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汉妖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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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汉妖狐-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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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用得着我传?跑腿的人多着呢!七姑,我们来策划策划,设下窝弓擒猛虎,安放金钩钓蛟龙,可别让别人着了先鞭。” 
  “对!真得好好策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每一步皆需配合得天衣无缝,恰到好处才行。”中年妇人整衣而起!“我去把骚狐狸找来,先听听她的意见。” 
  夜间的枫桥镇车水马龙,但与昼间的忙碌完全不同;昼间为了生活而忙碌,夜间是为了寻欢享乐而忙碌。 
  总之,码头的夜市是十分迷人的。 
  寒山寺的钟鼓声消逝了,码头上的喧闹声取而代之。一些水客水夫除了买醉,就是在教坊级院找女人。 
  寒山居位于枫桥南首,酒菜极负盛名,价钱也比其他酒楼资一倍,绝不是升斗平民敢于光顾的地方。 
  楼上的雅座直是雅,厢座一间间隔开,前面一排雕花排窗,可以看到下面运河夜景,一排排船灯有如天上的繁星,凉风习习,暑气全消。 
  如果月明星稀,熄掉厢桅下一串小灯笼,一面观赏夜景,一面与三五知已把酒倾谈,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当然,与红粉知已小叙,更是此生何求? 
  所以好些达官贵人携美同游,来寒山居买醉寻欢。 
  卓天威与白素绫来得早,他们获得一间临河的小厢。有白素绫在,所以他不叫酒,以茶化酒表示尊重,表示他的女伴不是风尘女人。 
  这里经常有携眷光临的食客,店伙们都是目光如炬的机灵鬼,知道在哪些女人的面前应该恭敬些。 
  白素绫就是属于应该恭敬的女人。 
  她不施铅华,天然国色,三丫譬仅用珠花环作饰,大袖罗衣与风尘女人的窄袖子春衫完全不同。 
  好在店中一亮相,风华绝代,庄重矜持,像是仙子下风,仙子岂能亵读?立刻引起食客的注意和喝采,没有人敢用色情的目光向她逆视,更多的人自惭形秽。 
  厢座不受旁人打扰,连店伙也不敢不打招呼而擅人。 
  白素绫自称在江湖历练两三年,对江湖典故武林秘密颇不陌生。 
  一个大姑娘在江湖历练什么?一般的看法是:如不是女跑解,就是跟着男人四处浪荡,其实不然。 
  有些姑娘们随着亲人到高手名宿处见识;有些到镖局负责照顾保护红货的妇孺;有些到名山胜境游鉴;甚至去做女强盗,当然还有其他…… 
  姑娘很健谈,而卓天盛却是一个好听众,双方的距离逐渐拉近,有说有笑极为投缘。 
  终于,白姑娘谈上了正题。 
  “卓兄,我想知道你和阴煞冲突,引起冲突的那两个泼皮,与你有何过节?”白姑娘单刀直人问原因:“枫桥镇的治安一向良好,本地有不少名家高手,外地混混不敢持虎须。公门中的人,由吴县的巡捕负责,府衙也经常派人前来巡视,泼皮们怎敢白昼公然在旅店横行?”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卓天威笑笑,不愿胡乱猜测:“相信不久之后,就可以明朗化了。” 
  “对,他们不会轻易罢手的。此地声誉最隆的人物要数……” 
  “吴中一龙宗政子秀。”他接口:“不错,我得罪了这个地头龙。” 
  “哎呀!你是说……” 
  “事情的起因是……”他将天平山游玩,被牵连的经过说了,但却没将南宫凤鸣裴宣文女扮男装的底细说出。 
  “这个……人知道两个小畜生的来历吗!” 
  “不知道。”他镇定地否认,其实他确是不知道。 
  “如果我说不相信,请不要见怪。”仙姑娘注视着他嫣嫣微笑:“也许真是巧合,你真的并不认识那两位畜生,凑巧路见不平管了这档子闲事。问题是,吴中一龙的想法与你不同,厉魄和怨鬼的看法更是不同。” 
  “他们的想法如何,那是他们的事,有件事必须澄清的是,我并没有主动强出头管闲事的,而是他们要杀我灭口,我是被迫起而反抗。他们继续追杀,就是他们不对了!” 
  “好!假定是吴中一龙,他不断地派人计算你,你难道就一天到晚无时无刻,提防他们明攻暗钉,在死亡的威胁下提心吊胆等灾祸临头。” 
  白姑娘的弦外之音是极为明显的。 
  “他们在考验我的耐性。”他说。 
  “为什么不以牙还牙?” 
  “这个” 
  “卓兄,别忘了,防不胜防,最佳的保命金科玉律,是及早除去威胁。”白姑娘义形于色:“人只能死一次,别让他们得逞,需要我助一臂之力吗?不好意思开口是不是?把我看成要好的朋友,我不要你开口请。” 
  “白姑娘,萍水相逢……” 
  “萍水相逢,就不能成为要好的朋友?”白姑娘坦然地注视着他:“那么我是妄想高攀了……” 
  “白姑娘,你怎么说这种话?”他正经的说:“你不觉得我们是好朋友?我明白你的意思,武林人为朋友两肋插刀,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道义,但是,白姑娘,除了朋友之义以外还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你的意思是……” 
  “尊敬。” 
  白姑娘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所谓福祸无门,唯人自招。”他说得极为郑重:“一个人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他必须要在这莽莽红尘中,有责任有力量,尽全力解决自己的困难。目下我还没有到达最后生死关头,我如果应付不了,大可一走了之,毕竟我是一个外乡的过客,苏州没有让认我拼死逗留的理由,我能陷朋友于不义,找朋友来替我负责吗?吴中一龙至今还没露脸,可知他同样知道我是他相当严重的威胁,彼此威胁的程度相等,我防着他,他也防着我,我犯不着主动去打击他,更不能把你拖进浑水里,这是我不同意以牙还牙的理由。” 
  “这个……” 
  “好好准备。”白姑娘信口反问,似乎大感困感。 
  他的神色,在这刹间变得十分奇怪,灯光下,他的双目似乎变成了一座深不可测的深潭,黑得怪异,黑得阴森,黑得令人望之不寒而栗。 
  白姑娘接触到他奇异的眼神,并没感到特别惊讶。 
  在以往,这种眼神与异性深情的注视极为近视,这种眼神,只有敏感的同性,方能察觉出其中的含义,异性常会因其他感情因素而误解其中意思。 
  白素绫就是用异性的想法,误解了他眼神中含意。 
  她问了之后,突然红云上颊。 
  “你留心听听,一定可以听出一些征候。”他的语气也有不寻常的改变:“恐怕;我已经把你拖进这场是非中了。” 
  白素绫这才猛然警觉,原来自已表错了情。 
  厢座中看不到全楼的情景,甚至相邻的厢座也彼此隔绝起来,只能从屏窗上看到外面的夜景。 
  正是食客正旺的时候,全楼该有上百名食客,应该有笑语喧哗声,甚至应该有如来侍酒的歌妓音乐声。 
  可是,静得可怕。 
  两人由于意气相投只顾倾谈,竟不知楼上发生了变化。 
  “人都走光了?”白素续惊然变色,手向下一探,拔出了暗藏在小蛮靴套内的狭锋短匕首来。 
  “该走的都走了,而该留下的也全都留下了。”他一面说,一面将两个人所用的竹著取在手中。 
  “你的兵刃呢?” 
  “我没带兵刃。”简单的答。 
  “那……” 
  “还没有到我使用兵刃的时候。”他指指窗外说:“往下跳可以入水,这是我们最后的退路。” 
  楼倚水而建,高仅丈余。但加上运河下沉的河面,高度已有两丈七八,下面没有船停靠着,跳下去必定落水。 
  “我没有跳水的胃口。”白素绞摇摇头:“这时就出去吗?” 
  “也好。” 
  他冷静地吹熄了两盏灯笼,然后悄然拉开厢门。 
  啸风声飒飒,有暗器以高速射入,穿窗而出,呼啸着飞出窗外去了。 
  外面的大食厅灯火明亮,但鬼影俱无,一桌桌歼席酒菜仍在,食客皆走避一空,店伙也踪迹不见。 
  楼门是大开的,楼下也没有人声往楼上传,三面的相房有十二间之多,但所有的厢门皆关得紧紧的。 
  四排食桌,中间以四座长屏风隔开。 
  两人闪出门外,事实上看不到屏风另一面的两排食桌。 
  人影疾闪,卓天威已到了楼门口c 
  他转身指指右首的一座厢门,示意要白素续小心。 
  白素绩颔首表示会意,白影飘飘,无声无息地有如幽灵,贴上了厢门右侧。 
  “店家!”他在楼口叫。 
  可以看到楼下的景象,下面鬼影俱无。 
  叫声刚落,厢门倏然而开,两个青影奇快绝伦地抢出,四只手同时发射暗器。 
  两把飞刀,两枚透风缥。 
  相距约三丈,正在暗器威力最强的距离内。 
  白素绩冷哼了一声,白影一闪,便俯在两青影身后,声息全无。 
  “噗!”一劈掌在左面的育影的后脑上,而锋利的短匕首,已抵在右面青影的左耳藏血穴要害处。 
  “你的刀出不了鞘。”白素统冷森森地说。 
  “砰!”挨了一掌的人倒了,倒了便昏迷不醒。 
  受制的青衣人僵住了,手乖乖地离开刀柄。 
  卓夫威已退到楼口侧方,四枚劲道可怕的暗器全部落空,有惊无险。 
  “退!他低喝。 
  白素绫居然与他配合得很好,一劈掌在俘虏的耳门上,俘虏受掌昏厥,抓住俘虏的发结退回厢壁,背部不再受到威胁。 
  食厅中,突然间多了五个人,是从两处厢座启门而入的,身法快捷轻灵,都是身手了得的高手。 
  “你们之中,没有一个可以称得上是男子汉。”白素绫阴森森地说:“奇怪!你们怎么会有脸在江湖上混的?难道你们这许多人,都是些卑鄙无耻的鼠辈?除了用暗器偷袭,你们还会些什么绝活?” 
  楼下,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五个现身的人,告年约半百左右,一个比一个狰狞,所佩的兵刃皆是奇门怪刃。 
  一声刀啸,白素续拔出了俘虏的单九,向楼口的卓夫威一丢,自己也收了匕首,快速地取了另一名昏迷大汉的剑退至壁根。 
  卓夫威略一迟疑,但接住了刀。 
  他左手共握了四根竹着,刀一人手,他神色又变,变得冷森森得,眼中涌起奇异的光芒,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豹的利抓伸出了,刀就是他的利抓。 
  刀在手,有我无敌。 
  要不,就不要刀。 
  “你们。”他用刀向五个狰狞大汉一指:“走!在下不想杀光你们!” 
  楼门口,并肩出现两个人。 
  白素绫是面向楼口的,突然脸色大变,似乎浑身一震,眼中有骇然的神色,按剑的手开始发抖。 
  “魔僧殃道!”白素绫的骇叫声清晰入耳,声调全变了,似乎不是女性所发的声音。 
  一个瘦骨鳞峋秃眉凸眼和尚,点首一根铁蛇纹杖,与一个仙风道发如枯草的佩剑握拂尘老道,并肩阻在楼四。 
  怪形怪状委实唬人,和尚和老道怎么会走在一起? 
  一增一道距卓天威的背部不足一丈,随时皆可出手行致命一击c 
  卓夫威看到白素续脸上惊怖的神情,当然也听清了“魔增殃道”四个字。 
  “站在那儿不要动。”他用温和的语气向白素续招呼:“没有什么好怕的,一切有我在。” 
  如果他知道魔僧殃道是天下七大凶人中的二个,就不敢说没什么好怕的话了。 
  那五位相貌狰狞的人,也吓了一跳,先前阴毒冷傲的神态一扫而空,不约而同地慢慢向出来的厢座退,似乎怕脚下发出声响相起误会。 
  “这里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店都空了?”魔增用刺耳的嗓音怪叫:“寒山居似乎走了霉运,出了大灾祸了。” 
  “有人在打打杀杀,大灾祸是免不了的。”殃道的老公鸭嗓子更难听更刺耳:“和尚,你听到有人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 
  “有人说了你的名字。” 
  “不错,魔僧的蛇纹杖,殃道的七星剑,都是活招牌,有人不认识那才是奇事。” 
  “另有人说,没有什么好怕的。” 
  “晤!不错,就是这小辈说的。”魔增用杖指指卓天成用背影:“佛爷还听他说,一切有他。” 
  “对,和尚你没听错。”殃道那带有鬼气的怪眼,落在打算退入厢内的五个人身上,冷冷地道:“你这五个小辈如果敢偷偷开溜,贫道保证你们快活,好好替贫道留下,你们是今晚寒山居楼上的活见证,贫道不希望你们早早死去,死人是作不了证的。” 
  “小辈,转身说话!”魔增沉叱。 
  卓天威冷然转身,刀垂身侧。 
  魔僧和殃道的狞恶神情吓不倒地。 
  他站在两凶人的面前,出奇地镇静。 
  “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殃道摇摇长了一头枯发的脑袋:“初出的年轻小辈是相当可怕的,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能打倒高手名宿,就会名利双收,正是成名立户的最好登龙捷径。和尚,所以他没什么好怕的,所以他敢说一切有他。” 
  “好吧!贫僧就成全他这小辈好了!”魔僧眼中有着浓浓的杀机:“小子,你准备好吗?” 
  “看样子,大师不像是他们请来对付在下的人。”卓天威冷静地说:“因此,在下与大师无仇无怨,没有动手相搏的必要。” 
  “怎么?害怕了?”魔增凸眼凶光四射。 
  “在下如果有理,就不会害怕。” 
  “贫僧就让你有理,看你到底害不害怕。”魔增说完一声狂笑,一杖挑出。 
  杖势不疾不慢,似乎也没用劲,根本没把他放在眼下,这一杖的嘲弄性极为明显。 
  卓天威退后一步,刀仍然垂在身侧。 
  魔僧怒火骤升,笑容一敛,杀机涌腾,身杖合一突然滑进,杖山骤发,劲风乍起,杖自中宫楔人势如雷霆。 
  卓夫威的脸上,涌现无边煞气。 
  兵刃在手,有我无敌。 
  一声怒啸,刀光疾闪,无俦的罡风骤发,神奇的劲道在杖招的诱发下突然迸爆,激烈闪烁的刀光惊心动魄,无畏地在权山中澳人、贯穿、压迫…… 
  “挣锋……”火星飞溅中,魔僧步步后退。 
  杖在飞旋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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