不禁精神一振,
  红袍夫人含笑对凌影道:“姑娘是不是还有遗言,要我代为转达么?”
  凌影“嗯”了一声,点头笑道:“是啊!夫人还说我聪明哩,其实比起夫人你呀,就差
得太远了啦!”
  红袍夫人“哟’’了一声,摇手笑道:算啦!算啦!少给我戴高帽子好不好、你有什么
话快说吧,迟了,就来不及啦:”
  凌影粉面忽地一红,垂首扭着衣角,低声道:旁的我也没有什么,就是他…。”
  头垂得更低,声音也越低,跟角却向管宁瞟击。
  红袍夫人凤眼一转,格格—阵娇笑道:“我知道啦,小妹妹真是,这有什么害羞的,
嗯,反正你们一对同命鸳鸯,有什么体己话儿,最好是留待黄泉路上再细诉吧!”说时,盈
盈移近两步。
  凌影螓首微抬,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夫人冰雪聪明,难道竟没有看出那呆子一点也不
懂我的心意么?”
  管宁一怔,心道:你爱我的心意,我岂有不知之理?”
  心念一转,暗自恍然,当下故作憬悟之态,惊喜交集故颤声道:“影儿!是真的么?”
  方待抢上前,去和凌影亲热……
  红袍容冷喝一声:“站住!”晒晒阴笑道:“你两个才吃了几天的饭,便敢在我面前耍
花枪!”举手对红袍夫人打个招呼,道:趁早送他们俩上路,免得夜长梦多!”
  言罢,举掌一错,欺身进袭。
  管宁大喝道:“且慢!”
  身形疾退三步。
  红袍客跟着逼进,冷冷道:“你还有何话说?”
  管宁沉静地沉声道:“阁下伤毙十五条人命,固然是为了嫌隙,但主因却是为了那串武
林奇珍‘如意青钱’,难道阁下不想知道那一串真的‘如意青钱’的下落?”
  红袍客愕然停步,两道锐利如剑的目光,逼视着管宁,直欲洞澈肺腑……
  红袍夫人笑容倏敛,掉首向管宁望去。
  凌影却装作煞有介事的肃容不语。
  管宁心中暗自叹道:“这串铜钱的魔力,果然不小,竞能使一个杀心正盛的人,骤然放
弃原来目标,可见不祥之说,诚非虚语,但我却……”
  红袍客两道剑眉,缓缓往当中一皱,冷笑道:“你死到临头,还敢花言巧语?”呼地一
掌,向管宁迎面击去。
  管宁早已成竹在胸,眼注红袍客劈来掌势,左掌一抬,右掌闪电般直切对方右掌脉门。
  这一招“如意青钱”秘笈所载的怪招,红袍客昨夜曾经领教过,虽然明知仅此一招,再
无其他变化,但仍寻不出化解之法,逼得只有撤掌后退了一步。
  凌影早已一声娇叱,玉手疾抬,“呛”的一声,一道尺许光华,应手挥出,一招“羿射
九日”,振腕洒出九朵耀目剑芒,迅逾闪电,袭向红袍夫人九大要穴……
  红袍夫人“哟”了一声,格格娇笑道:“小妹妹真要拼命呀!”
  身子微微一飘一闪,便已脱出剑势范围,反臂疲探,骄指向凌影“肩井”穴点去。
  凌影沉肩滑步,手中剑划一半弧,斜挑而上,刷地一剑,向对方手腕削去。秋被微瞟,
正瞥见管宁一招将红袍客逼退,不由芳心略放,刷刷刷一连三剑,势如狂风骤雨,向红袍夫
人攻去。
  红袍夫人嘴角含笑,也自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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