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起解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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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起解山庄-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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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长吁一口气,庄翼疲惫的问:

  “有没有生命危险?”

  钱锐迟疑的道:

  “大夫说要经过这两天观察才能确定,下的毒很剧烈,若不是救得快,姓仇的早没命了,大夫正使出混身解数,尽力挽救……”

  庄翼道:

  “已否加强戒护?”

  点点头,钱锐道:

  “除了正式当值的弟兄,我们又加派四名铁捕,轮班守护,同时,人也移监,换过地方了。”

  庄翼形容沉重的道:

  “真是屋漏遍逢连夜雨……战百胜那里,又如何交待?”

  钱锐无可奈何的道:

  “姓战的还不曾和我们连络,不知他得到消息没有?老总,这怪不得我们,事出意外,发生这种不幸,亦非我们乐见,姓战的应该谅解才是!”

  庄翼灰着脸道:

  “谅解不谅解是另一个问题,结在于我们不能触怒人家……钱锐,我只有一个爹,如今我爹的老命正攒在对方手里……”

  陪着笑,钱锐道:

  “老总宽念,吉人自有天相,老爷子包管有惊无险,逢凶化吉,便退一步说,姓仇的好歹还留有一口气在,谅他们也不敢瞎来。”

  庄翼提高声音道:

  “你给我听着,钱锐,我要仇贤活过来,决不能让他死掉,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人救活!”

  钱锐赶忙道:

  “我会遵照老总的吩咐去做……”

  一动了气,庄翼身上的内外创痛又犯了,他急促的喘息着,额头冷汗直冒,钱锐手忙脚乱的上前扶持庄翼躺平,过几口水,情形才算稍稍好转。

  房门推开,已经除去面罩的樊庆堂伸头进来,神情紧张的问:

  “钱兄,六爷的伤势有变么?”

  人家知道自己姓什名谁,钱锐却不晓得樊庆堂是何许人物,不过,他也想得到,对方与庄翼必然有着极其亲密的关系,而这种关系是暗的,是不公开的,追随庄翼这些年,他越来越感觉到,他们老总的神通可不是一眼眼,正如窦黄陂日前所言,庄翼的门道,他摸不清的还不知有多少哩。

  钱锐用衣袖替庄翼拭净唇角,边道:

  “不要紧,老总只是有点激动,触了伤处,这一阵已经好了。”

  樊庆堂蹑着手足进来,关切的问:

  “六爷为什么事不高兴?”

  钱锐低声道:

  “还不是为了那仇贤被人下毒的事,你知道,其中牵扯到老太爷的安危,一提起来,老总就难免焦虑,唉,这也全怪我们做下属的无能!”

  这件事,樊庆堂没听庄翼说过,来龙去脉都不清楚,照规矩,他不能多问,只有唯唯喏喏,但是,面上的悬挂之情,却溢于言衷。

  床上,庄翼闭着双眼,微抬下颔:

  “你们退下去吧,我想睡一会。”

  钱锐呵呵腰,道:

  “老总安心歇息吧,姓仇的事,我们自当妥善料理,老总也请想开一点,至少,『一真门』的麻烦总算解决啦……。”

  庄翼不响,钱锐向樊庆堂使了个眼色,两人悄然退出——这一次,庄翼倒是很快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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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解山庄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战百胜和仇荻再度找上门的时候,正是庄翼卧榻养伤的第五天,一大早,两人就到了。

  每天不分日夜轮守在此的有四个人,他们分别是钱锐、段大发、樊庆堂和常子秀,清晨到傍晚的这一班,便由钱锐与段大发担任护卫;阿忠前往应门后回报来客身份,钱锐不禁头都大了,一面交待段大发赶紧上楼向庄翼请示机宜,一面只好亲自出迎,肃客入厅落坐。

  战百胜脸上还勉强帮着笑容,仇二小姐则面如寒霜,蹦着一张俏丽脸儿,活脱像讨债的来了。

  等阿忠敬过茶之后,钱锐才打着哈哈道:

  “有阵子不见战大总管了,近来一向可好?”

  战百胜乾笑着道:

  “托福、托福,还过得去就是……”

  坐在主客位上的仇荻冷冷出声:

  “战总管,少说些无谓的话,谈正事要紧!”

  战百胜忙道:

  “是,是,这就谈,这就谈……”

  一看大姑娘的这等气焰,钱锐便知来头不小,他十分小心的问:

  “请问战大总管,这一位是?”

  战百胜给介绍了,钱锐立刻起身抱拳道:

  “失敬!失敬!原来是仇庄主的二小姐到了,未曾认荆,或有礼数欠周之处,尚祈二小姐见谅。”

  仇荻根本不回礼,只生硬的道:

  “你是谁?庄翼人在那里?”

  钱锐忍住气,陪笑道:

  “我姓钱,叫钱锐,是总提调的下属,我们总提调正在养伤,行动不便,二小姐有什么指教,不知是否可以跟我说?”

  仇荻冷笑一声,道:

  “跟你说?你担待得了,能够作主吗?”

  钱锐裂裂嘴,道:

  “如果我作不了主,自会转达二小姐的意思,请我们总提调裁示!”

  哼了哼,仇荻道:

  “那何必多此一举,凭白费事?叫庄翼出来,我直接和他谈就是。”

  钱锐的嗓调也有些僵了:

  “二小姐!我说过,我们总提调有伤在身,移步艰难,可不是存心回避或执意推请什么,请二小姐明凿——“

  战百胜颇感愕然的问:

  “钱头儿!庄总提调什么时候受的伤?又是被谁所伤?”

  钱锐苦笑道:

  “实不相瞒,战大总管,我们总提调是在五、六天前着了人家的道,不但当时中毒甚深,事后一场血战下来,肩骨、肋骨亦有数处折裂,要不是身底子还厚实,又医治的快,二位今番前来,尚难讲能否与他朝面哩!”

  战百胜瞪着眼道:

  “竟伤得这么重?真是想不到,想不到,钱头儿,素闻巨灵公子剑法精湛凌厉、武欠c高强,是什么人能把他伤到这步田地?”

  钱锐摇头道:

  “要是以一对一,想占我们总提调的上风,不是我说句狂话,普天之下恐怕还没有几人,对方用的乃是群殴打、群打的战法,我们总提调又在中毒之后,经这一轮恶斗,等于拿血肉强抗刀枪,伤得怎会不重?”

  战百胜问道:

  “对方都是些什么人?”

  稍微迟疑了一下,钱锐道:

  “说出来亦无妨,『一真门』叶老爷子的手下,以及『大棍王』古瑞奇和他的一干帮凶!”

  战百胜不解的道:

  “奇怪!你们总提调何时与『一真门』叶鸥老结下梁子?那古瑞奇我也听说过,据传他同叶鸥老的关系极为密切,庄总提调跟他又是怎么回事?”

  叹了口气,钱锐道:

  “所谓儿子死了他娘,谈起来话长了,战大总管,事端乃肇因于古瑞奇,叶老爷子碍在情份上,受古老一怂恿,就不得不拔刀相助,冲着我们下战书啦!”

  仇荻板着脸道:

  “恶人自有恶报,这句话可真不假,庄翼坏事干多了,到处结怨为仇,今天还留住一命,亦算他运气!”

  战百胜忙打圆场道:

  “二小姐——“

  不等他往下说,钱锐已火了:

  “不错,二小姐,恶人自有恶报,却要看是怎么个报法,我们总提调固然受到报应,身遭重创,可是对方个个横就地、命断魂渺,这等报应,比我们总提调惨上十倍犹不止呢!”

  仇荻一时语塞,不由柳眉倒竖,凤眼如火,正待发作,楼梯口已传来响动

  乖乖,段大发与阿忠竟然左右搀扶着庄翼下楼来了。

  战百胜赶紧站起,并不自觉的迎上几步,非常抱歉的连连拱手不迭:

  “罪过,罪过,庄总提调,打搅太甚,实在不好意思……”

  庄翼面色苍白悴憔,双目无神,却仍不忘礼数,长长回揖:

  “战大总管无须客气,且请坐下说话!”

  双方坐定之后,庄翼连正眼也不看斜对面的仇荻一下,更别说招呼了,他只管望着战百胜开口道:

  “战大总管再度莅临,想是为了仇少庄主之事?”

  战百胜颔首道:

  “正是,庄总提调,你原来说三几天便有消息,如今五日已过,我们少东家仍未释出,不知是个什么因由?”

  庄翼声音低哑道:

  “很对不起,战大总管,并非我有意拖延,只是临时出了点差错,才把事情耽搁下来……”

  神情骤显紧张,战百胜急问:

  “出了差错?总提调!出了什么差错?”

  庄翼沉沉的道:

  “请放心,幸好是有惊无险,事情已经过去了!”

  仇荻接腔过来,冷锐逼人:

  “你还没有说明白,我哥哥出了什么差错?”

  庄翼目光下垂,望着自己的鞋尖道:

  “不知是什么人在他的饮食里下了毒,经过一阵急救,情况已告稳定,到昨天,人也清醒过来,现在正由我们加强戒护之中。”

  仇荻闻言,立刻激动的大叫起来:

  “庄翼!你要为此事负责,你父亲在我们那里,怎么就过得好好的没出任何纰漏?为什么我哥哥在你这里就差点送了命?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庄翼形态淡漠的道:

  “二小姐,前几天我中伏受伤,难免照应不及,我的一干属下亦未曾料到会有此等枝节发生,才被某方所乘,我们很遗憾,但已尽了我们的本份,幸好施救得法,令兄已然保住性命,事属意外,决非纵容,请二小姐不要再推波助澜,制造争纷!”

  仇荻白皙粉嫩的额头上倏然浮起细细的筋脉,她的声音并自齿缝:

  “你在说我推波助澜、制造争纷?”

  庄翼正视仇荻,夷然不惧:

  “我是这样说的,二小姐!”

  仇荻唇角抽搐,出言凛咧:

  “对你,庄翼!我已经十分容忍了,你不妥以为我在乎你一个小小的鹰爪头子,惹翻了我,我会叫你后悔不及!”

  庄翼语气中透着厌倦道:

  “随你的便吧!二小姐!我人在这里,一直都会在这里,只要你高兴,任何时间地点,我全奉陪到底!”

  满口银牙磨挫,仇荻恨声道:

  “你这是找死!庄翼!”

  战百胜搔首摸腮,表情尴尬道:

  “二小姐!二小姐!且请息怒,我们主要是来谈大少爷的事,万一闹僵了,对双方都不好,你忍一忍,让一让,先将正办弄妥,其他的事,往后再说!”

  仇荻目注庄翼,重重的道:

  “我不会放过你,庄翼,等这件事了断,我们之间的帐容后结算!”

  庄翼木然道:

  “悉随尊意,二小姐!”

  战百胜唯恐再出差错,赶忙接口道:

  “总提调!呃!你看什么时候可以放人?我们庄主等急了!”

  庄翼微微颔首,同钱锐道:

  “仇贤的情形现在怎么样?”

  钱锐坐直身子,道:

  “人是清醒过来了,就只身子虚弱,还站不稳,如果眼前放他,在设计上未免牵强,要是能等他痊愈以后,我们安排起来就方便多了……”

  战百胜道:

  “这得多少日子,钱头儿?”

  沉吟半晌,钱锐道:

  “总得个十天半月吧!”

  不等战百胜回答,仇荻已断然道:

  “不行!时间太长,而且你们敢保证在此期间没有失闪?”

  钱锐道:

  “我们已经加派人手保护令兄,照道理说,应该不会再出问题……”

  仇荻冷笑道:

  “照道理说?你们有什么道理可说?一个大活人关在戒备森严的牢房里,差点就变成了死人,还足以显示出你们的效率之差、办事之粗,已到漠不关心的程度,我岂可把我哥哥的安危寄托在你们手上?!”

  钱锐摊摊双手,道:

  “二小姐,总不能由你们『起霸山庄』派人前来监管吧?这就离了谱啦!”

  仇荻大声道:

  “少嚼舌头,我现在就要你们放人!”

  钱锐无言以对,把视线投向庄翼,庄翼考虑片刻,极其勉强的道:

  “既然他们急着要人,我也同样希望我父亲能尽早回来,看看能不能再做安排?把时间缩短到三天之内?”

  战百胜堆起笑脸道:

  “这敢情好,只是又替总提调增加麻烦了。”

  说着,他又转向仇荻,道:

  “二小姐,人家也算尽了力,三天之内放人,我看差不多吧?”

  仇荻面无表情的道:

  “话说得容易,他们做得到吗?”

  钱锐沉声道:

  “但凡老总交待下来,我们一定办到,老总!”

  他面对庄翼接道:

  “三天时间,是急促了些,但我绝对遵照吩咐办妥,请老总宽念!”

  点点头,庄翼道:

  “你多费心吧!”

  仇荻毫不放松的道:

  “假如三天之内,我们还见不到我哥哥回来,你两个又怎么说?”

  庄翼缓缓的道:

  “家父尚在你们手中,二小姐!我岂会等闲将事?”

  仇荻微微扬起面庞,道:

  “你明白就好!”

  这时,战百胜抬了抬身子,道:

  “二小姐!庄总提调有伤在身,打搅了这一陈子,也该歇息了,我们告辞吧?”

  仇荻站起来,转身就走,战百胜分向庄翼与钱锐连连打恭作揖,随后紧跟上去,他也够累的,两边全不能得罪哪。

  厅里一片静默,之后,钱锐恶狠狠的道:

  “真他娘气焰嚣张,目中无人,这个小女子自以为她是什么玩意?”

  庄翼涩涩的道:

  “她清楚得很,她知道她老爹是『起霸山庄』的庄主!”

  钱锐悻悻的道:

  “也见过不少有头有脸的角色,却没碰上像这等跋扈倨傲的人物,那种不可一世的德性,简直就能气死人!”

  段大发亦道:

  “她把咱们这里当成她『起霸山庄』的下房了,娘的,颐指气使,呼来叱去,活脱脱的将她二小姐的身份搬来当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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