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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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花红-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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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九卿略一沉吟,突然向着徐振飞阴阴一笑。

  仲孙玉视若无睹。

  徐振飞却不由自主地脸色微微一变。

  仲孙玉心头一震,方自暗道一声“要糟!”

  蓝九卿自扬起一阵架架怪笑,目中凶光连闪地狞声说道:“我打你这个老匹夫,竟敢来哄骗少爷,且暂记上一罪,少爷异日再行收拾你,此时少爷要得罪了。”

  话声甫落,身形问起,奔电般向徐振飞扑去。

  仲孙玉暗一咬牙,双臂凝足毕生功力,方待向蓝九卿横里劈去。

  徐振飞也自大喝一声,意图拼命地方待扬掌。

  突然划空传来一声恍如发自冰窟的冷笑。

  一道黄光疾逾奔电地一闪而至,疾向蓝九卿双腕射到,认穴之准,来势之强,实是令人叹为观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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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蓝九卿目睹来势,心中一惊,他心知自己设若不撤招抽身,双腕非毁在这道电射而来的黄光下不可。

  冷哼一声,一沉双肩,硬生生地将前扑之势刹住,双臂也趁此沉肩之势霍地收回。

  按说,若以蓝九卿这身功力,躲过来袭黄光该是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哪知大谬不然,蓝九卿一退,那道黄光竟似通了灵一般。

  突然一沉,仍自向蓝九卿双腕电射而去。

  蓝九卿心中大骇,想要二次躲闪,哪还来得及?就在他心念甫动之际,那道黄光已自不差分毫的袭上蓝九卿左腕,黄光敛处,蓝九卿倏觉一阵奇痛直澈心脾,闷哼一声,一连退出五步,方始拿桩站稳。

  低头一看,一只左腕一片红肿,隆起老高,再一抬头,一片枯黄败叶,飘然坠地。

  看得他心神狂震之余,一丝寒意倏透全身。

  能以一片枯叶击退这艺出阴山六神通门下的一代色魔,这种人,一身功力已是高得惊人,放眼宇内可以说绝无仅有。

  蓝九卿色厉内荏,目中凶光连闪,一声暴喝:“哪个见不得人的东西龟缩暗……”

  话未说完,霍地脸色大变,不由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噤,倏然住口,一句话也未再说,直如丧家之犬,翻身向林内电射而去。

  这一连串的变化,直看得仲孙玉、徐振飞深为震撼之余,禁不住心中又是一阵狂喜,仲孙玉神情一肃,抱拳扬声说道:

  “哪位高人义施援手?容仲孙玉、徐振飞一谒如何?”

  荒野空荡,空气寂静,哪有半点回音?

  徐振飞神情一肃,方一拱手,仲孙玉已自一叹说道:“徐老哥算了吧,哪位高人早已走了,此刻怕已在数十里外啦。”

  徐振飞心神一震,诧声说道:“仲孙大侠,以你胸罗之强、经验之丰,可能看出这是那位高人?”

  仲孙玉微一摇头,苦笑说道:“不瞒老哥说,我也正自为此事困惑……”

  徐振飞呆了一呆,突然接口说逍:“会不会是八位老神仙。”

  仲孙玉微一摇头,接道:“不可能,八位老神仙此际正与‘一尊’前辈欢叙离情,断不会莅临此问,即是会,不是仲孙玉斗胆,我以为八位老神仙功力尚不能臻此……’徐振飞心中又自一震,“哦!”地一声,竟一时想不出适当的话儿来。

  仲孙玉略一沉吟,突然神情一震,目射神光挑眉呼道:

  “对,一点不错!是他,一定是他,该死,该死,我真是老糊涂了,怎未想起他来……”

  徐振飞闻言忙道:“仲孙大侠说的是那位高人?”

  仲孙玉哈哈笑道:“我说的是含烟。”

  徐振飞神清一震道:“什么?你是说柳少侠?”

  仲孙玉一笑,点头说道:“除了他我还想不出第二人。”

  徐振飞神清一喜,道:“对,对,一点不错,绝对是柳少侠,绝对是……”

  两道白眉一蹙,惑然又道:“既然是柳少侠暗施援手,他怎会轻易放那狗贼逃走?”

  仲孙玉呆了一呆,道:“这个我就不知道啦,不过也许他要将那蓝九卿追往别处,再行下手歼除。”

  徐振飞脸色一变,钢牙连咬地恨声说道:“希望柳少侠真如仲孙大侠所云,将这卑鄙无耻的万恶淫贼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仲孙玉摇头说道:“徐老哥不必担心,有道是:‘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似这等十恶不赦之徒,就是无人加以歼除,他也终必自遭大谴。”

  徐振飞点头说道:“仲孙大侠说得是,但愿这一天早日来临,也好使这畜生少作一点孽。”

  仲孙玉微一点头,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时光已将晌午,咱们该上路啦。”

  徐振飞忙一点头,下意识地向树林中投过一瞥。

  仲孙玉微笑说道:“徐老哥不必担心,那蓝九卿此刻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你我只管放心上路吧。”

  徐振飞默然无言。

  二人迈开大步,直奔树林而去。

  突然遇着这么一个出于意料的重大变故,使得二人再也无心谈话,俟至穿越树林,将近官道之际,徐振飞方始余怒未息地一叹说道:“想不到这丫头竟变得这般……唉!真令人痛心,真令人失望……”

  又是一声长叹,接道:“仲孙大侠,说来小老儿直欲愧煞,适才不但一时不察,险些上了他们的大当,而月.还误会仲孙大侠……”

  仲孙玉一笑,接道:“徐老哥怎地又见起外来?始不论老哥舐犊情深,人之常情,即是当时任何人对仲孙玉加以责怪,仲孙王亦万无在意之理……”

  话锋微顿,轻笑一声,接过:“其实,我适才也是险些上了他什]的大当。”

  徐振飞道:“对了!小老儿倒险些忘了,仲孙大侠,你当时是怎么知道其中有诈的?”

  仲孙玉淡淡一笑说道:“无他,以诈攻诈耳,徐老哥难道当时未发觉个中有许多轻微易见的破绽?”

  徐振飞赧然说道:““小老儿智钝资鲁,如何能和仲孙大侠相提并论?”

  仲孙玉道:“徐老哥莫要过谦,如非老哥你当时心中急令智昏,定然也能看得出来,发觉得到……”

  徐振飞勉强一笑,但却默然无言。

  仲孙玉淡淡一笑,接道:“其实这也是蓝九卿狡黠似够、稳健不足,设若他当时不是指明要你老哥人林,仲孙玉也难窥破他那阴谋诡计。”

  徐振飞到底不如仲孙玉这位盖世奇才有着天赋超人智慧,闻言一怔说道:“怎么?”

  仲孙玉微笑说道:“你老哥请想,蓝九卿心中仇恨大敌,眼中之钉乃是柳含烟与仲孙玉这班人,你老哥与他素昧平生,他无缘无故的找你做甚?”

  徐振飞道:“也许是因为那丫头在他手中。”

  仲孙玉笑道:“正是因为如此,他那破绽亦就越大,云姑娘在他手中,他大可以此威胁仲孙玉,但他不但不如此,反而故示慷慨地不愿见我,这不能不使我疑窦顿生!我想不出道理所在,要有,也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云始与他关系非常,他主意在老哥你,而云姑又是良知未泯,想和你老哥在一起,除此而外,我想不出第二个道理。”

  徐振飞方自将头一点,仲孙玉一笑又道:“他那第二个破绽更是明显,以蓝九卿桀骜残酷的性情,凡是被他视为敌人的,他口舌之间,绝对不会留情,而自始至终他均称呼老哥你为仲孙玉身边之人,既未开口辱骂,更不和你正面对话,由此我认为他是由于和云姑娘关系非常而不敢渎犯老哥你,他请你老哥入林也绝无恶意。”

  徐振飞甚为困惑地道:“依仲孙大侠高明看来,他们坚欲小老儿入林之真正目的何在?”

  仲孙玉略一沉吟,道:“这很难说,不过依我看来,大概不外有两种用意,一为请老哥答应他们之事,一为……”

  话未说完,徐振飞便自冷哼一声,接道:“答应?那是他们做梦!除非日升西山,徐振飞头断血流……”

  喟然一声长叹,又道:“其实他们之事,我不答应又将如何?好在我已不承认她是我徐氏门中之人,由她去作孽吧!”

  徐振飞此言一出,仲孙玉第二个理由顿觉不好出口,淡淡一笑,道:“事已至今,徐老哥也不必过份气恼,我总以为云姑娘良知未混,迟早有一天她会幡然醒悟的。’”

  徐振飞摇头说道:“‘再回头已百年身’,幡然醒悟又将如何?我徐氏门风已为这丫头丧失殆尽,说什么我也不能再要这个东西了。”

  仲孙玉庄容说道:“徐老哥这句话就不对了,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放下屠刀都能立地成怫,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何况云姑娘的出发点并没有错,也许她认为蓝九卿才是她理想中的终身伴侣,只不过她不该爱上像蓝九卿这么一个人罢了,设若她日后发觉用情错误,老哥似不应再予打击,因为等她醒悟时,她已经陷入极其痛苦之深渊。”

  徐振飞默然不语,半晌方始一叹说道:“既是仲孙大侠这么说,且看以后事情变化如何了,设若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助纣为虐,使得蓝九卿凶焰益张,武林受害更深,我徐振飞不但绝不认她,就是拼着这条老命不要,也要为我徐门一清家风。”

  话锋微顿,白眉一轩又道:“不过仲孙大伙以为云姑视蓝九卿这种人为理想中之终身伴侣这句话,小老儿却不敢苟同。”

  仲孙玉微一摇头,道:“不然,这只是局外人的看法,虽然旁观者清,但当局者迷,何况‘爱’之一字,更是微妙的令人无法解释,只要她一经爱上对方,对方即是一个十恶不赦之徒,她也会把他视为一个十全十美之人,一丝缺点也无,所以我说她的出发点千对万对,只是有点迷,而这个迷又是放眼世上,鲜能有人逃得掉的,而且也说不定她发现了蓝九卿从未被人发觉过的美好之一面。”

  徐振飞颇不以为然地轩眉说道:“小老儿不能相信那人性俱无的蓝九卿,会有什么美好的一面。”

  仲孙玉道:“对!不但徐老哥如此看法,即是仲孙玉,甚至天下武林的正派人士,莫不深有同感,但是需知那只是一种先人为主的观念,人性都有两面,蓝九卿无法例外,只不过他那美好的一面已深深地为他丑恶的一面所掩盖,很难显露,也很难为人发现,然而长时间的相处和在爱的诱惑下,就很容易流露出来。”

  徐振一飞电度默然,显然他已为仲孙玉这一番话儿所折服,半晌,他方始强笑说道:

  “仲孙大侠不愧盖世奇人,小老儿恭聆高论,冥顽尽退,不胜叹服。”

  这句话儿虽然出自肺腑,一片真诚,但听得仲孙玉倏感老脸一热,颇为窘迫地一笑说道:“徐老哥取笑了,高论愧不敢当,只不过不算信口雌黄而已。”

  徐振飞纵然想说几句,但一时却又找不出适当的话儿,只得淡淡一笑,默然不语。

  二人又是一阵沉默,不到片刻又是数里过去。

  但闻徐振飞说道:“仲孙大侠,我总觉得此中内情颇不简单。”

  仲孙玉呆了一呆,道:“怎么?”

  徐振飞道:“仲孙大侠猜想,云姑那丫头由我一手抚养长大,她对我那嫉恶如仇的性情自然深为了解,她既然已做下丧尽徐氏家风之事,她当不敢见我,更不敢再妄想让我答应他们之事,再说,她既然敢这么做,也根本未将我这做爷爷的放在眼内,也无须再行征得我的同意,而适才那蓝九卿的手法分明又是软硬兼施,似是必将我和他们拉在一起,方始罢休,以我的拙见,看来他们好像有什么阴谋,由于我的关系,使他有些顾虑……”’话未说完,仲孙玉“嗯!”地一声,神色一转凝重地道:“这点我倒是未想到,多谢老哥提醒,且让我想想看。”

  随即双眉深蹙,默然不语。

  显然,这位胸罗万有、博闻详记的盖世奇才业已陷入深思,正自运用他那超人智慧思忖蓝九卿与云姑二人的意图。

  徐振飞看在眼内,心中了然,也不便再打扰他的思虑,遂也将头转过,默然赶路。

  二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仲孙玉突然一声苦笑说道:“老哥高见不差,他们委实是有阴谋,在蓝九卿,更是随时随地欲将我们这班眼中钉、背上疽拔去,由于云姑的关系,自然已将老哥你排列在外,他们这次之所以用尽方法要将老哥支离,也是因为投鼠忌器,难以下手,而且他适才未对我下手,反而言明候诸异日,更使我猜测他并非采取各个击破,而是一举将我们清除,这些我都想到了,然而我却想不出他究竟要施用什么阴谋伎俩,更想不出徐振飞突然一声冷哼,目眦欲裂,须发俱张,咬牙切齿地怒声说道:“云姑那丫头如果变得这般毫无人性,我要不把她活活劈死。誓不为人!”

  仲孙玉暗暗一叹,尚未说话,徐振飞倏地怒态一敛,满面黯然,痛苦已极地又道:“我真不敢相信,这丫头怎会变成这般模样!唉!徐氏门中不知作了什么孽,竞会生出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仲孙玉虽然有心慰功两句,把事情全推到蓝九卿身上,但是他对云姑性情已经了若指掌,知道此女一经改变,必然变得毒如蛇蝎,再加上她那深沉心智;委实可虑,这次他们即将施展的阴谋,云姑必然难脱关联;而且‘说不定还可能是云始在旁出的主意,若其如此,他们这个阴谋势必更为周详、更为歹毒,更为令人难以觉察,是故他话儿到了嘴边几次,终又将之强自吞回。

  他沉吟半晌,暗一咬牙,突然一叹道:“徐老哥,有几句话儿,原谅仲孙玉父女等一直瞒你至今,但是此实事出于无奈,尚望老哥你不要见怪,事已至今。我想没有冉瞒你的必要,事实上我也不得不先让老哥知道,然而我希望老哥听了以后,不必过于激动,因为这种情形无可避免,更非你我所能挽回。”

  徐振飞一怔忙道:“仲孙大侠何出此言?以前胸我想必自有道理在,如今既能明告,但请仲孙大侠直言。”

  仲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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