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落的红颜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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凋落的红颜 上-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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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和十一年的年底,褚蒜子的生母寻阳乡君谢夫人病逝。对于外祖母的去世,晋穆帝采用了与外祖父之丧一样的高规格:“悬而不乐”。褚蒜子律己甚严,她的父亲褚裒先后娶过三位妻子,除了她的母亲谢夫人,还有早逝的荀夫人、卞夫人。在封谢夫人为寻阳乡君时,朝臣上表要求将荀氏卞氏也一起追封,被褚蒜子拒绝了。褚裒上朝之时,对女儿行君臣大礼;而退朝或归宁娘家的时候,褚蒜子则一律向父亲行家礼。
  随着寻阳乡君的去世,时间也推进到了永和十二年。这时,褚蒜子的儿子晋穆帝司马聃,也快十五岁了。第二年,晋升平元年(公元357)春正月壬戌朔,褚蒜子为十五岁的司马聃举行了冠礼,然后主动归政皇帝,退居崇德宫。 为了表示自己的心意,对群臣请求自己继续垂帘听政的情况表明归隐的态度,褚蒜子先后下了两道诏书。
  然而,褚蒜子归隐之后,朝中以司马昱为首的重臣们虽然身为男子,却没有褚蒜子的权谋之术,在他们的手里,桓温一步步地放纵起来。首先是司马昱。很早之前,刘惔就曾经向他进言,说桓温”不可使居形胜之地,其位号常宜抑之。”,然而司马昱是只绣花枕头,虽然长了副俊美的好皮囊,实际上是集东晋士族腐气大成于一身,是个只会“清谈”的军政弱智,他想学褚裒的“皮里春秋”,却学了个四不象的表面文章,褚裒的不表态只是权宜之计,司马昱却是真正的不表态、不策谋、不出主意,辅政的方法只是得过且过,拱手点头而已。——对于刘惔的提醒和正确主张,他不作任何反应,任凭桓温声势日益高涨。桓温是一代英雄,有雄心也有奇才,如果控制得宜,他也许真能成就大功业,然而问题在于司马昱等人是一干庸物,根本不懂、也无力驾驭,这就造成了后来桓温对东晋朝廷的蔑视以及桓温桓玄父子的“逆乱”。
  在褚蒜子首次听政的最后一年里,桓温再次北伐。这一次北伐的成果更大,他光复了洛阳,还修整了在战乱中毁坏的历代汉晋帝王陵墓。晋穆帝正式执政后,高唱凯歌南返的桓温被厚加褒赏,自己被加封郡公不算,就连次子桓济都被封为“临贺县公”(长子桓玄是要继承父爵的)。到此时,桓温在军队和民间的声望,已是举国无人能及。
  桓温意气风发的同时,褚蒜子归隐后的日子其实非常坎坷。
  升平五年(公元361)夏五月丁巳,褚蒜子遭到了人生的又一次重大打击:她唯一的孩子晋穆帝司马聃忽然得了重病,很快就去世了。这时他才只有十九岁。不到四十岁的褚蒜子在青年丧偶之后,不得不又接受丧子的厄运。但是老天并不合作,它连哀伤的时间都没有多给褚蒜子,就要让她面对王朝的又一次危机:早逝的穆帝没有儿子,晋王朝的新帝从何来?她很快就理清头绪,从司马氏诸王中找到了血统上与帝位最接近的人选:晋成帝长子琅琊王司马丕。几乎就是司马聃病逝的同一天,褚蒜子的“皇太后令”就颁布了,令曰:“帝奄不救疾,胤嗣未建。琅邪王丕,中兴正统,明德懋亲。昔在咸康,属当储贰。以年在幼冲,未堪国难,故显宗高让。今义望情地,莫与为比,其以王奉大统。”
  司马聃去世后的第三天,他二十一岁的堂兄司马丕登上了东晋王位。是为哀帝。司马丕已经成年,作为婶母的褚蒜子自然没有垂帘听政的必要。也许是因为婶母的策立,也许是因为婶母的影响力,司马丕称帝后仅仅封自己的生母周氏为皇太妃。东晋王朝仍然只有褚蒜子这一位太后。
  然而在治国的方略雄图上,这位年青人却辜负了褚蒜子的期望,他苟安胆小,而且贪生怕死。他即位的第二年,桓温向哀帝上书,请求迁都洛阳,让痛失故土的北方人都返回家园。然而哀帝和他的文臣们既怕战乱后的洛阳荒凉贫苦,又怕因此受制于将领,桓温的这项主张得到了哀帝和大臣们的如此回应:“我们这些南迁的人已经在此生活了几代,早就习以为常,最初迁来的人们很多也埋藏在此。如果离开的话,如今在南方的田宅谁来照管?照管不来又卖给谁?北返的车马也很难齐备,北方虽收复一些地方,但是仍然不安定,不值得为此抛弃南方的安逸生活。”
  迁都与否,恐怕是哀帝当政时遇过的最大件政务了。除此之后,他年纪轻轻的不想着奋发,尽想着如何修道炼丹、长生不老。他对满桌美酒佳肴连看都不看,一天到晚尽是拿着各种配方的丹药当嘎嘣豆吃。一吃二吃地就吃出了问题,很快就一病不起。到他当皇帝的第三年三月,病得越发地重了,神智不清。倒也达到了超凡脱俗的目的:虽然身在尘世,却已不是尘世的人了,什么东西什么人都不认识,更遑论治理国家。无可奈何的朝臣们只得再次上表,请求褚太后代皇帝治理国家。
  褚蒜子再次垂帘不到一年,哀帝司马丕终于如愿以偿地“登仙”去了。兴宁三年(公元365)正月、二月,哀帝妻王皇后与哀帝先后病逝。哀帝时年仅二十五岁。儿子与侄儿都这样早死,实在大出意料之外。哀帝崩逝的第二天,褚蒜子颁下了又一道册帝的太后诏书。被迎立的新皇帝是司马丕的同胞弟弟,名司马奕,字延龄,史书称其为“海西公”。
  在这个时候,由于丞相司马昱无能,朝廷缺乏有力的牵制,桓温的势力已成尾大不掉之势。他是一个有雄心壮志的人,但随着几次北伐的不尽如意,这成就功业的心思便渐渐转向,开始有了篡位为帝的想法。也就在这个时期,桓温说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名言:“若不能流芳后世,就要遗臭万年!”从前桓温是以忠勇之士刘琨、温峤为榜样的,到这时也发生了变化,倒过来将温峤讨伐击溃的逆臣王敦当成了榜样。有一次他路过王敦墓,向着墓冢称慕不已,连连说:“可人、可人!”——既然王敦成了他心目中的“可人”,那他想干什么就很明显了。
  咸安元年(公元371),一个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流言在朝野广为流传,说的是年青的皇帝司马奕其实是个废人,早在做藩王的时候就丧失了亲近女人的能力,甚至于搞同性恋他也只能充当假女人的角色。如今他宫中田美人孟美人所生的三位皇子,实际上全是他的男宠相龙、计好、硃灵宝的“成果”。——如今三位皇子都已经到了给予太子、亲王之封的年龄,假如让这样的西贝货儿成为王朝储君,就要颠覆国家根本了。——这消息言之凿凿,绝大多数的官兵百姓一时都信服得很。虽然皇族高官们知道这是一派胡言,却架不住群情汹涌和军队的立场动摇。
  这条令人恶心的谣言,就是桓温和他的参军郗超的得意之作了。当谣言传得最热火的关头,在当年十一月丁未日,桓温恰到好处地进京朝见来了。他以此谣言为由,向朝廷提议废司马奕,改立丞相司马昱为帝,这样的大事当然不是朝臣敢作决定的,于是桓温的奏章便一直送到了深宫褚太后的手里。这道废帝表章送到的时候,褚蒜子正在佛堂烧香,内侍禀报道:“外有急奏。”褚蒜子接过奏章,靠在佛堂门边阅视,才看了几行她就明白了,叹道:“流言初起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疑心是这么回事了。”然而如今已是骑虎难下,桓温手掌重兵,流言又使得皇帝失去了底层军民的支持,假如一定要较真的话,说不定晋王朝立即就要掀起内战,最终结果难以预料。因此,褚蒜子才看了一半就不愿再看下去,径自拿笔批复:“未亡人罹此百忧,感念存没,心焉如割。”默许了更换皇帝的请求。
  说来好笑,在等待褚蒜子批复的时间里,等在宫外的桓温却是汗流满面、胆战心惊,见于颜色。他敢于统率千军万马,敢于诽谤皇帝、敢于蔑视群臣,却在与一个连面都没有露的中年妇人决定翻牌的时候吓得神魂不定。当褚蒜子同意更换皇帝的诏书送出宫门的时候,桓温这才大喜,立即召集百官,颁布了这道太后令。
  三十岁的司马奕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单衣,在大臣们无奈的注视下凄惶地坐着牛车离开了皇宫,做了六年皇帝的他被废为东海王,丞相司马昱成为新帝即晋简文帝。简文帝司马昱是晋明帝司马睿的小儿子,这时他年已五旬,论辈份更是褚蒜子的夫家伯父。不过他只是桓温精心选中的傀儡,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在当皇帝之前他可能还敢在桓温面前吱一声儿,等到当上了皇帝,他就只有在桓温面前抹眼泪水儿这一项本事了。林妹妹抹泪的结果是夭折,司马昱抹泪的结果来得更快,担惊受怕的哭包皇帝才当了八个月,就一命归西。由于司马昱实在死得太快,以至于他死时桓温还身在外地,他逼帝禅让的大计更还没来得及着手办理。所以留在京城内的官员们如愿地劝谏成功,简文帝留下了立自己儿子司马曜为继承人——即孝武帝的遗诏,仅仅让桓温当“诸葛亮、王导”的角色。
  得知消息的桓温大怒,然而木已成舟,他也已是花甲之年没有了年青时的冲劲,所以造反夺位的事情他始终没有付诸实施。七月,六十二岁的桓温白日见鬼,病入膏盲,不久便死在了安徽当涂驻地。他虽有六个儿子,但是临终时选定自己的弟弟桓冲继承自己的地位。
  桓温的选择是很有道理的,他的长子次子是二世祖式的人物,本事才干没有多少,野心胆量却是不小,非把桓温几十年打下的基础闯砸了不可;而三子五子忠厚老实,也不是搞政治斗争的材料;四子更绝,是个五谷不分的白痴。最小的儿子桓冲生有异征,但是年纪还太小,因此传位弟弟是最好的选择。
  眼看着正当壮年、跟着哥哥熟谙军政内幕的桓冲掌控了兵权,东晋朝臣们都忐忑不安,唯恐又重蹈覆辙。在这样的情况下,尚书谢安又想到了富于见地和胆识声望的褚蒜子。虽然褚蒜子只是孝武帝的堂嫂,但是非常时期,堂嫂也要垂帘听政了。
  桓温死后的第二个月,谢安率百官上表,请求退隐崇德宫的褚蒜子再次临朝听政。五十岁的褚蒜子再次垂帘,开始了她的第三次临朝听政。国中大事,均以“皇太后诏令”颁布施行。这也是褚蒜子的最后一次临朝听政。三年后,桓冲履行了自己对兄长的承诺,将爵位给了守孝期满的桓温幼子桓玄。此时的桓玄年仅七岁,褚太后和谢安等众臣成功地将桓温六子的权力官职都予以了削减,局面已经平定。宁康三年(公元374年)八月,褚蒜子为孝武帝举行了婚礼;太元元年(公元376)正月,褚太后又为他举行了冠礼。
  在局势平定、少年皇帝已经长成的情况下,冠礼举行的同时,褚蒜子颁布了她的最后一道“皇太后诏令”:“皇帝婚冠礼备,遐迩宅心,宜当阳亲览,缉熙惟始。今归政事,率由旧典。”
  从此,她深居内宫显阳殿,总算过上了平静的日子。
  太元九年(公元384)六月癸丑朔,六十一岁的褚蒜子病逝,与晋康帝合葬崇平陵。作为一个人,褚蒜子是不幸的,然而作为后妃她却非常幸运,就连拥有她的晋王朝也是幸运的。可惜的是她身为女子,只能几度垂帘而不能连续地执政,以至于出现了几次青年皇帝开倒车的事件。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也许东晋王朝能够有另外一番兴旺局面。
    
两晋王朝的“另类”幸运后妃们之一:晋元帝司马睿夫人郑阿春
  郑阿春的祖籍是河南荥阳,她出生在一个士族冠缨人家,祖父曾是山东临济县令,父亲则曾任安丰太守,母亲也出身衣冠士族的濮阳吴家。然而不幸的是父亲早逝,郑家没有男孩,只有四个女儿。这时正是晋怀帝永嘉年间,作为长姐的郑阿春只得与渤海一个姓田的男子成婚,以便支撑门户。但是祸不单行,婚后刚刚生下一个儿子,丈夫就死了,郑阿春小小年纪便成了寡妇。无奈,她只得变卖家产,带着年幼的儿子、母亲和三个妹妹举家搬迁,到濮阳去投靠舅舅。
  永嘉六年(公元312),36岁的琅玡王司马睿元配王妃虞孟母病逝。司马睿非常宠爱虞妃,因此对于虞妃生前妒忌的府中姬妾都自动疏远,虽然姬妾们生下了儿子,他也不愿意让她们中的任何一个继任王妃,而是决定另聘夫人主持家事。经过一番比较,司马睿选定了濮阳士族吴氏的女子,也就是郑阿春舅父的女儿吴小姐。不用说,吴家对于女儿能嫁给亲王兼丞相的英俊青年,是一片欢欣鼓舞。
  就在等待吉日行聘下定的时候,却发生了变化。郑阿春做为过来人,又是表姐,自然此时不免受舅父舅母之托,与吴小姐朝夕为伴,对她讲述一些如何为人之妻的闺中私语。有一天,表姐妹俩又相偕游园,不妨被司马睿的部属看见了。这部属多少有点热心过头之嫌,他在听了姐妹俩的对话、看了姐妹俩的一些举止之后,便跑去向司马睿进言:“您准备迎娶的那位吴小姐,虽然年青漂亮,但是为人气度和举止,比她的表姐郑氏差远了,郑氏虽然是个寡妇,但是她才是值得您娶的女人啊。”司马睿听了亲信部属的建议,立即改变了主意。于是,送到吴家的聘礼,就变成了给吴家外甥女郑阿春的了。
  舅舅一家目瞪口呆自不必说,郑阿春自己也万万没有料到亲王丞相居然会放着待字少女不娶,而看上自己这个带着儿子的寡妇。然而司马睿主意已定,郑阿春就此成了琅琊王的继弦妻子,随着丈夫来到了建康城(南京)。
  几年后,西晋愍帝被刘聪杀死,得到消息后,南奔的高官士族便于建武元年(公元317)拥戴司马睿做了皇帝,也就是东晋王朝的第一任皇帝元帝。司马睿当上皇帝之后,追封早死的元配妻子虞孟母为“元敬皇后”,将继弦妻子郑阿春封为“夫人”。虽然郑阿春没有成为皇后,但是后宫以她为尊,司马睿要求包括太子在内的儿女都要以嫡母之礼侍奉她,服从她的命令。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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