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驭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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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驭龙-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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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乞丐迅速以吸星石吸出腿上金针,扬手抛给使杖乞丐。裴淳心中不明白紫衣少女何以忽然和两丐说起话来?又助他们起出金针。回头一望,商公直不见影踪!
  耳中忽听紫衣少女冷冷道:“你把性命留下吧!”话声中劲风压顶。裴淳还待答话,一回头只见那面琵琶快要砸到无灵盖,慌急之中侧头急闪,但仍然慢了一步,“砰”的一声被琵琶扫中肩膊,登时一跤跌倒。
  那两名乞丐齐齐怒吼一声,各挥兵器扑到,一鞭一杖同时击向地上的裴淳。他们虽是怒极出手,但裴淳已经倒地,这鞭、杖落时便躲开致命之处,免得把他一下击毙,不能问话。
  原来这紫衣少女和两丐一见南奸之剑、便即知道今日这一场厮杀敢情是中了南奸之计。
  是以她立刻解救两丐,一同出手对付裴淳。 
 

 
 
 



第 三 章  飞天夜叉
 
  裴淳让开六七尺,跳了起身。紫衣少女和两丐不觉一呆,他们都知道裴淳挨的那一记非同小可,便是石头也得崩裂一角,但他居然能够起身,连手中的短剑也不曾摔掉,这等功力实在骇人听闻!
  裴淳惊魂未定,但觉肩头疼痛已极,也不知筋骨受伤了没有?登时泛起怒气,代替了心中惊惶。
  只听那紫衣少女喝道:“小奸贼报上姓名!”裴淳哪知对方把他当作南奸的门徒,心想这女子好生骄横毒辣,万万不能在她面前示弱,只不知那两位穷家帮高手为何也攻击自己?
  他只是天性忠厚,并非懦弱,尤其时时听师父谈及许多武林前辈的骨气风范和行事为人,当真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于是挺胸应道“在下裴淳……”
  紫衣少女冷笑道:“够了,姑娘这就取你性命!”
  两名七袋乞丐齐齐纵上来,使杖的那一个大喝道:“南奸商公直可是你师父?”
  裴淳一怔,心想:原来他们以为商公直的徒弟是我,但还未开口回答,一股劲风袭到腰间,原来是那紫衣少女也上来出手攻击。这一回他已经有了防备,上半身向前一倾,伸手舒指向她玉腕脉门扣去。
  他这一招,奥妙异常,时间部位更是拿捏得不能有半分差错。若是快了一线,则扣不中她手腕脉门,慢了一线的话,纵然初中敌腕,但后背心势必要被那面铁琵琶击中。紫衣少女惊得“哎”了一声,这时缩手固然已来不及,撤臂闪开也不行,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向前一冲。
  两人都向前急凑,只见紫衣少女直撞入他怀中。粉面打裴淳鼻尖擦过,一阵兰麝香气送入裴淳鼻中。
  裴淳这时比紫衣少女还要慌急,胸膛一挺,“砰”一声把紫衣少女憧退六七步,一跤跌倒。
  那个七袋乞丐竟瞧不清楚裴淳出手扣腕的精炒之招数,都以为裴淳故意调戏那少女,勃然大怒。铁杖、钢鞭齐齐攻出,口中叱喝连声。只听“蓬蓬”两声,杖、鞭都击中裴淳身上肉厚之处。裴淳被这两样兵器的力道抛开寻丈,但刚一落地,便又跃起,似是毫未受伤。
  紫衣少女冲过去,羞怒中叱骂道:“小奸贼,姑娘要发出毒针啦!”当即举起琵琶,指住裴淳,只见一线金光激射出去,裴淳身子一侧,那线金针贴着他腰间衣服擦过。这时他们相距只有五尺,躲避暗器大是不易,何况这等藉机簧之力弹射出去的细小暗器,力强势疾,而又不易瞧清来势。
  紫衣少女冷哼一声,道:“瞧你躲得了几支!”话声未歇,接着射出三线金光。
  裴淳一个筋斗打开,尽数避过!那紫衣少女早有此防,又是一线金光电射出去。裴淳双脚刚刚站地,蓦然腿上微微一疼,生似是被蚊子叮了一口!连忙闭住穴道,放步迅快奔去,霎时间已被大路两边屋子遮往身形。
  紫衣少女哼了一声,望住两丐,道:“小奸贼已中了蝎尾金针。谅他活不过三个时辰!”
  两丐原是侠义之士,是非分明。心想刚才之事虽是令人恼怒,却用不着取他性命,便都不发一言。紫衣少玄又道:“我发出毒针之前曾经出言警告,两位也是听见的!”
  两丐心想:这话不差,便点点头。使杖的乞丐问道:“杨姑娘,听说你的胭脂宝马有日行千里的脚程,乃是当世无二的神驹,想必通灵乖巧,不知中了什么手脚?”
  紫衣少女嘟起小嘴,神态十分可爱,道:“我也不晓得,它在地上打滚直叫,我……
  我……”说到后来,声音断续,都快要哭了。
  正在这时,一阵蹄声传来,三人转眼一看,只见一道红影如激矢般射到,霎时已停在紫衣少女身边,正是他们正在谈论的胭脂马。紫衣少女喜叫一声,但见爱马矫健如常,哪有一点毛病?
  使鞭的乞丐面色微沉,道:“杨姑娘宝马无恙,该当把解药赐予姓裴的少年!”他面色虽是沉肃,但语气仍然十分和缓。
  紫衣少女没有瞧他,一跃上马,道:“我正有此意。”双腿一夹,蹄声响处,霎时去远。
  且说裴淳奔入荒郊之中,一口气走出五六里,忽觉右腿一麻,扑地跌倒。心知这是针上毒药厉害,虽然全力闭住脉穴,可是这一阵急奔之下,毒性逸出,以致整条腿失去知觉。
  回头一望,来路处大半是平旷之地,如若对方追来,远远就可望见。心想,那蝎尾金针毒性如此厉害,早晚不免一死,但却不能落入人家手中,免得死前还要受那恶毒女子凌辱。
  于是转眼找寻隐蔽之处,但见左前方七八丈远处有许多矮密灌木,足可躲避一时。
  这时已不能起身行走,便缓缓向前爬行,小心不止泥沙地上留下痕迹。爬到数尺,地上有个逾丈长的洞穴,深达四尺。裴淳突然记起往日见到山中猎户挖陷井捕兽之事,当即奋力爬行。绕过洞穴,抬起许多枯枝许多树叶回来。先用枯枝架在洞穴上面,再铺树叶,然后才洒上泥沙。不久,这个逾丈长的地洞只剩下未端两尺还未铺好。这时枯叶树枝已经用完,他又爬去捡拾。忽然隐隐听到蹄声,连忙贴地聆听,果然一骑遥遥驰来。
  裴淳顾不得还未做好手脚,赶紧爬到那一片灌木地带。他虽是一腿麻木不仁,但双手单足之力尚在。是以举动仍然十分敏捷,眨眼间已钻入树丛之后。
  紫衣少女骑着胭脂马驰来,快如电掣云飞,霎时已奔到地洞之处。此时人,马都一般心思,打算踏入洞穴前面地上才跃过去,那知双蹄一落,便即踏空,跟着后蹄落处,也非实地。
  紫衣少女从马鞍上一个筋斗打出去,跌了一跤,虽是不重,满身尘土总是不免。胭脂马一跃出洞,尚幸不曾摔断腿骨!紫衣少女一看洞中的枯枝树叶,顿时怒不可遏,顾不得拂拍灰土,一跃上马。放目瞧看,已知裴淳必是躲在灌木丛中。
  当下催马驰去,尖声骂道:“小奸贼,有本事的滚出来!姑娘今日定要叫你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在她想来,那蝎尾金针毒力绝强,纵是内功极是深厚之士中了,也难逃出这么远,更无暇余布置陷井。可见得这裴淳定有解毒之法。此时杀机盈胸,根本已忘了她纵马追来本是要赠他解药。
  裴淳藏在一丛密密的灌木下面,耳中听得清清楚楚,初时还不理会,后来听她骂得恶毒,心想堂堂七尺之躯,岂能缩起头来听一个女子辱骂?胸中英雄之心一起,便待起身出去,忽觉喉咙干裂,头痛骨酸,心中暗叫一声:“我命怵矣”!便闭上双目,满腔豪气尽行消散!
  紫衣少女的声音倏远倏近,显然一直在搜索他的下落,裴淳闭起眼睛之后,近日以来种种经历都重现心头。突然记起一事,不由得睁开双眼,探手入怀,取出一粒碧绿色的珠子。
  原来这珠子乃是商公直忽发善心,托裴淳转交给飞天夜叉博勒身边那个秀丽少女的辟毒珠。不过他不晓得此珠须得合在口中,便自然而然能将千毒逼出体外,呆了一会见,姑且把珠子按在伤处。
  顷刻之间,那珠子上面的颜色幻变,裴淳先是觉得喉干头痛消失,接着那条大腿渐渐渐恢复感觉。直到珠子颜色修复碧绿,他拿起一瞧,伤口处针头突出肉外,拨了出来,看看没有异状,便丢在地上。试一运功调气,虽然也能走遍全身经脉,但比往时大见散涣衰弱。
  此时紫衣少女骂声已远,他钻出树丛,朝相反方向奔去,走了二十余丈,便即听到蹄声远远追来,想是她已瞧见他的背影。裴淳提气急奔,但觉速度大不如前,伤腿仍然微微发软。
  背后的骂声、蹄声越发清晰,只这一瞬间便追近不少。
  正慌急间,眼前白影闪动,抬跟瞧去,原来一条河横在前路。虽然不宽,瞧来却相当深。
  他奔到河边,回头望去,只见紫衣红马已追到二十丈之内,这一眼还清清楚楚见到她面上极是愤怒的表情。
  裴淳心性忠厚,这当儿也只是微微一笑,便即扑入河中,闭住气潜入水底。他决定伏在水底,等到她忍不住走开了才上岸,不过要在水底潜伏得久,除非抱着大石,或用双手不住拨水才不会浮起。他右手还拿着那粒辟毒珠,大是妨碍拨水,便含在口中。
  过了老大一会儿工夫,他缓缓浮上去,眼睛刚露出水面,便即见到金光一闪,赶快沉下。
  那支金针射人水中,针尖堪堪碰到头顶。他在水底找到一块大石,便以足尖勾住石缝,索性收摄心神,催动体内真气走遍全身奇正经脉。不一会灵台空澈,万虑皆消,已入无我之境。
  紫衣少女骑着红马在沿着河岸来来往往,足足查究了大半个时辰,眼看毫无动静。心想,那小奸贼也许潜在水底,顺流而下,早已逃走,这才恨恨催马落河,寻觅水浅处渡河去了。
  裴淳在水底潜神运功,四肢百骸的毛孔都自然吞吐气息,竟比往日以口、鼻吐纳还要气机畅通。他在无我之境中,还不知道,直到全身真力弥漫充盈,忽然醒转,才隐隐感到奇异,心想,入定多时,还不觉闷浊,竟不知是何缘故?又想,时候已久,那紫衣少女定已离开,便徐徐浮出水面。
  目光一探之下,河边并无紫红两种颜色,心中一定连身子也浮上水面,泅向岸边。
  岸上一点灰光飞到,正赶上他抬臂划水,露出腰肋。裴淳但觉右肋渊腋穴上一抖,半边身子登时麻木,他这一惊非同小可。一面运功,催动血气,一面抬目瞧去,只见岸边一块岩石上坐着一人,冷冷瞅住自己。
  裴淳血气一行,麻木之感立消,这时已在河边水浅之处,便站起身。只见石上人年纪甚轻,长得剑眉虎目,英俊潇洒,一身儒服适度雅观,但背上却系着一顶竹笠和插着一根乌木棍,大不相衬。
  这儒生满面烦恼之容,喝道:“你何故躲在水底?”
  裴淳也大感烦恼。心想,这世上管闲事之人真多,凭这事,穴道就得挨一石子!怪不得师父要我到尘世江湖中历练历练!他还未开口回答,那儒生又道:“你可曾见到一个紫衣姑娘骑着一匹红马经过?”
  裴淳怔一下,暗想原来这人和毒狐狸杨岚同路的人,无怪如此横蛮!当下应道:“见是见到啦,但不知她向哪方去了!”他口中还含着辟毒珠,故此语声糊混不清。
  儒生只道他是穴道被石子击中,上半身半边酸麻,影响及喉部肌肉所致,更不疑心。自语道:“这妮子的坐骑日行千里,师父却派我们保护她。好不容易见到影子,一转眼又不见啦!”接着向裴淳道:“你过来!”
  裴淳举步走去,一面把珠子吐在右掌,藏入囊中。儒生见他右手活动自如,哪须他代解穴道?剑眉一皱,抖手发出三粒石子分别劲袭裴淳胸、腹要穴。
  这时两下相距极近,那儒生出手之前又不预先警告,只见三枚石子先后击中他胸,腹间的步廊、太乙、大赫三穴。
  裴淳身子摇晃几下,却终于站稳。儒生瞧出他只是被石子上的劲力冲得摇晃,三处穴道竟无一处被制,心中大骇!纵到岸边平坦地方,取下背上竹笠和乌木棍,厉声大喝道:“阁下竟是武林高手,兄弟失敬得很,还要领教手上招数!”
  他呆立水中,儒生瞧不出他何故不答腔,当下又道:“兄弟郭隐农,外号神木秀士,近两年来在江湖上也博得一点虚名,阁下上岸来动手,决不致于有辱身份!”
  这人口气前倔后恭,裴淳心下又是一阵迷糊,只答了一句“在下裴淳”,便说不出话。
  神木秀士郭隐农明知对方一身武功不比等闲,这时只道他有意装痴作呆,心中大怒,厉声道:“你到底上岸不上岸?没的耽误了我身上要事!”
  裴淳摇手道:“我不跟你动手……”一面走上岸去。郭隐农益发觉得此人奇异莫测,心想:他身上穴道不怕被袭,竟不知是哪一派的功夫?目下不动手也好,等我慢慢查看出他的武功路数再拼不迟。
  当下收起竹笠、乌木棍,面色大见和缓,道:“裴兄的闭穴功夫好生了得,兄弟甚是佩服。只不知裴兄尊师是哪一位?”
  裴淳见他忽而和气,忽而凶恶,心中更是惊诧迷惑。答道:“这个恕难奉答!”
  郭隐农也不以为忤,道:“尊师是当世异人,自然不愿轻易让江湖之人闻知!”
  裴淳最是崇敬师父,这两句话听得甚是舒服,顿时对此人生出好感。郭隐农又道:“裴兄打算上哪儿去?”
  裴淳沉吟一下,应道:“在下想谒见穷家帮淳于靖帮主!”
  郭隐农笑道:“听说淳于靖帮主刻下正在溧阳,兄弟也要到那边去,正好和裴兄结伴同行!”
  裴淳无意中得知穷家帮帮主下落,心中甚喜。两人一同沿河走去,打下游木桥渡河直奔东南。
  郭隐农存心要试裴淳脚下功夫,飕飕疾奔,耳中但听裴淳衣襟拂风之声不即不离紧随身后,便渐渐增加速度,用到七成功夫。他走势速度虽是可拟奔马,但姿势却有如平常人走路一般。这原是武林中称为神行术的绝艺,裴淳哪里知道?大是佩服。可幸他十余年以来居住山中,轻功练得十分高妙。便也学人家的样子,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但每一步跨出之时,一面提气轻身,一面尖足运力蹬去。因此另一只脚落下时,已达丈许之远。
  两人一前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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