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在别处 作者:有令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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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在别处 作者:有令峻-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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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服装忘了带出来。” 
        
        玉儿仰起脸,瞅瞅他的眼睛,说:“人活在世界上,遗憾总是会有的。以后,会有机会的。”   
        胡泊就让玉儿站到草地里,端起了相机。又支上三角架,定上自拍,跟玉儿拍了几张合影。   
        成库长设的晚宴别具特色。服务员小伙先端上来一盘清油炒白菜,一盘粉丝凉拌菠菜,一盘猪耳朵拌黄瓜,一盘肉丝炒芹菜,竖上一瓶南山特酿。成库长说:“这青菜全是炊事员在后院种的,用库里的水浇,上的农家肥和豆饼,没一点儿污染。猪是自己养、自己杀的,肉绝对没注水。酒是自己的小酒厂出的,绝对也是真的。” 
        
        成库长陪两人又喝了几杯,说别的屋里还有客人,要去照应一下,就出去了。   
        玉儿就给胡泊斟那南山特酿,玉镯子滑下来,碰得瓶子“当”地一声脆响。胡泊问:“哎,我一直想问问的。这镯子,看你挺喜欢,是自己买的?还是他给的?还是祖传的?” 
        
        玉儿有些心慌意乱,忙低垂了眼皮,说:“都不是。”又白了胡泊一眼,“他给的,我还能再戴着?”就取下镯子,放到自己的小包里,又给胡泊斟酒。             
        胡泊说:“哎,白胳膊佩上个绿镯子,挺好看的,别摘下来。”   
        玉儿说:“过一会儿再戴。”又说,“你这酒,自己掌握着点儿。别喝多了,又引起头痛。昨晚,看你开怀畅饮,我就挺担心的。”   
        胡泊说:“有了你,我就不会再犯头痛病了。特别是你那一个轻轻的——啧!专治头痛病。来,为了咱们两个有缘千里来相会,干两杯。”   
        玉儿尝着那南山特酿虽有点儿辣,味儿却不怎么冲,还挺香的,就跟胡泊碰饮了两杯。   
        这时,服务员小伙端来一盆清炖鲫鱼,玉儿很是喜欢,舀了一勺汤喝了,鲜美异常,就又喝了几勺。胡泊见她那么爱喝鲫鱼汤,想起了什么,想笑,想说,又怕惹恼了她,就只笑了笑。用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吃,也喝了几勺汤。又把鱼盆端到她面前。 
        
        玉儿说:“哎,老总,你别再给吴经理说回扣的话了。现在实际上是他求咱呢。否则,他能安排咱上这儿来玩?如今做生意的客户,拿现金提货的不多,大多数的客户都是先提了货,欠着对方的。欠两个月三个月不算欠。我在商场当会计,最清楚这里边的道道了。像咱们带支票来买木材,而且是一次买这么多,吴经理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里可高兴呢。” 
        
        胡泊点点头,跟玉儿碰碰杯,把酒一饮而尽,说:“明白了。这事儿,全由你来掌握。我虽干了十几年商店,可只是个装卸工勤杂工。具体业务,从来没办过。这个老总,应该由你来当。” 
        
        玉儿想,你让我当,正好,那我就当。   
        这时,胡泊突然意识到,今晚是老吴头给创造的一个难得的良机了。一定要牢牢地抓住它。喝到8点半,胡泊说:“破例了。两年没喝白酒,今晚喝了有四两。”玉儿也喝了六小杯,脸红得如一朵牡丹花,头也有点儿晕乎,就说吃饱了。刚回到房间,正找衣服准备洗澡,心痒难耐的胡泊跟着就进了门,回身看看房门上有插销,轻轻闩上,又看了看窗帘拉得挺严,就从玉儿的身后抱住了她。玉儿没有拒绝,扭回脸努起了艳红的小嘴儿。胡泊噙住吻着,又扳她转过身,紧紧地搂着亲吻。伸手去摸她的胸,玉儿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也就不再勉强。倏地,想起了什么,放开玉儿,先从相机包里取出一个照片袋子递给了她。玉儿见是自己在北岱寺烧香磕头的照片,没说什么。放下照片,给胡泊倒上了一杯开水。胡泊又取出一沓照片,放在玉儿面前。玉儿一看是自己穿着红花大襟褂红兜肚拴媳妇的照片,拍得非常漂亮,却红着脸说:“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不看。”胡泊本想立即就采取行动,却仍一本正经地矜持地笑笑,再从相机包里找出那个方形的红绒绒面小盒子,打开来,托到她的面前。 
        
        玉儿见小盒子里是一条细长的红丝线拴着的心形玉坠儿,晶莹翠绿。用右手的拇指、食指拎起红丝线,玉坠儿晃动着,在灯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好看吗?”   
        玉儿点点头。   
        “喜欢吗?”   
        玉儿又点点头,看看盒子里的小纸片儿,吃了一惊,抬起头,说:“你不该买这么贵的东西。”   
        胡泊说:“不贵。”就接过玉坠儿,托在手心里,“哎,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按阳历,今天是你的生日。按农历,是明天。今天正好还是处暑。刚才那几杯酒,也是祝你生日快乐的。” 
        
        “胡老……泊哥!”玉儿的鼻子一酸,泪顿时流下来了,“我跟了那个人八年,他从来没给我过过一次生日,连一句祝贺的话也没说过。”忍不住把头贴在了胡泊的胸口上,嘴就去吻他的锁骨。胡泊把红丝线套到她白皙的脖子上,玉坠儿垂下来,落在了胸前。 
        
        胡泊问:“知道这坠儿应该放在什么地方不?”   
        玉儿有点儿诧异:“就放这儿呀!”   
        胡泊用手按按她的胸口:“应该放在这儿,贴身放。”   
        玉儿勾了头,说:“等你走了,我自己放。”   
        胡泊说:“不,我给你放!”伸手就解玉儿衬衣的纽扣儿。扣儿挺小,笨手笨脚地解不开。玉儿说:“别解了,我把它放好,不就行了。”胡泊抓住她的手,说:“不,我一定给你挂好!”玉儿犹豫了一下,低着头,解开了衬衣的第二颗纽扣,露出洁白的胸口,和淡黄色的胸罩花边来。胡泊一时看得有点儿呆了,把玉坠儿放在了那乳沟的上方,压住了那块刺青。说:“卖玉的说,玉坠儿贴在胸口上,能养心,明目。” 
        
        玉儿扑闪扑闪大眼睛,睫毛上的泪珠晶亮晶亮。问:“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胡泊说:“还有个讲究哩,知道不?”   
        “还有啥?”   
        “接受了一个男人的玉坠儿,贴在了胸口上,就得嫁给这个男人!”   
        玉儿一听,伸手就要往外拽那颗玉坠儿。   
        胡泊忙握住她的手,把玉坠儿按在她胸口上,说:“已经挂上了,摘下来也晚了。就跟贾宝玉脖子上的灵通宝玉一样,拿下来,非掉了魂不可!”             
        玉儿的手缓缓地松了。他呆呆地看了她十几秒钟,把一只耳朵贴在了她的胸脯左侧,只听那颗年轻的心脏如敲鼓一般咚咚咚咚跳个不停。   
        胡泊只觉得已很难控制自己,猛地把她推倒在了床上,说:“今晚咱来一个洞房花烛夜了!”   
        玉儿吓了一大跳,说:“可不行!”忙推开他,一挺身坐了起来。   
        胡泊虽喝得半醉,心里却挺清醒。看她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行的。如果她恼了喊叫起来,引来了左邻右舍的客人,一切就前功尽弃了。心眼儿一转,不再勉强,就看看表,说:“才9点半,天不晚。走,看看水库的夜景去。难得当一次大山的儿女。”乘玉儿不注意,把那条红绸带悄悄地装进了裤子口袋里。 
        
        两人出了院子,手拉着手,沿着石台阶下到谷底的河边。远处,大坝上的瀑布仍在轰轰隆隆地流泻着。脚下,河水中跳跃着一颗颗晶亮的星星,发出哗哗啦啦的轻响。无数的蟋蟀、蚂蚱、土螫子在四周鸣唱,一只只萤火虫在树林草丛间飞来飞去。鼻孔里吸进的全是野花、青草、泥土、泉水、山石的浓郁气息。胡泊坐在河边的草地上,让玉儿靠在他的怀里,枕着他的胳膊。想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七,月亮该挺大挺亮的。抬头看天,却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见。 
        
        “哎,问个事儿!”   
        “啥?”   
        “别害羞呵!”   
        “没事儿。又不是大姑娘了。”   
        胡泊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儿:“哎,跟了那个小子八年,怎么一直没给他下个崽儿?”   
        “你!坏死了!”她捶了他的胸膛一拳,就要挣开他的搂抱。胡泊却不放手,仍托住她的脖子,问,“老实交代,是怎么回事?”   
        玉儿撒娇地逗他:“这个女人,是个……母羊不下羔。”   
        “好好说,哎,到底是怎么回事?要真的不大行,我带你去找个名医看看。”   
        “你,你松手!你扌卡死我了。”玉儿说,“开始他老说是我的事儿。他妈领我去医院查了几次,医生说一切都正常,又说女的查起来比较复杂,让男的去。可他坚决不去,说就是我的问题。我说可能是他整天喝酒喝的,劝他戒一段时间,他却说喝酒壮阳,根本不是喝酒的问题。他还采取了一些措施。又让我吃这个药,那个药,结果还是不行。后来他就老骂我是草驴二尾子。” 
        
        “他去医院查过吗?”   
        “他虽然嘴硬,可一直心虚,害怕,不敢去查。怕一旦查出来是他的问题,在我面前掉架儿。也怕我以这个作为条件跟他离婚。我跟他虽没感情,可总还能当牛做马伺候他,再就是满足他的那个。要换个厉害老婆,不治死他才怪呢。另外就是如果他不行的事儿传出去,即使跟我离了,谁家的闺女愿跟他?后来时间长了,他可能也去偷偷查过。打那,不大骂我了,气焰也不那么嚣张了。可后来的这两年,城建局长换了两任,都没有他,他的怒气、怨气就上来了。一是骂县委书记、县长、组织部长狗眼看人,任人唯亲,嫉贤妒能,又骂新任的城建局长是马屁精舔腚官儿。骂了之后,平日里见了人家照样笑容可掬地点头哈腰,又请示又汇报。暗里还监视打听人家的行踪,千方百计想抓点儿小辫子,把人家搞垮。”又想起自己挨的那一个耳光,说,“幸亏没给他生个狗崽子,要是真的生了,离婚还真是个麻烦事!”她双手捧住胡泊的脸,深深地吻了他一下,有些激动地说,“哥,以后,我一定给你生个娃娃!” 
        
        胡泊只觉得胸口像被重重地撞了一下,心底里突然涌上来一股子汹涌的热浪。他低低地叫了声:“玉儿!”一口含住了她的嘴,猛地扑倒了她。   
        “你,你想干什么!”玉儿颤声叫着。   
        “没事儿!没事儿!你老实点儿!”   
        胡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不,不行!泊哥,好哥哥,我求求你,不行!”玉儿像突然掉进了那个漆黑的夜色下波涛汹涌的苦水河滩,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河中出没着一群手持刀叉的水鬼水怪。她浑身冰冷,直打哆嗦。 
        
        胡泊却像发了疯似的紧紧地抱住她:“玉儿!玉儿!你别怕!你听我说!打我从汽车站,把、把、把你接到家里来,就认定你是我这后半生的伴侣了!是老天爷,把你送到我身边来的!打那个女人走了之后,我万念俱灰,成了个石头人,对任何年轻女子都失去了兴趣。可打见了你,我的心又活了!” 
        
        “可,可现在,不是时候呀!”   
        “现在正是时候!”   
        “胡、泊哥……我、我喊啦!”玉儿快哭出来了。   
        “你喊吧!在这里喊,谁能听见?谁能来救你?哈哈!喊呀!喊呀!哈哈!你喊出狼来,喊出鬼来,拖了你去!哈哈!哈哈哈哈!”动手就脱她的衣裙。   
        玉儿又哀哀地哭了起来:“可我,我还是个……”身子却渐渐地软了下去。   
        胡泊的手触到了她颈子上滑落下来的玉坠儿,先握到了手心里,又含到了口中。轻爽的山风裹着泥土、青草和野花的香气罩住了他们,大坝上瀑布的巨大轰鸣声把他们包围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不抽泣了,挺担心地问:“哎,可别怀上了呵!”“怀上了,更好!在这山水天地之间怀上个娃娃,那可是大自然的骄子哩!”“可别!你让我挺个大肚子回去离婚呵?”玉儿睁眼望天,天空如墨,一颗星也没有。又是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一道雪亮的闪电把山谷照得如白昼一般,接着是一声巨型炮弹爆炸般的惊雷。山雨噼里啪啦落在了两个人身上,打得生疼。两人手忙脚乱。胡泊只穿上了大裤衩子。玉儿也只套上了连衣裙。胡泊摸索着把二人的衣物装进一只塑料袋里。玉儿却双腿发软,走不动路。胡泊背上她,沿着河边上了那一层一层的石块台阶。 
        
        进了屋时,两人活像一对落汤鸡。玉儿浑身冰凉发抖。胡泊就把她抱上床去,暖着她。关了灯。过了一会儿,玉儿不发抖了,说:“你回你那房间去吧?别让人来查住。”胡泊说:“没事儿,查住了也没事。咱们顶多算未婚同居。”玉儿砸了他脊背一拳:“你算未婚同居,可我算重婚罪哩!”胡泊说:“没事儿!成库长给咱们保驾。”玉儿用手抚摸着他的胸膛,说:“你这个坏蛋!怎么这么坏呀!” 
        
        胡泊吃吃地笑着:“没有这个白娘子的诱惑,许仙是不会走火入魔的!”   
        玉儿说:“我是妖精呵?”又长叹了一声。   
        窗外,漆黑如墨的山野间的火闪仍在不时地亮着,雷也不时地在小屋上空炸响。山雨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只听屋外如万马奔腾,大江泄洪。胡泊浑身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又把他的伙伴扑倒了。 
        
        又是过去了不知多长时间,胡泊有些诧异地问:“你怎么,怎么……”   
        玉儿喃喃地说:“我以前跟他,都是这样。别的女人说的那种感觉,我一次也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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