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驭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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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驭龙-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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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加使出一路奇怪身法,只见他忽左忽右,长刀吞吐不定,流转变幻,毫无定式,这刻他与闵淳双战褚扬一人,形势与上一次大不相同,但见他刀法玄妙得神出鬼没,配合起闵淳那种俟机一击的刀法,威力倍增。
  顷刻间,褚扬已形不支,口中笑声低弱了很多,马加霍霍霍一连六七刀,迫得他脚步微一踉跄,闵淳这时总算找到了机会,口中厉喝一声“杀呀!”刀光一闪,已当胸砍入。
  褚扬心知无法抵挡得住对方这石破天惊的一刀,当即一侧身,呼地一个斤斗打开。饶他应变得法,动作神速似电,仍然被刀锋割破裤管,左腿外侧削去一片薄薄的皮肉,鲜血涌出。
  不过这一点外伤对他战力影响不大,姜密斜眼瞧见门人受伤,激起了凶野之性,怒叱一声,烟管与左掌齐施,叮叮叮连响数声,都是刀管相触的声音,而他左掌的毒辣手法也大奏神效,普奇被罩在掌圈之内。
  若是当真单打独斗的话,便有两种说法,一是姜密固然很难激发起凶野之性而压倒对方气势,二是普奇在他掌影笼罩之下,也就很难安然脱身了。
  马加身形飘忽不定,眼见大哥情势不妙,唰地扑去,出刀反劈,这一刀虚虚实实,极是奥妙。
  姜密不由得心神一分,普奇气势顿盛,洪声叱喝中,挥刀冲破掌圈。
  这一来变成普奇、马加二人合斗姜密之局,他们练有好几招联手刀法,此时施展出来猛烈抢攻,顿时反客为主,改败局为胜。但见刀光如潮,从四方八面裹住姜密身形凌厉进攻,刀光如海浪般接续不断一波一波涌去,声势十分激烈凶猛!
  千里独行姜密虽是老一辈高手,功力深厚绝伦,但在这两个刀法高手夹攻之下,亦已呈显败象,只差在能支持多久而已。
  闵淳独战褚扬,却占不到便宜,双方激烈搏斗,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闵淳自知只要牢牢守住不败,等到姜密伤败下阵,褚扬也就无能为力了。因此,他用尽他的聪明智慧拖延时间,在这种形势之下,他可就不能光是施展东瀛刀法了。
  他踏遍天下各国,见多识广,胸中所知渊博之至。这时衡度情势,而使出各家派的精妙刀法,顿时异彩缤纷,威力反而更在以前之上。
  褚扬暗暗心惊,忖道:他的刀法博采天下各家招数,变化无穷,每一招都用得十分恰当,闪耀出智慧之光。他真是个潜力深厚的对手!再斗下去徒然使他多加磨炼,愈呈光彩,倒不如使出本门最毒辣的手法,跟他拼上一招,好歹都在这一招之中见个分晓。
  此意一决,一晃身游走开去,径自循着一个八角形的圈子,跨步迅奔。
  当他走到八角形最靠近闵淳的一角时,脚下顿时缓慢得多,双掌也吃力地推出,好像推一件极重的物事一般,缓缓向闵淳推去。
  这时他口中的笑声变得十分怪异,旁人瞧起来觉得他好像先是绕八角形准一枚巨大雪球一般,这个雪球越滚越大,因此到了他出击之时,吃力万分地将这个巨大无比的无形雪球向敌人推去。
  闵淳感到头皮发炸,因为他瞧出褚扬已借着绕奔这八角形圈子而提聚起全身内力,作最凌厉威猛的一击,因此不问可知,他这一击之威,何等厉害!
  在这生死立判的千钧一发之际,闵淳顾不得什么身份或是姿势美观与否,长刀一探之下,查出对方掌力笼罩范围极广,仅有的空隙是在下三路,当即仰跌地上,单肘一支地面,身形便贴地倒射出去。
  他若不是长于应变,势难逃出褚扬这全力的一击。虽说闵淳内功也十分深厚,可是褚扬这一手乃是他平生武功精华所聚,势道雄劲无比,闵淳纵是竭尽气力招架,但情势上却等如以自己之弱去拼人家之强,焉有不大大吃亏之理?
  此所以大凡武林高手拼斗,首先须得查出对方最精擅的绝艺,事先筹妥对策才行。否则两人功力虽是相当,可是一个以所长攻敌,一个以所弱抵御,那就不能不落败伤亡了。
  闵淳幸而查出褚扬掌力的空隙,身子贴地射出寻丈,刚刚站定脚跟,褚扬人随掌走,再度攻到。
  闵淳仍然用这个法子退飞寻丈,到了第三次,他刚刚退飞了寻丈,还未挺腰站起,猛可感到一股压力跟踪涌到,心头一凛,电光石火般寻思道:“他已打顺了手,掌力越来越重,我不能再用老法子了。”
  此念才掠过心头,他的身躯便已横着翻滚开去,全身上下都沾满尘土。
  褚扬可真料不到对方如此机警精灵,居然在最后一刹那间,改变方向滚开,连忙移转掌力追击时,已泄去大半劲道。
  在闵淳而言,今日竟被褚扬打得到处翻滚,尘土满身,可真是平生的奇耻大辱。他一跃而起,嗔目大叱一声,挥刀迎劈过去。
  这一招杀手,使得十分凶毒,倘使对方的掌力阻不住长刀砍劈之势,结局便是两败俱伤。
  但自然是褚扬伤得较重,可能当场毙命,而闵淳只不过被掌力震伤而已。
  褚扬焉肯与他硬拼,迅即闪开,闵淳好不容易争回主动之势,挥刀疾攻。
  两人霎时间又成缠战之局,虽是十分激烈,但十招八招间,难分胜负。
  那边厢普奇和马加二人突然间联手使出一招奇奥刀法,刀光闪处,姜密哼了一声,左臂血流如注。
  这一刀伤势不轻,千里独行姜密虽然功力精湛,却也大受影响,顿时更形不支。
  屋角突然跃出两人,都是女性。一个是中年美妇,手提一只白玉琵琶,面罩严霜。另一个却是妙龄少女,她也拿着一只琵琶,却是精铁制成。
  这少女一身紫衣,轻功特佳,一晃身,已落在郭隐农身边,蹲下去查看他的情形。
  那个中年美妇不用说谁都知道,就是姜密的妻子管二娘,她的外号叫做“生离死别”,那是因为她向来出手狠辣,碰上了她的对手,多半等于与家人生离死别。
  她与姜密向来不睦,从不在一起,见面也不交谈。然而这刻眼见姜密受伤甚重,却恨得咬牙生响。
  紫燕杨岚忿忿叫道:“师父,郭师兄肩上已被刺透,伤势很重。”
  管二娘管如烟一挪步,已落在普奇身后,左袖一拂,发出一股内劲袭去,开口冷冷道:
  “你先把他带走,不准参战。”
  普奇感到内劲涌到,重如山岳,心头一凛,侧跃数尺,旋身发刀。
  但这时管二娘已挥动玉琵琶向马加扫去,马加正要招架,忽闻琵琶上传出“砰”的一响,不禁骇一跳连忙跃开。
  谁知这一下响声,只不过是管二娘暗中勾拨弦线所发出,并不是发出暗器。她一出手就解了姜密的围,这等身手功力,实在骇人听闻!
  普奇向马加打个招呼,双双挺刀夹攻上去。姜密已乘机跃出圈外,一面取药疗伤,止住流血,一面说道:“娘子来得正好,这番相救之情,决不敢忘。”
  管二娘宛如一缕轻烟般在两柄长刀之间飘来闪去,竟自攻多守少,口中应道:“你爱记住或者忘记都随尊便,却不知你还能不能动手?”
  姜密厉声笑道:“当然能够动手,今日不把这几个小子收拾掉的话,此生寝食难安。”
  管二娘道:“那很好,咱们以前也有一套联手招数,如今正好拿出来让他们瞧瞧……”
  话声未歇,姜密左臂上的刀伤已用灵药止血止痛,唰地跃过来,旱烟管一扫,加人战圈。
  这时变成以二对二,但双方都没有分开,只见姜、管这对夫妻合使一套招数,霎时间,已融合为一,好像变成一个人在应敌。而这个人却有两头四臂,数招之间,就把普奇、马加困住。
  管二娘冷冷道:“老头子,不必生气,我的玉琵琶之内已换装了乌蜂针,今日定要让他们尝尝比死还要难过的滋味。”
  姜密道:“这敢情好,我许久没见到你使用乌蜂针杀人了,记得有一次咱们并肩踩踏黑虎冈四凶的巢穴,连四凶在内,一共有二十五人死在乌蜂针之下,那一次真是痛快不过……”
  他们谈起这些血腥往事,津津有味,可是丝毫不曾影响他们的联手招数,两人一攻一守,配合得天衣无缝。
  闵淳本来一直施展出天下各派刀法,力敌褚扬,一时不分高下:直到这时,耳中听到那对反目已久的夫妻,一搭一挡地说话,不由得心神一乱,忖道:“他们谈笑从容,可见得已占了优势,何况她兵器中暗藏毒针,极是难防,看来今日我们宇外五雄大劫临头,很难渡过这一关了!”
  高手拼斗,岂能分心?他这么一想不打紧,褚扬已抓到机会,一连数掌,抢制了机先。
  褚扬明知对方天资过人,见识渊博,唯有使出本门绝艺才有希望击败他,当下力迫对方依照自己的计划封拆,以便可以施展绝技。
  闵淳一旦失去先手,只好见招拆招,步步向陷阱中投入,这刻他纵是知道对方心意,却也来不及挽回。
  这场鏖战正当激烈险恶之际,忽然有两条人影,奔入这片空旷荒地之内。
  这两人都是五六旬年纪的老者,一个身披黄衫,手拿一根铁笛,另一个身着青衫,高髻麻鞋,打扮得似道非道,手持长剑。
  手拿铁笛的黄衫老者迅即跃到褚、闵这一对战圈旁边,说道:“谁是帮裴淳的人?”
  闵淳大吃一惊,但这等可怕的形势反而激起他的豪情,勉强大笑一声,道:“我闵淳是裴淳的朋友,都上前来动手吧!”
  那黄衫老者手起一笛,向褚扬背上穴道点去,口中道:“宇外五雄果然都是气概过人之士,兄弟乃是故意一问,并非认不出你们。”
  这一笛虽是在谈话中戳出,但内劲凌厉,手法奥妙,褚扬不得不侧身避开,顺手还击一掌。
  闵淳顿时全身一轻,转眼望去,大喜道:“原来是杨前辈,薛姑娘可曾驾到?”
  而褚扬唰地跃出战圈,道:“来者莫非是武林三贤七子之一的子母金梭杨威前辈?”
  黄衫老者道:“不错。”
  褚扬转眼一瞧,但见那青衫老者已出手对付师父、师母,剑法之诡奇,举世罕睹。登时认出那人也是七子之一,乃是阴山派剑客遁天子。
  阴山剑派在武林中虽然赫赫有名,可是近数十年以来,只出过两个著名高手。一个是前此不久死在裴淳指力传毒的奇功下的告天子。另一位就是目下现身的遁天子,这遁天子乃是告天子的师兄,早在四十余年前已在武林中扬威立万,列入三贤七子之中。二十年前,三贤七子一齐失踪,阴山派才由告天子顶上遁天子的地位。
  遁天子五十年修为功力,非同小可,尤其是他陷身黑狱,二十年来静中参悟本门剑法,越发变得更为诡奇诈毒,元可捉摸。
  姜、管夫妻,昔年会过遁天子,论起功力造诣,当时是姜、管夫妇较高一筹。但二十年不见,遁天子不但内功精进,剑法也繁奥得多。若是单打独斗的话,鹿死谁手殊难逆料。战局顿生变化,那普奇、马加二人,得到遁天子拔剑助战,登时化危为安,迭连施展出李星桥所传的联手招数,威力倍增。
  反之,姜、管夫妇可就抵挡不住这三位高手夹击,渐渐陷入有守无攻的窘境。
  这边厢,子母金梭杨威手中的铁笛,向褚扬着着迫攻,气势咄咄迫人。褚扬适才与闵淳激斗许久,耗去不少内力,目下碰上这等强大的敌人,心中不由得连连叫苦,勉强迎敌,可就很难谈到克敌制胜这回事了。
  闵淳独自置身战局之外,心头大感安慰。他趁此机会,略一调息,心想:“褚扬好歹总是有过交情,不便再上前迫攻。”当下提刀向姜、管那边走去。
  他才走了四五步,一道紫色人影,飙然飘落他面前,阻住去路。
  闵淳抬目望去,但见这个一身紫衣的美丽女郎,满面杀气,铁琵琶横护胸口,冷冷地瞪着自己。
  闵淳道:“这等凶杀之地,姑娘还是离开的好。”
  紫燕杨岚鼻子中哼一声,道:“裴淳呢?”
  闵淳道:“姑娘没有听见在下的话么?”
  杨岚柳眉一皱,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本姑娘不高兴理睬你,我要找裴淳。”
  闵淳仰天一笑,道:“姑娘见惯天下异人奇士,自然不把区区在下放在眼中,只不知姑娘找裴淳何事?莫非打算向他求情,饶你师父他们一遭?”
  杨岚气得面色发白,口中“贼坯、流氓”的乱骂,手中铁琵琶一翘,突然间,射出一线黑光。
  闵淳长刀一挥,奇准奇快地砍中那道黑线。但对方接着发射毒针,接二连三,势道神速无比,闵淳或是闪避,或是以刀身封挡劈磕,眨眼之间,已避过四针之多。
  紫燕杨岚失色地瞧着对方,似是一则想不到对方如此高明,竞能先后躲过她的毒针绝技,二则她琵琶中的毒针已经用完,失去凭借。
  闵淳如此对付杨岚也是含有深意。他知道自己过去助战或是利用杨岚使对方心神分散都是一样效果,所以要设法使杨岚陷入窘睑之境。如此姜、管夫妇听见了,定必心分神散无疑。
  他发出嘲讽的笑声,道:“姑娘的毒针用完了是不是?不用着急,先退到一边把毒针装好还不迟。”
  话是这么说,其实哪肯让她退开重装毒针?杨岚方自一愣神,测不透他这话是真是假之时,但见刀光森森耀眼,已迅急攻到。
  她手忙脚乱地招架敌刀,惊慌的神情代替了泼悍,闵淳心中冷哂连声,忖道:“好丫头,别人也许会上了你的当,但你不幸却碰上我闵淳。”
  他提一口真气,认真抢攻,使出天下百派千家的刀法绝招,霎时间,已把她裹在重重刀影之中。
  突然间刀光闪处,劈中琵琶,顿时暴响一声,那面琵琶飞开七八尺外,落在地上。
  闵淳的长刀仍然向她凶猛攻去,但喑暗留下退路,杨岚果然从这唯一的退路跃出圈外。
  当她惊魂甫定之时,只见闵淳已捡起琵琶,拿在手中,面上含着冷笑,查看这面琵琶。
  杨岚厉声叫道:“还给我。”一面试着迫近去。
  闵淳猛可发出咆哮之声,长刀作势欲劈,骇得杨岚连忙疾退。心中直骂这厮到底是外国人,好像野兽一般,说不定真的一刀劈死自己。
  铁琵琶柄上的按纽被闵淳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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