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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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刀醉月-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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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龙破缸再想了一想:“对,老子想起来,是个卖豆腐的老头。”
  萧震一呆,弄得哭笑不得。
  “龙老大,你说对了。”站在一丈以外的蜜ㄦ,忽然拍起手笑道:“是个卖臭豆腐的老头,油炸臭豆腐,外面硬,里面软……”
  油炸臭豆腐外面并不很硬,只不过有层脆而已。
  萧震脸上一阵火热,掉过头来虽道:“小丫头,你又是谁?”
  “我叫蜜儿。”
  “蜜儿?”
  “是的。”蜜儿展露了笑靥,作出一人媚笑:“甜甜蜜蜜”。白娘子哪里去了?
  “你有啥指教,问我就可以,何必夫人出面?”
  “问你?”
  “不错”蜜儿道:“尤其关于你儿子的事,夫人说要杀要剐全都由我作主。”
  “你……你敢……”萧震睁大了眼睛。
  “老爷子,最好别用这种口气。”蜜ㄦ道:“我虽然很甜,有时候也很辣……”
  “哼!”
  “老爷子,最好别惹烦了我。”
  “你近在咫尺,不怕老夫一剑劈了你?”
  “老爷子,别说笑话。”蜜ㄦ道:“我怕惹你,怎么还敢站在这里。”
  “你……”
  “老爷子,我只问你,人头带来丁没有?”
  提起人头,萧震又是心头一沉,若是弄到了那颗人头他也不会如此孤注一掷了。
  此刻他才想到,白娘子分明处处有安排,处处都设了陷讲,只等他来上钩。
  中午时分,那两个赶车的汉子故意一唱一和,说的活灵活现,使他确信儿子萧临风仍然囚在第一辆篷车之内,想不到这是条诡计。
  看来早在昨夜他离开峡口之后,他ㄦ子就在两把牛耳尖刀的挟持下换了地方。
  换到何处?是不是藏在另外一辆篷车里?
  此刻大路上首尾相衔,一连停了七辆篷车,每一辆全是车帘深垂,严丝密缝,萧临风到底被囚禁在哪一辆篷车之内?
  眼睛是看不透的,除非挨辆搜查。
  凭萧震在江南的威风,莫说几辆篷车,就是挨家挨户来个翻箱倒柜,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今天他绝不敢,甚至连这个念头都不敢有。
  当然,更不敢再动一动剑。
  “你说呀,人头到底带来了没有?蜜儿显然是在明知故问。
  “这个……”萧震无话可说。
  “若是真的没有,那只好谈谈别的了。”
  “别的?谈什么?”
  “夫人的意思是只要尽了力,纵然弄不到那颗人头,她也不会责怪,打算等你回来之后,立刻就放了萧公子,好让你们父子团圆…”
  “真的?”萧震双目一闪。
  “这是夫人昨夜亲口的。”蜜儿道:“她说只等老爷子一到,立刻放人。”
  “老夫这不是到了吗?”
  萧震虽然明知白夫人绝不会有这种菩萨心,轻轻易易就放了萧临风,但人在局中,念子心切,不免起了一份希翼之心。
  “你是到了。”蜜儿道:“而且到得很威风,还打算一剑劈了我。”
  她先吊足了胃口,此刻突然话题一变。
  萧震心头一沉,怔住了。
  “好好一宗事,你自己开砸了。”蜜儿道:“如今只怕很糟。”
  “怎么糟?”萧震心底一凉。
  “你想,我们还敢放人吗?”
  蜜儿道:“一旦乳虎出押,你们父子联手……”
  “不会,不会。”萧震道:“只要白娘子放了小儿,老夫立刻转回江南。”
  “是不是打算金盆洗手,从此封剑归隐?”
  “也可以。”
  蜜儿睫手一动,咯咯笑了起来:“老爷子从善如流,答应得好爽快。”
  “老夫,这………”
  “可惜谁都知道,老爷子是块老姜,一向智计过人,机变莫测。”
  蜜儿笑道:“我们何必放弃眼前掌握在手心里的优势,冒这种不测的风险?”
  “你们打算怎样?”
  “只想借重老爷子。”
  “借重老夫?”萧震一怔:“做什么?”
  “听说老爷子这支出神入化,江南宵小闻风丧胆的剑。”
  蜜ㄦ道:“我家夫人的意思,是想重老爷子的威风,将这七辆篷煨送到六盘山。”
  “这是说要老夫替你们保镖?”
  “正是此意。”
  “哼,老夫不干。”
  “不干?”蜜儿冷笑:“老爷子,幸亏你这句话是对我说若是换了我家夫人……”
  “怎么样?”
  “只怕她一翻脸,你干的比谁都快。”
  “哼,老夫……““别噜嗦!”蜜儿脸色一沉;“此刻不干,等一下可别后悔。”双足一登,轻轻纵上了车辕。
  龙破缸忽然叫道:“蜜小姐,你别捧他,他不干还有咱龙破缸。”
  “好,我知道:”蜜儿笑道:“快点上车,咱们这就走啦。”
  “且慢,萧震急了。”
  “你想干什么?”龙破缸突起—双胡桃般的大眼珠,大叫;“老子先跟你斗三百招,”
  他力大如牛,精力充沛,只要不死在剑下,拼上三百招当然绝无问题。
  萧震没有理会,他只想到蜜儿最后那句话。
  “你应该想得到,”蜜儿冷冷道:“我家夫人说你既然弄不到—那颗人头,咱们只好转送你一颗人头。”
  转送—颗人头,这是谁的人头?莫非是萧临风的人头?萧震浑身一颤,心头猛了七上八下,嘴唇牵动了好半天却没说出一个字来。
  蜜儿刚才这句话,委实令他震惊不已。
  白娘子真的敢这样做吗?胆敢杀了他的儿子,抛给他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若是在他豪气干云时,他也许会估量白娘子不敢作,但此刻经过连番挫折,他心胆已寒。
  “好,老夫答应你们。”他情迫无奈,终于挤出了这句话。
  这句话也许会铸成大错,但却别无他途。“那就谢谢老爷子。”蜜儿—番硬逼生效,不禁回眸—笑。
  “別但是了,我已表明在先,我家夫人没有跟老爷子作对之理,到了六盘山自会放人。”
  六盘山远在甘肃,迢遥数千里,何必远涉关山,去到那里何干?而且这显然是段十分艰险的路程。
  尤其这七辆篷车,必然已成江湖上众矢之的,如今却浩浩荡荡远走边荒,—路上岂能平安无事?凭萧震的一支剑,真的能够按压群雄,当此大任吗?再说这七辆篷车之上,除非真的载有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不然,何须这个武林大享来充当保镖?这简直是个谜,也是白夫人葫芦里的药。
  萧震似是被把利刃架在脖子上,他已别无选择,只好承担下来。
  “老爷子,”蜜儿忽然道:“你不是有辆很豪华气派的座车吗?”
  “有。”
  “在哪里?”
  “在附近。”
  “好,就请老爷子驾车前驱。”蜜儿道:“別忘了插上那面青龙牙旗。”她好像清楚得很。
  萧震的那辆车上不但有面青龙牙旗,旗—上还有四个绣金大字“江南萧震。”
  如此—来,当然显得十分气派,但是不是就能畅行无阻?夜风飒飒,车尘已远。
  山呦里一业浓荫下这才走出两个人来,正是了开和娄大钊。
  丁开仔细凝视了一阵黄泥路上的车辙,摇了摇头,口角微微一哂。
  “你笑什么?”娄大钊问。
  ”路上泥土松软,车辙却不甚深。”了开道:“这已证实了我原先的猜测”“你是说车上没有银子?”。
  “绝对没有。”
  “既然如此,何必还要萧震保镖?”
  “这个……”
  “怎么?”娄大钊笑道:“难道那婆娘的一记花招,就把咱们小丁考住?”
  “是的,给考住了。”丁开承认。
  “你可以猜一猜呀!”
  “猜不出。”丁开说。
  “瞧,嘿嘿,别来这一套。”娄大钊道:“清楚得很,那婆娘絕对打不过你的手掌心。”
  “这回只怕打过了。”
  “打过了?”娄大钊双目一睁:“小丁,至少你总知道那婆娘如今人在哪里?”
  “溜了。”
  “你不说她藏在第三辆篷车里吗?”
  “这是中午的事。”丁开道:“如今她已带着那对翡翠玉马、五百颗明珠鸿飞杳杳……”
  “这……”
  “不要紧,也许这还飞的不远。”
  “萧临风那小子呢?”
  “只怕更糟。”
  “糟什么?”
  “依我估计,打从昨夜我们离开峡口不久,萧临风就已不在这篷车里面了。”
  “杀了?”
  “这怎么会,白夫人又不是傻瓜。”
  丁开道:“留下这个活宝贝,萧震就得乖乖听话,他那支剑,也等于是白夫人手中的剑。”
  “哼,咱要是萧震,管他儿子不儿子,就算拼了老命也跟这婆娘干一干。”
  “可惜你不是。”
  丁开道:“至少萧震此刻还认为他儿子就在其中一辆篷车之内,他除了想沿途保护了外,当然也想动脑筋……”
  “动什么脑筋?”
  “认准了一辆篷车伺机下手。”
  “嗯,有点道理。”
  “若是没有图谋,萧震绝不会轻易屈服,也不会乖乖听话。”
  “不错,不错,”娄大钊圆睁双目:“奇怪,你刚才说猜不出,此刻好像什么都猜出来了。”
  “对,本来是猜不出的。”丁开道:“被你一激之后就逼出来了。”
  “逼出来的?”
  “忽然灵机一动。”
  “那就再一动吧。”
  “动什么?”
  “灵机呀!”娄大钊道:“这萧震的事与咱们屁不相干,如今你得动动白娘子的脑筋,想一想那婆娘到底藏在哪里?”
  “她没藏。”
  “没藏。”
  “也许她正忙得很。”
  “忙什么?”
  “她忙什么你应该想得到的。”
  丁开笑道:“有了一对翡翠玉马、五百颗明珠、十万两白花花的银了子,在这风云聚急四方瞩目之下,任何人都会忙得不可开交,白夫人会闲得了吗?”
  “话是不错,但她人在哪里?”
  “这得慢慢来。”丁开道:“我这脑子虽然还算灵光,但必须触景生情,然后加以揣测、推论、研判,平空是想不出来的。”
  “哼,怪做作。”
  “这是实话,”丁开道:“我既不是诸葛亮也不是刘伯温……”
  “那我说,咱们该……”
  “走。”
  “走?追上车队吗?”
  “这倒不—定。”丁开道:“也许追上去,也许半路之上触了灵机……”
  “要是灵机永远不来……”
  “这怎么会?”丁开道:“只要萧震一天没死,白夫人就会夜不安枕,食不甘味,她不会离得太远的,说不定就在这附近转来转去。”
  “你是说………”
  “只要她在附近,我的灵机就会起来。”
  “小丁,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不懂?”
  “咱这脑一向很笨,从来没有灵机。”
  “你可以动鼻子呀!”
  “鼻子?”娄大钊双目一睁,忽然叫道:“你是说千里传香?” 丁开大笑:“灵机动了,灵机动了。”
  “嗯,不错。”他猛办嗅了几嗅,道:“这香味好像沿途都有……”
  “车马正是由此经过。”
  “怎么?”娄大钊道:“我刚才不说那婆娘已经不在车上了吗?”
  “白夫人不在,车上却还别有一个。”
  “那小丫头。”
  “不错,就是蜜儿。”丁开道:“她发髻上也有千里香,这一路这上就是她留下来的。”
  “难道不能说是两个人留下来的?”
  “不会,”丁开道:我分辨得出,两个人的香味浓淡各有不同。
  “照这样说,那婆娘岂不是断了线?”
  “断不了,如果我们愿意走段回头路,不难查她在何处离开篷车,然后一路追踪……”
  “好,咱们这就回头。”
  “不用了,何必绕这大的圈子。”丁开道:“依我估计她绝对不放过萧震。”
  “也不放过五霸刀。”
  “对,这两个仍只要一人活着,她就如芒在背。”丁开道:“照目前的情势,她必须先对付萧震,只要跟着车队,一定可以发现她的踪迹。”
  “那就追上去啊!”
  “走,但不必一气追上,只要若即离就成了。”于是两人迈开了大步。
  这七辆篷车拉开距离竟有半里这遥,在一辆驷马高车的前道之下,一路黄尘滚滚,牙旗飘飘,猎猎作响,格外显得气势恒赫。
  车辆向西,沿途多山。
  开头两天,倒是平安无事,到了第三天,情况就显得有点异样了。
  打从一清早起,一路就发现了几起江湖人物。
  虽然这些江湖人物,并没有自己的额上刻下什么明显的标志,但明眼人一看,也就心里有灵数了。
  萧震当然知道,但他装作不知。
  同时他也估计,这些人只不过看看风色,见到了那面青龙牙度,必定闻风远扬。  他一向很是自信,很瞧得起自己。
  哪知中午时分,忽然出现了两骑黄骠骏马,有如风驰电掣。
  直冲篷车而来。
  不但马是好马,马上人更是一流的骑术。
  健马狂奔,蹄声急骤,希聿聿一声和嘶,直掠篷车左翼,绝尘而去。
  由于奔行甚速,马上的人面目却难以辨识清楚。
  这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不打什么主意?
  前驱的四驷马高上,旗帜分明,这两个人难道会有眼不识泰山?
  不过,若是这些人认定了这篷车上,载的全是白花花的银子,这就很难了。
  萧震的侠名虽然响亮,这十万两银子的诱惑也许更是令人动心。
  何况传说中还一对翡翠玉马,五百颗明珠,一旦得手,立刻富比王候,有几个要肯错过这种机会。
  而且江湖上本来是藏龙卧虎,并不是每个人都怕了萧震,甚至其中早就有人跃跃欲试,想要称称这位江南大侠的斤两。
  如今正是时候。
  若是一举扳了萧震,不但一夕之间成名露脸,还可立刻成为这样偌大一笔财物的主人。
  这对江湖上一些野心分子来说,显然是千载难逢的际遇,纵然犯上了要命的风险,也是值得一干的事。
  再说当今武林中一些成名人物,有几个不是从刀光剑影中冒出来的?怕刀头舔血,怕剑底惊魂的人。绝不是好汉。
  忽然,后面蹄声又起,那两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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