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野马无情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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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野马无情刀-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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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筱蝉道:“你要我脱光睡在床上,不正是为了要他怔一下么?”
  亚马佩服道:“此计真是绝世无双,任何人忽然看见你的儿媳妇,居然脱得精光躺在你床上,你本人不但也在床上,而且也没穿衣服……谁能够不惊奇得怔一下呢?好计谋,我佩服死了!”
  他们静默下来,此时却听到那几句熟悉的歌声。
  亚马却趁此空挡,掏出那只小瓷瓶,将那少林寺疗伤圣药,全部倒入口中。
  端木通冷笑道:“亚马,刚才看见你服药,但以我看来你的伤势仍然很严重,正如我随便服任何解毒药物一定也解不了暗器之毒一样……我意思说你早算好毒针的威力,但我何尝没有算准这一剑的效果?如果我不认为那一剑已经足够,我绝不会滚入床内躲你的剑。”
  心中暗笑,他如知道这是少林无心和尚给的“大元慈悲散”他一定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既然他不知道,亚马也不说,甚至就他所希望的,作出一副虚弱无力状,眼睛眨呀眨的,想睡又不敢睡的样子……
  端木通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目光却移到膝前那口剑,那是亚马遗落的,又道:“你的剑,尺寸居然和我用的一样,只不知你会不会用刀?”
  亚马道:“会。”
  端木通道:“我们谁也不敢收摄心神调息运气,但这样熬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同意么?”
  亚马道:“我同意。”
  端木通道:“所以我打算叫筱蝉帮忙一下……”
  王筱蝉大惊道:“不,老爷,我不敢杀人。”
  端木通柔声道:“你过来替我捶捶背就行啦,我怎会叫你杀人?”
  亚马冷冷道:“她不会帮你。”
  端木通假笑一声,道:“她不会?难道她反过来帮你不成?”
  亚马道:“这可说不定,我跟她虽然没有一点关系,可是我们之间却有小秘密,那是天涯海角都忘不了的……”
  王筱蝉露出钦佩而又怅惘神色……
  亚马又道:“我很尊重她,所以我替她杀死‘雨过天青’徐浩,因为徐浩把秦叔泉点了死穴又推下树去活活跌死了,我已替她报了杀夫之仇!”
  端木通声音有点干涩,道:“我也要感谢你才对。”
  亚马道:“徐浩奉你之命暗算秦叔泉,而秦叔泉那时爬到树上,为的就是想瞧瞧筱蝉……你才是真凶,何须谢我?”
  “儿子是我的,何须你来挑拨?”
  “儿子是你的,却非亲生,那孩子只是某个被你先奸后杀的女人的孽种……”
  王筱蝉立刻想起了母亲,心中惊疑,那秦叔泉……难道是失踪的弟弟?
  亚马已瞧出她脸色不对,立刻开口道:“他本姓周,父亲是河西飞熊堡主周杰!”
  说完这么多话,亚马已疲累得微微瞑目……
  王筱蝉轻轻啜泣起来,心乱得不会思想了……
  但奇怪的是她又很清楚知道,这两个都是不可一世的男人,正在比赛毅力、意志;哪一个能早点提聚气力出手,就赢了这一场生死决战。
  她一面拭泪一面瞧着,首先望向端木通,这个曾经使她真正感到自己是个女人的壮健男人,看来绝对不会比亚马先死。
  王筱蝉畏畏缩缩向端木通走去,一面道:“你说要我捶捶背,怎么捶?”
  端木通这才展露一丝微笑,道:“这里有把剑,你只要过去刺进他的胸部……”
  王筱蝉颤颤抖抖拾起剑,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刺入了端木通的胸部!
  端木通却比她更迅速地伸手握住了剑锋,及时阻挡了刺入的力道。
  即使如此,仍是入肉三寸,深及内脏!
  端木通厉吼一声,奋起最后余力,左掌平切,击中王筱蝉,将她击得飞出三丈“砰”然跌在地上。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一击仍造成王筱蝉极大的伤害,只见她口中溢血,两腿之间更是大量流血不止……
  王筱蝉厉笑道:“你终于亲手杀了你自己亲儿子!”
  端木通道:“你说甚么?”
  王筱蝉道:“这些天你拼了命耕田,已经有了你的种!”
  端木通怔道:“你怎么知道?”
  王筱蝉道:“我是女人,我怎么不知道……”
  端木通叹道:“你为甚么要向我下手?”
  王筱蝉惨笑道:“一张宝图……”
  端木通怒吼道:“甚么宝图?”
  王筱蝉道:“你杀了关云山,夺了他的图,才发觉他是‘天地盟’十大长老之一,才不得不退休归隐,埋名隐姓,躲了二十年……”
  端木通一再受伤,已经无力再开口。
  王筱蝉道:“我嫁到你家两年,始终查不到线索,却在这几天之中,无意间发现……”
  已经无力再开口的端木通,竟勉强抬手,拢拢头发,冷哼道:“你骗人,你怎么可能发现?”
  王筱蝉道:“你看,你又一次泄露了秘密……你早已是秃头,你弄了一顶假发,那宝图就藏在你的假发里!”
  端木通怒吼一声,一跃而起,哈哈大笑道:“你们都把我看扁了,我的伤,仍然足够杀死你们有余!”
  他首先扑向王筱蝉,手中长剑疾劈,生似要把她砍成两段。
  不料一道人影疾闪,整个撞进端木通怀中!
  是亚马及时来救,纠缠滚跌,长剑终于再度刺入端木通腹中,透体而出!
  作亚多端的杀手之王端木通,终于恶贯满盈,一命呜呼……
  王筱蝉拍手笑道:“干得好,你终完成了刺杀任务……”
  亚马喘息道:“如果不是你在床上安置毒针,死的是我们……”
  王筱蝉虚弱惨笑道:“现在不要说那么多,去把那宝藏图拿来……”
  亚马揭下端木通的假发,果然找到了一张宝藏图,拿来交给她。
  王筱蝉紧紧握在手中,泪留满面,道:“为了这张图,我们作了多大的牺牲……可见这张图对我们‘天地盟’有多重要……”
  亚马只关心另一个问题:“你究竟是不是那个‘小秘密’?”
  王筱蝉却道:“我可不可以信任你?”
  亚马毫不犹豫道:“可以!”
  王筱蝉将那张图塞到他手上,道:“请你尽快把这个小包交给我们的人,我知道这件事很危险,可是除了你之外,我再也没有别人可托了……”
  外面已有人声……
  事情发生了这么久,一定已惊动了许多人,亚马已无暇多想,只向她道了一声“保重”就已疾掠而出……
  背后却传来她温柔又惆怅的歌声:
  ……纵然不能长相聚,也要长相忆;
  天涯海角不能忘记,我们的小秘密……
  信阳,是个很大的县城,在江湖上尤其赫赫有名!
  因为“紫衣侯府”就在这个小城里。
  紫衣侯在武林中绝对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的事业遍及大江南北,门下人才济济,据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他的耳目,所以他的消息比任何人都要灵通。
  秦烈遇害的消息,在当夜二更左右,就已传进了侯府,侯府总管公孙策立刻赶到议事厅待命。
  厅中灯火通明,炉火也已燃起,案上一坛陈年女儿红刚刚启封不久,酒气弥漫,满室芳香。
  酒坛旁边摆着两只精致的酒杯,杯中均已注满了酒,公孙策却碰也没碰一下,只垂手肃立案旁,静静等待着紫衣侯的驾临。
  足足等了半个更次,金马公孙先生的紫衣侯,才在四名年轻的弟子扶持下慢慢走进来,身子尚未坐定,酒杯已捞在手里,脖子一仰,杯中酒一饮而尽……
  同来的年轻弟子立刻又替他将酒斟满。
  紫衣侯满面凄容,长叹一声道:“想不到大善人秦老员外,最后竟然落个如此下场……”
  他一面说着,一面摇头,好像对假员外秦烈的遇害,感到十分悲痛。
  公孙策也不由叹了口气,道:“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那四名年轻弟子个个垂下头,仿佛都在向已死的秦烈致哀。
  过了很久,公孙策才挥挥手,那四名弟子立刻躬身退下去,小心的把厅门带上。
  紫衣侯脸上凄容立刻一扫而光,目光炯炯的望着公孙策,低声问道:“那件东西在谁手上?有没有弄清楚?”
  公孙策答道:“回侯爷的话,已经确定是落在一个叫亚马的‘客串杀手’手里。”
  紫衣侯道:“亚马?那是谁?”
  公孙策道:“江湖上都叫他‘江湖野马’据说只是关洛道上的一个小人物。”
  紫衣侯冷笑道:“现在,他已经是大人物了。”
  公孙策笑笑道:“侯爷说得对极了,现在正有二十几个帮派的人在守护着他,唯恐他出了差错。”
  紫衣侯眉头微微一皱,道:“咱们的人呢?”
  公孙策道:“那个亚马现在正在‘霹雳剑’雷鸣的地盘上,早就把他盯牢了,只等侯爷的命令一到,他们马上动手捉人。”
  紫衣侯摇首道:“雷鸣猛勇有余,机智不足,难当大任,再派几个人去接应。”
  公孙策道:“不劳侯爷费心,大半个时辰之前,韩家弟兄已赶下去,明天午时前后,就可以跟雷鸣会合了。”
  紫衣侯满意的点点头,道:“好,很好……但愿那个亚马能够撑到明天午时。”
  公孙策自信满满的道:“只要明天午时他还活着,那件东西就是侯爷的囊中之物了。”
  说完,两人同时举杯,两张脸上同时展露出得思的微笑……
  午时,午时将尽。
  汪家酒店依然挤满了客人。
  楼下的八张桌子,坐的尽是佩刀带剑的武林人物,每个人都在闷声喝酒,每双眼睛却都在窥伺着楼上的一举一动……
  整个店堂里,充满了紧张气氛……
  楼上宴客用的大厅,一早就整个被“霹雳剑”雷鸣包了去。
  而雷鸣只有一位客人——亚马。
  却请了许多陪客——女人。
  镇上的坤伶名妓,几乎全都被他请到,一直不停的添酒加菜,嬉笑之声不绝于耳,场面显得非常热闹……
  不多久,就连做主人的雷鸣也藉机避席而去,这整座二楼大厅,就任由亚马与女人们胡闹了……
  汪老板是老江湖,一看情况,就知道今天非出毛病不可,紧张得他冷汗直淌。
  跑堂的伙计们也早已累得满头大汗,只有年纪最轻的小六子体力最好,楼上楼下的跑了两三个时辰,精神仍然好得很。
  现在他又端起托盘,准备上楼送酒,谁知刚一转身,整个人就愣住了!
  店里每个人全都愣住!每双眼睛都从楼上转回来,直直的瞪着店门口。
  也不知甚么时候开始,店里多了一个女人,一个十分出色的女人。
  那女人手上紧抱着一个花布包袱,头上还插了一朵小红花,看上去好像个刚刚过门的新娘子。
  虽然一副村姑打扮,却显得格外清丽脱俗,比楼上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优,更加动人。
  小六子连自己在干甚么都忘了,竟端着摆满酒壶的托盘迎上去,笑嘻嘻道:“姑娘是打尖?还是找人?”
  那女人俏生生道:“喝酒。”
  答得干干脆脆,声音也好听的不得了。
  小六子一失神,托盘差点翻在地上。
  汪老板急忙赶过来,满脸陪笑道:“实在对不起,小店已经客满了,请姑娘多走几步路,到别家去看看吧……”
  那女人脸上立刻流露出一片失望的神色,万般无奈的呆望着满堂宾客,那副表情,任何男人看了都会于心不忍的。
  果然有位客人已忍不住道:“随便让她在哪一桌挤挤算了,大冷的天,何必叫人家跑来跑去!”
  汪老板正在为难,最靠外首有个年轻人已站起,笑道:“如果姑娘不嫌弃,就在我们这桌挤一挤吧!”
  那女人悄悄在年轻人脸上瞄了一眼,即刻垂下头,轻轻道了声:“谢谢。”
  那年轻人高兴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同桌的人也个个兴高采烈,有的收桌子,有的擦凳子,欢天喜地的请那女人坐下。
  旁边的人也都围上来,个个馋涎欲滴,一副色中饿鬼模样。
  汪老板却神色凝重的走回柜枱,他自己也搞不清今天为甚么总是疑神疑鬼?连这么可爱的女人,他都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儿……
  那年轻人色眯眯的盯着那女人,轻声细语道:“想吃甚么?只管叫,今天我请客。”
  那女人又道了声:“谢谢。”
  那个花布包袱却紧紧的挡在胸前,好像生怕那些人对她有非礼的举动。
  这时小六子已赶回,从人缝里笑嘻嘻问道:“姑娘想吃点甚么?”
  那女人好像想了半晌,才道:“先替我来壶冷酒。”
  那年轻人愕然道:“冷酒?这么冷的天,为甚么喝冷酒?”
  旁边已有人接道:“说不定是姑娘肚子里太热,想拿冷酒消消火。”
  说完,立刻引起一阵爆笑。
  小六子拼命往里挤了挤,又道:“姑娘还要甚么?”
  那女人道:“顺便再替我带块磨刀石来。”
  小六子,目瞪口呆道:“磨……磨刀石?”
  那女人点头道:“对,就是磨刀用的石头,厨房里就有吧?”
  小六子又愣住了!
  旁边的人全都愣住!每个人都斜着眼睛瞧着她,谁也搞不懂她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
  小六子楞头楞脑的走进去,过了一会,果然提着壶冷酒,捧着厨房里搬出来的磨刀石走出来,一声不响的摆在那女人面前。
  那女人将冷酒洒在磨刀石上,这才解开那个花布包袱,从一件红花棉袄底下取出了一柄全长不满两尺的红鞘短刀。
  短刀出鞘,寒光四射!
  刀柄崁嵌着一枚艳光四射的红宝石。
  旁边的人个个脸色大变!
  那女人一副旁若无人模样,竟在众人面前磨起刀来。
  整个店堂登时静了下来,楼上的嬉笑声也已不闻,只有霍霍的磨刀声。
  过了很久,磨刀声才哑然而止,那女人突然伸手从那年轻人头上抓起一络头发,轻轻放在刀刀上,头发迎刀而断。
  那年轻人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只呆呆的瞪着那女人。
  那女人的刀又在他面前晃了晃,道:“你看这把刀够不够快?”
  那年轻人这时才如梦乍醒,连人带凳子同时翻倒,指着那女人失声大喊道:
  “金……金燕子!”
  喊声一出,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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