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八极神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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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八极神童-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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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红袍老者在院中向四下一打量,倏又纵身上了房顶,向附近寻视了一遍,唯有萧萧秋风,那有半点人影。

  他观察了良久,随气愤的道:“藏头露尾,算是什么人物,是朋友就出来儿个高下,何必像缩头乌龟似的不敢露面,难道就凭传音入密的微末之技,就能吓住你任大爷吗?”

  他这些话,本是种江湖门槛的场面之言,其实是色厉内荏,自己虽知道此门功夫,却也不会使用,故想交代几句场面话后,便算了事。

  谁知人家并不饶恕他,就在他的场面话刚落,那缕清晰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道:“任老贼,何必尽说场面话,你以为我会怕你吗?一言为定,有胆量,是好汉,今晚三更在金山寺脚下,江边相见!”

  “好!你家任大爷准时到!”

  红袍老人说完之后,未等对方再有什么表示,就跃下房来,又回到大厅中,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他落坐之后,在他那狞狰的青面之上,蒙上了一层阴影,表现得十分沉重起来。

  那十余位彪形大汉,见他面色凝重非常,也一个个噤若寒蝉,停杯不饮,私下里互相观望不止。

  良久,那红袍老者站起身来,沉声道:“各位快点吃吧!金山寺的事,暂缓一日,今晚三更,另有朋友相约,各位吃完之后,没有本坛主之命,不准离开一步!”

  红袍老者说完,站起身来,迳向房内中走去。

  那些彪形大汉恭送红袍老者进房之后,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私议了一阵,就闷声不响的把饭吃完,各自进房休息不提。

  你道这群自视不凡的人物,何以会如此沉重,而暗中发笑与传话之人究是谁呢?

  各位定然猜想得到,必是先住上房的谢姑娘等人闹的玄虚了!

  不错,正是谢碧凤等人玩的花样。

  原来谢碧凤、海彩云、邵美芙以及改扮为小斯模样的白瑞麟等四人,自住店之后,就未离房一步,外人自不易观察出形迹。

  本来他们自进店之后,正计议着搜寻敌迹之际,忽见进来几位大汉,当即心下一怔,正不知是那路人物,而心中犯疑。

  尤其当邵美芙看到那红袍老者之时,差点笑出声来,正打算唤麟哥哥也来观看,谁知白瑞麟却先低声叫道:“芙妹小声点!”

  邵美芙闻声尚未闹清麟哥哥何以态度如此慎重,而茫然不解,却闻谢碧凤压低声音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倒省了一番周折!”

  海姑娘忙就近窗糯格子往前厅一看,惊喜的道:“啊!任老贼!”

  邵美芙闻声一惊,随诧异的道:“他就是七煞枭面住阴吗?怎么长像那样难看,快进棺材的老头子了,还穿一袭红袍,真叫人看了恶心!”

  白瑞鳞对他改穿红袍,也觉得有些奇怪,随道:“他从前不是穿红袍呀!怎么现在改了装束?”

  谢碧凤微一沉思,忽做猜测的道:“大概穿红袍就表示是红旗坛吧!”

  “嗯!对了,一定是的!”

  白瑞麟经谢碧凤一提,恍然而悟的说着,但旋又哼了一声,又道:“一些么魔小丑,也想作怪!”

  谢碧凤不以为然的道:“你不要小看了他,在一般江湖高手来说,也属于第一流的角色,只是他遇到麟弟弟你,恐怕又要吃蹙了!”

  谢碧凤说到后来,秀目朝白瑞麟瞧了一眼,小嘴角浮起一种得意的微笑,显然她对白瑞麟的武功,由衷的发生羡慕与赞美。

  白瑞麟虽然遇事持重,不苟言笑,但恭维之词,谁不喜欢?而况出自凤姐的口,更感到特别受用。

  恰在此时听到那些大汉争先恐后的,齐向七煞枭面任荫献媚,听在谢碧凤的耳里,不由发出“格格”笑声。

  尤其那些大汉在献媚之中,又涉及麟弟弟,更在笑声之中,带着几分不屑的味道,而故意提高声音让对方听到。

  而七煞枭面任荫呢?曾经吃过白瑞麟的小亏,听到属下人恭维离了谱,以为有意讥讽他,心中就感不悦,而狠狠瞪了那瘦长大汉一眼,并未发作,可是偏巧谢碧凤正在此时发出笑声,任荫听了更觉脸上挂不住。

  那些人正在惊征之际,却激发了白瑞麟的意念,就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发出冷语讽剌。

  同时他的用意,在表面上虽是对那瘦长大汉而发,其骨子里却在讥讽七煞枭面任荫的傲态。

  任荫本是个老江湖,那能听不出话中之意,所以在闻言之后,就猛然跃起身形,到院中来,想查看究为何人?竟敢来老虎头上擦养。

  其实,他要早加注意,当谢碧凤发出笑声时,本可听出话音的来源,怎奈那笑声来得过份偶然,以致失去了机会。

  及自瑞麟用出传音入密功夫,更使任荫发生错觉,以为先前的笑声,也是用传音入密功力而发了。

  白瑞麟对任荫的一阵戏弄,直把几位姑娘乐得忍俊不住,一个个忙用手掩住樱唇,吃吃暗笑而任荫的一切行动,均落于几位年轻人的眼中,更加乐不可支。

  经过这一阵折腾之后,大家始安定下来,就听白瑞麟低声道,“早点休息吧!等下还有一阵猴子可耍呢!”

  于是在前厅中那些大汉休息之后,她们也进入暗房内休息了。

  约于三更时分,白瑞麟便知会她们准备,旋却见前厅中的任荫,同那些大汉,均率先越房离店,朝江边方向而去。

  白瑞麟等便也暗暗跟在他们身后赶去。

  镇江到长江边,本不很远,约顿饭工夫,便已先后到达江边。

  七煞马面等人似乎也感到问题的严重,在行动上亦不像刚进店时那样目中无人,一路鹤行鹭伏,躲躲闪闪。

  他们到达之后,同四周略一端详,就听任阴道:“这位相约的朋友,真是一个雅人,能选择这么好风景之地而埋骨,实在颇具慧眼,令人钦服!”

  “能死在风景绝佳之地,乃人生一大乐事,只可惜染上贼人血腥,却有污风景幽美,不过好在江水刷洗,自可冲净你们满身的罪孽!”

  任荫的话刚完,就听身后有人如此说着。

  ,就凭人家这份轻功,来到自己身后两丈之内而不自觉,其他就可想而知了!”

  任荫听了大吃一惊,忙转过身来一瞧,心中更加怀惧万分,随暗忖道:“看来今天是裁定了。”

  心中虽暗加慎惧,但表面仍嗤自镇定的道:“阁下何人?约本坛主到此,用意何在?”

  在他面前约一丈五六远近,站定一位青衣少年,在那少年身后约三四丈处,并齐站定三位千娇百媚的少女。

  任荫打量一阵,觉得其中两位少女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另一位少女同面前的少年,则是压根儿没有一点印像,所以才如此发问。

  谁知那少年却冷冷一笑道:“大坛主真是健忘,我们咸阳相别,迄今也不过数月光景,竟春风得意而不认故人!”

  任荫喃喃连说雨声:“故人!故人!”然后又把头连摇,表示不识,按着又问道:“阁下先报个万儿,若真是本坛主故人之后,就恕你年轻无知之罪,放你过去,否则,哼……”

  下面的话虽未说出,但也猜想得出,定是绝不放过而留下命来。

  谁想他的话刚落,那少年却不屑的道:“大坛主真是宽大,你不先问我是否放过你?”

  七煞枭面真是不知进退,刚转瞬之间,就又狂态复萌的大喝道:“先报上名来,本坛主掌下不死无名之鬼!”

  那少年却慢条斯理的冷笑道:“本少爷不愿说出姓名,实乃不欲你那些属下同丧于此,看来此乃天意,非人力所能挽回!”

  任荫即不耐烦的道:“小娃儿,那里这多罗唆,快说吧!”

  那少年冷冷笑一笑,即恨声道:“老贼听着,本少爷乃白瑞麟的便是!”

  “哦!”

  真是人的名,树的影,白瑞麟三字测报出,任荫以及他的属下均惊哦出声,不自觉的退后了数步。

  白瑞麟见他们的惊惧之态,不屑的道:“怎么样?可听说过?”

  任荫走了下神,随恶狠狠的道:“那姓白的小子早到阎罗殿了,你还来吓唬那个!”

  说完,就先挥掌扑来,而后才叫声:“看掌!”

  白瑞麟见他奋身扑来,就道:“真是阎王注定三更死,谁能留你到天明!”

  声落掌出,迎着任旧的掌势,硬架了过去。

  任荫真是个老江湖,他的奋身扑来,乃是个试探性质,因为他对面前的少年,尚存有几分怀疑,今贝他真的硬架上来,才证明确实不错,就忙闪身避了开去,准备开溜。

  可是他方避过掌风,尚未脱离了身,就见白瑞麟文档在前面,说道:“怎么,堂堂一位大坛主,就想不战而逃吗?”

  七煞枭面见无法脱身,即暗忖道:“看来今天是完了,枯骨帮的诸翎尚且不是人家的对手,自己更不用提了,但总不能白白死于此地?”

  他暗想至此,心下就有了计较,就扬声对手下大汉道:“你们还不快逃,回去禀报教主,要他老人家设法替我报仇!”

  白瑞麟见他吩咐手下逃命,当知他的用意,不外乎是传言江湖,说明白瑞麟并不曾死,以便引起武林公愤。

  的确不错,任荫正是此意。

  但是现在的白瑞麟,已非从前可比,他现在不仅武功又精进不少,而江湖经验,也不可同日而语,任荫的这种居心,当然早就洞悉他的用意,随道:“你不必枉费心机了,不仔细瞧瞧,能走得了吗?”

  任荫同头一望,只见三位姑娘互采椅角之势,把那十余名大汉围在核心,于是口中喝骂道:“好个狠心的狗小子,任大爷和你拼了!”

  声落拔出成名兵刃软素金钓来,顺手一抖,迳往白瑞麟头上罩来。

  白瑞麟微微一笑,说道:“早该如此才对!”说着,也挥掌击了出去。

  这任荫的武功本就不弱,再加上此刻完全系采用拼命招术,这也就是说“一人不怕死,十人难抵挡”,这一只攻不守,一时之间,反把白瑞麟弄得手忙脚乱起来。

  而白瑞麟到底功力高出太多,仅微一征神,就定下心来,随手拔出太极剑,迎着任荫的金钓削去。

  两种兵刃刚一接触,就听到“呛”的一声,任荫的软索金钓,竟齐护手处被截断,飞出有四五丈远。

  紧接着,手起剥落,就听半声惨叫,一代魔头,竟身首异处,横尸于长江之滨,长眠地下了当他剑诛任荫之后,回头一看,谢碧凤等人,仅能阻住那些大汉不便脱离,但要想获胜,实非二招两式所能解决。

  于是,为了使自己的计划不致外泄,就也顾不了什么赶尽杀绝,纵身跃了过去,挥指连点,眨眼之间十余条大汉,便被白瑞麟点了死穴,而追随他们的坛主去了。

  白瑞麟这种连耍绷斗,仅不过顿饭工夫,十几个彪形大汉,丝毫不漏的全作了他乡之鬼。

  他把任荫等人解决之后,就听谢碧凤问道:“我们是否到手中接年姑娘同行?”

  白瑞麟稍加沉思,却道:“我看不用了,秋菊姐父女相会,应该多停留几天才对,同时我也实在不愿见那些执拗的老和尚!”

  “那也应该向年姑娘说一声呀!”

  “不必了,给她留个字,说明一下可也!”

  说着,就随手拔出宝剑,把住旧的红袍前襟,割下了一块,又用任荫的血,写了几行字在上面,找了个顽石,又把写字的红布,压在任荫身旁,一齐溯江而上。

  ※※※※

  在沿扬子江西上,同行有几个少年男女,只是此刻,其中的那位少年,心情异常沉重,故一路行来,始终低侵着头,而闷闷不乐。

  而和他同行的几位少女,似乎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面色也个个沉重起来,不过均都默默无言。

  这三位少女,其表情,在沉默中,却各有不同。

  领先而行的,是位穿蓝色衣裙的,她在沉默中显得有些茫然,尚不时发出短叹,只是搜尽柔肠,也猜不出少年因何不乐!

  那位穿淡黄色衣裙的少女,与少年并肩而行,且不时的偷眼瞟一下少年,思索着如何解开他心中的结,用什么言词进行说项。

  那位年纪最小的线衣少女,闪灼着两只灵活的眸子,紧随在少年身后,有些凄楚饮泣之态。

  这种沉思中走路,自是难以走得快,故粗看起来,好像她们在结伴散步一般,只是在夜深露冷的情况下,说他们是散步,却显得有点不通。

  这些人,不用猜,却知是刚在金山寺外,杀尽红云教红旗坛主,七煞枭面住荫及十余名属下,而沿江西上的八极神童白瑞麟,与海、谢、邵三女了。

  白瑞麟此时因何不乐?读者诸君大概还记得,白瑞麟本为常州人,此次过门不入,其心情定沉重可想而知。

  他为什么过门不入,难道以为家中已无亲人而不足留恋吗?

  非也!试想,他乃至性之人,怎会如此绝情?

  而且家中尚有一位老仆,看守着父母的坟墓,正在朝夕盼望他回去呢!

  其实,白瑞麟的心中也相当矛盾,他在想:“一别四年,家中的双亲庐墓,是否仍安然无恙?为人子的,生不能奉养双亲,而死后连烧张纸,添把土的机会都没有,岂不感到愧杀?若回去拜祭一次双亲,顺便再看看可怜的忠叔,但自己夙志未偿,怎有脸回去?况且自己在离家时,曾经暗中发下誓言,若仇人不就戮,永不返家门!”


  他这种矛盾的心情,别人怎能了解?

  不过谢姑娘冰雪聪明,早猜透了他的难处,只是没想到适当的措词来安慰他,故陷入沉默。

  海姑娘的心眼较直,她虽看到白瑞麟不乐,却猜不出为什么而感到茫然不解。

  邵美芙对白瑞麟的私事知道得最多,也最为了解,就为了解之故,而和白瑞麟一样,陷入悲苦中。

  “唉!”

  蓦地!

  谢碧凤先叹了口气,然后无限关心的道:“麟弟弟,不是我说你,这样的愁苦,会损身体的!”

  白瑞麟仅唏嘘了一下,并未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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