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镝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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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镝风云录-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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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梅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缓缓说道:“你们再想—想,还有什么话说的没有?”  
奚玉瑾忽道:“辛公子,我也几乎忘记了一桩事情。”  
侍梅掩袖偷笑道:“是不是,果然给我料个正着。奚小姐,我说过的,你不必着忙。”  
奚玉瑾拉着了她,说道:“侍梅姐,这件事情,我也想你知道,并非说给他一个人听的。”侍梅见她板起了脸,倒是吃了—惊,不敢再调侃她了。  
奚玉瑾道:“我的哥哥奚玉帆如今正在洛阳的丐帮分舵,辛公子你不是正要去见陆帮主的吗,请你将我的行踪告诉我的哥哥,叫他转告与谷啸风知道,免得他挂念我!”  
辛龙生似乎有点诧异,说道:“谷啸风?他不是韩家的女婿吗?”  
奚玉瑾道:“不错,但他也是与我一道来的。侍梅姐,假如啸风跑到你们那儿找我,也请你将详情告诉他。好了,话说完了,辛公子,你回去吧。”说罢就径自前行,不理辛龙生了,辛龙生只好满怀疑团的独自回去。  
侍梅七窍玲珑,心中已然明白几分,当下轻轻地叹了口气,却不再说什么,两人加快脚步,不一会就到了那个堡垒,一个髯须汉子出来向她们盘问,奚玉瑾认得此人是西门牧野的弟子濮阳坚。  
奚玉瑾认得濮阳坚,濮阳坚却认不得她,见是两个青衣丫鬟,便贼忒忒地笑道:“好俊俏的两位小娘子,你们是谁,来做什么?”  
侍梅心中有气,冷笑说道:“你又是谁,来做什么?”濮阳坚“咦”了一声,说道:“好个胆大的丫头,是我盘问你还是你盘问我?”侍梅道:“我来这里,从来不用通报,要盘问也轮不到你来盘问我!”“哼”的一声,双眼一翻,不再睬他,便往里闯。  
在这个隐秘幽谷之中,除了孟七娘这家人家之外,就只有辛十四姑这一家了。濮阳坚当然猜想得到她们是辛十四姑的丫头,但因侍梅神态傲岸,他碰了这么一个大钉子,一口气如何咽得下去,心里想道:“我佯作不知她们的身份,且给这野丫头一点难堪再说。我奉命守门,谅孟七娘也不能怪我。”  
当下濮阳坚双臂—张,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你不许我盘问,我就不许你进去!”伸手向侍梅胸前推来,侍梅喝道:“你作死啦,敢调戏我!”话犹未了,只听得“咕咚”一声,濮阳坚四脚朝天,跌了个仰八叉。原来侍梅已得辛十四姑武学真传,她笼子袖中使出辛家“兰花手”的拂穴绝技,濮阳坚一来是料不到这小丫头如此了得,二来又因他的“化血刀”刚在不久之前给公孙璞破去,其他武功虽然尚在,但元气尚未恢复;三来又是来不及防,故此侍梅尾指轻轻一颤,就点中了他的穴道。  
吵闹之声,惊动了里面的人。一个丫头匆匆的跑出来,问道:“什么事,什么事啊,侍梅姐姐,原来是你!”  
这个丫头相貌甚丑,一张扁干的脸孔,两只招风耳,倒有点像是女中的“猪八戒”。奚玉瑾暗自好笑:“辛十四姑的两个丫头那么标致,孟七娘的丫头却长得这样丑陋,俗语说物以类聚,想这孟七娘也不会漂亮到哪里去,怪不得韩伯伯不会爱她。”  
这丫头名唤碧淇,是孟七娘跟前最得宠的丫头,侍梅不敢怠慢,说道:“这人不许我进去,他是新来的仆人吗?”濮阳坚装作不知她的身份,她也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碧淇道,“啊,原来是你们发生了误会了。他不是仆人,是我们客人的弟子。”当下给濮阳坚解了穴道,说道:“你虽然是我们的客人,也不该对这位姐姐无礼,你知道她是谁?她是幽篁里辛十四姑那儿来的人,辛十四姑是我们主人的表姐,今日之事,若是给辛十四姑知道了,我们的主人还要向她赔罪呢。”  
濮阳坚满面羞惭,只好一声不响,躲过一边。碧淇道:“两位姐姐请随我来。”带了她们二人,进入门房坐下。  
碧淇与侍梅私交甚厚,见她来到,很是欢喜,说道:“咱们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吧,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的。这位姐姐是——”  
侍梅道:“这位姐姐是新从江南来的,她本是好人家的女儿,父亲还是—位秀才呢,只因家贫无奈,迫得卖身养父。听说你们这边要物色—位精通琴棋诗画的侍女,是以主人叫我将她带来,给七娘看看。”  
碧淇道:“原来如此。这位姐姐长得很漂亮,你叫什么名字?”  
奚玉瑾低下了头说道:“主人赐名侍琴。”  
碧淇道:“从江南来这儿,可真是不容易啊!侍梅姐姐,你家主人也真是神通广大,她足不出户,竟有本事从老远的江南把这位姐姐弄来。”  
侍梅道:“是我家的侄少爷代他姑姑物色的,这次趁着北归之便,亲自送她回家。”  
奚玉瑾的“身世”本是事先和侍梅编捧好的,但说是辛龙生从江南将她带来,这却是侍梅灵机一动,临时加上去的。这样一编,更能自圆其说,奚玉瑾心里虽然根不高兴,却也只好由她信口开河了。  
碧淇道;“这真是好极了,难得有这样一位聪明伶俐的姐姐到来,我们也有伴了,不怕这位姐姐笑话,我可是个蠢丫头,什么琴棋诗画,我是一窍不通的。”  
奚玉瑾记得自己是个秀才女儿的身份,装作羞怯怯的样子红了脸说道:“碧淇姐姐太客气了,我还得请姐姐多多指点呢。就不知有没有这个福气得和姐姐作伴?”  
碧淇笑道:“你长得又好看,又聪明,当真是我见犹怜,我们的主人哪有不收留你之理?”侍梅噗嗤一笑,说道:“一月不见,碧淇姐姐居然也会掉文啦。”碧淇笑道:“有这位知书识礼的姐姐来了,我虽然是个草包,也得装作附庸风雅了啊!”  
侍梅见碧淇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她闲话,不觉有点奇怪,以往每次她到来,碧淇都是很快的给她通报,甚至直接就带她去见孟七娘的,这次要在门房坐谈,而且这样久还未得到召见,这是从所未有之事。  
碧淇似乎知道她的心思,说道:“对不住,要你们久候了,你们来得不巧,此刻主人正在会客。”  
侍梅道:“不忙,不忙,我倒是巴不得多坐一会,和你相聚。你们这里有两位贵客,我早已知道,实不相瞒,我就是因此,无事就不便到你们这里来了,这一个多月,你也没有到过我们那边,想必也是因为家中来了客人,抽不开身吧。”  
碧淇点了点头,悄声说道:“这两个恶客,实在惹人讨厌,不过,主人现在会的,却不是这两个魔头。”  
侍梅道:“等闲之辈,你家主人决计不会见他,那人是谁?”  
碧淇道:“韩大维父女关在这里,你们想必是早已知道的了,主人现在会见的就正是那位韩姑娘。”  
侍梅道:“听说那位韩小姐长得根美,可惜我没见过。”  
碧淇道:“等会儿她们出来要从这里经过的,你可以偷看。”  
奚玉瑾听说韩佩瑛就在里面的客厅,心头禁不住卜通通地跳。  
侍梅把嘴唇贴着碧琪的耳朵小声问道:“听说七娘年轻的时候曾经喜欢过韩大维,该不会难为他们吧?她肯让这位韩小姐出牢房来见她,想必也是喜欢她的了?”  
碧淇从窗口望出去,看见外面没人,这才小声说道:“我也摸不透主人的心意,看样子她倒是有几分喜欢那位韩小姐,不过,如何处置韩家父女,如今已是由不得我家主人作主了。”  
侍梅道:“难道那两个恶客竟敢越俎代庖么?”  
碧淇愤愤不平地说道:“岂止越俎代庖,简直是鹊巢鸠占。那两个魔头表面上尊敬我家主人,实际却是把这里当作了他们的地方了。他们招朋引友,把门人弟子也带了来,里里外外都有他们的人把守,所以你刚才进来才会碰上那样的事情。”  
奚玉瑾听了这话,心头越发沉重,暗自想道:“如此看来,要救佩瑛脱险,只怕比我预料的还更艰难呢。”  
碧淇忽道:“那位韩姑娘出来了,你们不要作声,快来看吧。”奚玉瑾从窗口偷望出去,只见果然是韩佩瑛跟着一个丫头向她们这边走来。  
且说韩佩瑛在牢房里父女相逢,转眼过了两天,韩大维起初本来打算绝食的,见了女儿之后,打消死志,开始进餐,气力渐渐恢复,精神好了许多。  
这日父女二人偷偷商议,韩佩瑛道:“爹,你今天的气色似乎比昨天又好了一些,可以运功了吧?”  
韩大维道:“真气已经可以开始凝聚,但内功恐怕还是不能运用。”  
韩佩瑛道:“只要你能够恢复武功,咱们就可以选择时机,冒险越狱了。”  
韩大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的寒毒尚未驱除净尽,又受上化血力之伤,谈何容易恢复?”  
韩佩瑛道:“只要他们不下毒手,让咱们活着,那就总会有恢复的—日。再说风声总会传出去的,说不定还会来了救星呢。”  
韩大维道:“你是盼望谷啸风来救你么?”正是:  
不识女儿心内苦,牢中犹自盼郎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断桥残雪(dqcx)  《鸣镝风云录》…第二十三回  物换星移情也老,暗箭明刀占鹊巢  
《鸣镝风云录》  
第二十三回  物换星移情也老,暗箭明刀占鹊巢  
提起了谷啸风,韩佩瑛禁不住心中一阵酸痛。她的伤心还不仅仅是因为谷啸风的移情别恋,最伤心还是她遭受了如此难堪的婚变,却还不能让父亲知道。“爹爹只道我和他已经是一对恩爱夫妻,却不知我未曾过门,已给人家抛弃了。唉,倘若爹爹知道了真相,不知要如何难过呢!”为了隐瞒真相,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啸风虽然本领不济,但我想他是一定会设法营救咱们的。”她说这话,心里也的确是相信啸风会这样做。  
韩大维叹了口气,说道:“在年轻的一辈中,啸风的本领也很不错了,不过比起那两个魔头,却还差得很远。当然他可以找人帮忙,但这个地方,外人绝不会知道,他又怎会找到这里来呢?”  
韩佩瑛道:“那就拖得一时算一时吧,只盼能够拖到爹爹功力恢复之日——”  
韩大维道:“我也但盼如此,但依我看来只怕也拖不下去了。  
目前他们想我投降,暂时是不会下毒手,再过些时,他们知道  
了我的决心,那时即使孟七娘不肯杀我,西门牧野和朱九穆也不会放过我的。”  
韩佩瑛道:“这孟七娘究竟是什么人?何以她要处心积虑在这里设下巢穴,将爹爹捉来?既然如此处心积虑要害爹爹,爹爹又何以相信她不会杀你?”  
韩大维默然不语,半响说道:“孟七娘之事,迟早我会告诉你的。”韩佩瑛觉得有点奇怪,心里想道:“何以一说到孟七娘,爹爹就好像有难言之隐呢?”  
韩大维又叹了门气,说道:“我是决计不能脱险的了,但说不定你却有活出去的机会。”韩佩瑛道:“咱们父女一同遭难,要出去也只有一同出去,难道他们会单独放走我吗?”  
韩大维道:“你先别问其中缘故。万一你能够出去的话,我要交代你一桩事情。”  
韩佩瑛道:“爹爹请说。”  
韩大维道:“咱们家中的宝藏是上官复的,这你已经知道了。上官复是辽国人,屈身做蒙古国师副手,为的是要恢复辽国,这人少年之时曾经做错过一件事情,但只不过是私德有亏,无伤大节。你出去之后,要找着他说明宝藏因你误会而送给义军之事,免得他以为是我骗了他的。你还要去见北五省的绿林盟主柳女侠,告诉她这件事的真相,她若是不肯相信,可以请她去问灵鹫山的青灵师太,青灵师太知道上官复的—切图谋。”  
韩佩瑛道:“孩儿记住了,爹爹还有什么吩咐?”  
韩大维道:“还有一桩事情,我想也应该让你知道,你知道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么?”  
韩佩瑛大吃一惊,连忙问道:“妈不是病死的么?”  
韩佩瑛五岁那年死了母亲,那一年也正是她和谷啸风订了婚的第二年。她记得订婚之后没多久母亲就生起病来,父亲天天给她侍奉汤药,可惜药物无灵,回天乏术,病了约莫半年之后,母亲终于撒手人寰。  
韩佩瑛一直以为母亲是病死的,如今听得父亲说道不是,大吃一惊,这才蓦地想了起来,母亲之死,果然是大有蹊跷。“妈的身体素来健壮,又是练过武功的女子,何以无端端的生病起来,方在中年,就短命死了?”她想起了有一天父亲给她吃药之时,自己也在旁边,母亲忽地一声长叹,摸着她的头说道:“我这病是绝不会好的了,放心不下的就是瑛儿。”  
父亲说道:“你要安心养病,万一有三长两短,我答应你亲自抚养瑛儿成人绝不续娶,你不用担心她会给后母虐待。”母亲又叹了口气,说道:“你对我这样好,我死而无怨,你也不必怨人。”  
韩佩瑛想起了这什事,心里惊疑不定,暗自思量:“妈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莫非她当真是给人害死的么?但若真是如此,为何她又不要爹替她报仇,反而劝爹爹不要怨人呢?”  
心念未已,只听得父亲果然说道:“你妈不是病死的,她是给人毒死的!”  
韩佩瑛吓得跳起来,失声叫道:“什么人毒死的?爹,你快点告诉我!”  
韩大维道:“你的母亲心地善良,那人毒死了她,她明知是谁,却不愿意我给她报仇。我本来也打算原谅那个人的,但那个人千方百计设法害我,如今我改了主意,倒是想要你替你妈报仇了。这个人是——”  
刚说到这里,忽听得有人打开牢门的声音,韩大维连忙住口,只见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说道:“韩小姐,我家主人想要见你,请你跟我来吧。”  
韩佩瑛道:“她要见我,来这里好了,我不离开爹爹。”  
那小丫鬟低声说道:“主人有话和你说。”言下之意,这话当然也只能和她一个人说的了。牢房外面,有西门牧野的弟子看守,当然不是谈话之所。  
韩大维道:“瑛儿,主人家的好意,你就去见见她吧。”  
韩佩瑛见父亲吩咐她去,心里想道:“也好,我且听她说些什么?”  
韩佩瑛虽不似奚玉瑾之攻于心计,心思也并不迟钝,听了父亲的话,早已起了猜疑:“毒死妈的,恐怕就是这儿的主人孟七娘了,爹说这人千方百计毒死了妈,如今又害他的,除了孟七娘还有何人?”  
韩佩瑛一路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已是跟那丫鬟进了一间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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