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丑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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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丑剑客-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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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面,一切算完,事逼此处,他除了施展“一元宝箓”所载掌功应敌之外,别无其他选择。
  是否能接得下这一招,他并无把握,但他非这样做不可。
  黄淑惠粉腮又起变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开不了口。
  “药全毒尊”语音突趋平静,这是一个绝顶高手出手之前通常的现象。
  “宫仇你可以用剑!”
  宫仇淡淡地道:“不必!”
  “接招!”
  喝话声中,“药圣毒尊”双掌如幻,快逾电闪的攻出,快得令人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
更不用说分辨招式了。
  但,宫仇却也不慢,动在意先,一招“旋乾转坤”挟以毕生功力施出,这一招不但攻守
兼备,而且有分化对方招式功力的奇妙威力。
  “砰!砰!”数声暴响,人影一触而分。
  陈小芬与黄淑惠同时惊呼了一声。
  宫仇俊面煞白,胸部急遽地起伏,身形有摇摇欲倒之势。
  “药圣毒尊”神丧气沮,身形也是连晃不止,口里连呼:“罢了!罢了!”
  以他百年修为,竟然无法制服一个二十不到的后生小子。这也是他做梦也估不到的事,
不但如此,还险些受伤。
  宫仇逆血上涌,但孤傲的他,硬把上冲的逆血逼了回去,不使出口。
  黄淑惠突地探手怀中,摸出一个鹅卵大小的红色弹丸,向上一扬……
  “药圣毒尊”大喝一声:“惠儿,你想做什么?”
  黄淑惠咬牙切齿地道,“要她骨化形销!”
  “药子毒尊”怒声斥道:“放下,你疯了!”
  宫仇可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但从“骨化形销”四字推断,必是什么毒弹之类的东西,心
中也不由略感惶急,如果她不顾一切地掷出,后果实在堪虞,自己不难及时趋避,陈小芬可
就难说了。
  心念之中,目光向黄淑惠迫视过去,如果她敢出手一掷,他就先毁了她。
  “药圣毒尊”一伸手道:“给我!”
  黄淑惠粉腮显得惨厉无比,凄然唤了一声:“师祖!”
  “药圣毒草”移步过去,接下了她手中的红色弹丸,然后返身从壁橱中取出两粒药丸,
递与宫仇道:“这药丸可避谷道中万花之毒,你俩各含一粒,走吧!”
  宫仇对“药圣毒尊”的重然守诺,甚为钦佩,肃然道:“谢过老前辈!”
  陈小芬盈盈下拜道:“活命之恩,小女子当永铭在衷!”
  “药圣毒尊”废然一叹,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你毁我徒儿,我救你活命,但愿
这段冤结,从此消解,怪不得你进谷之后,没有中毒的景象,原来是毒毒生克,你在入谷之
前,业已中了剧毒,对不对?”
  陈小芬道:“是的。”
  “好,你们走!”
  说完,拉起黄淑惠的手,转入后进。
  黄淑惠临去回首,目光中不知是怨是恨,宫仇既感且惭,为之黯然。
  陈小芬柔声道:“仇哥,我们该走了?”
  宫仇颔了颔首,把“药圣毒尊”所赐避那谷道中万花之毒的药丸,递了一粒给陈小芬,
自己送一位入口。然后双双出了石屋,向谷外奔去。
  北斗参横,时辰已是四更左近。
  出得谷口,陈小芬道:“仇哥,停下来,我有话说!”
  宫仇闻声止步,道:“请讲!”
  “首先谢谢你对我的恩情,只是此生恐无以为报了!”
  “芬妹,我受舍先堂殊恩,也没有言报。”
  “仇哥,记得我们上次分手时,我说过的话吗?”
  “这……”
  “我说只待仇了,使当跳出十丈红尘,仇哥,我已是两世为人了,我愿重申前言,
我……爱你,万姑娘与你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预祝你俩白头偕老……”
  那声音听来平静,但却充满了苦涩的味道。
  宫仇本想说什么,但话到口边又止住了,他能说什么呢?他能给她什么?
  陈小芬话锋一顿之后,声调突地一沉,幽幽地道:“仇哥,珍重,恕我不说再见了!”
  宫仇心头一震,道:“芬妹,你……”
  陈小芬幽幽接话道:“我该走了!”
  “走!到哪儿去?”
  “天下之大,何处无容身之所!”
  说完,注视了宫仇片刻,转身姗姗而去……
  宫仇感到一阵莫明的酸楚,他想叫她回来,他想追上去,然而他却没有做,只是怔怔地
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沉沉夜幕之中,他的头有些晕眩,手足微觉麻木,久久,才喃喃地
道:“芬妹,我爱你,但我不能爱你,我愿永远记住你这一份深情!”
  他茫然地挪动着脚步,心里象是空荡荡的,什么意念也设有,又象是千头万绪,理不出
一丝线索,他深深地体会到这个“情”字感人之深,正所谓:无情反被多情恼了。
  数声鸡啼,夹着晚风送来,使他头脑一清。
  他想起天南模人“金刚童子”之约,急忙加快身形,向昨日分手之处奔去。
  晨风翻芦白,旭日照高林。
  宫仇舍弃沿江官道,折入一片茂林之中,一路拂叶穿使孤行,顾盼之间,已来到了与疤
面老者拚斗的地方,只听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娃儿,你很守信!”
  宫仇举目一看,一个须发虬结,身高不及三尺的奇矮怪人,端坐一颗石笋之上,他,正
是那“金刚童子”,当下一抱拳道:“晚辈特来赴的!”
  “你那口子呢?”
  宫仇面上一热,道:“她,……先离开了!”
  “这么说来,她是活了?”
  “是的!”
  “哈哈哈哈,娃儿,‘万花谷’之行,饱受虚惊了吧?”
  宫仇心里暗道,虚惊?差一点送了老命。口里却道:“前辈事前已明知这结果?”
  “当然,否则老夫岂会平白要你去送死!”
  “前辈可以断定‘药圣毒尊’必会出手施救?”
  “因为你和她男才女貌,璧人一双……”
  这句话“药圣毒尊”也曾说过,当时不在意,现在又从“金刚童子”口中说出,看来是
事出必有因了,惑然不解地道:“晚辈不懂?”
  “金刚童子”道:“你当然不懂,这件事除了老夫,恐怕极少人知道,“药圣毒尊易卜
生’年轻之时,爱上了一个美如天仙的少女,两人海誓山盟,共矢日首,谁知那少女天生
“五阴绝脉’,两人相爱不到两年,便玉殒香销,易卜生痛不欲生,立誓习医,有志者事竟
成,居然被他巧获了一部上古‘药典’,于是,他赢得了‘药圣毒尊’的名号,靠灵药之
助,得以驻颜不老,为了纪念他那爱人,他终生不娶,而且自誓成全品貌相当的年轻情
伴。”
  宫仇恍然道:“原来如此!”
  “金刚童子”面色一整道:“小子,你知道老夫约你来购用意吗?”
  宫仇头一摇道:“愿闻其详!”
  “老夫指引你去求医,是有条件的!”
  “条件?”
  “嗯!”
  “请讲?”
  “话可先说明,如那小妞儿无救,我的条件就不会提出了,现在功德圆满,老夫提出条
件当无要挟之嫌吧?”
  宫仇肃然道:“前辈的行为可称光明正大!”
  “那也未必!”
  “前辈请提出条件吧?”
  “好,在未提出条件之前,老夫先问你两个问题!”
  宫仇沉声道:“晚辈知无不言!”
  “金刚童子”双目忽泛奇光,逼视在各仇面上,道:“娃儿,你真是‘丑剑客’的弟
子?”
  宫仇微微一怔之后,道:“是的!”
  “好,老夫再问你,中原武林谁的剑术最高?”
  “家师!”
  “丑剑客?”
  “一点不错?”
  “现在老夫谈条件本身……”
  “请讲!”
  “老夫要见‘丑剑客’!”
  宫仇心中一动,道:“晚辈可以问为什么吗?”
  “金刚童子”须发一阵乱动,沉凝十分地道:“印证剑术!”
  宫仇怦然心惊,激动地道:“那又为什么?”
  “要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
  “恕老夫现在无法相告!”
  宫仇暗忖:“丑剑客”便是自己,现在你不说,再见面时你总乡说的,只是这怪物巴巴
地从天南来中原,找“丑剑客”印证剑术,的确有些匪夷所思,看来印证只是籍口,要证明
一件事是真的……
  心念之中,道:“要晚辈引见家师,便是所谓的条件?”
  “对了!”
  “何时?”
  “这要看你如何安排!”
  宫仇略一思索之后,道:“前辈听说下月五日武林将有一场盛会否?”
  “不错,老夫甫入中原,便听江湖传言,端午日君山大会,天南‘天狼尊者’约战中原
武林,这可算得上是件轰动武林的大事!”
  “前辈何不稍候?”
  “为什么?”
  “家师届时必参加君山大会!”
  “不,老夫要在会前见他!”
  “有这必要?”
  “当然!”
  宫仇心念一连数转之后,道:“前辈下塌何处?”
  “金刚童子”哈哈一笑道:“老夫这副长相,难道还要住招商旅邸,惊世骇俗不成?荒
山野寺,均可栖迟!”
  “那……只有枉驾一行了!”
  “你说,令师栖身何所?”
  “家师一向行踪飘忽,居无定所,不过,目前倒是机会难得,今日午刻,家师宣见晚
辈,前辈可以藉机一晤!”
  “什么地方?”
  “距此十里,江边“望天峰’头!”
  “望天峰?”
  “是的!”
  “好,你转达令师,天南“金刚童子’约见。”
  “晚辈这就告辞!”
  宫仇拱手一揖,转身驰离。
  他先到镇上买了一袭青衫,打尖之后,向“望天峰”方向奔去,由于他阅历不够,对
“金刚童子”的生平完全陌生,是以无法揣测对方约见“丑剑客”的用意,但,他倒是心中
泰然,并不把所谓印证放在心上,他有自信可以应付。
  “望天峰”是他临时说的一个地点,其实,他根本没有上过峰。
  一个时辰之后,来到了“望天峰”下,只见这峰矗立江岸,高入云表,此时丽日中天,
但峰腰以上,仍是迷茫一片。
  他相了相山势,弹身飞驰而上,到了峰腰,他换上新买的青衫,戴上面具,佩好长剑,
然后疾奔峰顶。
  峰顶,林木拱围之中,露出一块十丈方圆的平坦岩地,想来这就是所谓的“望天岩”
了。
  上望苍穹一碧如洗,下望白云悠悠,胸怀为之一畅,大有身在虚无缥渺间之感。
  蓦在此刻——
  一阵窸窣之声,已传耳鼓。
  宫仇心中不由一震,难道这崇峰之巅还有人不成,回顾之下,又是一愕,只见一个荆钗
布裙的半百妇人,缓缓向这片岩石地行来。
  渐行渐近,已距宫仇立身之处不到两丈,仍前行如故,对宫仇视若无睹。
  宫仇大是骇然,以自己现在这副容貌,没有人见了不动容的,然而这妇人视若无睹,是
故意,抑是……
  心念之中,双掌本能地蓄上了劲……
  那妇人扫了宫仇一眼,又默默地移动脚步,在岩地中央停了下来。
  这一眼,看得宫仇困惑不已,那目光散乱而无神,迟滞木然,显见这妇人是个心神丧失
的人,然而,她怎会出现在这人兽无踪,绝巅孤峰呢?
  下在狐疑不解之际,另一条人影,疾奔而至,一见宫仇之面,突地惊呼了一声,刹住身
形,赫然又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满容骇色,大声喝问道:“你是谁?”
  宫仇冷冷地道:“你看不出老夫是谁?”
  那中年女子面色又是一变,道:“什么,你自称老夫?”
  “丑剑客”昔年行走江湖,一袭青衫,一张面具,一头假发,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面貌
与年龄,宫仇年纪尚轻,一头的黑发根本不用伪装,只消罩上面具即可。
  当下“刷!”地抽出长剑。
  那女子以为他要动手,霍地退了数步,双掌作势。
  宫仇一振腕,剑类幻起五朵工整的梅花,然后收剑回鞘,道:“你知道老夫是谁了?”
  那女子栗声道:“你……你……前辈难道是‘丑剑客’?”
  “一点不错!”
  “哦!家主人生时,对前辈十分推崇!”
  宫仇心中一动,她称家主人,那她是下人仆妇之流了,随道:“贵主人是谁?”
  中年女人面现悲愤之色,久久不曾作答。
  宫仇好奇之念大炽,反手朝那半百老妇一指道:“她是谁?”
  “家主母!”
  “她似乎神智……”
  “是的,十多年前一场横祸,使她精神失常!”
  “哦!什么样的横祸?”
  “这……”
  中年女子双目出现了泪光。
  宫仇紧迫着道:“你有难言之隐?”
  中年女子突地颤声道:“前辈,以你的名望为人,小女子可以信赖您吗?”
  “当然!”
  “主人全家罹难之后,小女子奉家主母避居这苦寒孤绝之地,为的是……”
  “为什么?”
  “报仇!”
  “哦!”
  “然而小女子自揣功力不足以谈报仇两字,而家主母又心神丧失,不能稍离……”
  “贵主人是谁?”
  中年女子目光紧紧迫视在宫仇面上,片刻之后,象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激动的道:“二
贤庄主‘无敌双剑’之一的何一凡!”
  宫仇宛若被焦雷击顶,血液在沸腾,心房在收缩,身形一连几晃,栗声道:“何一
凡?”
  “是的!”
  宫仇虽有面具罩脸,但悲愤,激动,狂乱,怨毒的心情,却在目中表露无遗,他做梦也
估不到会在这绝地碰到时刻不忘的何二婶……
  何二婶疯了,这更加深了他胸中的仇意。
  中年女子见宫仇的神情不对,骇然道:“前辈,您……”
  宫仇举手撕下了面具,露出苍白而俊美的面庞。
  今年女子惊呼一声,面上杀机毕现,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宫仇片言不发,弹身扑向疑是梦里相见的何二婶。
  “你敢!”
  中年女子栗喝一声,跟着弹身扑去,一掌恶狠狠地扫出。
  “砰!”
  这一掌切实地击中了宫仇的背心,中年女子身手也自不弱,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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