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镝情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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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镝情潮-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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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江府城中,群雄毕集,江湖朋友闻风而至,双方的朋友也蜂拥而来。 


  可是,银剑白龙却在桑落洲旁一艘大船中养伤,不在九江府,在九江府接待朋友的人,是他的父亲寒风掌冷沛年,和千手如来的拜弟黑虎陶高。 


  黑虎陶高乃是九江三姓的大族之一。祖居牯牛岭北面。早年李胡子在荆襄造反,这家伙便是穷凶恶极的巨盗和帮凶,李胡子败亡,他溜得快,幸而逃得性命,躲在家中纳福避祸。 


  黑虎陶高与金刀桑爷忝在近邻,双方交情深厚,加以金刀桑爷与寒风掌有八拜的交情,而且寒风掌目下是千手如来手下的红人,有他两人出面,大事定矣。 


  牯牛岭陶家的接待处所,负责迎送江湖中一等一的好汉,所以十分秘密。浙西三妖虽则神通广大,仍未能将黑虎的巢穴找出。 


  浙西三妖心狠手辣,办起事来十分周密,干得干净俐落,不留半个活口。九江府附近接二连三发生离奇血案,尸骨全被化尸毒所毁,银剑白龙所安排下的密窟,先后被连根拔除。由于与黑龙帮正式翻脸冲突,先前尚怀疑是黑龙帮所下的毒手。可是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血案发生前,附近的人皆发现有各式打扮的诡异女人,在血案发生处左近出没,血案发生后,那些女人却又踪迹不见。在老江湖加以合理的假设和揣测下,那些鬼女人不无嫌疑,可是真要代那些古怪女人的行踪,却又音讯毫无,平白在九江府消失,大概早已鸿飞冥冥了。 


  她们真消失了么?没有,她们神出鬼没,已经秘密地到了桑落洲附近了。 


  桑落洲下游附近,早年本有九条河道,可是目下已有三条河道淤塞,只剩下六条了,另三条有一条仍有水迹,其余两条已变沧海为桑田,毫无痕迹可寻啦! 


  在桑落洲附近,各式各样的大小船只,藏匿在枯苇之中,如不进入搜查,是无法找到船只的,枯苇太深了。 


  从九江府到池州,全程五百八十里,水陆两路风雨飘摇,血腥处处.双方的人已大量涌到,第三势力亦渗入从中取利,血案此起彼落。 


  十一艘大官船扬帆上航,船行似箭,昼夜兼程,人暮时分驶入湖口县界。 


  二更正,官船浩浩荡荡越过彭蠡湖口,向桑落洲左侧航道驶去,比预定航程时辰,提前了一个更次。 


  在十一艘大官船之后。三艘轻快的木船紧跟不舍,插了五支儿臂粗的大香,燃烧得极旺,灯杆上,一盏白色的夜航灯高悬桅顶,还多了一盏与众不同的红色气死风灯,在夜幕中不住摇曳。 


  前六艘大船,是王知府的宝舟。按理,彭胜安的官比知府大,他的船该走在前面。但彭胜安为人随和,朝廷重文轻武。他客气,让王知府先行,王知府到四川就任,水程远嘛。 


  正走间,第四艘大船左右两舷,传出一些轻微水响,五个赤条条的人影,已壁虎似的爬上了舷板,闪入舱壁暗影中。 


  第三艘大船也上了五条穿黑绸水靠的人影。 


  第二艘也上了人。 


  第七艘也出现了黑影。 


  第十艘人影又现。 


  第六艘上,有一名护兵大概内急了,睡意朦胧出舱,他不到后舱面方便,跨出舷板手扶舱壁另一手拉开裤子便将大屁股向外凑,口中喃喃地咒骂:“他娘的,大概吃多了狗肉,五脏庙坏了,大晚间闹肚子,真不是滋味……” 


  话未完,“哗啦啦”声中,稀大便往水里倒。 


  巧极,一个黑影刚冒出水面,用手中短钩勾住了舷板,要爬上船舷,又臭又稀的大粪淋了他一头一脸。 


  水上的黑影吃了一惊,奇臭的木犀香他怎能不知?一阵恶心,几乎使他钩不住舷板,他猛抬头,正好看见护兵的大屁股,距他的顶门不足两尺。 


  水中黑影无名火起,拔出腰中的分水刺,咬牙切齿向上一送,“嗤”一声恰从护兵的肛门刺入,没入一尺以上。 


  “哎……”护兵叫了一声,“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舱内一灯如豆,二更末三更初,坐船没地方可逛,晚间都不想睡,十余名护军正和知府大人的亲随,在舱中掷骰子豪赌,而隔舱中,却鼾声如雷。 


  舵楼中,老舵手与两名壮年伙计,分别控制着帆索和大舵,聚精会神不敢丝毫大意。 


  江风凛冽,夜黑如墨,双目虽看不清舱面的人影,但护兵落水的声音却是清晰可闻。老舵工见多识广,听到水声便脱口轻叫:“糟!有客人落水。” 


  身左控帆索的船夫一怔,说:“咦!恐怕不是人。” 


  “是的,定然是人,你不听见刚才有开舱门的声音么?麻烦大了。” 


  “是人怎没听到呼救的声音?”船夫仍然不信。 


  “不会水的人落水便沉,江流太急,不会有呼救声的。快,下帆,招呼伙计准备救人。” 


  老舵工话刚说完,船伙计还来不及扯动帆索,舵楼门口人影疾闪,上来了三个身穿黑油绸水靠的人,一个个目光炯炯,手中分水刀发出隐隐光华,只瞬息间,便占住了舵楼内外,为首的人伸出分水刀,用低沉的嗓音低叱:“不可声张,继续跟着前面的船只走。死一两个人,用不着大惊小怪下帆救他。” 


  本份小民,几曾见过这种阵仗?看到明晃晃的尖刀直指到胸前,吓得三魂飞走了两魂。 


  “好汉爷,你……你们……”老舵工惊惶地叫。 


  穿水靠大汉冷哼一声,抢着说:“小声些,不然给你一刀。咱们是长江三蛟的手下弟兄,不许你再噜嗦。” 


  老舵工一听是长江三蛟的人,心中一定。水上的船家,都知道水上强盗的规矩,假使不加抵抗,也绝不会吃亏,甚至还有好处,彼此都相倚并存,彼此皆用不着断绝财路。尤其是像长江三蛟一类著名悍贼,绝不会乱来,所以老舵工放了心,难下笑容说:“好汉爷,老汉理会得,请放心。” 


  第一艘大船突然离开了航道,向桑落洲靠去。 


  桑落洲中,散处着三五十户零星草舍,有些是渔夫的临时棚屋,平常人不屑到洲上留连。洲上矮树丛生,野草茂盛,沿水际丛生着密密麻麻的芦苇,老枯苇未倒,新芽刚抽不久,太密了,正是强人出没的好去处。 


  说巧真巧,这天午后,洲上陆续靠泊了五艘水船,其中一艘只有一个人,泊在洲西南一处突出的洲角嘴前端。 


  船上人个儿高大,是属于来历不明的江湖豪客。他鼻直口方,国字脸盘,大眼睛神光闪烁,五绺黑髯拂胸,看去不仅英俊,而且极富男性美,看年纪已在四十以上,但脸上看不出真实年龄,红光满脸。看不到明显的皱纹,他身穿两截窄袖青衣,腰中垂挂着长剑,胁下有百宝囊,随身只带了一个小包裹,泰然隐没在洲中树林内不见。 


  一天中,这位长髯豪客始终不见现身。 


  君珂舍舟就陆,展开日行千里脚程,沿官道狂掠,也不怕惊世骇俗,自顾自放腿急射。 


  申牌末,他赶到了湖口东北,距县城二十三里的蒲塘镇遇上了麻烦。 


  麻烦来自银剑白龙的党羽。当银剑白龙被青城炼气士救走之后,上船即替他上药敷伤,区区五剑皮肉之伤。要不了他的命。船放九江,他便在桑落洲驻驾,立即派人手打听,天涯游子林君珂的消息。 


  消息传出了,也碰上了。 


  蒲塘镇距县城二十三里,是一座小小的临江小镇,居民不多,约有近百户人家。镇中为了行旅方便,设有茶亭和两间管吃食的小店,这里面就有银剑白龙的眼线潜伏,监视着往来的岔眼人物。 


  君珂入镇之后,脚程虽放慢了,但仍比正常人奔跑的速度还快,他的穿章打扮,英俊魁伟的身材,和腰上银光闪闪的白龙筋鞭,怎逃得过伏桩的眼下? 


  不等君珂出镇,镇外已响起了悠长的芦哨声,伏桩已将警号传出了。 


  四匹健马突从镇南冲出、向下狂奔。 


  君珂不知危机已至,一出镇便放开脚程,身后半里地,四匹健马无法跟得上他。 


  官道宽阔,前面出现了一座荒密的松林,江风呼啸。松涛如万马奔腾,动人心弦。 


  君珂将一切身外事全不加置理,向下狂奔,他沿途打听,已知十一艘大官船就在前面不远,他要赶至前面,找一艘小船迫近至官船,上船叩见彭胜安。 


  他专心赶路,没留意林中有古怪。刚进入林中十来丈,三枚寒星成品字形从他身后一株巨松下射出,上一下二分袭背心。 


  他的身法太快,暗器从两丈后发射,飞行了三丈余.距他的背心还有两尺左右,来势便徐缓下来,破空之声。终于传入他的耳中。 


  暗器在近距离中,飞行如比声音快,听风辨器术毫无用场,但距离稍远,暗器的冲力逐渐消失,便没有声音快了,绝计算下了一流高手。 


  君珂目下的修为。已接近了炉火纯青之境,暗器啸风之声,怎逃得过他的神耳? 


  “有人暗算我了,是镖。”他想。 


  他仍向前急掠,猛地向左大旋身,左手一抄,捞住了三枚寒芒闪闪,缥尖一寸色呈紫绿的三棱淬毒钢镖。 


  “打!”他大吼,信手向后扔出。 


  原来在他大旋身的刹那间,他已看出原是在前面,目下变成在后的数株古松下,闪出了四条灰影,便将接来的淬毒三校镖,运劲向后扔出。 


  四条灰影猝不及防,也没想到君珂能一手接下三枚淬毒三棱镖,更想不到他不将暗器射向发射暗器的人,反而用来对付身后的人,大出意料。 


  扑出的四条灰影中,有两人发出一声惨叫,“砰砰”两声,仆倒在地,灰沙被震得向四面急扬。 


  另两人齐发虎吼,撤下了两把长剑,剑前身后飞扑而上,像是急疯了心。 


  同一瞬间,两侧共有八条灰影长啸而出。 


  先前发镖之处,出现了三名凶猛狞恶的精壮大汉,三把泼风刀发出闪闪寒芒,飞旋而至。 


  君珂陷入了重围,但他夷然无惧,拔出护手棍,白龙筋鞭呼啸而出,不退反进,抢迎三名操刀大汉。“灵蛇出洞”急射中间贼人,大喝道:“什么人?纳命!” 


  中间大汉刀出“天王托塔”,双手持刀向上推,人仍向里抢。单刀号称“拼命”,拼命必须贴身相搏,白龙筋鞭从丈外攻到,无法和远处的人排骨,他想架鞭贴鞭旁切入,主意倒是不坏。 


  岂知鞭突然下沉“叭”一声却从刀下振入,鞭梢闪电似向上一抖,不偏不倚击中他的腹下命根子,再往上猛振,在他腹上开了一条尺长大缝,肚肠外流。 


  “哎……”他叫,“当”一声泼风刀落地.人向旁一栽。 


  同一刹那,君珂虎吼转身,白龙筋鞭招出“旋风扫叶”,鞭划出一道淡淡光弧,从右向后疾扫,攻向后面和从右侧飞扑而来的六个灰衣人下盘。 


  最先迎住鞭的大汉向上纵,长剑向下斜挥。可惜,他反应虽够快,仍慢了半分。“嗤”一声鞭错过剑锋,仍向后扫,鞭过无声,贼人两脚齐胫骨而折,人向地面急落,想得到够糟。 


  白龙筋鞭呼呼厉啸,像有无数银虹向外暴射,也像有无数光环向外吐,卷到何处,何处遭殃,只一照面间,便倒了五名,共有八名贼人横尸路中。 


  还有七名活的,大概他们的修为造诣要高明些,依然凶悍如虎,在鞭声如雷中奋勇向鞭影中抢。 


  四匹健马狂风暴雨似的卷到,两匹在前,另两匹稍落后两丈。并辔冲到,最左前的马上人叫道:“退!交给我们。” 


  不等七名贼人退出,马已冲近,暗器亦先一步射到,共有九枚回风柳叶刀,向君珂急射。刀专走弧形,划出九道半弧,向中间集中飞到。 


  在暗器之后,一把流星锤,一把飞爪,从马上人手中射出,两匹马也不要命,硬向君珂猛冲来了。 


  君珂一声长啸,鞭突化无数斗大银环,迎向袭来的刀山,正将九把回风柳叶刀全震得向外飞,“叮叮”两声脆响,有两把柳叶刀震成十来段小铁屑。 


  “打!”君珂大吼,白龙筋鞭一抖一振、流星锤和飞爪全缠在一起。 


  白龙筋鞭可屠蛟龙,流星锤和飞爪的钢丝软绒索,可以缠绕刀剑,却受不起白龙筋鞭的猛袭,加上君珂的神力,一拉一抖之下,锤索爪索立即寸断。 


  鞭向下一落,“叭”一声击中右首健马的额心,马脑袋像被人砍了一刀,几乎成了两爿。马的冲势未止,仍同前撞到。 


  君珂向左一闪,来不及再用鞭,用肩部猛撞马的左肩骨,左手疾伸,叫:“下来?滚!” 


  叫声中,人已从双马的中间空隙中突入,白龙筋鞭突化长虹。攻向后面的两匹健马。 


  他身后,砰然一声大震,右首的死马冲倒在地,马上骑士一声惊叫,飞离马背。 


  接着是一声马儿痛苦的长嘶,被君珂用肩所撞的左首健马,以迅疾的速度向侧翻倒。马上的骑士仅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便撞昏在三丈外,滚了几滚方寂然不动。原来这人的左大腿被君珂巨掌一抓一扔,五指将腿肉抓得四面迸裂,胴骨也碎了,一扔之下,他怎受得了? 


  后面的两匹马到了。马上的人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白虹已到,“叭叭”两声脆响,两匹健马的额上各挨了一鞭,刀枪不入的猪婆龙也禁受不起白龙筋鞭的抽打,毫无护甲的马儿,命运不问可知。 


  死马仍向前冲仆,君珂已向后飘退。 


  马上的两名骑士已飞离马脊,向两旁飘落。 


  “蓬匍”两声,两匹死马冲倒在君珂脚前。灰土四杨,鲜血飞溅。 


  君珂屹立如山,点尘不惊,大喝道:“别再送死,你们受何人所差?” 


  连后到的马上骑士全算上,共有十名活人。最后飘落的骑士拔出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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