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新仙鹤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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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新仙鹤神针-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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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但听砰然巨响,碎石和脑浆齐飞,惨叫声中,只见觉愚身子抽动一阵后,气绝死去。
  曹雄细看觉愚尸体,脑袋已片片碎裂,散飞满洞,琵琶骨间仍被铁链穿着,死状凄惨至极。
  他望着觉愚尸体,摸着怀中拳谱,心中暗自忖道:我如再经数年苦练,当今武林中能和我曹雄对手之人,恐怕很难找得出来了……突然,他脑际中闪起自己遭人打伤的种种经过,登时心头怒火涌起,咬牙切齿地想道:“暗中伤我之人,必是那昆仑三子,此仇不报,何以立足在天地之间。”报仇心念一动,立时纵身跃出地洞。
  这时候,已经是十月中旬天气,祁连山中早已开始飘着大雪,雄山峻岭,尽都被积雪覆盖,独目琼瑶,茫茫无涯,变成了一片银色世界。
  这当儿的曹雄,身手武功已非昔比,只听他仰脸一声长啸,施展开“踏雪无痕”轻功,举步如飞,向右边一座山峰上奔去。
  峰顶上山风更大,寒风砭骨,但金环二郎却丝毫不觉寒意,站在峰顶极处,四外张望,好一阵工夫,突然担唇作啸,力发丹田,啸如龙吟,空谷传响,直达数里之外,一声甫落,一声接起,和远山回音混合,只听万山千峰中尽是啸声。
  突然间,那不绝啸声之中,夹杂一声马嘶传来,不过声音极小,非有很好内功的人,不易听得出来。
  曹雄脸上骤现喜色,啸声忽然一变,隐隐含着节奏,这正是他以往招呼灵马的声音。
  果然,不大工夫,正西方遥现一点黑影,快似飞矢,踏雪而来,只听嘶叫之声,已知是那赤云追风驹了。
  曹雄遥见宝驹无恙,而且守在此地,半年不肯离开,果是通灵之物,心中高兴至极,飞一般向宝驹迎会,马如电奔,人比流星,一来一迎之势,更是快速无伦,瞬息之间,已经相近,曹雄纵身一掠,赤云追风驹忽的一声长嘶,骤然把急奔之势收住。
  金环二郎细看灵马,雄姿依旧,鞍镫之物,无一不全,连马鞍上扣挂的金环剑,仍然斜垂鞍侧,只是雪打露浸,鞍镫剑身都结了很多坚冰。
  曹雄翻身跃下,拂去鞍镫上积冰,仰天大笑道:“我曹雄有此神驹相助,再练好那拳谱上所载武功,当今之世,谁还能和我一争短长。”说罢,狂笑不止。
  突然间,他停住笑声,两个娇艳无比的少女倩影,同时在他脑际闪过。
  这两个人都留给了他无法磨灭的印象,一时想不起先去寻找哪个才好。他扶鞍仁立,仰面望天,心中暗自忖道:凤师妹是从小和我一块长大,才智绝人,貌若春花,只是她那冷若冰露的性格,却使人难以捉摸;李青鸾才貌比凤师妹不相上下,温柔和婉,却非苏飞凤能及万—……但她一颗芳心,早已寄托马君武。
  他忖思良久,仍是难决行止,突然他又忆起昆仑三子伤害之仇,登时心头冲上一股怒火,不再考虑犹豫,纵身跃上马背,迳奔昆仑山而去。
  曹雄纵马西进,兼程急赶,这一段僻处边陲的荒芜旅程本极艰辛难走,但那赤云追风驹跑起来,仍是快速若飞。
  这一日,到太阳快落时候,已到了昆仑山下,抬头望去,但见奇峰拔地,排嶂入云,重重叠叠,高接天际。曹雄想道:人说游过昆仑不见山,当真非欺人之谈,这座名山,果然雄伟无比。
  当下纵马登山,爬上了一座高峰,流目四顾,只见前面一峰比一峰高,不禁心中发起愁来。
  纵马缓行在一片松林旁的小径上,忽见右侧拐角处,晚霞中闪起一片白光,曹雄久在江湖,一望即知是有人在练剑,当下精神一振,翻身跃下马背,施展轻功,向右边林角奔去。
  绕过林角,隐身望去,果然见一个三旬左右的大汉正和一个妙龄道姑各执一把长剑在对手过招。
  曹雄默察两人剑法,均以快捷为主,只见那大汉快中带稳,功力要比那道姑深厚得多,如是真的动手,那道姑恐怕早就败在那大汉剑下了。
  突然间,那道姑施出绝招,宝剑左刺右点,刷、刷、刷,疾攻三招。
  那大汉却不慌不忙地把长剑舞起一圈银虹,把道姑三剑快攻封解开去,反手一剑,把道姑迫退一步,收剑笑道:“你的剑招、功力已有很大进步,只要再下两年功夫,当有极高成就,几位同门师妹,都无法和你抗衡。”
  那道姑笑道:“再练习两年时间,又有什么用呢?这两年时间中你还不是一样增长功力,算来算去,我这一辈子是永远打不过你了。”
  那大汉笑道:“你如不肯下功夫,不要两年时间,眼下就有人要超至你的前面了,你追随三师叔时间最长,也是她老人家最器重的弟子,但近两月来,似乎已有人比你更获得三师叔的宠爱了,本来都是同门师兄妹,不应有所猜忌才对,但我这两天中听得消息说,师伯、师父和师叔三位老人家,在丹室中曾作密谈,决定每人选出一个门下弟子,传授追魂十二剑招,要知那追魂十二剑,才真正是本门中绝学,听说,大师伯门下只有一个弟子,而且已学得了那追魂十二剑的绝学,你如不用心力争上进,只怕难以入选三师叔衣钵弟子,无法学得那追魂十二剑了。”
  大汉言毕,一声长叹,神态间,对那道姑能否入选师父衣钵弟子,甚为关心。
  那道姑虽然穿着一件肥大的道袍,但仍难以掩盖她娇美气质。只见她嫣然一笑,答道:
  “掌门师伯嫡传弟子虽然有九位之多,但能入选衣钵弟子,自非大师兄莫属了,你是掌门座下大弟子,也是我们昆仑派中下一代首座师兄,论成就,十多位师兄妹无人能赶得上你……”
  那大汉听过姑尽是颂赞自己之词,不觉脸上一热,摇摇头,道:“你说了半天,但却没有一句说到肺腑之中……”
  道姑摇摇手,截住了大汉话儿,接道:“我知道,你完全是担心我不能入选师父衣钵弟子,对吗?”
  那大汉点点头,沉默半晌,才抬头问道:“我常听三师叔和师父谈起大师伯门下弟子,是一位武林中极难遇得的天赋奇才,心中渴望一见,但他却迟迟不回昆仑山来。”
  那道姑叹息一声,答道:“大师伯门下弟子,的确聪慧绝伦,才气纵横,外表又温文尔雅、潇洒……”话到这儿,那大汉嗤的一笑,接道:“你倒是对他非常留心。”
  道姑亦觉自己说溜了嘴,脸上一红,嗔道:“你不要瞎说乱猜,当心我去告诉师父。”
  说罢转身向前跑去。
  那大汉拔步追赶,两人施出轻功,愈跑愈快。
  曹雄隐在暗处,把两人问答之言听得甚是清楚,知他们都是昆仑派门下弟子,心下极是高兴,随在两人身后向前跑去,天色逐渐地黑了下来,山势景物,都被夜色笼罩,曹雄怕追失两人,只得加快脚步,缩短和两人相隔距离。
  那大汉和道姑久居此处,地势山态,均甚熟悉,黑暗中仍是放步急奔。
  曹雄追在两人身后,越过几个山岭,眼前境界突然一变。
  只见四面连绵山势,环抱着三座并立的山峰,中座特别突出,曹雄极尽目力,才看出山峰上有一座规模宏大的庙宇,心中暗想:这庙宇可能就是传言中的三元宫,这座山峰也必是金顶峰了。
  就在他略一忖思间,那大汉和道姑已消失了行踪。
  曹雄纵身几个飞跃,到达中间峰下一看,原来峰下长着一片松林,想两人必是进了林中。
  越过松林,出现一条通上山峰的小径,曹雄心细胆大,看到小径盘绕而上,走起来耽误时间不少,恐怕还有埋伏,乃提一口丹田真气,从那峭壁间攀登而上。
  这座山峰,大约四五百丈高低,曹雄攀跃峭壁间,只停下缓了两口气,已然登上峰顶。
  借繁星微光看去,只见数丈外矗立着一座庙宇,房舍连绵,殿脊重重,不下数百间。
  曹雄心中暗道:这样大的规模,里面道士定然不少。
  正等飞身跃入,突见左侧数丈外人影一闪,直向庙中扑去,身法快速绝伦,眨眼间消失不见。
  曹雄吃了一惊,暗道:这人身法比我高出很多,除非是昆仑三子之一,料他们门下弟子也难有这等功力。但如是昆仑三子,何不堂堂正正地从大门进去,这样越房翻屋做什么?难道我曹雄今夜碰上了同路之人不成?
  心中转了几转,已料定所见人影决非昆仑三子,如不是昆仑派的仇人夤夜前来窥探,定是武林高人造访。
  这一来,增加了曹雄几分戒心,当下一挫腰施出“蜻蜓三点水”身法,一连三个飞纵,已到庙外,纵身跃上围墙。
  围墙里面,是一座三亩大小的院子,院中绿篁矮松,经人工修剪得十分齐整,一道用白色碎石铺成的甬道,由矮松中盘绕而入,直达二门石阶前面。
  曹雄不走甬道,却从那松林中穿过,二门前面是九层石级,左右两边都是毗连房间,两扇红门大开着,似是毫无一点防备样子。
  曹雄从观门闯过二重大殿,直入后园,连一个当值的弟子也未看见,这样一座宏大的道观,静荡荡的,好像无人居住一般,这就使他更觉得高深莫测。
  曹雄看天色,已是三更过后,但始终未见李青鸾露面,放眼看去,到处是房舍耸立,如果盲目搜寻,势必要惊动昆仑派门下弟子,一露行踪,事情就更难办,不如暂时退出三元宫,在金顶峰附近藏起,慢慢地等待机会下手。
  他思忖一阵,定了主意,立时悄然退出了三元宫。
  曹雄在金顶峰附近一连守候了十几天,三度冒险入观,但始终没有遇见李青鸾。因为他行动谨慎异常,潜伏金顶峰附近十几天,竟未被发现行踪。不过,这十几天来,他生活也确够艰苦,随身携带的干粮,早已食用完,再加上数日不停的大风雪,鸟兽绝迹,就是想打点飞禽走兽充饥,也难如愿。
  到了第十二天,金环二郎已自觉再难撑持下去,决定入夜后,暂时离开金顶峰,出山去休息几天再来。
  这座金顶峰有百亩大小,三元宫就占去了大半地方,所幸山峰四周,满生着千年古松和磷峋的怪石,曹雄十几天来,不是藏身在古松枝叶密茂之处,就是躲在磷峋怪石之间,再加一连七八天不停的大风雪,其苦可知,但这七八天风雪之困,却使他武功精进很多,把那拂穴错骨法中十二式奇奥变化,思索通达。
  就在曹雄打算离开金顶峰的夜里,一连七八天不停的大风雪,突然云散雪止,重叠山峰,捧托出一轮明月,雪光月华交映成一片银色世界。
  曹雄攀上了一株巨松,极尽目力,搜寻下山之路,他不愿在金顶峰上留下一点痕迹,因为那痕迹如被昆仑派的人发现了,必然要提高警觉,加强戒备,那对他再来金顶峰的妨碍太大了。
  突然间,由三元宫中跃出两条人影,联袂飞奔而来。
  曹雄看两人身法虽快,但并不比自己高明,已知非昆仑三子,心中暗自笑道:我正愁着这厚积雪,下山时必将在峰上留下脚印痕迹,有他们两个替我开路,踏着他们留下脚印,倒是不错。心念转动之间,两人已到了他藏身的巨树下面停住,曹雄细看两人,都穿道装,背插长剑,只听右面一个年纪小一点的笑道:“四师兄,三师叔新收了一个俗家弟子,你见过没有?”
  左面一个年龄较大的摇摇头答道:“人说三师叔新收的弟子娇艳如仙,可惜我没有见过。”
  那年轻的叹口气,接道:“三师叔新收的弟子,我倒见了两次,果然秀美绝伦,过去我们一般师兄弟和师姊妹间,女的以龙师姊武功最好,人也最美,男的以大师兄人最英俊,武功成就最高,两人也最受师父和三师叔器重,能承继师父和三师叔衣钵的,也非他们两人莫属,但自三师叔收了那位新师妹和大师伯回到三元宫后,这种情势好像有些转变了,第一是三师叔对新收弟子宠爱日深,龙师姊还能否承继三师叔的衣钵,已成了难定之局,这件事究竟如何,只不过是龙师姊个人的事情,最重要的还是大师兄的首座弟子名位,也发生了问题。”
  那年长的似是受很大的震动一般,急声问道:“怎么?大师兄的首座弟子名位有了变更?”
  那年轻的点点头,接道:“一个月前,师父、师伯和三师叔在丹室中议事,正好轮到我守值,因而听得了三位师长一点谈话内容。当时听到,还不尽了然,但事后一经推想,我就完全明白了。”
  左面道人听得甚是入神,连声催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快点说给我听。”
  那年轻的道人又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四师兄,你大概知道,我们昆仑派这一代掌门人,是应该大师伯接掌,但大师伯性若闲云野鹤,不愿接掌门户,所以在师祖归真后,大师伯也留书出走,书中明示让师父接掌门户,因此,师父才能以非首座弟子身份,接掌了昆仑派门户,现在大师伯既然回到了三元宫来,而且门下也收了弟子,下一代接掌门户的弟子,就有了问题。师父既是掌门,大师兄自应被列为昆仑派首座弟子,再说大师兄武功、才智、魄力,在我们九个师兄弟中,也没有人能与之比拟,名列昆仑派首座弟子,实在是当之无愧。”
  那年长的道人点点头,道:“大师兄才气纵横,天赋异禀,大师伯门下就是收有弟子,料也无法和大师兄一争短长……”
  话还未完,那年轻的道人突然冷笑一声,答道:“这件事大师伯已是早有预谋,他已把那追魂十二剑私授了门下弟子,我听大师兄谈过,追魂十二剑才真正是我们昆仑派绝学,大师兄追随师父,已有十六寒暑,可以说尽得了师父真传,但他也未学得那追魂十二剑招,据说,师伯、师父、师叔,相约有言,非经三人同意,都不能把追魂十二剑传授门下,可是大师伯独违约言,已把追魂十二剑私传了门下弟子。但最大的麻烦,还是三师叔的一力推荐,她说:‘大师伯门下弟子,天生奇骨,才足重任,他将来必能把昆仑派发扬光大。’以后的事怎样决定,我没有再听下去,大师兄那首座弟子名位能否保住,实在难以预料。”
  那年长的纵目四顾了一阵,问道:“你听得这些话,可曾对大师兄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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