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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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断剑-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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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喝声中,右掌已出,一道强劲掌风,直向滚来的刚猛劲力迎去。

  掌风一经接触,凌壮志心知不妙,再想增加功力已来不及了。

  蓬然一声大响,船身震荡,劲风带啸,凌壮志急忙坠身,双肩连幌,终于立身不稳,蹬蹬连退三步,险些跌船下面。

  宫紫云一声惊呼,紫云如电,飞身扑至凌壮志身前,急忙伸手扶住爱夫,不由怕急的颤声问:“怎么样,快运运气!”

  展伟明愣楞的立在那里,咧着大嘴,瞪着虎目,完全惊呆了。

  粉衣少女面色苍白,老船主的额角上已渗满了冷汗。底舱内的三匹宝马,乱蹦乱跳,所有的船伙躲得一个不见了。

  邋遢和尚看了这情形,不由仰天发出一阵得意的哈哈狂笑,同时朗声说:

  “人人都呼你魔头,把你说的天下无双,地上少有,哈哈,我酒肉和尚只用了四成的功力,你竟然退了三大步!”

  说罢,两手扑天,又是一阵得意的哈哈狂笑,只惊得百十丈的渡口人群,纷纷向这面涌过来。

  凌壮志自下山以来,何曾逢过敌手,这时被邋遢和尚震退三步,尚堪忍受,因为他是早已成名的前辈人物,就是败在他的手里,也不算丢人,最气的是受不了他的讽刺。

  于是,微一运动,真气畅通无阻,因而向邋遢和尚逼去,同时沉声道:

  “老前辈,您的义女是谁?晚辈如何将她害惨了,请您不妨现在就说出来。”

  “邋遢和尚”见凌壮志掌心藏在袖内,知道他年青好胜,这一掌劈出来必是运足了十成功力,他故意用怪眼瞄了一下凌壮志微圈的右臂,不由老气横秋的嘿嘿两声,轻蔑的说:“怎么,你小子可是自认这一掌能将和尚的老命给结束了?”

  说罢,又是毫不放在心上的仰脸哈哈一笑,继续说:“你小子尽管放心,我酒肉和尚早已写好遗嘱,上面记载的清清楚楚,到时候你一看便知道,不过根据方才我和尚仅了四成的功力,便将你小子震退三步,我若是运足了神力,嘿嘿。。”

  话未说完,怪和尚故意转首看了一眼沙滩上的人群,继续狂傲的沉声道:

  “嘿嘿。。只怕你小子被击落水里。。”

  凌壮云年青,那里忍得下这口气,未待邋遢和尚说完,早已气得剑眉如飞,俊面铁面,震耳一声大喝:“老前辈也接我一掌试试。”

  喝声甫落,急上两步,右掌殷红如血。

  宫紫云一见,知道凌壮志已动了杀机,不由惊得脱口急呼:“凌弟弟不可以。。”

  但是,已经迟了。

  只见凌壮志的掌心红芒一闪,船面上暴起一声霹雳暴响,喀喳连声,板木横飞,整个船头,顿时全毁。

  哗哗一阵水响,船身急烈右斜,刹那间右舱已灌满了泥水。

  劲风呼呼,飞木带啸,纷纷向沙滩下落去。

  沙滩上围观的人众,惊呼狂喊,抱头鼠窜,顿时大乱。

  宫紫云知道凌壮志已闯了大祸,今后江湖上势必无他立身之地,因而忍不住掩面哭了。

  凌壮志看到船头被毁,进满了滚滚黄水,邋遢和尚不要说死尸,就是一块破布也没存,这时才知铸成大错。

  就在这时,般头的左舷下,蓦然响起一声得意的哈哈怪笑。

  众人心中一惊,循声转首一看,只见人影一闪,邋遢和尚,已由船舷下面,翻身跃了上来。

  邋遢和尚,神色自若,咧嘴怪笑,但手里仍紧紧握着他那把视如生命的大酒壶,怪眼注定惊愕不定的凌壮志,一幌脑袋,得意的沉声道:“你虽有铁石难当的赤阳掌,但仍奈何我和尚不得。”

  话未说完,人影闪动,距离邋遢和尚最近的粉衣少女,一声不吭,纤指猛点邋遢和尚的“命门”———

  事出突然,距离又近,凌壮志、宫紫云,同时一声惊呼,再想出手阻止,已来不及了。

  但,邋遢和尚却早有准备,一声怒嘿,出手如电,铁腕一翻,已将粉衣少女的玉腕扣住。

  凌壮志、宫紫云,暗赞和尚功力不凡,果然名不虚传,同时吐了口长气。

  粉衣少女,面不改色,一双桃花眼中,闪闪射出怨毒,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粉红的樱唇,一望而知是对邋遢和尚恨极了。

  邋遢和尚毫不生气,紧紧扣住粉衣少女的玉腕,仰面哈哈一笑,问:“丫头,我老人家可是破坏了你报仇雪恨的大事。”

  说罢,一双怪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一脸怨毒神色的粉衣少女。

  凌壮志、宫紫云以及展伟明三人,俱都听得一愣,闹不清“邋遢和尚”

  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面色如土的老船主却早已汗如雨下,悄悄向船舷退去。

  蓦见邋遢和尚,摇着着,注定目闪泪光的粉衣少女,继续沉声道:“莫说是你,就连你父亲邱铜川也不敢向我和尚暗下毒手。”

  凌壮志和宫紫云一听,恍然大悟,粉衣少女果是邱铜川的女儿,邱莉花的妹妹,同时,也明白了邋遢和尚如此恶作剧的用意。

  间,只见粉衣少女流着泪,跺着脚,切齿恨声说:“老怪物,你破坏了我杀父之仇,雪姊之恨,我恨不得食你的肉,寝你的皮,你今天杀了我,我做厉鬼也要捉凌壮志和宫紫云。”

  邋遢和尚一听,仰天发出一阵大笑,接着朗声说:“你有为父报仇之志,孝心可嘉,只要你将来能削掉我和尚身上的皮,吃了我和尚的肉,包你长的如花似玉。”

  说此一顿,注定粉衣少女,怪眼一瞪,沉声怒喝:“想起你父女三人所作所为,令人发指,人人得而诛之,我和尚念你孝心可感,这次饶你不死,不下再遇到我和尚,定杀不赦。”

  赦字出口,振腕一抖,粉衣少女的娇躯立被抛出一丈多高———

  粉衣少女身在空中,纤腰一挺,立变“归巢彩凤”,身形头上脚下,直向滚滚黄河水冲去。

  宫紫云、凌壮志,看得心中一惊,险些惊呼出声。

  唰的一声轻响,水面上浪花一旋,粉衣少女立即沉入水内。

  凌壮志和宫紫云,以及展伟明,三人心头一紧,同时探首向黄泥滚滚的河面望去。

  水面上浪花一闪,粉衣少女倏然冒出水面,怨毒的指着凌壮志和宫紫云,恨声说:“你两人小心,姑娘总有一天将你们接进水中喂鱼!”

  话声甫落,浪花一旋,粉衣少女顿时不见。

  展伟明似乎想起什么,急忙左顾右盼,同时大声问:“那个老船主呢?”

  立在破船上的邋遢和尚,举手一指百丈以外的滚滚河面,沉声说:“喏,那不是你们要找的船主。”

  凌壮志三人举目一看,只见百丈以外的河面上,一道白影,顺流而下,直向河心游去,身法之快,宛如一条破浪大鱼。

  宫紫云看罢,想到这条船中途河上遇险,两人都不善水功,真不知如何应付,因而,不由感激的望着邋遢和尚。

  邋遢和尚得意的望着凌壮志和宫紫云,嘿嘿一笑,沉声问:“小子,我酒肉和尚要是晚来一步,邱铜川的小女儿就要你们下河喂鱼。”

  凌壮志俊面一红,躬身施礼,宫紫云立即福了一福,两人同时恭声说:

  “老前辈的大恩,晚辈永铭终身。”

  邋遢和尚,怪眼一翻,沉哼了一声,不屑的说:“哼,大恩值多少钱一斤?还不赶快跟和尚走。”

  说罢,看也不看凌壮志三人一眼,飞身纵上沙滩。

  凌壮志恭声应是,抬头一看,那里还有一个船伙的影子。

  蓦见展伟明,低头向着破舱内,震耳大声说:“老伙计,大爷要走了,还不滚出来吗?”

  话声甫落,底舱运处,立即传来一声欢嘶,接着是一阵“冬冬”的零乱蹄声。

  展传明一见,飞身纵至破船头的左舷,挥动手中的大铁锤,轰的一声大响,两扇紧闭的底层舱门,应声粉碎,立被打开。

  乌骓、青鬃、大红马,相继纵上沙滩,凌壮志三人,紧跟飘身而下。

  这时,邋遢和尚早已刺刺的坐在沙滩上饮酒,左手里不知在什么地方掏出一块又黑又干又硬的肉,正吃得津津有味。

  方才围观的人众,虽然受了一场虚惊,吓得夺路狂奔,但仍有许多人没有走,仍围立在沙滩远处。

  凌壮志三人,各人拉着各人的马,直向坐在沙滩上喝酒的邋遢和尚走去。

  邋遢和尚一见有马,一双怪眼瞪得又圆又大,油泥脸上布满了惊喜神色,于是,哈哈一笑,不由兴奋的说:“我和尚自从出了家,足有四五十年没摸摸马毛了,今天合该我过过马瘾。”

  说罢,急忙将手中的干肉放进怀里,挺腰站起身来,举起破袖子,一抹油嘴,笑嘻嘻的望着凌壮志三人,神气的说:“你们别瞧不起和尚老,告诉你们,我的骑术相当优异,昔年我是花花公子的时候,无人敢与我相比。”

  说着,十分渴望的望着凌壮志和展伟明,问:“你两人的马,谁的让我骑?”

  凌壮志见展伟明咧着大嘴不语,只得含笑恭声说:“请老前辈骑我这匹!”

  说罢,即将丝缰挂在鞍头上,立即退后数步。

  邋遢和尚一听,高兴已极,仰天哈哈一笑,大声应好,身形腾空而起,直向马背上落去。

  乌骓一见邋遢和尚,早已两耳高竖,目闪惊急,这时见那个满身油泥,臭气薰天的人,突然向它身上落来,不由大急,一声怒嘶,闪电转身,后蹄猛向下落的邋遢和尚踢去———

  邋遢和尚似乎未曾料到,一见黑马踢来,双蹄恰好踢向他的屁股,这一惊非同小可,一声怪叫、疾抖大袖,硬将下落的身体向右一滚,疾演“云龙翻身”,急向两丈以外落去。

  凌壮志也吃了一惊,大喝一声,飞身过去,伸手拉住缰绳,不停的对黑马斥骂吆喝,以便给邋遢和尚消消气。

  邋遢和尚飘身落地,心中又惊又怒,瞪着一双怪眼,气急的望着胆怯温驯的黑马乌骓,只气得龇牙咧嘴。

  凌壮志见黑马差点没踢着邋遢和尚,内心非常过意不去,赶紧又吆喝了乌骓一声,接着恭着说:“方才太突然了,所以马心发慌,现在老前辈可以上马了。”

  邋遢和尚似乎也觉得自己太猛浪了,这时见黑马温驯的依在凌壮志的身边,马瘾再动,立即点点头,再向黑马走去。

  他的步子一动,乌骓立即仰首竖鬃,低嘶连声,马尾不停摆动。

  邋遢和尚一见,立即停身止步,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说:“算了吧,我看还是跑腿保险,我这把老骨头还想活几天呢!”

  说罢转身,沿着沙滩,当先向东走去。

  宫紫云想笑不敢笑,展伟明对和尚那身油臭衣服,实在不敢恭维,凌壮志见乌骓不依,自觉也没办法让黑马温驯。

  于是三人只得拉马急急跟在和尚身后。

  邋遢和尚,拖着破草鞋前进,身形摇摇摆摆,看来喝得有些醉薰薰了,前进中,蓦然发现凌壮志三人没有骑马,不由停止转身,不解的问:“你们为什么不骑马?”

  凌壮志立即恭声说:“老前辈地下步行,晚辈等怎好骑马?”

  邋遢和尚一听,脸色蓦然一沉,立即满不高兴的说:“怎么,你们不相信我和尚的脚力能胜过你们的马匹?”

  凌壮志顿时慌了,但又苦于无法解释。

  展伟明对事情很少细加思索,立即在旁插言说:“不是不相信你和尚前辈的脚力,而是我们这位老妹子已身怀六甲,不能骑马,否则何必又走水路?”

  说着,依然举起蒲扇般的大手,指了指宫紫云。

  邋遢和尚一听,两只怪眼也才不知不觉的瞄了一眼宫紫云的小腹。

  他这一看,原来不甚介意,宫紫云娇脸立时通红,急忙垂下螓目。

  展伟明见宫紫云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似是希望和尚不要再看,因而大嘴一咧,笑着说:“老前辈,别看了,现在还不出来,要真能看出来,那还了得?”

  他不说还好,如此一解释,一向大小不分,游戏风尘的怪杰邋遢和尚,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怪眼一眨,感慨的摇摇头,漫声说:“我看,还是我先到大黄庄渡口等你们吧!”

  说罢转身,直向东奔去,摇头幌肩,似是酒醉,一双破草鞋,踏在沙滩下,“踢答”有声,身形之快,捷逾飘风,眨眼之间,已至数十丈外。

  宫紫云原来羞的有些不好意思,这时看了邋遢和尚的滑稽像,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凌壮志见爱妻笑了,心情顿时一畅,即对展伟明笑着说:“展世兄,老前辈为了便于我们乘马,他已先走了,我们就上马吧!”

  展伟明这时也不禁煞有介事的望着和尚的背影,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宫紫云看了展伟明那副乌鸦落在猪身上,不知道自己黑的神态,再也忍不住“格格”像银铃般的笑了。

  于是三人在欢笑愉快的气氛中,飞身上马,沿着沙滩向前追去。

  举目再看,和尚的背影,已变成了一个黑点了。

  三人策马前进,想到这次雇船,偶一疏忽,险些铸成大错,这时想来,三人心中仍有余悸,假设邋遢和尚不及时赶至,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

  轻驰十数里,前面河边上已出现无数桅影,向内陆的高岗上,建有一片约有数百栋的房屋。

  三人知道那便是大黄庄渡口了,因而将马速略微加快了些。

  到达渡口时已近正午,正是渡客稀少的时候,河边除了一些渔夫船伙,只有极少数的商旅行人。

  一名朴实忠厚的店伙,早在河边上等候,一见三人,愁苦脸脸上,立即有了笑容,急忙一躬身,笑着说:“果然有三位客人,爷,请随小的来,一位‘活佛’早在船上开始喝酒了。”

  说着,当先向一艘三桅大船前跑去。

  凌壮志三人会心一笑,知道是邋遢和尚早已雇好了船。

  来至船前,没有船主欢迎,看来都是些忠厚朴实的船伙等在下面,三人将马交给船伙,走搭板登上船舷。

  三人游目一看,只见船面清洁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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