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索缚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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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索缚龙-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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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城的另一位侠义道名流,快剑柏鸿翔,也是名气相当高的天下之豪,与尚义门交
情深厚;所以许门主的爱女,在柏家作客。
    至于那位李白衣;可是大名鼎鼎的江湖十豪强之一,姓李,名叫白衣,绰号也叫李
白衣,名头身价,与许门主相等,是江湖朋友极为害怕的邪道名人。
    从外表看,令人决难相信他会是邪道的风云人物,不但像一位豪门公子,更像一位
才貌双全的猖狂书生。
    大街上掳人,这是极为犯忌的事。目击的人中,必定有江湖朋友,风声一传出,必
定掀起了狂风巨浪。
    李白衣与范大爷,立即成了丛手所指的目标。
                  ※               ※                 ※
    大南门范家,成了风暴中心。
    快剑柏鸿翔的家在小南门,两家相距不远。
    半个时辰后,身材魁梧的快剑柏鸿翔,带了八名子侄,佩剑劲装登门投帖。
    范家气氛紧张,护院打手已经严阵以待;
    门子领了客人直入大院,范大爷大开庭门降阶相迎,身后也带了八名随徒,瘦削的
面庞绷得紧紧的。
    “柏兄枉顾,无任欢迎。”范大爷打礼迎客,死板板地肃客升阶:“请,堂上相见。”
    “范大爷不必客气。请。”快剑客气地让主人先登阶,脸上的神色相当难看:“来
得仓卒,范大爷休怪柏某冒失。”
    “好说好说。”范大爷领先便走:“柏兄如果慢一步,兄弟也将趋府往拜呢!”
    “所以柏某不得不先来拜候。”
    肃客登堂,双方再客套一番就座。
    “范大爷或许已明白柏某的来意。”快剑首先便话上正题,脸上杀气渐盛:“咱们
都是有身分地位有人,用不着拐弯磨角绕圈子说话。”
    柏某要知道的是:当街设计掳走尚义门许门主的爱女许巧云主婢,是范大爷所授意
呢?抑或是李白衣的主谋?为何?请坦诚相告,柏某洗耳恭听。”
    “如果我说我毫不知情,已派出大量人手追查,柏兄是否相信?”范大爷郑重反问。
    快剑脸色一变,虎目中冷电乍现。
    “柏某要听范兄充分的可情理由。”快剑毕竞老于世故,不作正面答复。
    “许姑娘在尊府作客,女扮男装满城游荡,在大相国寺看不惯小女跋扈,疯言疯语
作弄小女,其实算不了一回事,小有芥蒂在所难免,但要我掳人出气,我还没有这么大
胆。”
    “你是说……”
    “我不否认我认识李白衣,那是三年前在孟津的事。迄今为止,我与他还没见过第
二次面,他是否真的悄悄抵达开封,我发誓绝没听到任何风声。”
    “柏兄,这是最拙劣的嫁祸阴谋,咱们都被一群居心叵测的人陷害了,我已经派出
大量人手加紧追查,请柏兄相信我。”
    快剑怔住了,对方一口否认,如何提出证据与师问罪?
    “柏兄,俗语说,一山不容二虎,你我正是开封最具有实力的人物,玩弄阴谋诡计
的人,就希望你我发生不可收拾的冲突。”
    范大爷继续陈明利害:“这件事除非你我衷诚合作,全力把他们的阴谋发掘出来,
不然必定中了他们的诡计,互相残杀之后,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快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范大爷的分析也合情合理,当街亮名号掳人,本来就不合
情理,即使一个没有身分地位的人,也不会如此明日张胆做这种犯忌的事。
    “好,我相信你,相信有人居心叵测,设下阴谋诡计暗算我们。”快剑的盛怒徐消,
冷静下来了:“咱们分头进行,获得消息必须尽快通知对方,我这就回去安排,先从现
场详细调查。事不宜迟,告辞。”
    “据目击的人相告,现场还有一个人被两个黑衣人打昏掳走了。”范大爷一面送客
一面说:“那人还带了一只大包裹,咱们赶快在那附近调查这个人的底细?也许其中有
所关连的。”
    “好的,我的朋友也许己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我不信这些狗东西,能在光天化日之
下飞腾变化无影无迹了。”
                  ※               ※                 ※
    姜步虚转了运,转了霉运,真有点不太妙。
    在中州镖局干了四年,见过大风大浪,跑遍了半壁江山,运气一直就不错,没碰上
大灾大难,几乎幸运之神一直就眷顾他。
    刚辞工不到一个时辰,就一头钻入死神的手掌心。
    幸运之神舍弃了他,走在大街上,居然祸从天上来,人的际遇真是令人迷惑,也许
真的天心莫测。
    不知过了多久,一盆冰凉的井水泼醒了他。
    首先,他看到老老少少五个人,其中包括打昏他的两个黑衣中年大汉。
    五双怪眼恶狠狠地盯着他,每个人的脸上皆有可怕的狞笑。
    他只有一个感觉,五头饿狼正对他这头小羔羊猛吞口水,张牙舞爪正要扑上向他撕
咬。
    谢谢老天爷慈悲,身上每一部分仍是完整的,除了耳门仍感疼痛之外,手脚都是完
整的。
    有一点不妙,又肩井被怪异的手法封死了穴道。
    这是说:他的双手已失去活动自由的能力。
    最后,他发现正处身在一处简陋的密室中,阳光从窄小的窗口透人,该是近午时分
了。
    他想:“两个假书生所受的待遇,可能没有他这么糟。”
    一般来说,经过精密设计所获的目标,在设计人目的还没有达到之前,不会受到虐
待的。
    而他这个无关的无辜第三者,那就糟透了,唯一的可能,是杀掉灭口。
    “你……你们……”他惊恐地叫,坐在壁根下直发抖,真像一个窝囊度。
    “你先别慌,不要怕。”那位留了鼠须,生了一双三角眼的中年人,用明显的假冒
伪善神态安慰他:“放乖些,把你们尚义门暗中保护许巧云的伙伴,详详细细告诉我们,
我们保证不会为难你的。
    毕竟你是一个听候使唤的小人物,不需要你承担贵门的恩怨是非。呵呵呵……小兄
弟,你贵姓大名呀?”
    “我……我不知道你……你们到底在说……说些什么?”他发着抖说:“我……我
叫姜步虚,一脚踏空上下没着落的意思。我……我老爹替我取这个倒霉的名字,注定我
这辈子死活都没有着落……”
    “少废话!”
    “我是中州镖局的赶车伙计,掌了四年的鞭,今早才辞工,准备回老家改种庄稼过
日子,正要进入小街我所租的住处,便被你们在脑袋上来这么一记劈掌。我虽然在镖局
里赶车,可没练什么武功,你们……”
    “去你娘的!少在我面前放泼。”中年人怒叱,三角眼冷电森森:“再胡说八道,
就要你好看。”
    “老天爷!生死关头,我那敢胡说八道……”
    “给他一点颜色涂脸!”中年人怒喝。
    一个黑衣人劈胸揪住他的领口,提起抵在墙上,一连五六拳捣在他的肚腹上,再用
膝猛撞他的左胁,打得他鬼叫连天。
    如果是换了普通的人,五脏六腑必定会震得离位,甚至会严重的内出血,也会断了
三两根肋骨。
    黑衣人哼了一声。手一松,他重新跌落壁根下,哼哼哈哈成了一团死肉。
    “够味了吧?”中年人狞笑着问道:“再不招,就不止一点颜色了,保证足以开染
坊,招!”
    “天啊!你要我招……招什么?”他穷叫大嚷声嘶力竭:“你们可……可以检查我
的包裹,可……可以向街坊问问看,或………或者向中州镖局……”
    “再给他三分颜色!”
    换了另一名大汉揍他,这位仁兄孔武有力、抓小鸡似的将他一阵损摔,一顿拳打脚
踢,几乎存心要打散他一身骨头,拆掉他每一条筋肉。
    终于,他昏死在墙根下。
    第二盆凉水将他泼醒,他连呻吟的力量都消失了,口角流血,出气多人气少,睁大
一双白眼直咽气,大概三魂七魄已有一半离了体。
    “小混蛋,学乖了吧?”问口供的中年人,对他的可怜死相毫不动心,狞笑更可怕:
“对付不招供的人,另有一套最灵光的手法,那叫做分筋错骨,非常非常的霸道,你是
尚义门的于弟,该熟悉那种手法。现在,你愿招供吗?说!”
    “老……天……爷……”他啤声哀叫:“我……我姜掌鞭在………在开封,并不是
无……人知道的陌生人……”
    “用分筋错骨让他快活,他不乖。”中年人火爆地下令,先踢了他一脚。
    两名大汉刚将他揪住摆平,刚准备上手。
    他无神的双目一动。手指令人难觉地抽动了两下。
    在一旁检查包裹的人,将衣裤杂物摆了一地。
    “朱老哥,恐怕咱们真的掳错人了。”检查包裹的人抬头道:“尚义门的保镖,那
会随身带着这些穷人使用的杂碎?”
    “对,这小子确是走在两个假贷的前面。”擒他的两名黑衣人之一说:“擒他不费
吹灰之力。两个假贷一直就毫无表示,很可能真的捉错了人。”
    问口供的朱老哥眉心紧锁,凶狠地打量他片刻。
    “是有点不对劲。”朱老哥冷冷地说:“这小子生年壮,确是没练过武,练了几天
武功的人,不会这么窝囊,尚义门的子弟是颇为自命不凡的。”
    “恐怕真的捉错了人。”检查包裹的人再次表示。
    “是吗?”朱老哥三角眼中凶光暴射。
    “问问中州镖局的人就知道了。”另一名大汉说。
    “那有闲工夫去问。”朱老哥冷笑。
    “那……”
    “捉错了人,马上处理掉。”朱老哥转身便走:“毙了暂时丢入地窖,晚上再带出
去埋了,快!”
    “我送他上路。”准备上刑的一名大汉说,一掌劈向他的天灵盖。
    朱老哥是为首的人,大概身分较高,所以有权下令杀人,因此领先向门外走。
    到了开着的房门口,似乎感觉出身后有点异样,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对,是有点不对劲,怎么突然之间毫无声息了?似乎静得可怕。
    蓦然心动,倏然转身察看。
    老天爷!怎么所有的人全躺下了?
    姜步虚躺在原处像是死人,而四个同伴分别摆平在四方,更像四具死尸,直挺挺地
像是僵了。
    “咦?你们……”朱老哥狂叫,一跃而回。
    蓦地阴风乍起,地面散了的包裹杂物旋走,沙沙发声,抖散了的衣物飞起像的活物。
    “有鬼!”朱老哥发疯似的狂叫,抱头转身狂奔。
    噗一声响,天灵盖一震,人重重地向前栽倒,便失去知觉,也直挺挺地摆平在房中。
                  ※               ※                 ※
    这是南郊的一座大宅,西端两里外的大官道,直抵四十徐里外的朱仙镇。
    平时,很少有人经过这条通向大宅的私人通道,因此,大宅里发生任何事也无人得
悉,陌生人离开官道踏入小径,便无所遁形。
    这种大户人家远离道路的大宅,是策划罪案的好地方,隐密性最佳,几乎可以完全
隔绝外界的干预。
    大宅内有不少房舍,却没有多少人走动。
    堂奥深处发生不寻常事故,除非附近有人,否则声息也无法外传。
    姜步虚出现在另一座小院子,重整的包裹改为一只扁袋捆在胸腹前,找来一床棉被
撕被单制成拖地的罩袍,头上一只布袋割了四个眼孔。
    这时的他,已变成一个略具人物的庞大怪物。
    从前面看,只看到眼孔的一双眼睛;从后面看,也可以看到两个眼孔,不论是从前
面看或从后面看,都难以分辨前后。
    房屋内部光线幽暗,即使是大白天日色近午,也视野朦胧,有些地方甚至白昼也需
要点灯。
    开封地势低,而风沙却大,秋冬之际,城北近河一面几乎有如沙漠,所以所有的房
屋,采光并不比防风沙重要,大户人家的居室简直阴森森鬼气冲天。
    他扮成这种妖魔鬼怪的形状,突然现身,真可以把胆小的人吓昏,世间不信鬼怪的
人并不多。
    那位凶残的朱老哥,武功必定超人一等,但一看四位同伴无声无息被摆平在地,看
到莫名其妙的阴风乍起,竟然吓了个胆裂魂飞,糊糊涂涂也被摆平了。
    他双手暗藏了两根凳脚。
    任何平凡的物体到了他手中,都会成为致命的武器,凳脚本来就是短棒,用来揍人
非常趁手而霸道,即使是村夫俗子,也可以用来打破人的头。
    他沿着幽暗的通道,一跳一跳地进入同样幽暗的内堂,起落无声,仅可看到布帛飘
动。
    内堂有人声传出,循声寻觅轻而易举。
                  ※               ※                 ※
    这座院子的内堂相当宽阔,有两列兼作门的大排窗,作为向内院采光的光源。
    所以比通道要明亮些,反而妨碍眺望通道的视线,必须人进入堂门,堂内的人才能
看到来人的形象。
    共有八名男女,分三方据案高坐,一面品茗,一面商讨阴谋进行的步骤。
    八名男女,都是面貌阴森,年纪约在半百左右的人,内室商谈,居然个个都佩带有
随身兵刃。
    上首主位是灰发如飞蓬,深目高颧鹰勾鼻,浑身散发出死亡气息的人,腰带上悬挂
着笔囊,囊中必定盛有判官笔或魁星笔。
    “现在,咱们按计行事,加强骚扰制造一些恐怖事件,姓柏的必定十万火急地派人
赴郑州,把尚义门主拖来,让许门主往咱们的圈套里钻。
    咱们报仇有望,公私两便,事了带着银子远走高飞,希望不要出差错。这几天,诸
位必须提防暴露身分,以免日后祸患不已。”
    这人得意洋洋的说着,似乎信心十足。
    “有许老匹夫的女儿作饵,还怕许老匹夫不被咱们牵着鼻子往圈套里钻?”高坐左
首被许姑娘叫作李白衣的人冷冷地说:
    “当年华山正邪大决斗,许老匹夫刺了在下一剑,剑疤永在,刻骨铭心。这次,我
要斗一斗他那把迫电剑,一剑之仇,誓在必报。”
    “你算了吧!小王。”右一席的穿花衣裙女人。叫李白衣为小王,四、五十岁的女
人,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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