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底扬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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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底扬尘-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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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近。”  
“兄弟什么时候可以离庄?”他问。  
“群雄九疑逐鹿事了之后,在下亲送老弟离庄。”  
“这……”  
“本庄只有三名医士,眼看群雄角逐,死伤必惨,及需老弟相助,幸勿推辞。”  
“这……那么,丁姑娘……”  
“哈哈!丁姑娘不能释放,即将改监囚于地牢。”  
方大郎吃了一惊,道:“少庄主,丁姑娘对她双亲的事一概不知……”  
“别无商量,敌我已泾渭分明,咱们不能对敌人仁慈,放了她将是一大祸害,也许今午  
即将她处死……”  
“少庄主……”  
“老弟,不必为她难过了,我保证不为难她,给她一个全尸。”方大郎心向下沉,变色  
道:“少庄主如果将她处死,在下决不与贵庄合作。”  
少庄主与神机军师皆用惊奇的目光向他注视,久久,少庄主笑道:“想不到你竟然是个  
了不起的大丈夫,委实难得。你知道拒绝在下要求的后果么?”  
“在下只好尽力而为,不问后果。”  
“哦!不要看轻自己,老弟。说吧,你对丁姑娘是否有情?”  
“没有。”  
“你喜欢她么?”  
“倒还谈得来。”  
“好,她可以不死。”  
“谢谢少庄主金诺。”  
“但有条件。”  
“什么?”  
“今后她就是你的女人……”  
“不!这……”  
“你不肯,她死。她对你有情,你既然不要她,那么,本庄不能留下她,必须永除后  
患……”  
“且慢!婚姻大事……”  
“没有人要求你娶她,她只是个伺候你的女人而已,唐栈主与蔡栈主的千金,在下皆曾  
经见过,他们的千金比起丁姑娘,论才貌家世,丁姑娘那一点也无与伦比。你已拒绝唐、蔡  
两家的婚事,定然心有所属,当然不是属意丁姑娘,她也配不上你。”  
“咦!少庄主怎知兄弟技婚的事?”  
“你真傻,不是说你在府城的一举一动,皆在本庄眼线的监视下么?二总管将另替准备  
客室,丁姑娘将从牢中提来交给你管束,你何时说不要,总管便会派人将她带走。兄弟有事  
先走一步,你与二总管再谈谈,少陪了。”少庄主说完,告辞出厅而去。  
神机军师亲自将他领至一座雅室中安顿,替他引见了庄中另三位郎中。三位郎中的姓是  
戚、谢、周,武功的根底都不太差,算起来该是伤科郎中,只有姓周的兼治瘴毒时疫等症。  
雅室对面是两座瓦房,一是养病一是药室。病房中有八名重伤的人,此地不收留轻伤患  
者。  
看来,他注定被困在九疑山庄了。  
回到雅室,行囊送来了。接着是两名大汉将脸色苍白的小欣押来,小欣惊骇地投入他怀  
中,浑身颤栗。原来姑娘自他走后,便被押至地牢,上了链推入囚室,里面共有十余名男女  
囚犯,囚室内的光景,几乎将她吓疯。  
他将会见少庄主的经过说了,要她放心暂且忍耐。  
小欣自然深感安慰,但也替乃父母耽上了无限心事。  
午饭后不久,侍役请他到病室一行,三位郎中正在等侯他要他照顾刚送来的两名伤重的  
大汉。两人皆是刀伤,伤处一在左胁一在右股,他足以应付裕如。  
当天外刑场处决了二十二名囚犯,都是天南三剑与无极丹士的爪牙,欢喜佛不在其中。  
次日一早,全庄开始与入侵的人接触了。  
病室先后又送来了六名重伤的人,可知庄外各处已开始与入侵的人接触了。  
当夜,庄中灯火全无,受过训练的猎犬,将全庄警卫得像坐金城汤池,夜行人休想越雷  
池一步。  
两人仍然分床而卧,房中漆黑,三更时分,两人心事重重地辗转不能成眠,庄东突传来  
猎犬的咆哮声。  
警钟声此起被落,此喝声与惨号声间歇地传出。  
四更天,仆人终于前来请方大郎至病室救人,直闹至五更天,抬来裹伤的人已超十名大  
关。  
呐喊声分别从东北西三方传到,但似乎只限于庄栅附近,入侵的人始终未能超越一旁房  
舍。从受伤的人伤势程度看来,恶斗相当激烈。  
庄占地甚广,以中间的九峰楼为中心,四周以三重房舍为外围,分八方建筑。房舍以大  
小两种型式建造,按八卦位置而列。以乾位来说:乾三连以三栋大型长屋建位坤。六断,则  
以六座小屋建位。屋与屋之间有花木亭台,每栋房屋皆以石块为基,十分坚牢。  
屋外转是深沟,引水为濠。最外围是三丈高以原木建成的木栅,木栅外也是三文宽的深  
壕。要飞渡重重障碍偷入堡内,真是太不简单了。  
任何天险也挡不住人,今晚入侵的人已进抵第一层房舍了。方大郎心中暗急,他不能离  
开,如果他要找寻的人来了,而他却丝毫不知,岂不全功尽弃,一番心血尽付东流。  
“我得设法出去看看。”他想。  
在替最后一名大汉裹伤时,他发觉将伤者送来的一名大汉,佩了一只镖囊,不由中一  
动,向帮他散金创药的小欣低声问:  
“小欣,能将那人的镖囊偷来么?”  
小欣瞥了那人一眼,低声道:“除了他的脑袋以外,任何物品皆可愉来。”  
“我要他的镖囊,和一此制钱。”  
“一切交给我辣!”小欣语气轻快地答.向大汉叫道:“喂,那位爷请过来帮帮忙,这  
位受伤的人要发疯了,快帮我按住他的手。”  
大汉急急走近,小欣在伤者的胁下掏了一把,已陷入半昏迷的伤者突然大叫一声,身躯  
一动便被大汉按住了,动弹不得。  
伤裹好,大汉也走了。镖囊与一串制钱,已揣入方大郎的怀中。  
看看天色发白,怪的是入侵的人仍无退意。  
病室在九峰楼的西北角,附近是一座大花园,除了供使唤的仆役外,未设有警哨,这里  
已是中枢重地的外转,其实用不着派警哨。  
蓦地,青石走道有人奔来,飞快地奔向病室后。后面五六丈,另一个黑影冉冉接近。捷  
逾星逃丸掷。看光景,前面的人根本不知有人追踪而至。  
前面那人背了一个受伤的人,距室门不足几丈,后面的人快近身了。  
室内恰好出来一名健仆,喝道:“站住!什么人?”  
背人的黑影奔到叫:  
“少庄主伤重,快救人。”  
“进去,郎中都在……呔!”最后一声大喝,随喝声单刀出鞘,向后到的黑影劈去。  
那是一个高大的怪人,头上戴了一具头罩,只露出五官,浑身黑,劲下却捆了一条白  
布。  
“铃”一声暴响,怪人一剑拂中劈来的单刀。单刀齐锷而折,反手一剑,刺入健仆的口  
中,身手之迅疾,骇人听闻。  
“啊……”健仆仰面便倒,只叫出半声。  
背少庄主的人已经进入病室,大叫道:“少庄主伤重,快抢救。有人侵入,拦住  
他……”  
怪人已经抢入,飞扑而上,剑化长虹,刺向背上的少庄主。  
方大郎恰好准备外出,不假思索地扑上,突然仆倒,飞脚便扫。  
双方皆急如星火,室中虽灯光明亮,但太快了,委实不易应付。  
“砰”一声大震,扫中怪人的小腹,怪人被扫得“嗯”丁一声,飞退八尺,一剑无功,  
剑尖距少庄主背后的脊心只差分毫。  
方大郎一跃而起,大喝一声,左手疾扬.用上了“满天花雨洒金钱”手法,洒出了十二  
枚制钱。人亦掌即至。  
“卟”一声响,他斜歪侧里一掌劈中怪人的持剑手腕,剑脱手而飞。  
怪人中入四枚制钱,但并未击中要害,一声怒吼,伸爪急抓方大郎的胸口,五指如钩,  
指尖乌光闪亮。  
方大郎心中一懔,侧退丈外。  
怪人一爪落空,身形一晃,转身跟到。  
小欣恰好拾起了剑,抛过叫:  
“大哥接剑。”  
方大郎一手接住剑,怪人恰好近身,一爪急攻,他也恰好一剑拂出,内力倏发,劲注剑  
身。对付这种手爪有毒的人,慈悲不得,如不注入内力,剑恐怕伤不了毒爪。  
“卟”一声剑过指断,剑也缺了口,发出的震鸣声如触金石,方大郎内力刚好可以克制  
怪人的毒爪。  
剑光一闪,点在怪人胸口。  
“投降!”方大郎沉喝。  
怪人的右手断了四个指头,流出紫黑色的血,不愿投降。大吼一声,伸左手急拔长剑。  
方大郎不愿冒险擒活口,剑脱手送出,撤手飞退丈外,再向侧一闪。  
怪人拔慢了些,剑已入体半尺,一拔之下,剑脱体飞掷,人向前疾冲,双手箕张,依然  
凶悍绝伦。冲出两丈余,突然撞在壁上,左手五指楔入大青砖砌成的墙壁内。发出一声厉  
叫,倒在墙上慢慢向下滑倒。  
方大郎说声“好险”,胫自去拾长剑。  
室中的人皆呆住了,一名健仆上前,猛地拉掉怪人的头罩,骇然叫:  
“我的天:是毒爪擒龙鲁学文老毒怪,方郎中竟然能把他杀了呢。”  
不远处戚郎中的急促叫声传到:  
“谢兄,快用制脉止血手法,你内行些。”  
方大郎急步走近,丢掉剑说:“不必用制脉术,用压经术便可!”  
谢郎中也焦急地说:“压经术恐怕也用不上,两处内脏伤,金创药根本毫无用处。”  
三位郎中只能按住伤口发急,少庄主的伤势确也严重。人已昏迷不醒。胸口挨了一剑,  
左胁与颈侧也各有一道创口,鲜血已染透衣衫。看样子,大罗神仙也绝了望。  
方大郎摇摇头;说:“不要慌,咱们得尽人事,先上金创药,再服护心丹,你们从光替  
他包扎,我去找药来。”  
他急急向外走,小欣拦住他低声说:“大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瞪了他一眼,说:“这时怎能走?救人要紧。”  
“但……这是唯一的机会……”  
“天已亮了,走不掉的,我不愿冒险。”  
他回房取来了一颗龙虎丹,一进门,便看到满室全是人,有男有女,叹息声此起彼落,  
妇女的啜泣声令人闻之心中发酸。  
围在床四周的人,有二总管在内。妇女中有一位中年老妇一个青年少妇,一位美丽的少  
女。  
三位郎中已包扎停当,但少庄主象是死了。  
他排众而入,谢郎中恰好叹气,放下少庄主的左手,凄然地说:“我也尽了力,准备后  
事吧。”  
少妇一身劲装,所有的皆是劲装。一把抓住谢郎中的手,尖声叫:  
“谢叔,求求你,救他一救,救他一救。”  
谢郎中苦笑道:“少夫人,少庄主已经脉息已绝,我……”  
方大郎不动声色走近,他不按脉息,冷静从容地揭开少庄主的眼险小心察看,在少庄主  
赤裸的胸部伸掌压下,叫道:“取水来。”  
他取出了灵丹,捏破蜡衣,谢郎中一把抓住他问:  
“老弟,你认为他仍有救?”  
“可以试试,”他沉静地答。  
“他呼吸已绝,脉息已停……”  
“他并未死,瞳人未散光。”他一面说,一面将丹九捏碎放入少庄主口中,灌口水以嘴  
就口度口气,将水与药送入咽喉,叫道:“所有的人让开,让开。”  
他用上了推拿与引气归元术,手控制胸部的起伏,以口运引气归元术,双管齐下。  
一刻时辰过去了,天色大明,但室中人似已忘却天色,似乎感到时光慢得令人受不了。  
谢郎中的手,悄悄扣向少庄主的脉门,突然狂叫道:“少庄主的脉息恢复了。”  
二位女流急急奔来,二总管神机军师伸手虚拦道:  
“请退后,方郎中不能让人打扰。”  
‘二总管……”少妇惶然叫。  
“少夫人请放心,少庄主得救了。方郎中正在要紧关头;少庄主的生死控制在他手中,  
千万不可打扰他。”  
方大郎浑身衣裤汗影触目,根本不理睬身外事。  
少庄主的手脚,开始有颤抖抽搐的现象了。  
终于,方大郎停止使用引气归元术,双手一停,下床吁出一口长气,向众人宣布道:  
“挨得过今晚,少庄主可起死回生,目下不要有人打扰他,不久他可以醒来,两个时辰之  
内,不必用任何药物,以防冲克服下的丹丸。”  
少妇抢近,泪痕满脸惶然:  
“方郎中,拙夫有……有救么?”  
“有五成希望,但今晚将是最难挨的一关。”  
少妇是少庄主的妻子,突然屈身下拜泣道:“请恩公救活拙夫,贱妾没齿不忘……”  
“少夫人请起。在下当尽力而为,医家有制胜之心,在下希望伤者痊愈之念,比任何人  
皆心切。”他避在一旁说。神机军师俯身拾起一片蜡衣,审视片刻,不住嗅吸,含笑道:  
“老弟,这是什么药九?”  
“是救伤丹。”他信口答。  
“敝庄地近万山,药材多的是,老弟是否可替敝庄配一些救急?”  
“这……”  
“老弟是否认为需要酬金……”  
“万两黄金,在下也无法配制。”他苦笑着说:“这……”  
“在下不会制。”  
“那……这颗……”  
“别人送给我保命的,天下间只有几个人知道配这种丹丸,只要一息尚存,内脏不至碎  
裂,皆可起死回生。”  
神机军师指了指蜡衣上的金粉图案,那是一只龙头的三分之一,可看到一只龙角,说:  
“这种丹丸图记,兄弟听人说起过……”  
方大郎一把夺过,捏碎抛掉冷冷地说:“既然听说过,你就不要说了,赠丹给在下的  
人,冒了千万风险,是以生命换来的,得来不易。在下不能见死不救,毫无吝惜这颗人间至  
宝。你如果不慎透露些少口风,你就对不起少庄主与我方大郎。”  
神机军师呵呵笑,说:“对不起,老弟,我不该起疑的,这件事已过去了,谁也不知道  
是什么丹九。老弟放心。少庄主这儿,要不要派人照顾?”  
“有三位郎中,请再派两位细心的人看守便可。外面怎样了?”  
‘我们死了五个人,对方遗尸廿一具,只有两人侵入九峰楼。这两入便是伤了少庄主的  
金剑镖尚信,他是无极丹士的师弟,可惜被他逃掉了。另一人是毒手擒龙鲁学文,是天南三  
剑从武在山请的凶魔。这人艺臻化境,比天南三剑似要高—分。老弟竟在此地将他一剑击  
毙,如不是弟兄们亲见有尸为证,委实无人能信。”  
“侥幸而已,在下占了地位。”  
神机军师猛摇头。说:“算了,我又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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