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的是,萧睿当年在收藏一本古籍酒经时无意中从一个地摊小贩手里。淘换了一本民国时期的影印本。原本据称出自敦煌菲高窟藏经洞,1908年由法国汉学家伯希和偷购出境到了法国巴黎。
因为这篇赋涉及“男女性事”。且文采飞扬,萧睿便比较好奇,在闲暇时倒也常常阅读,很多章节段落语句甚至还能背诵下来,所以他印象很深,只看了几行便明白这定然是那《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
由此来看,这赋定然不是白行简所做,萧睿心里暗暗道。,但他马上便有些面红耳赤起来,立即醒悟过来,何以贺知章会方才会那般不尴不尬古古怪怪:这皇帝竟然要王维和贺知章这两个当朝名士为他如和尚讲经一般讲解这并不完整地男女行欢文赋。不要说王维和贺知章无法复原补全拓本上的缺陷文字,就算是能,这两人又怎么肯做这种斯文扫地地事情来?
是故,两人才再三告罪,称自己才疏学浅,请李隆基另请高明。
李隆基期待地看着萧睿,见他先是一惊,继而摇头叹息,便知他能解。不由大喜过望,“萧睿,你既然能解,不妨快快为朕跟诸位爱妃讲来听听……”
萧睿心里苦笑一声,补全这篇赋文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他虽然并不能背诵下全文来,但凭借记忆,将赋中那些关键部位的缺字补齐还是没有问题的。况且,这赋文无非就是在阐述男女行欢的重要性、正当性,以及诸多行房的技巧,萧睿几乎不用看原文就能“翻译”出来。
但是…………要让他当着皇帝尤其是还有很多皇妃地面侃侃而谈这种男女做爱的性事,他虽然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社会地穿越者也不免有些踌躇。见他面带难色和尴尬之色,武惠妃嫣然一笑,“你这孩子,我们都是你的长辈,你还怕什么羞来着?再者,男女行欢乃是人伦大事,有什么好扭扭捏捏的。”
李隆基朗声一笑,“无妨,无妨,萧睿你且讲来,不管讲得对错,朕都恕你无罪。”
萧睿长出了一口气,将目光投射在拓本上,开始缓缓诵道,“夫性命者,人之本;嗜欲者,人之利。本存利资,莫甚乎衣食。衣食既足,莫远乎欢娱。欢娱至精,极乎夫妇之道,合乎男女之情。情所知,莫甚交接……妆薄衣轻,笑迎欢送。执纨扇而共摇,折花枝而对弄。”
萧睿从头至尾低低吟诵了一遍,同时理顺了自己的思路和逻辑。抬起头,他望了望一脸期待之色的李隆基和武惠妃等女,不由还是有些犹豫。
武惠妃皱了皱眉,李宜坐在他的身侧,赶紧扯了扯他的衣襟柔声道,“萧郎,父皇不是说了嘛,讲错了也不怪你……”
萧睿瞥了李宜一眼,苦笑道,“宜儿,我实在是很难启齿开口…………皇上,娘娘,这赋文有些亵玩,如若萧睿有不敬之处,还望皇上和娘娘恕罪!”
李隆基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不妨事,今日这御书房里没有外人,你大胆讲来。”
“生命是人的最宝贵的东西,欲望则是人生存的需求。保持生命地重要根本是衣食,衣食满足之后,还有功名利禄等欲望和要求,但这些要求比起夫妻行欢地快活来,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萧睿说到这里,旁边的李宜顿时想起了自己三人在洞房花烛夜地疯狂行欢,不由面色涨红,羞答答地垂下了头去。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此时的女子,若要看见燕子发情交尾,便会春心萌动,想到自己的情郎,因而会愁绪绵绵,百般相思。于是便问良媒,求美缘,行六礼,然后大办宴席,迎娶进门,共饮交杯酒。”
“红烛光下同入洞房,然后宽衣解带,准备交合。此时,双方都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凤交雁欢的情景在他们的脑海时翻动,他们柔情暗通,心照不宣……纵婴婴之声,每闻气促;举摇摇之足,时觉香风。然更纵枕上之淫,用房中之术,行九浅而一深,待十侯而方毕……”
“有时在高楼月夜,有时在窗帏之旁,两人互相依偎拥抱,共读《素女经》,同习房中术……”萧睿讲到此处,那些赤裸裸的“性事”性语听起来,不要说李宜了,就算是那些早有思想准备心怀开放的皇妃们,也个个闹了个大红脸。但红脸归红脸,该听的她们一个字都没有漏掉,因为萧睿说了很多很多男女行欢的房事技巧,譬如什么行九浅而一深,待十侯而方毕,云
李宜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所谓的赋文竟然是如此的“不堪入耳”。她一边红着脸羞不可抑地垂首静听,一边听着那洋洋洒洒的行欢写实,不由心里抖颤全身发热,满腹的春心涌动起来,那幽密处分明隐隐又有了几分湿润感。
萧睿紧紧握着李宜的手,匆匆将最后几句阐述完毕,垂首不语。
李隆基默然良久,才缓缓拍案叫绝道,“果然是男女行欢的奇文也。萧睿,朕没有想到你如此精通男女行欢要诀……”
萧睿一听,心道这不是扯淡吗?他赶紧起身躬身道,“皇上,不是萧睿精通…………精通此道,而是这赋中所言,萧睿只不过是照本宣科罢了。”
李隆基哈哈大笑,武惠妃等女掩面窃笑。萧睿在一旁看了心里暗暗嘲讽,凡事过犹不及,这性开放太甚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事。唐朝乱伦之事屡屡上演,怕就是于此有关吧。
李隆基端起茶盏小啜了一口,缓缓道,“萧睿,朕来问你,你是愿意留在京师入朝为官还是外放地方?”
说完,李隆基凛凛的微带威势的目光便投射在萧睿身上,似是要将他的内心全部看透。可惜,在萧睿这个来自一千多年后的穿越者来说,李隆基才是一个真正的透明人,历史的记载、野史的轶闻,再加上现实的接触,萧睿是越来越了解这位风流好色心机深沉多疑的大唐皇帝了。
又来试探了……萧睿心里冷笑,但面上却做出了一幅恭谨之色,他毫不犹豫地道,“皇上,萧睿愿意留在京师随时听候皇上传召!”
玉真讶然地扫了萧睿一眼,心道你这小冤家怎么也言不由衷起来,你不是非要外放不可的嘛?
第149章奉旨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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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深深地望着萧睿,缓缓一笑,“萧睿,朕也有意要将你留在京师之中……但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有一番磨练,你要成为大唐的肱骨之臣,还是须去地方历练几年吧。”
萧睿虽然心里一喜,但脸上却生生伪作出几分“遗憾”之色来。见萧睿的神色,李隆基不禁摇头莞尔,“京官固然安逸,但你年龄尚幼,外放历练对你来说有益无害,朕的苦心希望你要体会。”
萧睿默然跪倒在地,高呼了一声,“萧睿拜谢皇恩浩荡!”
“朕肯将咸宜赐婚给你,并让之与民女共事一夫,于你而言,这的确是皇恩浩荡了。”李隆基淡淡一笑,声音变得低沉起来,“朕对你期望甚重,希望尔外放之后上体朕心,下体黎民百姓疾苦,多为善政……至多两年,朕就会将你简拔回京委以重任!”
萧睿心头一凛,回头想了想,直到现在为止,这大唐皇帝貌似对自己还算不错,起码能肯将李宜嫁给自己不顾大唐皇族宗法,这份恩宠也算是罕见的了。这一回,他诚心诚意地拜了下去,“皇上隆恩,萧睿永记不忘。蒙皇上看重,萧睿自当鞠躬尽瘁为大唐死而后已!”
“好,说得好。力士,传朕的口谕,封萧睿为朝议郎,同时让吏部放萧睿剑南道戎州县令。”李隆基摆了摆手。
高力士吃了一惊,但没有说什么,赶紧躬身领命行去。
外放县令倒是寻常,一般登科及第者都可以得一个正七品或者从七品的官,无论京官还是地方官。但朝议郎却是正六品上阶的文职散官,出仕便任正六品官,这等破格任用只能用圣眷正隆来形容了;可接下来。李隆基却又将萧睿放到了戎州这种蛮荒之地…………高力士越想越是奇怪。依萧睿如今的“驸马”和天子门生身份,以李隆基对他的宠信,要是外放县令历练,大可以挑那些富庶地区譬如江南。也譬如就近的关内道,怎么生生就将他近乎发配流放一般弄到那边荒的戎州去?
不要说高力士想不明白。就算是玉真也是大吃一惊,她刚要说什么,却听武惠妃皱了皱眉,柔声道,“皇上。戎州边远荒僻,让宜儿跟着萧睿去那种地方。臣妾心里着实不放心
“如果不放心,宜儿可以留在京师吗?萧睿,你地家眷可以留京……”李隆基摆了摆手。
萧睿一惊,心道那怎么行,我之所以要离开长安,目地就是将家眷带走,岂能留在京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又何必谋取这外放为官呢?
李宜知道自己萧郎的心思,其实,新婚燕尔正在情浓之际。她又岂能愿意与自己亲爱的夫君分别。她盈盈上前跪倒,“父皇。母妃,女儿不怕苦,女儿一定要随萧郎赴任,我们夫妻不……”
玉真格格一笑,“皇上,人家夫妻情深,如今正是新婚燕尔,你却要棒打鸳鸯……”
李隆基朗声一笑,“朕准了。宜儿,你虽是大唐公主,朕地女儿,但既然你已经嫁为人妇,父皇……”顿了顿,李隆基又道,“戎州虽然蛮荒但却距益州不远,萧睿你可将家安置在益州吧。”
萧睿赶紧叩首谢恩,看他那架势颇有些怕李隆基反悔的意思。别人未必看得出来,但玉真确是心知肚明,不由暗暗叹息了一声,心道这小冤家越来越狡猾了,心机越来越深,竟然当着大唐皇帝地面玩了一招以退为进,明明是达到了目的还做出一幅吃了亏的模样,实在是…………
回到烟罗谷里,萧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所谓的戎州就是后世的宜宾。在盛唐时代,戎州当然要算是偏远蛮荒之县郡了,这里是苗人、人以及彝人聚居地地方,严格说起来,应该是大唐剑南道治下最南端的一个县。宜宾是具有数千年酿酒历史地酒都,作为一个酿酒品酒大师,萧睿对宜宾的了解远远比益州要多得多。
就在玉真和李宜正在为萧睿外放戎州县令而感到郁闷不解的时候,萧睿却在兴致勃勃地想起了前世在古籍中读到的,戎州一带善酿美酒的人。
杨玉环的婚礼已过,杨家的族人们也纷纷千恩万谢地带着玉真赏赐的礼物、萧睿两口子的还礼,告辞回洛阳或者益州而去。萧睿本来想让杨母再留几天,等他入剑南赴任的时候一同前行,但杨母却牵挂着留在益州没有跟来地杨三姐儿,硬是与杨括和一些杨家族人一起启程回蜀。
陪着萧睿三口子送走了杨家地族人,萧也挂念在洛阳的家和丈夫,也着急要赶回去。萧睿本来有意要让萧两口子就此长住长安,但萧却再三不肯,萧睿只得派人驾车将萧送回洛阳。
城东灞河,正是夏初郊游好时节。一座数十米长地木桥横跨灞河两岸,河堤上林木茂盛鲜花绽放,绚烂倒影投入河中,使得清澈的河流融汇了这个夏初至为华丽多姿的色彩。
姐弟两个洒泪而别,萧睿站在游人如织的灞河桥的这一端,眼望着萧乘坐的马车扬尘而去,眼圈一红,心中甚是不舍。
花树丛中随处可见郊游的士子仕女,身披五彩华丽纱巾的女子鬓边簪着带叶花枝,面上红云比鲜花更为妖娆。温和的风轻轻吹拂着,一河的涟漪。就在那仕女之间,三三两两的华丽袍衫的公子王孙,鲜衣怒马手执马鞭,顾盼生辉。除此之外,大抵还有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哥儿,呼朋唤友,叫来了歌姬舞女,便在灞桥之侧丝竹艳舞,引得路人游人纷纷围观喝彩。
可惜这长安城外的盛景没有引起萧睿一丝半点的喜悦之情,反而让他更加的惆怅。一旁的玉环深知自己爱郎对于萧的感情,便柔声道,“萧郎,姐姐暂时回洛阳,等过几年,我们回了长安,再把姐姐和姐夫接到长安来,从此以后再也不分开便是……”
李宜也劝了几句,指了指灞河边上的热闹景象,笑吟吟地道,“子长,姐姐急着赶回洛阳乃是为了跟姐夫团聚,你又何必伤感?你看这灞河两岸如此风景绝佳,你我三人既然已经出了城,何不也尽情畅游一番?”
萧睿微微一笑,刚要答应李宜,却见令狐冲羽一骑疾驰而来,瞬间来到近前,翻身下马躬身道,“公子,皇上有旨到,高大将军正在府中等候!”
“大将军!”萧睿匆匆赶回城里的萧家,见到了等候在客厅中喝了好几盏茶,已经多少有些不耐烦的高力士。也难怪高力士不爽,他跟随李隆基多年,到处宣旨,还从未有人让他等候如此之久。但这萧睿有些不同,即是圣眷正隆的新贵人,又是自己的小知己,高力士这才耐着性子等候着,要是换成别人,他早就拂袖而走了。
“状元公啊,你倒是好大的架子!”高力士不由撇了撇嘴。
“抱歉之至,大将军,萧睿在城外送别家姐,不知道大将军光临,实在是罪过罪过!”萧睿赶紧赔笑,对于这个位高权重与众不同的大太监,他可是早就打定主意万万不能得罪的。
“罢了。皇上有旨,朝议郎、戎州县令萧睿接旨!”高力士尖细嘶哑的嗓子再次响起。
萧睿一怔,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自己已经有了官职了,他心里嘿嘿一笑,跪倒在地,呼道,“臣萧睿接旨!”
原来,李隆基封皮逻阁为云南王、越国公、开府仪同三司,并赐名“蒙归义”。皮逻阁即将举行登位大典,特遣使臣来恳求大唐皇帝陛下派人参加观礼。李隆基或许是一时心血来潮,想起萧睿将要赴任戎州,去这南诏洱海倒也顺路,便硬生生封了他一个御赐金牌的钦差大臣,先去南诏观礼,然后再回戎州赴任。
后来萧睿才明白,李隆基哪里是一时心血来潮,分明就是早就谋划已久。
萧睿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还未上任的县令,但他却有着多重的身份。御赐金牌在身,天子门生、新科状元、才子酒徒、名士大贤、玉真义子………这些身份随便哪一个提留出来,都不得了,让萧睿前去,也算是给足了皮逻阁面子。
萧睿外放县令又当了前往南诏的观礼钦差,一时间,这又成为长安城里的一大新闻。而在萧家,还有另一个新闻悄然在下人间流传:那便是令狐冲羽,竟然也得了一个仁勇校尉的武职官,正九品。
萧睿不用问也知道是李林甫所为,对于令狐冲羽跟李林甫的关系,他一直很是好奇但却强忍着没有问令狐冲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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