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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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寒-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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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爱情纠缠   
入云龙事先已表明态度,决不倚多为胜,但追风剑遇险,生死关头,他不得不挺身而出,不光明地从背后欺上,以奇快无比的身法拔剑制人,想制住安平救出追风剑,虽然有失光明,但情理上却不能说他不对。 
  可是,安平机警绝伦,推出追风剑,自己亦随势前冲,像是收不住势,料想制他的人不会遽下杀手,必失去下手的机会。 
  果然被他料中了,入云龙不肯放松,跟踪追制,紧随不舍,剑光拉开了三寸距离,三寸之差,他安全了。 
  入云龙不知上当,急步跟上,剑尖锲而不舍。这举动十分凶险,万一前面的安平突然止步,必被剑尖贯穿,除非入云龙的剑能收发由心。 
  安平早有计较,事急只有冒险,蓦地向下挫身蹲退,剑尖在间不容发中掠他的顶门而过,危极险极。 
  双方的冲势皆相当急迫,入云龙骤不及防,反应迟钝,无法刹住脚步,更被安平蹲退来势所撞,不容许他用脚将安平踢出,却被安平的肩撞中脚根,重心顿失,上身前栽。 
  “蓬!”追风剑的身子倒地。 
  “匍!”入云龙接着仆下了,翻越安平的顶门而过,幸而百忙中他将剑尖扭偏,不然将贯入追风剑的体内。安平人如暴虎,涌身扑上。 
  入云龙总算身手了得,知道上当,岂敢懈慢?猛地奋身滚转,长剑疾挥护身。 
  可惜他技差一筹,一切举动皆在安平的意料之中,右手持剑,想出剑迅速,必须向右反转,恰好在安平的控制之下。 
  “铮!”剑鸣震耳,安平已在闪电似的刹那间拔出了寒影剑,挑开上挥的剑影,一脚踏在入云龙的膝盖上,人俯身制了入云龙的右期门穴。 
  这瞬间,他眼角的余光,看到右后方不远处多臂伍的双手在动,淡淡的寒星入目。 
  “是时候了,我得看逸凤有何话说。”他心中暗说。 
  他对暗器的使用极为内行,只是不愿多使用而已,眼角所看到的淡淡的寒星虽奇快无比,但他一眼便看出共有两种暗器射来。射向双腿的是小型燕尾镖,射向腰部的是枣形打穴珠。称珠而不称镖,是这种暗器比枣核镖小,而且没有锐利的锋尖。 
  五六丈外,逸凤正飞纵而来,叫声传到:“夏爷小心暗……” 
  叫晚了,他刚制了人云龙的穴道,退后两步挺起立身,叫声传到,暗器已先到一刹那。 
  “打”多臂猿的叫声,更晚到一瞬。 
  两枚燕尾镖擦裤管而过,“噗”一声轻响,一颗打穴珠恰好击中安平的左章门穴。 
  “噢……”他大叫一声,砰然倒地。 
  “哎呀!糟!”逸凤尖叫,站住了。 
  多臂猿飞跃而至,一把提起安平,顺手拾了寒影剑。 
  五门人的大弟子尹兰,二弟子曾蓉,几乎同时到达,火速扶起入云龙和追风剑。入云龙已浑身发软,叫道:“鹤鸣兄,快替我看看被制的穴道,不可贸然解穴,这小子的制穴术可怕。” 
  董鹤鸣应声奔到,急急替他解衣察着穴道。 
  五个受制或负伤的人,吸引了所有的男人,女人急急退走,男人解衣她们必须回避。这一来。警幻仙子附近,只有女人而无男子了。 
  逸凤见安平被擒,大惊失色,正想退走,警幻仙子已到了。 
  身后,两个追逐而来的人,一个是年约半百的威猛大汉,一个则是三十岁左右的英俊青年人,浑身雾气蒸腾,呵出的气形成白雾。呼吸紧迫,但并免疲容,堵住了退路,两支剑左右分张,走不了啦! 
  多臂猿提着安平,走近警幻仙子,将安平向地一丢,轻拂着寒影剑,沉声道:“师妹,先打发这贱女人,再处治这小子。” 
  安平双目紧闭,像是昏厥了。 
  警幻仙子站在逸凤身前面上左右,四弟子左右分张。老五吴蕙扶着黄山练气士,站在后面观看。三名侍女和三名仆妇.则在侧方戒备,准备拦截。 
  逸凤粉面铁青,她没料到安平居然被人用暗器击中,早不倒,晚不倒,偏偏在她到达时中了暗算,大援已失,令她心中叫苦不迭。 
  看了附近的形势,她明白今天不易脱身了,除了一拚之外,别无他途。幸而她看到入云龙一群高手已不能动弹,减少了不少威胁,当下把心一横,不再打算走了,徐徐向四周打量众人的神色,一面调和呼吸,一面蓄劲待发。 
  “我们终于见面了,公良秀衡。你这贱女人。”她咬牙切齿地咒骂。 
  警幻仙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接着柳眉倒竖,右眼睁圆,不悦地说:“朱逸风,我躲避你十年,你认为我当真怕你不成?你怎么出口伤人?” 
  “你为何要躲避我?说呀?说给你的弟子和师门兄弟听听,你不会的说吧?”逸凤咄咄逼人地大叫。 
  警幻仙子冷哼一声,寒着脸说:“你以为我不敢说么?哼!我只不过是为你着想,不忍心揭你的隐私而已。” 
  “哼!免了吧!猫哭老鼠假慈悲。今天反正你我得作一了断,我不怕丢脸,你还顾忌甚么?” 
  警幻仙子突然长叹一声,黯然地说:“逸凤,过去的事,不提也罢,这些年来。你为何不寻求真相。苦苦找我有何好处?当年的事,不是我的错,是非你我心中明白,彼此皆有隐痛,说穿了你我都不光彩。十年来。你唆使那些无知的人,一再向我寻衅,甚至还将我的消息,暗中透露给山海夜叉这种恶魔。趁我不在,焚毁我的幻海山庄。逸凤,我不追究你的一切,我宁可受委曲,认了命,你还是走吧。昨晚我知道是你前来骚扰,但我隐忍不说,你也应心满意足了,何苦死缠不休呢?” 
  逸凤银牙锉得格吱吱地响,铁青着脸叫道:“蓝永祥的枉死冤魂,在江底沉冤十载,你以为在你未被利剑分尸之前,我会心满意足吗!决不!凶手!你这毁了我一生的凶手!你听着,蓝永祥死得尸骨喂了鱼鳖,你必须偿命,今天不是你就是我。有生之年,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必须要杀你替蓝永祥偿命。” 
  谁也没留意到地上的安平,他的一双眼睛倏张倏合。警幻仙子摇摇头,苦笑道:“我不想揭当年的伤疤,你走吧。” 
  “你还想保持你的清白,不敢说,是吧。” 
  “说出来于你有百害而无一利,我不忍说。” 
  “你不说我说。”逸凤冷笑着道。 
  “逸凤,别认为我怕你。”警幻仙子厉声说。 
  “我逸凤难道怕你不成?”逸凤也厉声大叫。 
  “你的靠山夏安平已经倒了,你再不走……” 
  “哼!当着你的师门师兄弟和门人弟子,你威胁不了我朱逸凤,他们极希望知道内情,同时,你也无法在百招之内杀我灭口,我必须将你当年的无耻罪行揭开,公诸贵门下的面前。” 
  “好,你说吧。”警幻仙子大叫,被迫得横了心。 
  两个雌老虎发了威,都激动得失去了理智。逸凤流目四顾,银牙一咬,恨声道:“想当年,永祥与我志同道合,并肩邀游江湖,誓结同心,互订终身,他已经对你表明态度,要你不再纠缠他,他不能与你这种只知有已不知有人,不体谅他的女人共偕白首。在九华山下,他明白地告诉你,他已经和我订了自首之盟。返回湖广后,八月中秋由两家亲友出面,依俗成礼结为姻亲,并请行空天马罗老前辈为乾宅大媒,此事已成为定局,要你不再缠他。谁知你恋奸情热。偏偏不肯放手,放弃旧恋情,忘了你的姘妇身份,死缠不休,最后,你黔驴技穷,因爱生恨,反脸成仇。竟动了杀机,拔剑行凶。迫永祥娶你这无耻荡妇。永祥念往往昔与你同衾共枕恩情,不和你计较,脱身远走,回避你这蛇蝎女人。你这贱女人自己不羞死,却明目张胆的天涯追踪,不知羞耻为何物,下贱得不远数百追踪一个男人,要求为妾为婢在所不计。在东流渡口,你追上了他,渡船已驶至中流,你雇小舟追上渡船,那时,我也得讯赶到,来不及上船,眼见你将他刺落江心,眼睁睁看你在江心行凶而无法援手。贱人,你说,我逸凤眼看未来的夫婿被你刺落江心而死。尸骨无存,此仇不共戴天,我怎能忘怀得了?我逸凤有自知之明,论艺业,那时你已是三堡五庄十二寨的成名人物,我逸风只是个初出道的孤零零少女,明目张胆找你报仇雪恨,不啻以卵击石。因此,我埋头苦思对策,一面奔走江湖扬名立万,一面物色能为我用的江湖人,千方百计,不择手段,打击你的幻海山庄。可惜我毕竟是一介女流,无法号召江湖朋友与你为敌。你孤群狗党众多,山庄建得隐秘,机关埋伏重重,外围复有那些无耻的男人替你守护,你又极少外出。为了寻找替你建筑山庄的赛鲁班刘同,我整整花去四年零五个月的工夫,总算天从人愿,得到了幻海山庄的内部秘密。但你们不离开山庄,我一个人双拳不敌四手,必须将你引开,方能毁去你仗以藏身的巢穴,然后在江湖上和你决战。我找到一个相貌与百灵于相同的人,伪称百灵子,总算将你引至山西万里外,方能毁了你的山庄。今天,该是你我决一死战的时候到了。你人多,天不助我,致令夏三东主被你的人用暗器所制。你我的仇恨不共戴天,杀夫之仇不可不报,与其他的人无干,你敢与我单人独剑了结冤仇么?” 
  北西山林中,里外的小径上,游龙剑客一群人,正向这面急赶。 
  东北角的小山峰下,黄泉二魔与山海夜叉,正焦急地狂搜,逐渐接近了。 
  北西方向的小径中,南丐正领着紫髯翁一群老少男女,加快向这儿赶。 
  警幻仙子按下怒火,静静地倾听,先是羞愤交加,后来渐渐冷静下来了。听完逸凤一连串激愤的叫嚣,她冷冷一笑,沉静地问:“你说完了么?总该也让我说几句吧?” 
  “你还有脸说?”逸凤厉叫。 
  “你一个人说,那是一面之词,不让我说,岂不显得心虚?你既然有脸说,我有何不能说?” 
  “你说吧。” 
  “先请问一声,假冒我的身份,夜入敬业银庄盗取……” 
  “夏安平已被所制,看样子他大概活不成了,已失去利用的价值,说出来也无关紧要。 
不错,那是我做的。” 
  “你为何要牵连正当的生意人?” 
  “你在山西道上的一举一动。我皆了如掌指。邓时,我并不知夏三东主可以利用,只知山海夜叉一群凶魔既然不济事,那么,只好在三厂的人身上打主意了。盗取名单,暗杀三厂的人,是希望三厂的人找你,谁知无意中却连累了敬业钱庄。只因为我计算错误,没想到你在返家途中乡逗留了二十余天,以致功败垂成,事发时你尚返回山庄,三厂的人在嫌疑犯中剔除了你警幻仙子,我又失败一次。直至夏安平大闹九江,我发觉他尚可利用,不想这家伙年纪太轻欠缺经验,剑术虽超凡人圣,胆气亦佳,却不知提防侠义道门人暗中偷袭的暗器,我又失败了。” 
  警幻仙子长叹一声,幽幽地说:“爱恨皆令人盲目,想不到你会恨得这般深切。” 
  “贱人,这叫做盲目?呸!”逸凤厉声叫。 
  “你现在听我说,逸凤,不错,我公良秀蘅确曾一度陷入爱河而不知自拔。蓝永祥是十六英之首,而且在外表看,他是个少年英雄,正人君子。当年他与蟠龙堡主狄如柏,追求竹箫老人的爱女彭清月,光荣地撤退,不因一个女人而掀起腥风血雨,表现得像个大丈夫。因此。我同情他,因同情而生爱意。那时,你比我年轻,年少无知,也对他倾心。但我不像你,我谨慎、守礼、知耻。因此,在与永祥交往期间,我始终不敢逾礼,终于发现了蓝永祥的真面目。逸凤,你知道我在九华山下与那畜牲反脸的内情么?” 
  “你,恋奸情热,不要脸!” 
  “往口!”警幻仙子铁青着脸叱喝。 
  “你吓不倒我的。你问我,我当然照实说。”_ 
  “我发现那畜牲不是人,是个色狼,要不是我早有提防,早已成了他的俎上肉了。我发现他已将你弄到手,那时你只是十四五岁的毛丫头,激起我的无边恨意,逼他娶你或者放弃你,不要误你一生,他恼羞成怒,竟乘我不备打了我一飞刀逃走。我追至东流渡头,他要投奔安庆的朋友,且已约你前往安庆,用心恶毒,要将你交给安庆的朋友处理。在渡船上,我仍劝他及早悔悟,他居然再次行凶。他中剑落江而死,不是我的错,我无意杀他,是渡船倾侧,他误触剑尖而翻落江心的……” 
  “呸!你这贱人,竟然……” 
  警幻仙子突然伸手撕裂肩衣,露出臂上的守宫砂,指大的砂痕腥红触目,在洁白的手臂上幻发着灿灿红光。她凤目中滴下两行清泪,沉声道:“为了澄清你的疑念,你可验看我的守宫砂。这是我进入江湖之前,我娘替我点下的守身表记。我娘说:“女孩子不宜走江湖,江湖是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地狱。孩子,你真要去可以,但回家时要清白地回来,不然便尸首回来。’逸凤,我看破了江湖世情,守身如玉四十余年,今天在人前暴露我的肌肤,还我清白,已是奇耻大辱了。你不信我的话,我也无可奈何,区区此心,天日可表。反正蓝永祥已命丧大江,死无对证,很难使你相信了。今天我说了我不该说的话,可能影响你的名节。 
因此,我不再和你分辩,也不愿和你动手,你要杀我,可以下手了。” 
  逸凤怔在那儿,珠泪滚滚,久久,她银牙一锉,厉声道:“你说得好,死无对证,我无法信任你。” 
  她的剑举起了,跨进一步,凤目中涌起了重重杀机。 
  警幻仙子闭上了凤目,珠泪滚滚,颤声道:“你下手吧。” 
  董鸿鸣挺剑截住,大喝道:“师妹,你疯了?我不答应。” 
  警幻仙子摇摇头,黯然地说:“师兄,你不会明白的。” 
  “废话,错又不在你,你是一番好心,怎可……” 
  “师兄,假使我不迫蓝永祥拿出良心来,他怎会死?逸凤又……唉!别和我争辩了,这都是我的错,请不要管我,以免我……” 
  蓦地,北面十余丈外的树林中,冲出游龙剑客,接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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