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飞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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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飞霜-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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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剑程中和道:“再苦的水,我也得喝啊!”
  说得沉重之极。
  闪电娘娘蓝纫伙惨然道:“她是跟人跑了!”
  北剑程中和神色一变,道:“跟谁跑的?”
  闪电娘娘蓝纫秋道:“闻非之那混小子做的好事!”
  北剑程中和仰头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空,半天半天摇头道:“非之那孩子不是那种人呀,你们这话有什么凭据?”
  闪电娘娘蓝纫秋道:“倩姐姐亲眼所见,难道还会错怪他。”
  北剑程中和长叹道:“说不定是我们珍丫头不对?”
  闪电娘娘蓝纫秋不由恼火地道:“你……你……这人,一生只知道别人,连自己儿女都不相信,真气死人了。”
  北剑程中和愧疚地道:“实在是人家的孩子比我们的懂事理。”
  闪电娘娘蓝纫秋“哼!”声,道:“懂事理?懂事理就不会巴巴地到倩姐姐那里把珍儿拐去了!”
  北剑程中和道:“是非之到倩如那里找珍儿的?”
  闪电娘娘蓝纫秋没好气地道:“不信!你为什么不去问倩姐姐。”
  北剑程中和摇头一叹道:“我不是不信,而是不敢相信。”
  当此大难临头之时,敌人还没有发难动手,而自己的知交好友,却一个一个不把自己放在眼中,这种事实,该叫他多么的痛心。
  顺他这话,又说得多么沉痛。
  闪电娘娘蓝纫秋这时倒不好说什么了。
  夫妻两人相对无言,呼吁不已。
  最后,北剑程中和道:“此事不知威儿的态度如何?”
  闪电娘娘蓝纫秋一听提起史威,精神又来了,不住地点头道:“威儿这孩子真了不起,他量大如海,个人毫无怨言,只担心珍儿吃亏上当,他为了找寻珍儿,已是不眠不休地辛苦了一个多月了。”
  北剑程中和道:“有没有消息?”
  闪电娘娘蓝纫秋道:“有如石沉大海,不知他们躲到哪里去了?”
  北剑程中和一顿脚道:“该死的东西!”
  闪电娘娘蓝纫秋不忍丈夫为此伤神,话题一转道:“听说‘紫府神宫’明天就要来了,可是真的?”
  北剑程中和道:“你可是怕了?”
  闪电娘娘蓝纫秋笑道:“怕,你看我是怕事的人么?”话声微顿,接道:“不过,我觉得你疏忽了一件大事……”
  北剑程中和剑眉一蹙道:“什么事?”
  闪电娘娘蓝纫秋道:“你替烈弟妹作过安排没有?”
  北剑程中和“哦!”了声,满面愧容道:“我……我……真的忘了这件大事了。”
  闪电娘娘蓝纫秋道:“你可以不为你自己家室儿女打算,难道你也要烈弟妹陪着你姓程的同归于尽?”
  北剑程中和讪讪地道:“我……我真是忙昏了头,这却如何是好?”
  闪电娘娘蓝纫秋叹道:“唉!说来还是威儿有见地,他已经有了妥善的安排了。”
  北剑程中和长吁了一口气,道:“他准备如何安置烈弟妹?”
  闪电娘娘蓝纫秋道:“就在‘梵净山庄’内,他找到了一处极为隐密之地,并且,也准备好了吃用之物,不知你同不同意他把烈弟妹送去暂避些时?”
  北剑程中和点头道:“我未能替他们筹谋,已是内愧于心,哪有不同意之理。”
  闪电娘娘蓝纫秋道:“你同意了,可是问题也来了。”
  北剑程中和道:“我该亲自送他们去,可是我实在没有时间。”
  闪电娘娘蓝纫秋道:“你会错意了,没有人作这种想法,我说的问题是发生在烈弟妹身上,她不肯独善其身,一个人离开‘梵净山庄’。”
  北剑程中和道:“站在她的立场,她这样表示,正显出了她人格的高超,可是,我们不能让她留在‘梵净山庄’,如果明日一战,不幸失败,连累了她,叫我将来有何面目与烈弟在九泉之下相见?”
  闪电娘娘蓝纫秋道:“我们也是这样想,所以费尽了口舌,才劝得她点了头,不过她提出了一个条件,要你答应她,否则,她誓死也不走避。”
  北剑程中和道:“什么条件?”
  闪电娘娘蓝纫秋道:“烈弟妹被我们左劝有劝,劝得没有了办法。最后,她提出要情姐姐和我及孩子们陪她一起去作为条件,你看该怎样办才好?”
  话声微顿,她又补充了一句道:“我想有倩姐姐和孩子们陪她一起去,也就够了。”
  表示了她个人立场,誓与夫婿同生共死。
  北剑程中和双眉一轩道:“这怎成!我北剑程中和承各大门派看得起,举为群雄之首,岂可当此紧要关头,送走家小,影响人心。”
  闪电娘娘蓝纫秋冷笑道:“大哥,别忘了与会群雄只有你一个人的家小是在此间,同时,为了免除后顾之忧,以便全力以赴,送走家小并不为过。何况,你不答应烈弟妹这条件,烈弟妹便不肯离开她话声突然顿住,摇曳的灯光中,只见史威含羞带愧地出现在门口。
  史威迎着他们夫妻两人转来的目光,轻步走到闪电娘娘蓝纫秋身前,向她行了一礼,然后低声说道:“伯母,请您不要再提那事了,侄儿错了。”
  闪电娘娘蓝纫秋道:“你妈愿意一个人离开了?”
  史威道:“不,我妈打消了原议,就是程们们答应你们同她一道去,她也决心留下与大家共存亡。”
  第一一○章 锐不可当
  史威叹了口气,凄然又道:“是侄儿糊涂。只记着家母新婚未久,便守节抚孤,一生坎坷,又逢此武林大变,不免一念为私,想为她老人家略尽心意,当时,却没想到此举会扰乱人心,有失江湖义气,现在,小侄奉家母之命,特来向伯父伯母陈明,她老人家已打消了离庄之议,并叫小侄请伯父原谅小侄的一念之错。”
  北剑程中和点头笑道:“孩子,你对令堂这分孝心,乃是人子之道,理当如此,令堂的胸襟,不让须眉,也更增愚伯顾虑不周之愧歉,刚才你伯母说得也是,明日之战,丝毫分心不得,尤其不能有致命的弱点,遣走家小,正是坚固心防的上策,刚才是我错了,一时本末倒置,拘于小义而忘了大局,”话声一顿,正色接道:“你过去是对的,现在却错了,试问令堂留在庄中,对我心理上是多么大的负担,所以,令堂必须离开‘梵净山庄’……”
  史威暗中得意,骂道:“老鬼,你是什么变的,小爷摸得清清楚楚,怕你不跟着小爷的意思走。”
  他一面暗骂,一面口是心非地申辩道:“伯父,这……”
  北剑程中和摆手打断他的话题,回顾闪电娘娘蓝纫秋道:“秋妹,这事就交给你办了,索兴将全庄老弱妇孺撤出庄去,我们也好集中全力对付‘紫府神宫’。”
  全庄老弱妇孺撤退,那是整个的问题,史威再没任何理由申辩,一种感激晶莹的泪水在他双目之中流了出来。
  他真会表演,任谁也看不出他的深心。
  好一串鳄鱼泪!
  北剑程中和不忍与他正目相对,一挥手道:“时不我与,你们还不下去快快行动。”
  史威还想说什么,却被闪电娘娘蓝纫秋一把拉出室外而去。
  北剑程中和喟然叹道:“妻贤子孝,烈弟比我强得太多了。”
  窗外隐隐传来焦楼鼓声,“咚!咚!咚!”四更又到了。
  “梵净山庄”大厅之上坐了五十三位堪称中原武林道上一时之选的绝顶高手。
  大家都是瞑目而坐,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只有北剑程中和不时流目四扫,时而轩眉,时而摆首,在期待,也在担心着那即将到来,决定中原武林存亡命运的一战。
  李顺从门口走了进来,轻声道:“来了!”
  北剑程中和道:“多少人?”
  李顺道:“明着现身的只有四十八人。”
  北剑中和道:“我们没有出迎,他们有什么反应?”
  李顺道:“平静得很,毫未以此为侮。”
  北剑程中和双眉一蹙,道:“是个个如此?还是仅只‘紫府神君’一人?”
  李顺道:“个个神色都是一样的不在乎。”
  北剑程中和道:“他们脸上有无骄狂之色?”
  李顺摇头道:“这个小的没注意。”
  北剑程中和深深一叹,大声道:“看来我们今天是栽到家了,人家简直就不受激,我们也没有架式可摆了,还是大家一同出去吧!”
  群雄之中不少身份地位高过北剑程中和的武林前辈,但,由于北剑程中和是大家推举的首脑,是以由他前导,率领群雄向早已布置好的一片广阔的夹谷盆地之中走去。
  那草交谷地之上,分别在南北两端设有座位,中间留出一片空地,是准备搏杀的战场。
  “紫府神宫”来人占了北面的位置,面朝着南方,“紫府神君”居中而坐,其他一众高手,则分列站在他两边,那气势,南面王不过如此。
  北剑程中和一行人进入场地。被“紫府神宫”气势所压之下,就像是战败求和,前来请罪的一样。
  这种情形的演成,完全是北剑程中和与一众中原高手自己造成的,因为他们有鉴于“紫府神宫”气焰太壮,想出这种冷落的方法,以期折辱对方。
  哪知,“紫府神君”高人一等,见景生情,反客为主,一时气势显得更大更盛了。
  北剑程中和等人,无一不是中原武林道上不可一世的人物,一入场便感觉到了这种不利情势,大家相对愕然,暗暗心惊不已。
  大家色厉内荏地只好入了南端座位,北剑程中和却使不出“紫府神君”那种威风,不能要大家分站在他的两侧。
  说句不客气的话,这五十三位高手,不是一派掌门之尊,就是隐世已久,这次特别出山前来助阵的前辈人物,大家跟在他后面走,已是够捧场的了,他哪能要求更多。
  行军对阵,不比明堂论理,讲究的就是气盖山河,尽量地在气势上压制对方。
  而目前的情形,“紫府神宫”正占了绝对的优势。
  北剑程中和等人一落座,“紫府神宫”方面更先发制人,只见一条紫色的人影,横空飞掠而来。
  南北两方之间的距离,多了没有,至少也在二十丈左右,而那人影,竟身不沾尘,脚不点地,一飞就是二十多丈,落于中原武林群雄之前。
  这分轻身功夫,放眼中原武林群雄之中,已是无人能及。
  大家不由得更是相顾失色!
  来人落地定身,抱拳为礼道:“老夫‘紫府神宫’孙文扬,代表敝宫神君与各位恳切一谈。”
  “紫府神君”自高身份,不屑亲自与中原群雄交谈,只派了一个代表出来,叫人见了好不气恼,当时群雄之中便有人冷哼一声,道:“好大的架子。”
  “紫府神宫”孙文扬微微一笑道:“贵方如觉不便由首脑人物与老夫交谈,老夫绝不自高身份,就请贵方也派一位代表如何?”
  话声一顿,接着又郑重地道:“不过老夫经敝神君授权,可以全权行事,如贵方选派代表时,应请考虑一点,”
  也就是说,你们的代表如果作不了主,最好就不要出来现眼了。
  那原先答话的人,不虑孙文扬有此一手,顿被说得答不出话来,这种关系中原武林荣辱存亡的大事,岂是随便一个代表能作得了主的。
  那原先答话的人,简直下不了台,大是懊悔不已。
  幸好,北剑程中和及时推座而起。朗声笑道:“久闻孙主事乃是‘紫府神君’以下的第二位实权人物,如以武林辈份来说,更是前辈中的前辈,与贵宫神君身份不相上下,欢迎之至,欢迎之至。”
  这话虽然答得勉强,总算敷衍过去了。
  接着,一声:“看座!”
  便有一位值事之人,搬了一张椅子,放在北剑程中和对面,请孙文扬入座。
  孙文扬哈哈一笑,道:“程大侠名不虚传,佩服!佩服!”大马金刀地坐了下去。
  北剑程中和道:“孙主事有何见教?”
  孙文扬道:“本宫神君博爱为怀,事到如今仍不愿对贵方采助断然手段,特命老夫与各位商量一个两全之策,不知贵方有无诚意一谈?”
  北剑程中和道:“愿闻其详。”
  孙文扬道:“首先,本人重申本宫此番进入中原,除了为本宫神君爱女复仇雪恨之外,绝无任何其它企图。”
  北剑程中和振声大笑道:“就算孙主事说的是实话吧,其次呢?”
  孙文扬道:“其次么!还是老话一句,只要贵方能先交出祸首东幡陈锷,今日之会,就此作罢,敝方立时退出贵庄,凶手查明,擒获之后。马上回转南海。”
  北剑程中和道:“还有第三么?”
  孙文扬道:“以上所说,贵方如果同意,请即交回本宫少宫主,以示诚意。”
  由这话听来,莫非韦灵珠仍未回转“紫府神宫”?北剑程中和一震,本待说明当日事实真像,话到口边,猛觉如此只有加重嫌疑,万万不可轻易透露,当下一仰首发出一阵狂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贵宫少宫主几时又落到我们手中了?”
  孙文扬眉头微皱道:“那我们少宫主哪里去了?”
  北剑程中和道:“这个我们又如何知道?”
  孙文扬话声一沉道:“本宫少宫主人在贵庄附近失踪,难道贵庄以‘不知道’三个字,就可以完全推却责任么?”
  按江湖规矩说,“梵净山庄”确难推说毫无责任,因为人到底是在他们地面上失踪的,问题是人是否真的失踪了,关于这一点,却又找不出反证。
  何况,韦灵珠确是从东幡陈锷手中被人抢去的,说起来“梵净山庄”更脱不了关系。
  要知,程雅珍虽亲见韦灵珠已被史莒救出,由于她自己的事都因闹情绪,三缄其口,自然更不会向别人提起韦灵珠之事,北剑程中和之茫无所知,乃是实情。
  北剑程中和被逼得无法否认,只好咬牙点头,道:“好,本人承认责无旁贷,本庄答应替贵宫找寻少宫主就是。”
  孙文扬呵呵而笑道:“程大侠很会说话,推推拖拖,说得好不轻松愉快,如果程大侠有心以此来搪塞,那就看错对象了。”话声一顿,接着双眉一剔,怒声道:“本宫对贵方已是仁至义尽,说不得只好有力使力了。”
  北剑程中和轩眉道:“欺人还带个‘理’字,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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