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铁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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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铁骑令-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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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跨了二步,又自停身,细细沉思一回,猛可面色一沉,双目精光暴长,额下白髯簌簌而动,似乎发现什么大事,右手微微一张,低眉一瞥那三枚玉环,轻轻沉声说道:“青蝠!青蝠!”

  随着他的目光,果然山麓下一条细小的人影一阵晃动,如箭般冲上山来。

  老人轻轻一哼,向左滑了十丈,停立在大树下,负手仰天而观。

  山下那人好快的足程,不到半盏茶工夫,已算上山腰来,几个起落,便纵上大石场边缘。

  老人目光一扫,猛可咦了一声,暗暗道:“呵,竟是萧一笑这厮,我到以为是青蝠到了——”

  那来人上得平场,一眼便瞥见老者,双拳合抱一揖,洪声道:“啊!是岳大侠,萧一笑这厢有礼了。”

  老者正是名震天下的岳多谦,乍见笑震天南萧一笑不由一惊,直到他发话完毕,只因萧一笑乃是含气而发,声音洪亮之极,树木上的积雪簌簌一阵子震落,岳多谦一怔,心中暗暗有气,冷冷答道:“萧老师别来无恙?”

  话中暗运真力,那簌簌下落的积雪落到头顶尚不及尺余便似受到拦阻,向斜边飞开。

  萧一笑何等人物,一眼已然看明,心中不由暗暗赞叹,口里却道:“萧某路经此处,适逢岳老先生,真是凑巧,敢问岳大侠有何贵干?”

  岳多谦暗暗一哼,忖道:“萧一笑不知从那里得到我的消息,或是真的凑巧赶上山来,我且不管它,只是——”

  沉吟未决,只见萧一笑似乎急欲自己回答,随即轻轻一咳,沉声说道:“老朽到这儿等候另外两位朋友——”

  萧一笑由衷的惊叹咦一声,岳多谦顿了顿,才继续往下说道:“老朽想和那两位朋友了一了旧账!”

  只因他的语气甚为肯定,也不由萧一笑不信,萧一笑一怔,好一会才道:“原来如此,萧某到是打扰了。”

  岳多谦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萧一笑呵了一声,忽然又道:“岳大侠可否记得上次首阳大会中——”

  岳多谦心头一震,以为萧一笑有什么要损及自己上次失败的话,面色一变,上跨半步道:“记得又怎样?”

  萧一笑一怔,随即会意,歉意的一笑道:“啊……我……我是说,上次你曾说要告诉萧某——”

  岳多谦一怔,茫然道:“什么?”

  萧一笑吸一口气才道:“是什么人杀罗信章罗镖头全家!”

  岳多谦如梦方醒,心头一怔道:“糟了,假如我告诉他,这厮必定不顾一切去寻青蝠,不行,我岳某和青蝠有约在先——”

  心思方动,又转念忖道:“但我也曾答应这厮要告知他内情,这却如何是好?”

  心念数转,不由怔在当地。

  萧一笑咳了一声道:“上次岳大侠说有些不方便的地方,如今……”

  岳多谦心中一急,冲口道:“不错,那不便之处及会尚未消除。”

  萧一笑“呵”了一声,满腔不能置信的口气。

  岳多谦心中略感内疚,勉强一笑道:“萧老师为友于里奔波,这等侠风仁心,果真令人敬佩不已……”

  他话未说完,但萧一笑却似触动心事,大声道:“罢了……罢了……萧某忝为人友,却始终不得为友报仇雪恨……”

  话声戛然而止,想是他已触动悲处,心头一阵激愤,恨恨一脚跺在地上。

  岳多谦心中一凛,暗暗忖道:“姓萧的好一条汉子!”

  口中却再也忍不住说道:“老实说,老朽虽明知那人是谁,但内中曲折太多,萧老师能否在得知详情后,再一听老朽肺腑之言?”

  萧一笑一怔,听对方的口气,分明是要告诉自己线索,但却不知对方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岳多谦也不再多加说明,低声道:“我明白萧老师认为剑洗罗家的人,非剑神胡笠莫属……”

  萧一笑点点头道:“不错,罗家的仆人曾亲耳听着是那人自己说的,“有谁能说我胡笠之对手!”……

  岳多谦浩然一叹道:“是了!老夫也明知萧老师的疑心,但你可知道,世上还有一个人的姓名叫作“胡立之’的?”

  萧一笑一怔,口中喃喃念到“胡笠之”,“胡笠之”,“胡笠之”,电光石火般,那一句“有谁能是我胡笠之对手”已然领悟,呆了一呆,失声道:“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岳多谦轻轻一拂白髯,萧一笑又道:“岳大侠可知这胡立之又是何等人物……”

  这话问得好生急突,岳多谦双眉一轩,沉声道:“他……他……”

  蓦然岳多谦双目一凝,口中冷冷道:“那一位驾到,岳某失迎……”

  几乎在同一时,萧一笑也发觉到有人潜入这方平场,岳多谦话声方落,一条人影一闪,一个青衫老者当面而立,面目清瞿,萧一笑认得出,正是那以一挑七的武林怪杰—一青蝠剑客。

  青蝠冷冷扫了全场一眼,在萧一笑的脸孔上一瞥而过,最后落在岳多谦的脸上。

  岳多谦的双目好象放射出一种深不可测的寒光良久,良久,青蝠才道:“老夫送死到啦……”

  萧一笑原本巳是惊不可言,再也想不透何以青蝠剑客竟又自现身,但一闻此语,分明是大家早就约好了的,心中不由暗暗忖道:“方才岳铁马说要等候两人,难不成便有一位是青蝠剑客?”

  一念方兴,却见岳多谦上前半步道:“岳某败兵之将,能再一会阁下,可真三生有幸!”

  青蝠剑客一哼,大刺刺的道:“好说!”

  岳多谦也不再理会,只道:“岳某还约有另外一位朋友,借便此一会了结两桩公案,阁下且等候一会——”

  青蝠哼一声,心中忖道:“他还另约有人,说什么要了结公案?没听说过铁马在江湖有上什么大仇家,什么人值得他如此慎重?”

  口中却不好意思询问出来,只默默立在一边,扫过萧一笑又道:“萧老师此来有何见教?”

  萧一笑不对他那托大的神态十分过不去,此时索性双目一翻,没好气的道:“怎么啦——”

  青蝠领教过他的火爆脾气,暗中一哼,也不再于以理睬。

  萧一笑本想再出言问岳多谦,到底谁是“胡立之”,但一下子情局已然弄僵,也不好再多口舌,但又不甘先行一步,一瞬间三个盖代奇人各据一方,高傲的情感使大家都不互相打招呼,偌大的牛场上,登时又静了下来

  ……

  ……

  北风如刀。

  官道上两条人影飞驰着。

  晨光下看的清切,两人都是二十多的少年,左边的一个较为老年,那敦厚的面容和那英挺的气概,正是岳家的少年英杰——岳芷青。

  不消说,右边的,那英俊可爱的少年,正是年小的幼弟君青。

  两兄弟半年来寸步不离,功夫可没有一刻搁下,从那轻灵的身形看来,显然君青的功夫又有了显著的进步。

  兄弟俩人又奔了几步,迎面一阵寒风吹来,芷青昂首挺胸,丝毫不在乎,大声道:“君弟,再加快些,前而便是首阳山了。”

  君青嗯了一声道:“大哥,你瞧咱们赶得上时候么?”

  芷青低低道:“时间不会差错的,只是……只是……”

  君青登时醒悟大哥的心思,两人沉默了一刻。

  还是君青忍不住先打破寂静道:“大哥——”

  芷青嗯了一声,君青望了他,才缓缓的说道:“你瞧—一爸爸会不会出什么事?”

  芷青困惑的噢了一声,一路来心中何曾有一时一刻不为这件事情担着心?

  君青低低叹了一口气?芷青沉吟道:“我想对于青蝠,爸爸何许有较多的把握,然而那金戈—一金戈——一唉!”

  谁说不是?金戈艾长一名列七奇之首,功力简直令人莫测高深,这一战是岳家声誉所在,怎不令两兄弟紧张万分?

  沉默——

  路上的奔行速度愈来愈快了,芷青瞧着幼弟行云流水也似的身形,心中暗暗忖道:“这些日子来,也难为他了,他的剑法此刻足可和任何一流高手相抗而无逊色,虽则,功力仍有不足—一”。

  君青的话声打断了芷青的思维,只听他道:“大哥,你相信我的剑法可以和青蝠抗击么?”

  芷青应了一声道:“功力方面,你当然不足,但只耍你一下手便用那松陵老人的绝技,至少,胜负要在千招之后!”

  君青嗯了一声,脑海中流利的印出那每一式剑法,芷青瞧见他那跃跃欲试的神情,不由一阵子高兴。

  ……

  首阳山在望了,芷青指指半山腰的平地道:“快些。这就上去——”

  “快些。这就上去——”

  君青紧跟着芷青的身形,轻身功夫已提足到十二成,远远瞧过去,简直有若两道白线在银白的地上滚动,刹是好看。

  半山腰中,岳多谦瞧着寻丈外的青蝠,勉强开口打破良久的寂默,说道:“阁下若是急不待迫,这就动手——”

  青蝠仰天一笑道:“岳大侠歇歇吧,我到要瞧瞧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你废这大的心!”

  岳多谦冷冷一笑道:“等会也好!嘿——”

  青蝠笑声未绝,猛然一挫声调,冷冷道:“岳大侠招呼老夫到这儿来可是为了那散手神拳的事?”

  岳多谦双目有若火烧,冷冷道:“正是如此——还有清河庄芦老爷子的事—一”

  青蝠剑客脸色一怔,似有话想说,但知冷冷一笑忍住道:“好!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岳大侠尽管冲着老夫来吧!”

  岳多谦一怔,抚了抚白髯,冷冷道:“范立亭可曾被你打过一掌?”

  青蝠哈哈大笑道:“老夫还会赖不成?”

  岳多谦紧接着道:“如果范立事不曾被你打那一掌,我问你,绿林十三奇会是他的对手么?”

  青蝠奇道:“绿林十三奇?”

  岳多谦哼了一声道:“范立亭在十三人围攻之下,全身没有剩下一块好肉——”

  青蝠想道:“他妈的,绿林十三奇是什么东西?我青蝠要……”

  岳多谦冷冷道:“不敢劳驾,范立亭已经自己解决了。”

  青蝠老脸涨得通红,狠狠地道:“姓岳的,我看咱们也不必等了,现在就动手吧!”

  他一怒之下,挥手之间,长剑已到了手上,一弹而出,直攻向岳多谦胸腹之间,岳多谦错步跨了一尺,青蝠翻手再刺,但他忽然醒悟的他的身份岂能动手偷袭,当下长啸一声,跃身收招——

  说时迟,那时快,青蝠剑尖才收,忽觉一缕尖风疾比闪电地射至,他急快向后退了一步,只见眼前一花,一个英俊的少年巳横剑立在前面,而岳多谦的身边也多了一个魁梧的少年。

  青蝠怔了一怔,哈哈笑道:“哈,又是你们—一”

  君青微微歪了歪嘴角道:“无耻!”

  青蝠知他是指方才自己突然偷袭的事,当下老脸通红,怒道:“无知顽童,你要怎地?”

  君青怒气勃勃地道:“看剑——”

  那边岳多谦骤见爱子,一时间浑忘一切,只抓着芷青的手,竟然不知身在何处。

  芷青激动地叫道:“爸爸,妈妈他们好?”

  岳多谦笑着点了点头,他原是怀着满腔豪情而来的,在这一刹那间,他几乎觉得自己又要儿女情长了,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转头一看。

  这才发现君青竟然和青蝠剑客干上了——

  芷青叫了一声:“君弟,快退下来——”

  岳多谦却一把扯住芷青,原来他在这一刹时已全神沉醉在自己的剑式之中,他起手一剑挥出,正是松陵老人豪言天下第一的卿云式之一——卿云烂兮。

  青蝠剑客心中暗道:“岳家孩子中算那大哥功力最深,这孩子看来稚气未脱,我—剑把他兵器震飞便了,免得伤了他,岳老儿面上须不好看。”

  他连起真力,长剑一弹而出,但是霎时之向,君青的剑式一开一合,极尽盘曲舒卷之熊,青蝠的心中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那象是对手的剑式中飞出一种力量,要逼使他自己的破绽暴露出来——

  青蝠剑客兼通百艺,但是剑仍是他主要兵器,他一生使剑,与人动手不计其数,甚至和大名鼎鼎的剑神胡笠对敌时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他一惊之下,硬生生从剑网之中退了出来。

  君青功力不及青蝠,是以青蝠能够进退自如,而君青却无法控制追击,青蝠一皱双眉,又自挥出一剑,这一式好不精妙,看来似是探试,实则暗藏三个杀着,君青水到渠成,一式虬缦缦兮攻出—一

  青蝠何等功力,一触即知,他发现自己遇上毕生未闻的离奇剑招,他攻势未全而收,瞬时点出五剑!

  这五剑乃是胡家神剑中的妙着,唤作“狂风飘絮”,君青从剑神指点下,深知其中奥妙,他忽然单剑一抱,钉立原地,一动也不动,而青蝠的剑子却刷刷刷从他身旁飘过,直到第五式,那剑尖滴溜溜一转,飞快的射向君青眉心,君青击剑一挡,“叮”的一声,轻轻松松地破了“狂风飘絮”!

  那边萧一笑大声喝彩道:“妙极!妙极!”

  岳多谦侧首问芷青道:“君儿从那里得到这等剑术至高妙谛?”

  芷青轻声道:“剑神胡庄主!”

  岳多谦想起胡笠求自己手下容情的往事,不由暗中长叹一声,他喃喃道:“饶他一次;我已经屡引了诺言,至于今天,没有人再能阻拦我了……”

  场中青蝠怒气冲天,他喃喃道:“好啊,胡笠啊胡笠,你竟敢和我捣蛋……”_

  敢情他一眼就看出了君青必然受了剑神的指点。

  他长啸一声,剑如游龙翔凤,君青这些日子来,寝寐之中都在默想青蝠剑客的一招一式,凡是他所能记忆的每一招,他都几乎思索过一百遍,这时他丝毫没有畏怯之心,只是全心全意浸淫在武学之中,手随心动,一式一式地攻出。

  他从“虬缦缦兮”转手之间,用了两招自己杜撰的剑式攻出,青蝠原来心惊于卿云四式的离奇威力,但是他凭着功力和机智,竟在攻守之间默默摸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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