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桥风雪飞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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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桥风雪飞满天-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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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骥正欲转身入房,忽听暗影里有人噗哧一笑!
  他一惊间,已心手并用,足踏六爻掠云步,扣住了那人手腕,这动作快得犹如闪电一般。
  那人一声娇叫:“骥哥哥轻一点,痛!”
  长孙骥抬头看去,竟是武卿云,忙道:“云妹!你还未睡?”
  武卿云用食指在脸上一划道:“避着自己夫人和别人鬼鬼祟祟的,你也不羞。”
  长孙骥微微一愕,情知方才情形,已落在她的眼中。
  忙笑道:“你见着了也好,免得以后又发生误会!”
  武卿云一笑道:“你放心吧,我才不会吃那一门子酸醋呢?”
  长孙骥一笑道:“你现在还不太懂!”
  “哼!我有甚么不懂,巴不得有十个八个在一起,那才热闹呢?”
  “那要多大的床才能睡觉?”
  武卿云小脸微微一红,笑道:“再不然咱们分家。”
  长孙骥笑道:“如何分法?”
  “各睡各的被,谁向谁看瞎眼!”
  她语声刚了,暗影中又有噗哧一笑道:“好主意!好主意。”
  姗姗走出一人,却是阎小凤。
  长孙骥道:“凤妹尚未休息?”
  阎小凤一笑道:“我在看你们演戏。”
  “这戏不是我要演的!”
  “我知道,哼!要不是,看我不一剑穿透你两个窟窿?”
  长孙骥被吓得舌头一伸……
  武卿云娇笑一声道:“凤姊姊,你的醋劲倒是很大的?”
  阎小凤一笑道:“你知道就好,以后可得小心一点!”
  武卿云做了个鬼脸,忽听暗处有人轻轻一声叹息。
  一条青影,已闪入隔院的西首房中。
  武卿云低声道:“这是秦姊姊,好像有甚么心事似的?”
  长孙骥一阵感触,心情又乱了起来。
  阎小凤这两日来的相处,已看出秦素娥的心思。
  於是向长孙骥道:“秦女侠也很可怜的……”
  长孙骥双目仰视天上浮云道:“世上有许多事情,明知对方可怜,但却无法解决!”
  阎小凤道:“骥哥哥有这个意思么?”
  长孙骥微微一怔,道:“我怎敢有负三位妹妹?”
  阎小凤道:“祇要骥哥哥不喜新厌旧,再讨几个何妨?”
  武卿云拍手笑道:“妙……妙!如此我们也可以称强斗胜,独霸一方,骥哥哥当堡主,我们分执内外堂,岂不威风凛凛。”
  长孙骥笑道:“云妹就是喜欢闹!”
  她哪知这一句玩笑话,以后竟成了事实?
  此际天色已亮,众人皆先后起身。
  孔二先生大笑道:“你们新婚燕尔,情话绵绵,连觉都不想睡啦?”
  三人面色微微一红,忙上前请安。
  此际“仙枴姥姥”“无影女”秦素娥“痲疯道长”等人,皆先后起身。
  匡家堡的大厅上,又摆下了很多酒席。
  “铁笔生死判”匡超仍执主位,众人喧嚷一番,已决定当日起程,分批前往西梁山“八卦门”。“仙枴姥姥”与“无影女”秦素娥及四女婢“追风剑客”武建德及妻子梁月华,四小徒,匡家堡银鹤堂堂主童湘“鬼牙掌”姜虚,为第一队。
  孔二先生“神偷”何六“侠乞”何三“痲疯道长”白虎堂主赵一山、青龙堂主王沖,为第二队。
  “铁笔生死判”匡超;天星帮主阎凤娇;万象堂主周非一;灵龟堂主纪全,及“铁笔生死判”的八大门徒,为第三队。
  “大同一怪”湛无尘,小和尚慧性,商隐陈宽仁,少侠白云飞,乞帮小帮主王六子,匡秀华,阎小凤,武卿云等一般小友为第四队。
  长孙骥因兄仇未报,耿耿於心,欲就便访查仇人下落,故单独而行!
  匡家堡祇留下地蛇堂主钱起与伏虌堂主,孙佈星等守堡。
  这时已是初夏季节。
  风儿吹在身上,已有点暖洋洋的感觉。
  在西梁山道上,现出一个儒衣儒服,风流潇洒的书生,急急向西凉山路赶去!
  天色已渐渐的暗了下来,突然一阵冷风,落下了丝丝微雨,远处传来一两声犬吠。
  那少年身形突然慢了,自言自语的道:“现在已是日落昏黄,傍晚时分,看样子赶不上宿头了?”
  竟自一转向,向犬吠方向行去!
  天色更暗了,雨丝儿也渐渐浓了起来。
  那少年一阵急奔,约一、二里地,发现前面有一座村镇,数十间砖瓦,形成一道小街。
  那少年轻轻唉了一声,皆因那街道寂静已极,听不到一点人声!
  原来那少年正是长孙骥。
  他自离开匡家堡一路西行,不数日工夫,已来到这小镇。
  长孙骥缓缓步入,见街口横立着一道围墙,中开一门,门头上写着:“徐家镇”三个大字。
  从门中直透街心,竟然连一个人也没有。
  他自言自语的道:“奇怪,难道这是一座死城不成?”
  他缓步走进,见家家正门大开,门框上印着白色的骨骼图形,双骨交叉,看来极为恐怖。
  长孙骥大是惊异。
  他自入江湖以来,从未见过这种场面。
  这难道又出了甚么秘密帮会,横行武林不成?
  他猛的一旋身间,向第一家门里窜进,迎面飘过一阵血腥之气。
  他为了怕发生意外,单掌一立,一转旋身,身形已紧贴墙壁,展目看去。
  不由一阵毛骨悚然!
  地面上平滩着几堆白骨,犹自染了鲜血。
  白骨!
  鲜血!
  这是谁弄的把戏?
  以眼前情况来判断,显然这些人死了并未有多久,这些人难道一点肉都没有,都是皮包骨血不成,或者是被甚么野兽吃了,但门框上的骨骼符号,又是甚么回事呢?
  长孙骥满腹狐疑,随又走向另一家屋内,情形仍然一样!
  这些人并无兵刃器械,显然皆是纯良的百姓,是甚么人心狠手辣,竟然对这些手无寸铁的人下手,难道这些人皆有可死之道?
  长孙骥连跑了几家,除去人数多寡不同而外,情形皆是相同。
  他喃喃的道:“燕玲说得不错,这江湖上真是风险之极!不管是正道武林,或者是绿林草莽,竟然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辣!”
  这是为了甚么?
  他猛抬头间,只见一座大院,楼宇高耸,横立眼前。
  他想:“到这大院中去搜搜,或许可以发现到甚么!”
  长孙骥心念及此,已纵身向大院门首走去。
  那门口同样的印着一个白色骨骼图,大门两面,有两滩白骨红血堆子,向里走是一条白石甬道。
  长孙骥想:“看样子这尚是个富有人家,不知何故与武林中人结了冤仇?”
  他正走间,忽闻不远处的花丛之中,发出一声呻吟……
  第四十三章 白骨图形
  长孙骥身形微纵间,已跃至花丛旁边,用手拨开枝叶,里面赫然躺着个面目丑陋的女子,胸前殷着一片鲜红血液,游气如丝,显然已接近死亡阶段!
  长孙骥惊呼一声:“你是谁?”
  那女子露出失神的目光,微微摇头,已经不能讲话。
  他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欲塞向少女口中,但为时已晚,那女子双目一合,竟然死去。
  长孙骥正欲离开,忽的一阵微风过处,吹起那女子的衣襟一角,反面赫然绣着个白骨图形,那形状与各家所印的一样。
  他又是一愕,难道这丑陋的女子,竟是“拆骨党”党徒?
  既是“拆骨党”党徒,却为何受伤后无人救护?
  长孙骥豪侠心肠,观目前情况,义愤填膺,既得到眼前线索,岂肯放过!
  他转瞬间,已在那女孩身上搜了一遍,却丝毫无得,这才转身向正厅上走去。
  这本是座死镇,再加上到处印着白骨图形,景象极为恐怖!
  他进入正厅之际,抬头一看,愕然倒退了两步。
  因为正中一把太师椅上,赫然坐着个鬚眉皆白的老者,面露着严肃的气氛,双目微微下垂。
  长孙骥略一躬身道:“误入宝镇,触景生奇,还望长者指示迷津?”
  那老者却不答话。
  长孙骥打了一揖又道:“误入宝镇,触景生奇,尚望长者指示迷津?”
  半晌之后,仍然未听到那老人回答。
  长孙骥心想:“难道这老者睡着了不成?”
  他缓缓用手抚在老人鼻端,竟已气绝多时!
  他赫然又退了两步,这难道也是“拆骨党”所为么?
  既然是“拆骨党”所为,为甚么不将他肉身化於血水,白骨拆成一堆,却让他安闲的死在太师椅之上!
  长孙骥甚是不解,又向第二层正厅走去。
  这大户人家,一共是五层正厅,而每一层正厅的太师椅上,皆坐着个久已死去的老者,他看得大感不解,这些老者是谁,他细看一遍,不觉得有些面善,他猛然想起,这五人竟是自己曾在老河口见过一面的点苍五老,不知因何死在此处,跟这家主人,有何渊源瓜葛?
  他胸头纳闷,进入一所花园之中,这园中亭台楼阁,花木扶疏,虽没有皇宫内院那样美丽巍峨,俨然豪富之家。
  园中生气沛然,与那前面恐怖的景象,迥然而异。
  长孙骥双掌经合,拍了两下叫道:“里面有人么?”
  他连叫了几声,声音又由假山围堵之间,旋转回来,显然这里也没有人!
  他目光一转,便向一座七层玲珑古塔走去。
  这古塔虽高达七层,但每一层皆有丈余高,红墙绿瓦,画栋朱栏,只是油漆有些剥落。
  长孙骥正行间,忽听塔中有人发出一声冷笑。
  “小娃娃,速离此地!”
  长孙骥微微一愕,沉声道:“你是谁?”
  “你不必问我是谁?”
  “这镇上的人,可都是死於你手?”
  “这不关你的事。”
  长孙骥冷冷一哼道:“阁下的手段,也未免太狠毒了吧?”
  那人冷声喝道:“我叫你不要多管闲事,速速离此!”
  长孙骥也冷喝道:“不离开怎样?”
  “嘿!嘿!你自问比点苍五老如何?”
  “原来点苍五老竟然死在你的手中!”
  “如能知难,当可全身而退!”
  长孙骥冷哼一声道:“阁下能说出理由来,在下自当离此!”
  “嘿!嘿!如果不说呢?”
  “不妨现出身来看看!”
  “好小子!”
  那人语声方了,已经从塔中发出一掌,这一掌劲风虎虎,草木为之飘逸!
  长孙骥一声冷哼,借力使力,指掌微挥,已有一股劲力,直贯入对方的掌力之中。
  同时运用佛门无上心法,护住全身,身形丝毫不动,掌风过处,微闻塔内有人闷哼一声:“好功夫,老夫倒要请教请教!”
  人影乍现之下,园中已多出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两只豹子眼,闪闪作光,威猛之极!
  长孙骥猛退一步,蓄势戒备,他情知敌人既能致点苍五老於死地,功力岂能泛泛!
  蓬头垢面老者一渺目之间,又发出嘿嘿两怪笑道:“小娃娃,我老人家从不多管闲事,但一经管上,就没个完,你这手指风透力之学,的确是不凡,可否讲出师门来历,免得老夫得罪一人!”
  长孙骥冷冷一哼道:“在下师承不便奉告,关於徐家镇之事,我到要请教一二!”
  “如果老夫不愿说呢?”
  “在下亦不愿离开!”
  “好小子!老夫今日有急事要办,因此别开生面,你要找死了!”
  身形未动,双掌已打出两股掌风,看似无形,但一股真气压力,其大无比。
  长孙骥以前曾看见“西凉童叟”周无非打过这种掌风,却不还手,一让身叱道:““西凉童叟”周无非是你甚么人?”
  蓬头垢面老者冷冷一哼道:“那是我的师弟,你是否跟他相识?”
  长孙骥冷冷的道:“岂但相识,我恨不得立食其肉?”
  “为甚么?”
  “一个邪魔外道!”
  蓬头垢面老者冷冷的道:“小子你找死!”
  双掌一错,又打出两股掌力。
  长孙骥祇感到心头一闷,周围的空气,突然转暖起来,情知此老功力,定是不凡,暗运佛门心法,从两臂透出一股清凉之气。
  两股气流,一冷一热,在空中一接触,两人全觉身形一震,各自退后三步!
  蓬头垢面老者面现惊异之容,他想不到当前这个不足双十年华的少年,竟有如此功力,连自己多年苦练的真空无极掌,亦难收效,不由又是嘿嘿两声道:“小娃娃,你如果再不说出师门门户,可怨不得老夫要下杀手了!”
  长孙骥一招对后,引起他的豪兴大发,仰天一声长啸,朗声笑道:“在下自出道武林,今日尚是首次遇到敌手,不管谁是谁非,这场架是打定了。”
  啸声方了,已是潜龙升天一式,身形临空窜起七、八丈高下,双手箕张,已发出两股掌力,向老者当头压下!
  蓬头老者冷哼一声:“有勇气!”运足十成功力,力贯两手,向上托上,这一托之下,半天中立旋起两阵狂F均A向四外散去。
  长孙骥的身形,无形中增高了丈余,而蓬头老者的足下,却陷地三尺,泥土埋至膝盖以上!
  长孙骥接着又是一声豪笑,身形临空一转,先变雁落平沙,后转龙归苍海,又向蓬头老者打出一掌!这一掌却是用“天竺旃檀十八掌”中的一招,空心正意打出,立时风旋云转,草木萧萧。
  蓬头老者身形就地一拔,已离开地面,右手一伸之间,左掌又复发先打出,两人平地又对了一掌。
  长孙骥自功力精进以后,一直未遇到对手,如今双掌连挥,展尽平生所学“天竺旃檀十八掌”中,夹着震脉十三指,六爻掠云步中,夹着淮扬剑法及一百○八手散打扇招。
  两人恍忽之间,已斗了百十回合,这种惊世骇俗打法,却在这寂静园中,默默进行!
  蓬头老者,双掌巧招连出,却无法致胜,心想:“这小子充其量不过十七、八岁,就算是一出娘胎,就开始练武,也无如此深厚功力?”
  不觉大是惊异,心情一变,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姓甚么?”
  长孙骥冷冷一哼道:“我何必告诉你?”
  “你究竟是峨嵋门下,还是淮扬门下?”
  “都不是!”
  那蓬头老者面色一沉道:“小子,除了你,无人敢对老夫如此无礼?”双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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